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还左右转了转,眼中满是惊奇,心里更是泛起了波涛,看来那不仅仅是一个梦啊。
她的食指上多了一朵芍药花,栩栩如生,好似纹身一般,从指根蔓延到指尖,有花枝有花萼,还有有花瓣和花蕊,看上去跟活的一样。
凤栖用左手指尖戳了一下,芍药花却并没有什么反应,看起来真的只是纹身一样。
她心中不解,刚刚在那个陌生的书房里,她就是用右手食指戳的那幅画,然后被上面的芍药花吞噬了!
没想到,等她出了幻境后,那朵吞噬她的芍药花却长在了她的那根食指上!
“公主,这到底怎么回事?您刚刚是在做梦?倘若只是做梦的话,手指上为何多了一朵芍药花?”
幻雪一脸惊诧地看着她,总觉得有些怪异。
凤栖将食指转了一圈,幽幽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做了一个梦,还是去了什么幻境之中。”
幻灵凑到近前,双眸撑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是什么幻境啊?公主。”
幻雪也是惊奇莫名,小声问道:“公主,你怎么会突然进入幻境呢?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凤栖看着两人同款好奇脸,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我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进入的幻境,原本就是在睡觉,睁开眼时,已经不是在栖霞殿了。
那里是一个宝塔一样的阁楼,我就住在阁楼的最顶层,阁楼的周围种满了芍药花。”
幻灵惊叫一声,指着她的手指说道:“啊,难怪公主手指上会多了一朵芍药花,莫不是在幻境中种下的?”
幻雪也看着凤栖的手指,眉头微微皱起,小心的问道:“那公主在幻境中,可有遇到什么人?
按理说,公主进入到一个陌生的幻境中,肯定是因为有人在召唤。
倘若是个无人的幻境,又怎么可能把公主拉进去呢?公主可见到幻境的主人了?”
幻境的主人?
凤栖冷不防便想到了那个字,吾,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呢?难道真的是他把自己拉进去的?
再联想到看见的那两幅画,心中更是久久难以平息,那个跟小公主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到底是谁,跟那个叫吾的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凤栖被两人灼热的目光盯着,无奈摇了摇头,说道:“我并未看到幻境的主人,只是偶遇了一株仙草,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便从幻境里出来了。”
幻灵有些失落地看着她,似乎在替她惋惜。
幻雪拉着她的手,低声安慰道:“公主,见不到也许是好事,就当是做了个梦,否则一直被困扰着,劳心劳力的。”
凤栖本就没怎么多想,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会放在心里的。”
幻灵眨巴眨巴眼睛,又好奇地凑上来,“公主,那你手指上的这朵芍药花是怎么回事?它长在这里,可有什么功效?
会不会像凤衣上的牡丹花一样,可以催动御敌呢?那公主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去了个奇怪的幻境,却得了朵厉害的花。”
这想法,嗯,很不错。
凤栖闻言,眼睛一亮,也许幻灵说的没错,无怨无悔长在手指上,总该会有点什么不同,难不成就真的只是个纹身?
她立刻催动神力,朝手指涌去,可惜那芍药花却依旧纹丝不动。
凤栖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吧,这特么就真的只是个装饰纹身!
幻雪见她有些失落的眉眼,转头瞪了幻灵一眼,才说道:“公主,这芍药花长在这里,其实还挺漂亮的,不是吗?”
凤栖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勉强勾出一丝笑意,“嗯,确实挺漂亮的。折腾了这么久,天色很晚了,你们赶紧去睡吧,我也要休息了。”
幻雪当即点了点头,把她扶着放倒在床上,又将被子掖了掖,这才带着幻灵走了出去。
凤栖见两人的身影消失,才从枕头下把宝镜翻了出来,拿在手上左右翻看一番,小声嘟哝着,“那阁楼怎么看,都是上次在宝镜的幻境中看到的。
只是为何冷血不在里面?他到底去哪儿了?那个画上的男人便是冷血的主子吗?难道是无情少侠?”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在床上翻了几圈,终于沉沉睡去。
却不知她手上的宝镜突然又亮了起来。
“主人,她已经走了,你怎么还不现身?”
鬼草晃了晃绿叶子,十分小心地问道。
“你居然还敢质问本君?我看你是越老越为老不尊了,连本君的事情都敢插手!”
原本挂在墙上的画忽而动了动,上面的白衣男人也跟着动了动,红唇轻启,竟说起话来。
鬼草看着那幅画,有些委屈的说道:“主子,你费尽千辛万苦把人弄来,却迟迟不肯现身。
你也听到那丫头的话了,那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啊,我若是不告诉她,她能我的草根都给拔了!去做那什么凉拌鬼草!
主子,做人要有良心啊,老夫跟了你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老夫去死吧?呜呜呜~
老夫也是被逼无奈,都怪那丫头太厉害了!老夫活了三万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丫头!
