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你可能忘了,当初为了救你,我将自己的内丹给了你。
后来你受了伤,金丹碎裂,上面沾了你的心头血,即便被凤王修复了,可我们却永远地连在一起了。
你痛,我痛,你悲,我悲,你若是开怀大笑,我心情也会莫名愉悦,是真正的休戚与共。
我愿意分享公主的快乐,却不愿看到你伤心难过,不想你独自一人默默流泪。
我愿分去你的痛苦,却不想让你品尝我的苦痛,所以,我对任何事都很寡淡,从不让自己大悲大喜。
我之所以从未告诉你这件事,只是不想让你记起当初那段不愉快的经历,说来也巧,那天也下着大雨呢。
我此生最怕的就是让你伤心难过,任何让你感到悲痛的事情,都不想让你经历,所以我隐瞒了一切。
其实,我还是有些私心的,当我知道自己可以感受到你的悲与喜时,真的是开心坏了。
我想着,以后,不管你经历什么,我都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就可以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细软凉滑的衣袖划过凤栖的脸,熟悉的怀抱挡在她身前,看着他唇边温润如暖阳的笑意,只觉冻僵的血液慢慢回温,心尖开始发颤。
她忽然想起曾经的一幕幕,每次心痛难当的时候,文鳐总会及时出现,为何当初就没有怀疑呢?
倘若知道是这般,自己或许就会更加谨慎小心一些了吧,可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凤栖的视线渐渐有些模糊,唇边却露出一抹笑,“文鳐,你真傻,以后再也不要自责了。
上次在昆仑山,你本就把金丹给我了,还要怎样逼迫自己呢?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
文鳐琥珀色的眸子轻闪,定定看着她,淡雅温润的面容一时间闪过各种情绪,震惊、疑惑、担忧、怜惜,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公主,你都想起来了?”
凤栖将漫上喉咙口的血腥气咽回肚子里,轻柔地扬起眉角,弯唇一笑,“是啊,都想起来了,一场经历一场梦啊。
我们还真是缘分匪浅,第一次在西海被胜遇追杀,是你救的我。
如今被凤婉思算计,又是你第一个找来,为何我每次身陷囹圄的时候,都是你陪在身边呢?
如果可以,我宁愿不与你共情,毕竟我仇敌太多,这样只会将你置于险境。”
文鳐波光潋滟的眸子微眯起来,使劲地摇着头,轻柔地拉住她的手,再也不愿放开。
“公主,其实我们的缘分不止如此呢,我在很小的时候,曾跟随父亲去过一次丹穴山,是在那里第一次遇见你。
那时你还只是个小不点,而我也尚未化形,公主看到我被水草困住了,就将我救了出来,是你先救了我一命。
那时候我就想着,我的这条命是公主的,即使为你死,也是心甘情愿。
在昆仑山的时候,看着你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而我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恨不得受伤的人是我,流血的人是我,而不是公主你!
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有下次,我绝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你躺在血泊中,就算搭上我这条命,也要护公主周全。”
凤栖从未想过,原来这个温柔的男人竟藏着这样的秘密,她的心是从未有过的柔软,连身体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文鳐就像是清风,看似看不到摸不着,却又无孔不入,无声无息地陪在她身边,时刻关心着她。
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睡觉……
不知何时起,他已经变成了她的空气,将她包裹,感觉不到,却永远也离开不了。
凤栖忽而想起,有一日她贪玩,月上中天才回去,刚进了院门,就看到他站在那里,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
背后的石榴花开得如火如荼,那么茂盛,蔓延得好似红色火焰,而他站在花树下,一头银发若雪,脚下是红霞一样软软的落花。
他听到她的脚步声,转头看她,溶溶月色清辉,在他俊雅的容颜上洒上一层朦胧的月晕,眼中满是宠溺,化不开,挥不去。
那个场景,此生再难忘记,就像是他眼角轻浓的泪痣一般,却长在了她的心头。
美的东西总是让人难以忘记一样,他成了她心底最温柔的存在。
凤栖艰难地伸出右手,将他眼角的泪轻轻擦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文鳐,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未救过你。自从跟在我身边,你似乎一直在受伤。”
文鳐听她如此说,淡淡喜悦,却又夹杂着一丝悲伤,“公主,若是可以,文鳐还是希望能遇到你,那是缘分的起点。”
他的指尖轻点她的额头,浮光朦胧,一片软嫩光滑,带走了身上的凉意。
话音刚落,却有利箭破空声响起。
文鳐反应极快,抱着凤栖滚了一圈,神箭深深插入地面,只有一点箭尾轻颤。
凤婉思的怒吼声紧随其后,裹挟凉风,“凤栖,你就是个贱人!情人还真是多,走了一个还有一个,难怪能那么快就把陆吾神君忘了。
不过是一条小小的文鳐鱼,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种,真是让人感动啊。
可惜这个贱人根本不爱你,你何苦要这样糟践自己的真心?
