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嫣然一笑,“好的,二公子,真是有劳你了,还亲自过来跑一趟。”
水嫮生看着她灿然生花的小脸,心底漫上愉悦,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公主太客气了,父王早就让我在这里等着了,看到公主就让人带你过去。”
说罢,转头对着身后一人说了一句,“水舟,你带着公主他们先去父王的玉珠殿。”
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哎,这个水澜族长是生怕我食言吧?好不容易弄到一条珍珠项链,怕我带着那项链远走高飞吗?
凤栖忽而就记起了水舞汐说的一句话,父王把珍珠当成是亲生的孩子,比对我们可好多了。
现在想想,还真是这样啊,不过是一串珍珠项链,他竟然这么上心,也真是没谁了。
再说那令人恶寒的殿名,听了都感觉耳朵受到了荼毒。
我的个老天爷啊,居然叫“玉珠殿”,还不如直接叫“珍珠殿”呢,正好可以告诉全天下的人,水澜族长是个珍珠狂。
凤栖又脑补了一下水澜族长的小剧场。
我就是喜欢珍珠怎么了?你们不服?
服!服!服!怎么能不服!鱼老大,我柱子都不扶,就服你!
我就是为珍珠狂,你们有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一点意见也没有!你是族长,你说了算!就算有意见,我也会憋在肚子里烂掉的!
好吧,水澜族长算是凤栖穿越以来见过的最奇葩的人了,绝对算是榜上有名。
她嘴角抽了两下,便快速收敛脸上表情,非常有礼貌地又寒暄了两句,才带着当扈几人朝玉珠殿行去。
当凤栖站在玉珠殿的门口时,整个人都有些凌乱了,果然没有最恶寒只有更恶寒。
她抬头看着那珠光闪闪的匾额,感觉眼睛已经瞎了。
上面的“玉珠殿”三个字全部是用最上乘的珍珠镶嵌而成,每一颗珍珠都散发着莹润的光,将整个大殿门口照得甚是光亮。
凤栖看着那一片耀眼的白光,想起了一句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感觉有异曲同工之妙。
嗯,此时看着,分明就是“殿前珍珠光,疑是头上月”啊。
可是这般看着有些怪异的“玉珠殿”三个字,凤栖心底生出一股陌生的熟悉感,脑子里依稀有些片段闪过。
“小栖,你又不乖,竟躲在这里偷懒,今天的字可识完了?”
“神君,人家真的没有偷懒,你看,我正在这里培育花苗呢,嫁接懂不懂?来年,我们就有桃子吃了。特别大,特别大那种桃子,保准特别甜。”xiumb.com
……
凤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认识这个时代的文字,按理说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应该看不懂才是,可偏偏看着那些文字,却并不觉得陌生。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诚惶诚恐,原以为自己就要成为文盲了。
可当她拿着一卷古籍翻看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大多数的字自己竟然都认识,磕磕巴巴也能看懂上面描写的内容,真的事完美逆转!
凤栖一直以为这是穿越给的金手指,也就没有多想。
可有时候午夜梦回,她似乎总能梦到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片段,就像现在这般。
“小栖,这个字念什么?昨日刚刚教了你的,仔细想想。”
“神君,若是我想起来了,可有什么奖励?比如……”
“小栖,你又调皮,等你认出这个字再说吧。”
“好吧,神君。这个字念什么来着?看着好生熟悉,让我想想哈。啊,对了,是‘玉’对不对?绰约人如玉的玉!神君,你知道吗,看着你的时候,我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是谁在我脑子里?是谁在说话?难道是小公主认识的熟人?为何那声音那么的熟悉?
为何听到那男人的嗓音时,眼中竟忍不住要流泪?我到底是怎么了?
