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晦涩难明地看了笑容满面的凤栖一眼,方对着水澜族长说了句,“是,父亲。”然后便转身离去。
凤栖听到“一斛珍珠”,眼睛倏然一亮,当即拉着水舞汐的手臂说道:“舞汐姐姐,虽然你现在还没嫁到丹穴山,但我已经把你当成是我的八嫂了哟。
想这四海五山之内,能配得上我八哥,能够降得住我八哥的人,也就你一个了,而且我只想让你当我的八嫂呢。
为了提前庆祝你和八哥成亲,我打算送你个礼物。”
水舞汐盈盈一笑,又把凤栖揽到怀里,使劲地揉了揉她的脸,
我的个老天爷啊,舞汐姐姐你要不要这么豪爽?你难道不知你的胸器杀伤力有多大吗?
一言不合就袭胸什么的,也太难为我了,小心我会血流而亡啊。
凤栖被她揽在怀里,一睁眼就是白花花的肉肉,吓得急忙闭上眼睛,心里开始默念,“我看不到,我什么也看不到”。
默念几句后,才忽然想到什么,又“刷”地一下睁开眼睛,里面爆射出精光,当即扭头看向右侧肩膀。
果然,你个不要脸的色魔土肥圆,你知不知道你的鼻血都滴到我衣服上了。
特么的!本公主穿的可是凤衣,四海五山也就这么一件的凤衣啊,你居然把鼻血滴在上面,我就知道你是个没出息的!
凤栖看着双眼呆滞的肥遗兽,还处于神魂颠倒状态,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从水舞汐的怀里挣扎着出来,一手揪住肥遗兽的小翅膀,手上灌注了神力,然后朝着远处使劲一扔。你赶紧给我滚蛋,你这个色魔禽兽啊。
肥遗兽总是在色授魂与的时候放松警惕,完全没想到凤栖会来这招,还以为她跟自己一样,已经被那白花花的肉晃瞎了眼呢。
他刚刚确实是在睡觉,但突然身体一晃,鼻尖传来幽香,睁眼一看,我的妈呀,白花花的肉肉!
肥遗兽的小舌头还没伸出来呢,就感觉被揪住了翅膀,然后就在空中做了个自由转体,径直扑向了珍珠镶嵌的墙壁。
“啪叽”一声,肥嘟嘟的小身子便与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然后顺着墙壁滑到了地上,墙上留下了一道血色的痕迹。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水舞汐也是一脸懵逼,不解地看着凤栖,“凤栖妹妹,那你怎么把你的小兽兽丢出去了,你看,都被你砸出血了,它没事吧?”
水舞汐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一条血色痕迹,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听喜欢这小兽兽的吗,刚刚还说是你的家人。”
凤栖看着她,有些欲哭无泪,你们又怎会懂得我的用心良苦,我这是在教导土肥圆啊,怎么能如此色欲熏心!
平时就是个懒癌,连吃饭都懒得睁眼,也就在看到爆乳美人的时候,才这么有精神。
丫的,天底下怎会有这种神兽!不给它点教训,它以后只会走上歪路啊。
好歹也是要跟着我混的,要是传出去,我这凤族小公主的脸往哪儿搁啊,以后还怎么行走江湖啊。
凤栖心里这般想着,再也懒得看肥遗兽一眼,只努力地挑起一个笑,看着水舞汐说道:“舞汐姐姐,你不要担心,我就是觉得小兽兽实在是太胖了,想帮它减减肥。你看,这样放点血出来,不是会瘦点嘛。”
放血可以变瘦?水舞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惊人的言论,一双盈盈桃花眼都瞪圆了,“凤栖妹妹,你果然冰雪聪明啊!”
说罢,又要把凤栖抱住一顿揉,却被她灵活地躲开了。
额,这夸奖来的猝不及防啊!我们果然是同道中人,难怪如此惺惺相惜,一见如故啊!
可是,舞汐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用胸器袭击我了?我怕我自己会忍不住的呀!
凤栖苦笑着看她,脸上要多正经就多正经,完全没有任何心虚的表情。
而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一坨已经奄奄一息了,肥遗兽眼里冒着金星,几只小爪子伸了伸,白雪的小翅膀抖了抖,嘴里呜咽着,我的肉肉,我的肉肉。
忽而听到凤栖的话,只觉身体严重缺血,有些供氧不足。
我一定是受伤过重,好像听到有人在背后说我“胖”!我到底哪里胖了,不过是有些圆润罢了!
