既然嫁衣放在这里了,那么十有八九就是自己要成亲了吧,和陆吾神君吗?原来自己曾经和陆吾神君成过亲吗?
上次来北极天矩山的时候,刚和陆吾神君滚了床单,没想到这次以来竟然就要成亲了,这速度要不要这么快?
记得当时陆吾神君说,要去跟无极老人谈一谈关于双修的事,难道他老人家已经同意了?
哎,这才刚过来,屁股都没坐热的,突然发现快要成亲了,这种心情谁能理解呢?
凤栖伸手摸着嫁衣,心里百转千回,可是根据现在的记忆,所有人都没提过她和陆吾成亲的事啊,难道这场婚礼没有办成?
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中断了婚礼?让陆吾狠心放她离去?
如今在北极天矩山上,跟她有仇的,或许就是那个还未抓到的幕后黑手吧,难道是那个人在暗中搞鬼?
凤栖正想得出神,忽而听到轻轻的脚步声,转头看向门边,一人款款而来,
依旧是一身月白衣袍,缓缓走来,容光含笑,玉色堆成的指间捏着一枝粉色梅花,尤带淡香。
陆吾捕捉到她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怔楞,待看到她赤脚踩在地毯上,眉头微皱,疾步走过来。
“小栖,你又不乖,说过多少次了,不可赤脚踩在地毯上,会着凉的。”
话音落,人已经走到她面前,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往脚上一放。
凤栖被他的动作整懵了,低头看了看,嫩白的脚丫踩着他的靴子,忍不住笑了。
“神君,你确定这样更暖和?我怎么觉得你的靴子还没有地毯暖?”
陆吾宠溺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温柔的低吟醉人肺腑,“乖,还是我的脚更暖一些。”
说罢,将手中的梅花别在她的耳侧,又将她拉开一些距离,仔细看了看。
“嗯,我见犹怜,果然还是梅花适合你。”
凤栖为了站稳,不得不揽住他的脖子,轻笑一声,“神君,我想问,在这雪山上,除了梅花,可还有其他的花?”
陆吾看着她娇俏的脸,忍不住抚了抚她顺滑的长发,侧脸轻贴在她的颊边,声音温润。
“小栖,你很喜欢花吗?”
凤栖想了想,说道:“嗯,世上哪有不爱花的女人啊,想来都是喜欢的吧。”
陆吾一边带着她往床边挪去,一边问道:“那小栖,你最喜欢什么花?”
凤栖趴在他肩头,毫不犹豫地回道:“我这人比较博爱,什么花都喜欢呢,最好是所有的花都能在一起。
春天的,夏天的,秋天的,冬天的,我不喜欢单调,喜欢五颜六色,热热闹闹。”wWW.ΧìǔΜЬ.CǒΜ
陆吾扣住她的后背,将她紧贴在自己身前,两人心跳交错。
“原来如此,之前天帝曾经派人给我传讯,问我出师下山之候,是否愿意掌管天帝苑圃的时节,之前还在犹豫。
如今听你这般说,我倒是不用犹豫了,明天就派人给天帝回话,待我出山之后,直接去昆仑。
以后我成了司管苑圃的上神,就可以掌管所有的花卉,你就可以每天都看到各种各样的花了。”
凤栖听到这句话,微微楞了,脑海里恍然想起那个难忘的中秋节,各种画面纷至沓来,完全占据了她的心。
原来他选择去昆仑山,选择掌管天帝苑圃,都是为了她。
她不过随口一提,他却放在了心上。
可她终究没有跟他在一起,也没有一起去昆仑山。
一个失去所有记忆,隐去年龄,封了修为,成了懵懂无知的废柴公主。
一个承载着两人所有的记忆,痛苦地守望着,孤独地等候着,一等就是几万年。
这样想想,好像还挺对不起陆吾的。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失忆,陆吾为何会甘愿放开她的手,但那种等候的痛苦,人在眼前却不能相认的痛苦,还是可以感同身受一二的。
“小栖,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流泪了?”