念在同是痴情人的份儿上,若你此时离去,我就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这种勾三搭四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之付出生命!”
文鳐浅浅低头,银发轻扬,如同月光下蜿蜒铺开的丝绸,将凤栖围住。
漆黑的浓长睫毛轻颤,一边轻轻擦拭着凤栖带血的小脸,一边低柔道:“你错了,三公主,我确实痴情,却和你是完全不同的。
于你而言,爱就是占有,是掠夺,倘若不能拥有,就要想方设法毁去,那是自私的痴情。
于我而言,爱是成全,只要她能够幸福安好,生活喜乐,我就心满意足。
倘若有一天,她身边有了厮守一生的人,我就会默默离去,而不是将她毁去。”
他的声音若三月春风,听在心里,暖人心扉。
是啊,这就是文鳐,潋滟温润的文鳐,默默付出,默默守候,从未想过什么回报。
凤栖咬着唇瓣,带着些微痛苦的喘息声,亏欠的内疚折磨着她,久久未说出一个字来。
凤婉思骤然沉下了脸,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冷笑,轻嗤一声,“好一个自私的痴情!好一个无私的痴情!好一条有情有义的文鳐鱼!
既然你如此执着,冥顽不灵,我就成全你好了!
我有没有说过,我最痛恨的,就是看着有情人互诉衷情!而我最喜欢的,就是看着有情人劳燕分飞!”
说罢,直接祭出碧血磐云弓,运足了神力,将三只神箭对准了文鳐。
神箭好似流光一般朝着两人飞去,裹挟着巨大的威压,有种毁天灭地的嘶吼。
凤栖眼中的神箭越来越大,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眸光一暗,咬了咬牙。
她将全身神力运转到极致,冲破束缚,一把将文鳐推出,身形一转,站了起来,右手紧握住鲛绡掩泪。
伞骨闭合,鲛绡掩泪瞬间化作一把长剑,被她舞的只剩残影,似龙腾虎跃,竟将一只神箭拦腰砍下。
凤栖右手一阵酸麻,握剑的虎口处有鲜血飞溅,但她似乎并未察觉,而是迅捷地将鲛绡掩泪化作矛尖。
她双目如炬,死死盯着第二只神箭,手中长矛灵活飞舞,如金蛇出洞。
随着她的动作,地上有零落的血珠飞溅,好似残红一般,诉说着悲伤。
凤婉思看着苦苦挣扎的凤栖,生出一种逗弄猫狗的愉悦感,嘴角勾起,轻吐出四个字,“自不量力!”琇書蛧
说罢,从袖中摸出一个细若银针的法器,朝着她后背射出,嘲讽一笑,“看你如何躲!”
文鳐看着凤婉思射出三只神箭,正欲全力抵挡,却被怀中的凤栖一把推出。
他惊恐地看着她的小脸,是从未有过的决绝,刚稳住身形,耳边就传来巨大的金属撞击响声,只觉目眦欲裂,“公主!”
