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却依然敌视地看着凤栖,仿佛她就是抢夺自己夫君的小三一般。
对于充满防御心的女人,凤栖只能无奈地叹口气,这小美人不但脑子不好使,眼睛不好使,就连神经反射弧都那么长,能长这么大,也真是难为她了。
一般这种傻白甜小美人,十有八九都是小公主之类的,从小没娇宠长大,自然是没什么心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表情都摆在脸上啊。
简直就是凤族小公主的翻版啊,当然是以前的那个凤族小公主。
文鳐将她揽在手臂上的小手慢慢地挪开,又与她保持了些距离,才柔声说道:“舞泠妹妹,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凤族公主凤栖,她怀里的娃娃是如魮。”
说罢,又走到凤栖身边,将如魮抱了回去,浅笑说道:“公主,这位是人鱼族的公主水舞泠。”
果然是小公主!
凤栖听了文鳐的介绍,像模像样地走到水舞泠面前,扬袖揖手,嘴角挑一抹灿烂的笑,“舞泠公主,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水舞泠将文鳐的动作看在眼中,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但总觉得他是在疏远自己,一股酸涩立时漫上心尖,若不是有人在,估计早就哭出来了。
她有些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再扭头看向凤栖的时候,明显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哼,你就是那个跟毕方神君定了亲,又跑去退亲的凤族公主?”
你丫的!这人鱼族小公主原来不是真的傻啊,还挺有能耐的,知道戳别人的痛处啊。
哎,都是花瓶小公主惹的祸啊,果然她和毕方神君定亲又退亲这事已经在四海五山传遍了,估计是个活的都知道了。
凤栖虽然心里有些无奈,但面上肯定不能输啊,你是公主,本宝宝也是公主啊,怎么可能输给你这个傻白甜!
如今我既然穿越来了,那原来的花瓶小公主就相当于镶了金刚钻啊,你以为还是像原来那般一碰就碎么,呵呵,您真是想多了!
凤栖唇边勾起一抹虚浮的笑,非常有礼貌地回道:“舞泠公主,果然冰雪聪明啊。那个定亲又退婚的正是区区不才在下,不知公主有何指教?”
水舞泠完全没想到她会如此说,还以为她会羞得无地自容呢,她居然还有脸大大方方地承认!她的脸憋的有些红。
她委屈地撅起唇,颤抖着小手指着凤栖,“你、你、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你……”
话音未落,竟同时被两个声音喝止了!
“舞泠,休得无礼!”
“舞泠妹妹!慎言!”
凤栖看着即将要暴走的傻白甜小公主,心里嘿嘿一笑,小公主呀,就你这点段数,再修炼一万年也出不了师啊。
她将目光从水舞泠身上移开,抬头看向那姗姗而来的俊美男人。琇書蛧
哇哦,果然人鱼族个个都是妖孽啊,眼睛都快瞎了有木有,又是眼球暴击啊。
男人下身是银色鱼尾服,由密密麻麻的银色鳞片织成,鳞片看起来冰凉而温润,仿佛千百颗镶嵌完美的珍珠贝,比小公主身上的珍珠还要闪,简直就是极具杀伤力级别的闪。
男人的上身穿了一件白色薄纱衣,是的,就是那种透明的纱衣。
胸前裸露着一块块薄而流畅的肌肉,唯美的人鱼线隐没在腰间,随着他的走动,那优美的线条起起伏伏,仿佛千万条丝线将人的脖子完全勒住了,再不能呼吸。
凤栖感觉后背一冷,心里暗暗想着,大哥,你穿这么少,不冷吗?明明还是在水里。
男人的锁骨处画着黑色的符文,好似藤蔓一般,顺着两侧白皙的锁骨一直延伸到手臂,这般看着,愈发觉得艳丽,是那种能把人焚烧成灰烬的艳丽。
他的长发在头顶高高竖起,五官深刻,脸部线条瘦削俊美。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眉毛是白色的,眉角贴着白色的鳞片状水晶,隐没在头顶束起的青丝中。
相较于这种美色倾城、欲露不露的男人,果然还是文鳐这样的,嗯,包裹比较严实的,看着比较舒服啊,如果说前者是毒药,后者就是良药啊。
凤栖很快从震撼中回过神,感觉真是大开眼界了,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即便她曾经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人鱼的样貌,却依旧贫瘠的厉害。