陆吾听到极轻的声音,低头一看,见她眼底有晶亮一闪而逝,细碎而明澈,忍不住在那晕着薄红的眼皮子上亲了亲。
凤栖急忙摇头否认,“我哪有哭,刚刚有阵风吹了过来,不小心迷了眼而已。”
陆吾见她一副极力否认的模样,没有拆穿她,宠溺地附和道:“嗯,小栖没有哭,小栖只是眼睛被风吹了而已。”
凤栖耳边痒痒的,他说话的气息喷在上面,忍不住在他肩头蹭了蹭。
她抱着他的脖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曾经做过无数次,她心头忽而一紧,想到一个困扰许久的问题。
“神君,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有些认不清自己了,想知道自己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凤栖跟凤婉思对战,想起从前在昆仑山的事情后,她心里就一直有个疑问,既然她能够忘记昆仑山的事,是不是也有可能忘记以前在北极天距山的事呢?
她有些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上古时代的,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来了,那时候她还不是凤族的小公主,只是雪山上的少主。
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她被封印了记忆,封住了修为,也隐藏了年纪,然后就成了凤族的小公主。
正是因为心底深深爱着陆吾,所以在昆仑山的时候,即便忘记了一切,依然义无反顾地再次爱上了他。
这样一想,觉得可能性很大,也许最初爱上陆吾的就是她,根本不是小公主。
还有一个原因让她做这种猜想,那就是最初爱上陆吾的事。
陆吾曾经说,是他亲眼看着自己长大的,也就说从生下来他就一直陪在身边,像父亲一样。
若只是普通人的话,或许很难跨越这种亦父亦友感情,更何况相差了几万岁呢。
或许就是因为她穿了过来,思想变了,所以对陆吾的感情也变了。
两人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只不过陆吾比自己大了几万岁而已,接受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凤栖想了很久,所以想要借此机会问个清楚,初初爱上陆吾的那个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或许这世上对她最了解的就是陆吾了,毕竟是他看着自己一点点长大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吧,包括她的突然改变。
陆吾揽着她,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听她突然问起,凝眉思索了一下,“怎么突然想问这个问题?”
当然是想查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穿来的!
凤栖眼珠转了一圈,随便找了个理由,“嗯,就是突然想知道,刚刚爱上你时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傻乎乎的?
我当初第一次对你表白的时候,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吓到你了?”
陆吾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发,眼眸幽深,好似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
“嗯,当时确实被吓到了。”
凤栖听他如此说,真是要哭了,果然是自己招惹了他,果然是她不顾一切表白的!
陆吾已经带着她走到了床边,将轻抱到床上,将她不盈一握的脚放在手心捂着,声音有些轻,好似回到了很久远的从前。
“凤芷娘娘刚把你抱到北极天距山的时候,你还在襁褓里,小小的一只,肥嘟嘟的,脸红红的,一直在哭。
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很害怕,生怕不小心会把你弄疼,怕你哭得更厉害。
那还是我长到六万岁,第一次感到害怕,说来也好笑。
可当我把你抱在怀里的时候,你突然就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咯咯笑。
明明牙齿都没有,让人看了,只觉心都要化了。
师父说,我和你有缘,别人抱你的时候,你一直哭个不停,唯独在我怀里,笑得格外开心。
后来实在没办法,凤芷娘娘只能把你放在我这里。
开始她还有些担心,后来发现你吃的好睡得香,也就不再担心了。
就这样,你留在了我这里。
虽然我没有说,但那时心里是开心的,有个小家伙陪着,感觉日子过得飞快,而且很快活。
因为我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也没有收徒弟,就连洒扫弟子都很少,所以整个大殿都是冷冷清清的。
自从你来了之后,就多了个小身影,四处扭动,调皮的不像样,可整个大殿却好似活了一般,充满了生机。
慢慢地,你长大了,从不会说话的小娃娃,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那时候才发觉,你已经不适合跟我一起住了,可你一直赖着不走。
师父又极疼你,便让我继续带着你,顺便帮你提升修为。
后来啊,就在偏殿给你弄了个房间,让你住在那里,偶尔指导一下你的修炼。
即便你已经长大了,可在我眼里,依然是个小娃娃,毕竟是我把你一点点养大的,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那时的你很乖巧,偶尔跟着我修炼,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自己一个人修炼,天真无邪,对我也很尊重。
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切好像都变了。
我记得是你两万多岁的时候吧,对,刚过完两万岁的生辰。