文鳐腾空而起,朝她飞奔而去,眼看着她挥动长矛躲避着第二只神箭,“砰”的一声,神箭被打飞出去,钉在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上。
古树瞬间四分五裂,让人看了只觉心惊肉跳。
他毫不迟疑地祭出软绫,眼睛却始终盯着凤栖周身,眼看着就要到她身边,余光却看到一抹银光,快若闪电,直奔她而去。
那一瞬间,文鳐脑子一片空白,心脏缩紧,只剩一个念头,公主危险,我要去救她!
文鳐薄唇轻启,不知念了句什么,软绫瞬间铺展成一线。
他轻跃其上,神力疯狂涌动,终于在那银光之前,扑到凤栖身后,牢牢地挡住了她的后背。
几乎是同时,有冰凉的银针入体,一股阴冷的毒气从入体处升腾,锐痛左突右冲,迅速蔓延至全身各处。
文鳐抱着她,只觉全身无一处不寒冷,无一处不疼痛,侵蚀着他最后的清明。
凤栖将凤起功法运转到第六重,体内神力暴增,长矛如虹,好似一尾银蛇,直接将第二只神箭击飞出去。
她立刻集中全部注意力,准备对付第三只神箭,然后速战速决,再把凤婉思处理了!
就在她将第三只神箭击出的同时,背后忽而一热,被人紧紧地抱住了。
鼻尖是熟悉的淡淡梨花香,凤栖还未开口,脖颈却突然一线温热,不是呼吸喷洒的热,而是液体粘稠的热,顺着后颈滑下。
是血腥气!
凤栖整个人都怔住了,身体有些发抖,心脏好似被劈开了,呼吸隐隐抽痛。
她想要转过身去,却被文鳐死死的抱住了。
他轻柔地抚着她的发,就像曾经无数次安慰她时一样,温柔如初,带着宠溺,声音微微颤抖。
“公主,倘若文鳐不在了,记得好好吃饭,衣服要穿暖,不要贪玩,晚上早些回来。”
一丝呜咽溢从凤栖的嘴角溢出,混着鲜红的血丝,痛不欲生。
她死死地抓住文鳐的手,眼里满是惊惶,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文鳐,你不要说傻话,没有你在身边,谁来照顾我啊。你若是敢离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说罢,轻轻一挣,身后温热的躯体好似秋冬枝头飘零的黄叶般,缓缓倒下。
文鳐嘴角涌出汩汩鲜血,混杂着漆黑,染红了胭脂色的衣。
他就像是从枝头坠落的花瓣,失去了生机,坠在地上。
凤栖吓得魂不附体,将他抱在怀中,看着那触目惊心的大片血迹,她好似深陷泥沼,神智不再。
“文鳐,你中毒了!”
文鳐极力地想要将血吞咽下去,却仍有黑色的血不断涌出,身体早已不受他的控制。
他的脸迅速变得苍白,神智有些昏溃,呼吸渐渐困难,漆黑的浓长睫毛轻颤,声音却一如既往的轻柔。
“公主,咳咳,我很高兴,能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陪、陪在你身边,真好,咳咳咳~”
凤栖的手颤得厉害,使劲地擦着他嘴角涌出的血,眼泪模糊了视线,从未有过的极度恐惧和绝望迅速占据了她的心。
她有些手足无措,像个着了慌的小孩子一般,“为什么总是擦不干净?为什么还一直往外涌?不要再流了!”
凤栖很少流泪,在他的印象中,总是一副笑颜如花,自信满满的样子。
如今看着她为自己掉眼泪,不觉生出疼惜,终究是让她伤心了,可是心底的隐秘处却生出一股欢愉。
文鳐费力地伸出手,轻柔地拂过她的额头,笑意浅浅,“公主,你知道吗,你还是第一次为文鳐流眼泪。
以前总是看着你为神君伤神,偶尔偷偷流泪,那时候我还有些羡慕,但真正看到的时候,我又后悔了。
公主,你还是笑着的时候最美,文鳐不想看你流泪,只想你像往常一般,每天快快乐乐的。”
凤栖急忙用袖子将眼角的泪擦掉,勉强露出一抹笑,“文鳐,我答应你,以后每天都笑给你看。
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死,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要你死!
对了,在人鱼族的时候,我曾经答应送你一只戒指,你还记得吗?