凤栖定定站在那里,抬头看着牌匾,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下来。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怎么竟流泪了?”文鳐看着她原本言笑晏晏的脸,突然落寞下来,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了,然后便有眼泪涌出来。
他的心跟着狠狠一痛,吓得走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急忙问着,眼泪满是焦急和担忧。
其他几人原本还在好奇地四处打量,听到文鳐的声音,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凤栖,眼里闪着不同的光,却都满含担忧。
凤栖将视线收回来,又用手慢慢地拭去眼角的泪,勉强露出一个笑,“哈哈,没事啦,你们难道没发现这个匾额实在是太刺眼了,看的久了,眼泪都被刺得出来了。”
当扈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凤栖笑道:“公主,你居然被珍珠的光刺的流眼泪了,真是笑死老子了。
不过,这个水澜族长还真是个奇葩啊,这满满的暴发户气味,真是要把老子熏得头疼了。”
凤栖是懒得理他,只翻了个白眼,对于当扈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你越是理他,他越兴奋。虽然她最明白这个道理,但并不是其他人也这般想啊。
凤灵薇睁圆了眼睛,直接凑到了当扈跟前,神神秘秘地问道:“当扈,奇葩是什么意思?暴发户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和小姑姑的对话,我完全听不懂?”
见其他几人也都看着自己,当扈的虚荣心瞬间升到了天空,正准备开个小课堂,却突然发现嘴巴动不了了。
他吓得直接蹦了起来,原地跳了几下后,发现自己的嘴确实发不出声音,不对,准确点说,应该是张都张不开,完全是闭合的。
当扈后知后觉地看向凤栖,眼珠子转了又转,直接扑了上去,双手抱着她的手臂,用眼神询问着,“公主,公主!你到底对老子做了什么?为什么老子说不出话了?!”
凤栖只看了他一眼,便知他心中所想,毕竟没人比她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她也只是试试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心里已经为肥遗兽点了无数个赞,大佬威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话说刚刚看到当扈的嘴张来张去,说话完全不顾及场合,凤栖的脑子立时便疼了起来,真是越看越不顺眼,该怎么把这张鸟嘴封起来呢?
看了几眼之后,她突然灵机一动,恍惚便想起了那一日肥遗兽把当扈封在地底下的场景,立刻福至心灵!
凤栖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一个人暗自欣喜,既然可以使地面裂开又封上,是不是也可以把人的嘴封上呢?
她趁着当扈和几人说好的空档,暗搓搓地往旁边挪了几步,开始和肥遗兽做交易。
“土肥圆,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也知道你懒得开口说话,一会儿我问你问题,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可以了。如果听懂了,就点点头。”
“好的,你既然点头了,就说明你答应了。作为一个大佬,土肥圆,你是有兽格的,可要说话算话。那么现在开始咯,第一个问题,你能不能让当扈闭上嘴巴?”
“嗯,好,点头了,说明是可以的。那么第二个问题,咱们做个交易如何?如果你让当扈闭上嘴,我就给你一根麻辣酥皮鸡腿如何?”
“丫的,居然不点头!好吧,那就两根?特么的,还不行?土肥圆你这样坐地起价要不得啊,都说了你是有兽格的。
算了,三根怎么样?不能再多了,你要是再不点头,这交易也没法做了,咱们一拍两散,我还是把鸡腿留给如魮吧。”
“嘿嘿,好的,既然你已经点头了,这交易就成了,赶紧的,把当扈的嘴给封上!只要他嘴闭上了,我这边就给你鸡腿,你知道的,我一向说到做到。”
就这样趁着当扈骄傲摆姿势的空隙,凤栖已经与肥遗兽大佬做成了一笔交易。
当他摆完造型想要说话的时候,已经张不开嘴了。
凤栖看着他那焦急的模样,心里笑得春花灿烂,面上却装出一副心疼模样,爱怜地摸了摸他头顶的那撮毛。
她的眉眼轻抬,耐心说道:“小当当啊,这里可不是丹穴山,而是洛水宫,你若是再这般口无遮拦,一定会闯祸的。
所以啊,本公主思来想去,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说不出话,省得得罪了人鱼族。你觉得这个主意可好?”
好个毛线球啊!老子不说话会憋死的!当扈都快哭出来了,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就算公主厌烦自己唠里唠叨,也从不会把自己的嘴封上啊。
当然并不是她不想封,而是她不会这项技能啊,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公主最近偷偷修炼了什么功法?
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当扈看着凤栖那坚定的眼神,感觉自己的小心心瞬间碎成了一万片。
他痛苦地往后退了一步,咦,什么味儿?好香啊!而且这味道好熟悉,分明就是公主做的麻辣酥皮鸡腿的味道!