我发现,你看我的目光有些怪怪的,而且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是有什么心事想对我说,可问你的时候,你却跑开了。
自那以后,你就再也不会跟我诉说你的烦恼了。
要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所以我也没怎么在意。
可是慢慢地,我发现你整个人都变了,虽然看着也是乖巧的,但总觉得更加古灵精怪了些。
怎么说呢,好像心里装着很多东西,跟别人想的也不一样,有些想法更是闻所未闻。
你莫不是不记得了,你为我做了好些小玩意呢,我都藏在箱子里了,没舍得拿出来,生怕被人看到了。
对于你的变化,我也没想很多,只觉得你是真的长大了,也不用让人操心了。
你三万岁的时候,师父亲手为你打造了一把掬月剑,你当时兴奋了很久,整天缠着我教你剑法。
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只是想学剑法。
可是后来才发现,你练剑的时候总是分心,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也不说,只是会脸红。
直到有一年我过生辰的时候,你突然对我说,你喜欢我。
当时,真是把我吓了一跳,甚至可以说是惊慌失措。
说真的,我活了九万年,还是第一次那般手足无措。
我觉得那是不对的,我们怎么可以在一起,所以把你狠狠地训了一顿。
你没有哭,只是气哼哼地跑了,看着你离开的身影,我才意识到我们不能继续住在一起了。
所以第二天,我就去找了师父,以我要静心修炼没空照顾你为由,把你送走了。
那时候我处处都在逃避,不忍见你,心里又着实想念,真的是煎熬。
闭关修炼的时候,脑子里也总是想起你的笑容,你的一举一动,一度以为自己走火入魔了。
就这样逃避了很久,总是冷脸对你,本以为你很快就会知情识趣的离开,可谁知你会那么倔强,时不时地还偷偷跑来看我。
其实,你每次来我都知道,只是假装看不见而已。
毕竟你的修为远不如我,就连你修炼的剑法都是我教的。
你若是来了,我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我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你不在的时候,心里总是莫名担心,有时候也会偷偷去看你,看看你睡得好不好,看看你有没有生病,不过多是在你睡着的时候才去。
我一直以为,我变成这样,只是因为把你当成了孩子,需要疼宠呵护,绝对没有其他心思。
可是当我听说你被推下玄冥涧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会永远失去你的时候,我慌了,我怕了,我疯了。
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是万念俱灰,生出一个念头,若你真的死了,我要去陪着你,毕竟你那么害怕孤独。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已经成了我的一部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倘若有一天你离开了,我将变得不再完整。
这个认识让我很后怕,不过幸好你醒来了,没有离我而去。
那时候我告诉自己,再也不要让你离开了,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与内心的挣扎相比,失去你,显然更痛苦,是我不能承受的。
所以我告诉师父,我要跟你成亲,我要成为你的夫君,想要永远把你放在身边,照顾你。”
凤栖面上满是震惊,听完这一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真是如她所想一般,自己早就穿过来了!
她竟然两次爱上了陆吾,又两次都忘记了他,终究是对不起他。
哎,她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孽缘啊!
算了,不管怎样,两人现在终究是在一起了。
无情就是陆吾,回去之后,再也不要假装不知他的身份了,也该面对现实了,否则又要错过。
如今她更想知道的是,在北极天矩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会被封印一切?
陆吾为何会心甘情愿放开她的手?明明爱到了骨子里!
两人的亲事到底成了没?若是中断了,到底又是因为何事才中断的?
毕方神君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分裂出另一个人格?
那个一直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又是谁?到底在筹谋什么?
可现在她不过是回到了过去,陆吾定然也不知道将来发生的一切。
既然记不起来,只有将这个梦继续下去了,到时候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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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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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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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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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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