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任良的长辈,陆伯伯跟任冠行一样操心这小子的终身大事。两人对任良另一半的理想条件也出奇的一致,他们都希望任良将来能找个温柔贤惠、知书达礼、安守本分的好女子,反正绝不是苟小小这样穿着暴露、举止怪诞、败坏门风的野丫头!
陆伯伯见任良领回家来这样一个女的,想第一时间给任少将打报告说明情况,然而任少将眼下正在军区带兵,他又没有军区的电话号码,只得趴在窗户口瞪着俩眼干着急的往任家那屋里瞅。
见一个中年妇女出来泼水,陆伯伯喊住她:“玲枝,良子带回来一个女的,你看看去。”
叫玲枝的中年妇女是住在军属大院的其中一个军嫂,她家那口子常年在外,她一个人带孩子,娘俩儿受街坊四邻照顾颇多。
玲枝将才搁屋里给孩子洗澡,出来泼水前还不知道任良回来了。听陆伯伯这么一说,她有些欣喜不已。
良子回来啦?!
还带了个女的!
这小子终于开窍了,把丑媳妇领回家来见公公了!
玲枝端着盆,高兴的扭着腰,快步向任家那屋走去,还没走到任家屋门口,就感觉气氛不对。
为啥周围街坊眼神都怪怪的,甚至还有人对任家那屋的方向指指点点。
见状,玲枝没有贸然去敲任家的门,先是趴人家的窗户口往屋里张望了几眼。
不看不打紧,她这一望,就看见两条白花花的小细腿在床边上下扑腾。
任良把姑娘一带回家,就把人家摁床上了?
这小子也太猴急了吧!
“办事儿”也不把窗户帘子拉上!
屋里的俩年轻人还不知道他们这样的组合在军属大院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苟小小从床上翻坐起来。
“你都一年多没回来了,柜子里你那衣裳都发霉长蘑菇了吧。”
正在衣柜前用心挑选衣裳的任良,头也不抬的说:“我跟我爸平时不在家,院子里那几个婶儿和大娘,都会帮我们打扫房间,天气好了帮我们把被子抱出来晒。隔一段时间就会把柜子里的衣服拿去洗,洗完晒干了再放回来。”
“她们人还挺好的。”
就算亲耳听到了苟小小的夸奖,玲枝也高兴不起来。
苟小小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她终于看清小姑娘那一身打扮了,心里忍不住埋怨任良,这小子出去一年多,咋一回来就带了个穿成那样的女孩子回来!他啥时候交的这种看上去不三不四的朋友了!
玲枝不动声色的走到任家门口,吊着嗓子对着门缝喊:“良子,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是给我们打声招呼!”
听出是玲枝婶儿的声音,任良停止翻箱倒柜,开门出去。
“婶儿,你咋知道我回来了?”
他以为他已经够低调了,没想到还是被街坊四邻给发现了。
玲枝笑着说道:“咱们这军属大院就这么大一点儿,估计你没走到门口,就有人看见你回来了。只要一个人看见你回来,那整个院儿的人都知道你回来了。”
说着,玲枝将任良好好打量了一番。
见任良在部队生活了一年,没累瘦反而长结实了许多,她心里还是听高兴欣慰的,可她忘不了刚才看见的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还有那条牛仔短裤。一想到苟小小那奔放的穿着打扮,她眼睛就疼。
玲枝往屋里瞅了一眼,压低声音问:“良子,你带回来的那女的是谁?”
“我朋友。”
“不会是女朋友吧?”
任良红着脸否认,“不是不是。”
玲枝稍稍放心,“那女的是干啥的?”
“我们部队的首长。”任良想了想,觉得这么介绍苟小小的身份是最合适的。
玲枝听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她…是当兵的?!”
“…算是吧。”
玲枝还是不敢相信,“她那样…她是当兵的?”
玲枝是觉得苟小小身上一点儿也没有军人该有的气质。
看看任良,他身板正,冷冽利落,训练有素,一看就是部队里出来的。
反观苟小小,衣品差就不说了,看她一倒床上就跟生活不能自理了一样,哪有一点军人的模样。
打死玲枝也不相信这样的人是当兵的。
她脸上严肃了几分,继续追问任良:“她到底是干啥的?”
感觉出玲枝对苟小小有很大的偏见,任良无奈一笑,一时间不知道该咋跟她解释。
见他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玲枝更忧心了,怕他误入歧途沾染了某种不良嗜好。
她语重心长的劝道:“良子,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耐不住寂寞,你耐不住,总不能不挑嘴吧!这要是让你爸知道了你交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不怕他回来跟你吵啊!”
任良一听这话,就知道这里头误会大了。
“婶儿,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任良竭力向玲枝解释,“我爸知道她,连队大比上的时候他们见过,还是一块儿回城里来了,还坐一块儿吃了饭。她真不是你想的那种不三不四的人,而且她平时也不这样。她平时跟我们一样穿军装,最近天热不是,她这样穿凉快。”
这当兵的就算是离开部队,也不能像她那样放飞自我啊。
其实任良也埋怨过苟小小穿的太暴露,可她却不是拿“这样穿凉快”的理由说服他的。
她原话是这样说的——
“这样的身材要是不拿出来显摆,那不白长了一副好身材!”
任良不可能用一样的理由跟玲枝解释苟小小穿着暴露的原因,那样身为长辈且固守传统的玲枝更会以为苟小小是那种不干净放荡不羁的女人。xǐυmь.℃òm
不过,苟小小的确放荡不羁爱自由。
玲枝还想再唠叨几句,被突然从屋里窜出来的大魔王给吓了一跳,吓得她险些摔掉手上的盆。
见玲枝吓得不轻,任良微笑安慰她:“婶儿,这是我朋友养的狗。停会儿我跟我朋友出去玩,把狗先放你那儿一下午,你看行不行?”
玲枝见大魔王长得如此奇特,不敢靠近,生怕大魔王会扑过来咬她似的,她拿盆挡在身前,战战兢兢的跟任良说:
“你把狗栓你们这屋门口前的树上就行了。”
见玲枝怕得不要不要的,想着这院里还有小朋友,任良担心把狗栓外面会吓着他们,就说:“我们走的时候就把狗关屋里,它叫的时候你们别给它开门就行了。”
玲枝忙不迭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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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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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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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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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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