刚刚还在悲痛欲绝的当扈,瞬间便被美食勾住了全部心神,连说不了话都顾不上了,脑袋连转一百八十度,然后便看到了正在凤栖肩头闭着眼睛大快朵颐的肥遗兽。
特么的!老子知道了,肯定是这个家伙干的!我就说公主什么时候学会了新术法,原来都是这个家伙搞得鬼!
你丫的,肥遗兽,居然拿老子的嘴来谋福利!老子跟你没完!
脑子里刚刚蹦出这个想法,当扈已经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看架势,完全就是要拼命啊。
凤栖眼看着当扈扑了过来,眼珠子一转,手上立时灌注神力,然后对着肥遗兽一抓,便朝着不远处丢了出去。
既然你们两个想玩,便去一边好好玩吧,玩个尽兴,最好是能玩到比武招亲结束。
还在空中做抛物线运动的肥遗兽悲伤地咬了一口鸡腿,哎,被主人坑了,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好烦哟,还要浪费体力扇动翅膀,心里这般想着,才有些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四只雪白的小翅膀终于张开了。
当扈看着肥遗兽被凤栖一手丢了出去,眼睛当即一亮,啊哈哈,看来公主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家伙啊!
这样就好,老子还怕它把公主的宠爱全部夺去呢,看来也不过是个挡箭牌而已!原本还有些憋屈的心情立刻变雨过天晴了,真是迷之自信啊。
这就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优越感,原本觉得自己很悲惨,但是当你看到一个比你更悲惨的,你就会觉得其实自己过得也不错。
既然你不得宠,我也不得宠,那咱们就一样了,啊哈哈。
凤栖若是知道两只爱宠的想法,只会呵呵一笑。
少年啊,你们实在是太年轻,要知道自古套路得人心啊。你们这些完全不懂套路的家伙,好好玩去吧。
凤栖瞬间便把两个麻烦解决了,一想到待会见到水澜族长,带着他俩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只是想一想,都感觉头皮发麻,那俩绝对是定时炸弹。
当扈像来是个戏精,看到水澜族长那奇葩造型,他若不大笑三百声,估计这一天都过不去。
再想想当扈那口无遮拦的嘴,万一蹦出个什么奇葩的现代语,真是解释都来不及啊。
俗话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啊,真的得罪了水澜族长,还比武招个毛线亲啊!
凤栖其实一直都很后悔,为什么要教当扈那么多现代语!
啊,也不对,貌似也不是自己教的,毕竟刚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会了。
哎,也不知是哪个脑缺的家伙,为什么要教当扈那么多现代知识啊,不知道当扈是个鸟啊,那鸟嘴一张,还能闭上吗?说出来都是泪啊。
她心里一直都在怀疑,估计那也是个现代穿越的吧,丫的,若是遇到了,一定要狠狠教训一顿。
此时的凤栖却不知道,被自己吐槽了几百年的家伙,真的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此是后话,暂且不说。
却说凤栖看着两个极有可能会闯祸的不定时炸弹终于走了,心里一阵欢欣鼓舞。
她大手一挥,当即说道:“那咱们赶紧进去吧。”此时不进去,更待何时,再把那两个家伙等回来搅局吗?
文鳐见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情,似乎刚刚看到匾额时的那股悲伤根本不存在一般。
可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解释,什么珍珠刺到了眼睛,当时那股悲伤明明那么浓烈。
她的眼睛从来不会骗人的,即便她能骗过其他几个人,也骗不过他啊。
更何况他如今与她休戚与共,她痛的时候,他只会更痛啊。
可既然她不愿意说,他自然也不会问,这是两人之间长久以来养成的默认相处方式吧。
文鳐低低叹息一声,又看了看已经打作一团的肥遗兽和当扈,有些担忧地问道:“公主,这样把他们放在外面,没事吗?”
凤栖双眼一眯,笑得像偷了腥的猫,“文鳐,你不用担心,这两个家伙看着不靠谱,但其实横着呢,估计这洛水宫也没人敢欺负他们,最多也就是他们俩彼此伤害。
真的,我是一点都不担心他们被人欺负,我只担心他们跑去欺负那些虾兵蟹将,万一不小心把人整残了,也不好跟水伯伯交代啊。”
文鳐听她这般一说,不觉笑出声来,“公主,你真是为了他们俩操碎了心啊。”
凤栖闻言,老脸一红,轻咳一声,当先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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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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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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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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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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