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医生给它做了较为全方面的身体检查,说大魔王身体各方面都很健康,直夸苟小小把大魔王照顾的很好。
最后应苟小小的要求,安医生给大魔王开了两针疫苗。
一看到安医生拿出尖锐的针头,大魔王整个狗都不好了。它不知道安医生手上的那是啥东西,本能的觉得那细长之物很危险,拖着苟小小就要往兽医所外面跑。
给大魔王打针,这不仅是一项技术活,还是一项体力活。
苟小小拼命的把大魔王按在病床上,一手按着它的屁股一手按着它的脖子,防止它乱动乱咬。
大魔王惊恐万状的看着安医生拿着针管越靠越近,歇斯底里的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打兽医所经过的人,听到这样的惨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军犬队好好的兽医所啥时候变成屠宰场了呢。
大魔王害怕打针,竟然怕成这样。它满眼哀求的看着苟小小。
苟小小为它顺毛,安慰它说:“别怕啊,这种疼痛,你迟早是要经历的。打了针以后,对你对我都好,咱们以后就能少生病了。”
大魔王似乎听懂了一般,又或许是知道无论怎么抗拒也改变不了结果,悲戚的惨叫声渐渐弱了下来。
苟小小转移大魔王的注意力时,安医生已经给大魔王打完了第一针。
打针的时候,大魔王反应不强烈。针头一从身上拔出来,它又杀猪一般嚎叫起来,在苟小小手底下胡乱挣扎扭动。
苟小小整个人压在它狗身上,它也不老实。
安医生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给大魔王打完了最后一针。
一解脱,大魔王便挣开苟小小,窜了出去,生怕屁股上再挨一针。
苟小小跟安医生聊了两句才离开兽医所。
一出兽医所,她就看见大魔王躲在不远处的树后面,探头探脑的向兽医所这边张望。
它一看到苟小小出来,立马把脑袋缩了回去。
“光给你打两针,就花了一块多!”苟小小有些心疼自己的荷包。
听到她抱怨的声音,大魔王从树后面窜出来,跟弃妇似的满腹哀怨的冲苟小小大吼大叫。
主人,你不爱我了!
知不知道那东西扎在屁股上很疼!
疼死我了,知不知道,主人!
你就知道心疼钱,不知道心疼我!
“叫叫叫,瞎叫唤啥!”苟小小指着它,恨铁不成钢,“打个针把你害怕成这样,瞧你那点儿出息!”
安医生从兽医所出来,对苟小小说:“我带你去看看李老实他们昨天拉来的犬吧。”
苟小小略微思索一下,问:“你们军犬队,有多少像赛虎那样退役下来的老犬?”
“不多,就六七条吧。”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安医生感到很意外,“你对这些退役犬感兴趣?”
苟小小如实道:“也不是说对它们感兴趣,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军犬队是咋处理这种退役下来的犬的。”
安医生不由自主颔首,神情蒙上一层莫名的感伤。
他一路走一路说:“很多退役下来的犬都功勋卓著,它们是国家的功臣,是老百姓的守护者。国家和老百姓只记住它们曾经立下的战功,不会关心它们将来何去何从。
很多军犬队不负责任,把退役下来的犬老的不能动的犬都用没人性的手段处理掉了。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军犬队没有条件给它们养老送终。
别看我们刘队长得五大三粗,其实他是很有爱心的人。他一直私掏腰包资助这些退役犬,花钱给它们吃喝花钱给它们看病。我们军犬队的条件和环境你也看到了,粮食、犬舍和训练器材都是为正服役的军犬准备的。退役犬的宿舍很简陋,吃的也跟它们不一样——”琇書網
退役犬的每间宿舍比猪圈还小,遮风挡雨都满足不了,四处杂草丛生,很久没有打理过的样子。
每条退役犬都病殃殃的趴在宿舍里。从它们等死的状态中,苟小小看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生无可恋”。
看到它们晚年如此凄凉,谁能想象得到它们年轻时也曾有无限风光!
在这片荒芜的“养老院”中,它们没有得到它们应得的优待,彼此之间也没有任何交流,唯有在此等死。
谁又能从它们绝望如死灰的眼底看到那份不甘与缅怀?
看着它们,苟小小心塞又心凉,心口仿佛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的几乎让她窒息。
苟小小声音低沉:“赛虎刚到三连的时候,跟它们一样。”
一向话多的安医生,却不知该如何接这样的话。
看着荒园里的这些退役犬,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同时也感到歉疚。他能为这些老犬做的,实在是太少了。
正当安医生心中充斥万千感慨时,苟小小回眸望着他,又拿赛虎说事儿,“赛虎现在是三连那些犬的领袖,不止三连的犬敬重它,就连我们这些人也很敬重它。军犬扫雷班很快就会在各个工兵连队建立起来——
安医生,我希望你能向你们的上级申请,把这些老犬分派到各个连队去。它们到了新地方可能会不适应,也可能会像赛虎那样重新振作起来,它们依然能发挥它们的价值。反正不管咋样,都比在这里等死强。”
安医生喉结上下滑动,他比苟小小更希望这些万念俱灰的退役犬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自他进军犬队的那一天起,军犬队每一条含憾而终的退役犬,都是他亲手下葬的。军犬队里每一条新生命,也都是他接生的。
这种哀恸,这种喜悦,军犬队里没有谁比他体会的更深刻。
所以,此时此刻,看着仿佛与自己感同身受产生共鸣的苟小小,他满怀感激和感动。
安医生由衷道:“我希望所有的退役犬,都能像赛虎一样,最终都能够找到好的归宿。”
苟小小对此深信不疑,“一定会的!”
荒园中,因为这两个人的到来,仿佛一下充满了生机。
感受到一阵不同寻常的清风吹过,退役犬们不约而同循着风吹来的方向,嗅着风的味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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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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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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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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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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