如魮眼看着肥遗兽被扔了出去,小脑袋跟着它被抛出的弧线转了一圈,然后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蹲在它身边。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中满是怜惜,伸出小手在肥遗兽身上戳了戳,“小肥蛇,你怎么又流血了?不会又死了吧?”
死、死?死!肥遗兽原本还在挣扎着圆滚滚的身子,在听到他的话后,终于无力支撑,彻底倒了下去。
是的,我已经死了,有事烧纸吧。
如魮看着他闭上眼睛,然后一动不动地躺下了,吓得急忙转身看着凤栖,“麻麻,麻麻,小肥蛇好像真的死了。你看,它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儿砸,你的眼力可真好!不过,小如魮和肥遗兽的感情怎么突然变好了?之前不还是满脸嫌弃的么?
果然孩子的世界,你永远不懂,上一秒可能还在因为一个小玩具打架,下一秒又相亲相爱地抱在一起了。
凤栖嫌弃地摆了摆手,“儿砸,你过来,不要蹲在那里了,小兽兽哪有那么容易就死掉,它那是懒得动,一会儿睡饱了觉,自然就爬起来了。”
如魮看着墙上刺目的血迹,还是有些挣扎,见凤栖确实是一脸的决绝,分明就是要置之不理。
他只能把求救的眼神投向文鳐,“文鳐叔叔,小肥蛇真的没事吗?”
文鳐笑着走过去,将如魮抱在怀中,摸了摸他细软的发,“如魮乖,要听麻麻的话,既然麻麻说小肥蛇没事,就肯定不会有事的。”
如魮低头又看了一眼肥遗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抱着他的脖子,不再说话了。
水嫮生刚刚端着一盘珍珠走过来,就看到水澜族长一脸肉痛地看着墙壁,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哇,那刺眼的一道红色痕迹难不成是血?他的目光下移,然后就看到了已经晕死过去的肥遗兽。
心头一惊,公主的这只小兽还真是娇弱啊,为何总是晕来晕去的?果然看不明白。
他这般想着,只摇了摇头,便走到水澜族长身边,低声说道:“父亲,我把珍珠取过来了。”
水澜还陷在巨大的悲痛中无法自拔,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墙壁上的血迹,心里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的珍珠墙啊,我可是花了好多心血才弄好的,怎么可以染上血?
水嫮生叫了几声,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心里一咯噔,父亲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他伸出一只手,试探性地在水澜眼睛前面晃了晃,却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水舞汐径直走过来,从他手上接过珍珠,然后悠然说了一句,“别晃了,没用的,你有不是不了解父王,他就是个珍珠狂,但凡跟珍珠相关的,都是十足上心。如今这面墙受了点损伤,估计会伤心个好大一会儿。”
水嫮生看着还在魔怔的水澜,仔细回想了一下他曾经做过的事,嘴角抽了抽,父亲果然是,哎,不知道用什么语言能形容。
水舞汐看都未看水澜族长一眼,只把珍珠捧到凤栖跟前,笑着说道:“呐,这可是我们人鱼族成品最好的珍珠了,也难得父王这么大方一次。
哎,我实在不明白,明明珍珠那么多,为何父王还那么宝贝,感觉每一颗珍珠都是他的孩子一样。有时候吧,我都觉得自己不是他亲生女儿,这些珍珠才是他亲生的。”
舞汐姐姐,你吐槽的这么卖力,就不怕你父王伤心吗?这样看来,你确实不像是亲生的啊!
凤栖从她手中接过珍珠,却并未接过她的话头。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人鱼族的王啊,岂是我一个小凤凰可以随便质疑的。
对于别人家的家事,还是不要过问比较好,这时候适合装哑巴啊。
凤栖看着那满满的一斛珍珠,双眼灿若星辰,若是我也有一山头的珍珠,我也会把它们当成孩子的呀,多可爱啊!天天躺在上面睡都行啊!
咳咳,这样想,似乎太没操守了,这可不是在现代,在上古时代,珍珠在珍宝榜上,还真排不上号啊。
她赶紧换了个话题,一手将珍珠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一边跟水舞汐说道:“舞汐姐姐,我刚刚不是说要送你个礼物吗?就是用珍珠做成的哟。”
水舞汐原本还在吐槽她那无良的爹,结果听她这么一说,立刻被吸引了过去,笑着问道:“啊,凤栖妹妹准备用这珍珠做什么啊?是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凤栖嗔了她一眼,腼腆一笑,哪里是什么鬼主意,人家可是正经的,出门行走全靠智慧的说。
她将脑袋凑到水舞汐耳边,神秘兮兮地问道:“舞汐姐姐,你知道除了做这些装饰用,珍珠最大的价值在哪里吗?”