如今一下就见到了人鱼族的公主和公子,可谓是精品中的精品了,感觉此生已无憾,她也算是见过顶级美人的人了。
凤栖正这般想着,那艳丽的男人一步一晃地走到她面前,仿佛周围的水流都在跟着他晃动,说不出的妖冶。
男人清冽的嗓音似淙淙流水,暗哑低沉,“凤栖公主,我是人鱼族二公子水嫮生,小妹不懂礼数,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真是失礼了。我作为她的哥哥,替她给你陪个不是。”
凤栖看着那一双眼睛,好像一颗璀璨的蓝宝石,眼瞳里是被揉碎的点点星辰,浸润在那深邃的蔚蓝里,仿佛看一眼,便能被深深地吸进去,那般的流光溢彩。
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清澈有神而又纯粹,跟水舞泠完全不同,想来这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凤栖这般想着,急忙摆了摆手,快速说道:“没有,没有,二公子太客气了,不过二公子这名字倒是取的极好。”
水嫮生没想到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继续问道:“哦,公主为何这般说?我倒是从未听人说过,难不成我的名字还有什么渊源不成。”
文鳐站在一旁,一直是温柔款款地看着凤栖,见她露出那般惊艳的眼神,却并未心生什么杂念,因为他知道的,公主一向对美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不管是人,还是其他东西,她只是喜欢纯粹的美,看到的时候会用审视的目光去欣赏一下,眼里丝毫没有占有欲,而且也只是一晃而过。
就像此时一般,初时还是惊艳,看了片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现一人,能够永远占据她的眼睛,甚至时刻占据她的心呢?
文鳐摇了摇头,将脑中突然出现的烦乱思绪拨开,只看着她,心中也是好奇,为何公主会突然对嫮生的名字感兴趣?
但他也知道,公主脑子里装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倘若不是她亲口说出,没人能猜到的。
凤栖看着水嫮生,就像是看到精美的艺术品,既然是艺术品,应该放在橱窗里展示才是,也算是造福众生了。
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怪异想法,让她忍不住脑补了一下,水嫮生像假人模特一般站在橱窗里,大街上的人都趴在玻璃上窥伺,那场面有点难以形容啊。
凤栖忍不住将手放在嘴边,掩住了笑意,轻咳一声,才说道:“有个词叫‘嫮目宜笑’,不知二公子可听说过?
里面的‘嫮’字便是美好的意思,用来形容眼睛,我觉得二公子的眼睛就生的极美,完全担得起这个嫮目宜笑。”
嫮目宜笑?水嫮生将这个词在嘴中默念了两遍,不禁轻笑出声,“公主真是见多识广,我以前竟是从未听过这个词,但听公主这般说,觉得甚好。”
水嫮生也没想到凤族的小公主竟是这样一个人,从他听来的各种版本的传说中,都可以看出那不过是个跋扈任性又没什么小心眼,完全被宠坏的公主,就像自家小妹一般。
但此时见了第一面,从她的眼中就能看出,她绝非外界传闻中的那般,想来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心中这般想着,面上愈发恭谨。
水舞泠原本就因为文鳐维护凤栖而疏远自己不开心,又被凤栖气的一肚子火,早就处在爆发的边缘了。
不过是想数落凤栖两句而已,却偏偏被最喜欢的二哥和意中人呵斥,那心里的火已经蔓延到了眼睛里。
一双漂亮的水眸亮起两簇火苗,水舞泠使劲瞪着凤栖,恨不能把她身上灼烧出个窟窿来。
没想到那自认为威力十足的眼神,竟是对凤栖没有丝毫影响。
水舞泠看着言笑晏晏的两人,气得小脚一跺,哼,抢我的意中人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有抢我的二哥,真是把我当成死人啊!
心里这般想着,当即迈开步子,径直扑到水嫮生怀里,可怜巴巴地说道:“二哥哥,你怎么能向着那个女人呢?你难道不再喜欢舞泠了吗?你不是一直说最喜欢舞泠了吗?”
我的个老天爷哟,这人鱼族的小公主居然是个兄控!