美人泪,我已经做好了,你当时不是很开心吗,我给你戴上好不好?
文鳐,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最起码不要这样子离开,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还有啊,若是如?回来了,看不到你,会哭死的,他一向最依赖你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中摸出一个戒指,想要试着给他戴上,手却抖得厉害。
文鳐看着那别致的戒指,唇边的笑意灿烂,眼中流光璀璨,熠熠生辉,“真的很漂亮啊,没想到公主还记得这事。
当时你说,戒指要送给最特别的人,所以我心动了,即使知道你不爱我,可我依然希望,能够成为那个特别的人。
公主,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凤栖猛烈地摇头,“不,不是的,文鳐,你是最好的。对我而言,你就是特别的人,特别的温暖,就像是阳光一般。”
文鳐猛地吐出一口血,脸色又苍白了些,断断续续地说道:“公、公主,在丹穴山陪你度过的这几百年,是文鳐最、最快乐的日子,比之前的几万年还要快、快乐,咳咳……”
话未说完,嘴角又有大量黑色血液涌出,好似墨汁一般沾满了胭脂色的衣,血染的水墨,刺痛了谁了心。
凤栖紧紧地抱住他,不停地摇着头,“文鳐,你不要再说了,就算寻遍四海五山,我也会找到解药救活你的。
对了,七哥,我带你去找七哥,好不好?你知道的,七哥很厉害的,什么毒都能解,什么伤都难不倒他。”
文鳐将手伸进袖中,颤抖着抽出一卷被血浸透的纸,“公、公主送我的画像,被我弄、弄脏了,不过我真的好、好喜欢。
如果我不在了,咳咳,可不可以将这幅画像烧给我?咳咳咳咳,那样就算是离开了,也好像永远和、和公主在、在一起……”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琥珀色的眼眸渐渐失去了光彩,直至慢慢地闭上。
右手突然从凤栖身前垂落下去,手中却仍死死地抓着那被血浸透的画像。
“不!不要!不要啊!文鳐!”
凤栖死死抓住他的手,睫毛挂着泪珠微微颤动,一丝呜咽溢出嘴角,痛不欲生。
眼泪落在墨色的纸上,混着墨色的血,流进雨水里。
“文鳐,你答应过我的,你明明答应过我的,要永远陪着我,不要啊!文鳐!”
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悲哀随着泪水喷发而出,如此绝望而哀恸。
凤婉思走到两人跟前,嘴角露一抹诡异的笑,眼中闪着精光,“贱人,你还真是命大,这样都死不了!
这条文鳐鱼还真是条痴情的傻鱼,既然你如此舍不得他,那就去陪他吧!”
凤栖脸色煞白,胸口剧痛,像是有千万把小刀在身体上肆意划拉,一呼一吸间,五脏六腑都冻得瑟缩起来。
当她在极大的悲痛中,听到凤婉思的声音,只觉肺腑里一团烈火,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这个女人死!要让她给文鳐陪葬!
凤栖眼睛眯起,眼珠赤红一片,带着空洞的寒凉,仿佛对世上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待抬头看着凤婉思时,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邪笑,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却一字一顿,字字诛心。
“凤婉思,我要让你给文鳐陪葬!”
说罢,她将文鳐小心地放在地上,又将他鬓边散乱的银发别到耳后,声音温柔如水。
“文鳐,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给你报仇,一会儿就回来。”
她慢慢地站起身来,淡淡的哀伤一点点笼上她的眉眼,一点点浸入她的肌肤,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处温暖。
双眼忽而爆射出红色的光,好似暗夜中的鬼火,死死地盯着凤婉思,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凤婉思死死地盯着她的双眼,眼中迅速掠过一抹惊疑,似乎恐惧到了极点,双眼闪烁着,惴惴不安,声音轻颤,“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一股阴冷的毒气从脚底升腾,她艰难地向后挪动腿脚,面上血色褪尽,喃喃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的眼睛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可能的!她明明是神之凤族的血脉,为何会这样?!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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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最后一章,第二卷就结束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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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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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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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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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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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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