主子,你说你,找个什么样的女人不好,偏偏看上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她到底有什么……”
话音未落,只觉一阵冷风袭来,鬼草吓得魂儿都要飞了,把叶子团的死紧,“主子,主子,我错了!
老夫就是年纪太大,说话口无遮拦了些,不该说那丫头的坏话!
主子,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下次绝对不敢了!老夫用这全身的叶子发誓,绝对不会再说一句那丫头的坏话!
主子,老夫好不容易活到这把年纪,怪不容易的,你也是看着我一天天长大的,怎么忍心把我连根拔起呢!”
鬼草被那阵冷风吹的左摇右摆,眼看着花盆都要摔到地上了!赶紧告饶!
墙上的画又动了动,画上的白衣男人,薄唇紧抿,面色冷然,衣袖一挥,人已经从画上走了出来。
再看墙上的画,早已空空如也。
白衣男人飘飘然地走到书桌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看向窗外,一脸的沉思。
鬼草等了好大会儿,见没什么动静了,才把叶子打开,对着面前的人,讨好地说着:“主子,没想到,跟画上的人相比,本人还更好看一些啊。
主子,您果然是慧眼如炬,找到这么一位,额,兰心蕙质的女人。”
白衣男人听到他的话,嘴角缓缓勾起,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鬼草,你为了活命,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鬼草有些心虚地摇了摇叶子,声音透着讨好,“嘿嘿,老夫好不容易活到了三万多岁,成了这四海五山最珍贵的鬼草,总不能前功尽弃,自然活得就小心了些。”ωωω.χΙυΜЬ.Cǒm
白衣男人依旧看着窗外,并未理睬他,眼神透着一丝幽深,也不知在想什么。
鬼草见他如此,小声问道:“主子,你既然把她弄过来,为何不现身呢?难道就只是为了近近地看上一眼?”
白衣男人修长如竹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现在还不是我们见面的时候,只要能这样看她几眼,我便知足了。”
鬼草听他声音里隐隐透着一股伤感,也不敢多嘴,只待在一旁,静静地当个摆设。
白衣男人却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之前,你竟把本君的名字告诉她了,真是好大的胆子!若不是我突然出手,她怕是已经猜出来了。”
这是秋后算账吗?
鬼草只觉周身一凉,立刻又把叶子收了起来,笑得十分勉强,“主子,您不能这样啊,简直就是过河拆桥。
且不说那丫头十分厉害,动不动就要把老夫炸了煮了凉拌了,老夫也是被逼无奈。
再者说了,老夫告诉她之前,明明征询过你的意见的,看了你好几眼,可你没有露出丝毫的拒绝表情,老夫自然以为,你是默认了。”
白衣男人额头隐隐有青筋爆出,伸手往鬼草上一点,才悠然说道:“她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你果然聒噪的很。
有用的话,没几句,废话倒是一箩筐,既然这样,你就老实封口几百年吧。”
几百年?
鬼草的叶子全部打开了,摇晃的厉害,看起来像是垂死挣扎一般。
白衣男人却看都未看他一眼,只专注地看着窗外盛放的芍药花。
原本静静开放的芍药花丛,突然便热烈地抖动起来。
“天哪,神君又来偷偷看奴家了!”
“不要脸!谁说神君是在看你,神君分明是在看我!”
“你们都不要争了,神君的眼神分明是放在我身上的!你们难道都忘了,神君喜欢淡粉色的芍药了!”
“呸!这么不要脸的话,你都说的出口!神君哪里喜欢淡粉色的芍药了!不过了多看了你几眼而已,你还飘飘欲仙了!”
“哼!争什么争!上次神君来芍药园,可是只碰了奴家一个人!
你们这些妖艳贱货,长得花枝招展又如何!哪里比得上神君对奴家的宠爱!”
“放屁!神君根本不喜欢你,就你那惨白的样子,就算是大早上,也跟个枯萎的花一样!神君才不会多看一眼!
上次神君碰你,还不是因为你故意勾住了神君的长袍!亏你好意思说出口!”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里的芍药小妖,没有上万也有成千,想要争宠,全靠各人本事!
你要是有那本事,也去勾神君的长袍啊!看他理不理你!”
……
一阵风过,层层叠叠的芍药丛摇摆的更厉害了,只是花蕊始终面向那个不起眼的窗子。
阳光从窗外射进来,落在地上,斑斑点点,好似湖面的波光粼粼。
凤栖眼皮动了动,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抬手看了看食指,嗯,芍药花还在,看来昨晚确实不是在做梦。
倘若不是这手指上的芍药花,还以为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
她又想到在幻境中看到的那幅画,眉头微皱,对着门口喊道:“幻雪,快来服侍本公主洗漱更衣,我要去凤仪阁陪母后用早饭。”
凤栖想了一晚上,终于想到一个办法,要想知道那画上的女人是不是凤芷,只要看一看她年轻时的画像不就可以了吗?
嘿嘿,亏她昨天还绞尽脑汁了一番,真是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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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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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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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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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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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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