妈呀,我还是离远点吧,感觉鸡皮疙瘩都要抖一地了。
凤栖看着水舞泠在水嫮生怀里撒娇,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与文鳐站在一处,脸上是晦涩难明的表情。哎,美色虽好,那也不能被恶心到啊。
文鳐见她眼神已恢复了初时的清明,心底忍不住轻笑,公主果然是三分钟热度啊。
刚刚还看得目不转睛,眼看着都要扑上去了,现在又这般弃若敝履,还真是任性呢。
水嫮生刚想着要好好待这位深藏不露的凤族公主,就被不省心的妹妹扑了个正着,听她说着那小孩子气的话,忍不住眉头蹙起,低低叹息一声。
哎,也不知这个妹妹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他看着凤栖退回到文鳐身边,脸上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水嫮生轻轻拍着水舞泠的背,低声说道:“行了,还有客人在呢,在客人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父王若是知道,又该责罚于你了,再说了,你文鳐哥哥还看着呢,耍什么公主脾气。”
水舞泠经他提醒,才想起了文鳐,有些不情不愿地从他怀里出来,站直身体后,悄悄地瞄了一眼文鳐,又顺便凉凉地剜了一眼凤栖。
这差别待遇不要太明显啊,果然人类和磁铁一样,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啊。
对于那挑衅的一眼,凤栖只当没看见,她非常想告诉水嫮生,你妹妹那可不是公主脾气,妥妥的就是公主病啊!
对于一个公主病患者,对于她的任何挑衅,你只能当做没看到,你越是跟她纠缠,她越是放不开你,非要跟你死磕。
你要是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晾一晾她,她反而会安静下来,这完全是经验之谈啊。
水嫮生将两人的眼神看在眼里,有心化解这尴尬的氛围,当即笑着说道:“文鳐,公主,你们赶紧进来吧,父王还在等着见你们呢。刚刚就已经着急了,见你们迟迟不来,才让我来看看的。”
凤栖面上礼貌一笑,心里早就mmp了,我们进不去,到底都是因为谁啊?还不是你这个公主病妹妹惹的祸,无缘无故吃飞醋,我也是很无奈啊。
文鳐抱着如魮,跟着他往里走,转头看着凤栖,浅淡一笑,“嗯,公主,那咱们赶紧进去吧。”
凤栖点了点头,跟在他身侧,朝着那珠光宝气的水下宫殿走去。
进了宫殿之后,她的眼睛就没有闲过,就跟参观景点一般,心里满是好奇,这里想要瞄一眼,那里想要扫一下,眼珠子都快忙不过来了。
不过了稍稍看了几眼,凤栖已经快窒息了,只想吼上一句,特么的,真是奢华到极点啊!
相较于水下宫殿外面的珠光宝气,这内里的装饰和摆设就只能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了。
大殿的顶上是辉煌绚丽的彩画,大殿的墙上更是镶嵌着万斛明珠,流光潋滟,几乎能闪瞎人眼。
不都说人鱼族很低调吗?为何我见到的却是这般奢华,仿佛每一颗闪着光的珠子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高贵。
这特么妥妥地就是在炫富啊,而且是那种丧心病狂的炫富!
凤栖看着那能闪瞎人眼的密密镶嵌的珍珠,啧啧两声,这里的每一颗珍珠上面都似乎写着“我闪不闪啊”。
闪,闪,你最闪,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人鱼族的珍珠多如鸿毛,有本事,你们把地上也镶满珍珠啊。
这般想着,她不禁低头一看,我的个老天爷,下面还真的镶满了珍珠,原来我一直走的都是珍珠大道啊!
地上的珍珠个头相对较大,并非密密麻麻地排列,而是中间隔了些距离,就像是现代舞台上的射灯一般,散发着玉润的光。
此时此刻,凤栖不得不感叹一句,人鱼族的族长啊,大殿的珍珠墙我都不扶,就服你!
凤栖刚刚念叨完那素未谋面的人鱼族的族长,那人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了。
本以为跟刚刚见到水舞泠和水嫮生一般,定然又是眼球暴击,可为什么画风有点诡异?这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凤栖吓得小身板一抖,忍不住抓着身旁文鳐的胳膊,低声问道:“文鳐,那上面坐着的可是人鱼族的族长?”
卧槽,肯定是我眼睛被水冲坏了,眼前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对,不是真实的。
文鳐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了一眼,凑在她耳边低声回道:“正是。”
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笑意,似乎已经猜出她为何会有这般表情。
凤栖听到肯定的回答,有种自戳双目的冲动,我的眼睛真的出毛病了。
谁能告诉我,那最最尊贵的人鱼族的族长为何会是那个样子?说好的绝代风华呢?说好的倾国倾城呢?就算是老了点,也不至于是这个样子啊?
额,该怎么形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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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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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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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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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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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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