水舞汐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些珍珠,对于珍珠,她可以说光是看看,都觉得腻了,感觉洛水宫里,除了珍珠就是珍珠。
在他们人鱼族的眼里,珍珠就跟地上的石子没什么区别,有时候看得多了还嫌碍眼。
哎,说起来,唯一对珍珠灼热的就是父王了。除了他,整个洛水宫的公主啊,公子啊,都不是很热衷。
所以她还从未想过,珍珠能有什么功效,难道除了像父王一样,把珍珠项链戴得满身都是,还能干其他的?
水舞汐心中疑惑,对着她摇了摇头,“这我确实从未想过,我们洛水宫的珍珠,嗯,你也看到了,到处都是,基本上都是用来装饰,或者就是送人。
我从来不怎么喜欢,看着都觉得碍眼,也从未想过要用珍珠来干嘛。难不成凤栖妹妹有什么新奇的点子?赶紧说来听听啊。”
水舞汐一边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又放到了水澜族长身上,看着那黑白珍珠镶嵌的陀螺一般高高竖起的发型,还有那被缠了一圈又一圈的脖子,只觉得饭都吃不下了。
心里默哀一声,实在不是我想吐槽父亲,而是看着他就忍不住吐槽啊。
凤栖察觉到她的目光变换,也跟着看了过去,结果看完之后就后悔了,都想自扇耳光,丫的,让你看,让你看,眼睛都要瞎了吧!
你就不能控制一下吗?早晚被那黑白无常帽折腾死,万一晚上睡觉的时候做噩梦怎么办?看到黑白无常来索命怎么办?我的天哪,想想都可怕!
凤栖赶紧收回目光,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两下,又有些同情的看向水舞汐。
舞汐姐姐,真是难为你们了,天天看着这样奇葩的父王,你们没有被逼疯,能够健康的长大,已经很幸运了。
你们果然都是心理比较强大的人啊,实在不敢想象,若是换成我,估计还没长成花骨朵呢,已经被荼毒地败了。
凤栖十分同情地看了水舞汐一眼,又偷偷地看了水嫮生一眼,心里其实很惊奇,能在这样的奇葩父王身边健康长大,而且审美观也没发生扭曲,真是十分不容易了。
她笑嘻嘻地贴近水舞汐,一脸神秘地说道:“舞汐姐姐,告诉你个秘密,其实这珍珠是好东西,只不过你们没有把它加以利用罢了。
珍珠除了可以拿来装饰,还具有药用价值,意思就是这珍珠啊,其实是可以吃的!可以把珍珠碾磨成粉,然后食用,具有安神定惊、明目去翳、解毒生肌等功效呢,是不是很厉害?
除此之外,现代研究表明,珍珠粉在提高人体免疫力、延缓衰老、祛斑美白、补充钙质等方面都具有独特的作用。”
如魮听到“吃”,眼睛瞬间就亮了,好似两只小灯泡一般,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银光闪烁的珍珠,“文鳐叔叔,如魮要吃珍珠,吃珍珠。”
文鳐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也目光炯炯地看向凤栖,一脸的与有荣焉,公主可真是个厉害的人,就连这都知道,估计这四海五山再也找不到一个像公主这般聪明的人了。www.xiumb.com
至于刚刚公主说的什么“现代研究表明”、“提高人体免疫力”、“补充钙质”,额,虽然全部都听不懂,但只要知道公主很厉害就行了。
文鳐跟了凤栖那么久,如今早已习惯了,从她口中听到一些闻所未闻的生僻语句,但他都总结为“公主独一无二的智慧”,也就不会去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文鳐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一直定定地看着凤栖,他早就发现了,每次公主说什么新奇的事情时,脸上都是带着光的,那种无与伦比的自信的光,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他只安抚地摸了摸如魮的脑袋,笑着道:“如魮乖,现在还不能吃哟,等麻麻做好了,自然给你吃。”
如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双眼睛却从未离开过那珍珠,此时看在他眼里的已经不是一颗颗珍珠了,就像是一个大盆,里面装满了白花花圆滚滚的鱼丸。
水嫮生也被凤栖的话挑起了兴趣,对于这种新奇的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能不惊奇吗?
可以说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珍珠居然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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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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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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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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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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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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