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懒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长大之后的胤祐,无论是学习还是练剑态度都是十分认真的。
不认真不行啊,傅先生手里专门有根竹枝,管他是皇子还是阿哥,不认真就打。关键是傅先生讲课只讲一遍,没听懂或是没听到,都不会有复习的机会。
胤祐来到御马监就看到空地上,他的胭脂和小白龙屁股对着屁股,互相用后蹄踹对方。
旁边两个负责照料马匹的马曹,一人拽一匹马的缰绳企图将他俩拉开,却无论如何也拉不开。
尤其是胭脂,生性是匹草原小野马,除了胤祐,跟谁都不亲,平时还能给他喂喂草料,牵着他遛两圈,现在谁敢靠近踹谁,无差别攻击。
胤祐看到这一幕就来气,过去从马曹手里拉过胭脂的缰绳,强行把它俩拽开。
那俩马曹看到七阿哥来了,就跟看到救星似的,瞬间退开数仗远,在一旁看热闹。
胤祐拽着胭脂数落他:“你以为这里是草原,低头就有草可以吃?”
旁边几人一愣,七阿哥这是在“训”马?
胤祐点了点马的额头,继续说道:“到了别人的地盘,你也不知道收敛一些,还这么嚣张,竟然欺负到原住民头上了。”
“你以为你是谁?信不信我把你撵出宫去。”
“我可告诉你,这里是京城,像你这样的小马驹,人生地不熟,到了外面,只能被人宰了吃肉!”
几个马曹远远地站着,看七阿哥词严厉色的教训马,还挺有意思。
别的阿哥哪有这么逗乐,也就七阿哥,成天都有稀奇古怪的想法,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都叫人忍俊不禁。
胤祐又转过去训斥他的小白龙:“还有你,你这么小气做什么?它是喝你的水了还是吃你的草料了?我也没短你一口吃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小白龙打了个响鼻,温顺的在他手边蹭了蹭。胤祐挪开手,严肃的批评道:“撒娇有用吗,做错了事就要认错。”
小白龙又靠过来,在他手边蹭了蹭。
胤祐看它这么乖,于是摸了摸他的耳朵:“好吧,原谅你了。”
一旁的颜值,见此情形也凑了过来,学着小白龙的样子在胤祐手边蹭了蹭。
胤祐不理它,他又过来蹭了蹭。
于是,胤祐把手垂下来,胭脂想了想,又把脸凑到他的跟前,在他脸上蹭了蹭。一不小心,还蹭了他一脸口水。
胤祐非但没觉得脏,反倒在它脖子上拍了两巴掌:“要听话,和平相处。”
话虽这么说,但马曹还是委婉的建议,七阿哥把这匹汗血宝马牵走,它实在不适合集体生活,别的马都快被它压迫得没了生存空间。
胤祐无奈,只能把马带回承露轩,养在后面的竹林里。每日还能让他在小竹林跑两圈,消耗一下过剩的精力。
他就是担心胭脂和踏日处不好,踏日那小身板可不够胭脂一顿锤。
不过,住了两天发现,他们竟然相处得很好,非但相安无事,胭脂还对着踏日百般讨好。
唯一不好的事,花匠说刚要开花的那几盆蝴蝶兰一夜之间都被啃秃了。七阿哥是新养了一条狗吗?
七阿哥跑到院子后面,正好就看到胭脂低着头在啃另一边的雏菊,好家伙,这是到他院子里加餐来了。
从此以后,胭脂就不再被允许进入承露轩,只把它拴在后面的竹林。
一开始,胭脂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把两只孔雀追得四处乱飞。
后来胤祐灵机一动,让人把踏日也迁出去跟他一起作伴,胭脂这才消停下来,老老实实的被拴在竹林里。
以防下雨,胤祐又专程让人给他俩搭了个马厩。
没过几天,御马监的马曹又告诉他,小白龙病了,不吃不喝,胤祐又只好跑过去看。
那马看到他眼里都是委屈,几天不吃,瘦了一大圈。
胤祐没办法,只好也把他接回承露轩,拴进后竹林的马厩里。
这下三匹马齐聚小竹林,每天可热闹了。
踏日小小的个头,住在中间,小白龙和胭脂住在两边。它俩对踏日都百般殷勤,却总是看对方不顺眼。
胤祐也懒得从中调解,看不顺眼就看不顺眼吧,反正拴起来的,踹也踹不着。
进入春天,胤祐的腿又开始疼痛。白天还只是隐隐作痛,一到晚上就疼得睡不着觉。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难以忍受那种侵入骨髓的疼痛,实在折磨得他无法入眠。
太医给开了几副补肾助长的方子,喝下之后效果也不明显,该疼还是疼。
实在疼得睡不着,胤祐便起来,拿着他的七星到竹林里舞一套剑法,累得精疲力竭,回来就能睡下了。
竹林里,两只孔雀交颈而眠,踏日卧在柔软干燥的谷草上,小白龙靠着墙假寐,胭脂站在一旁,直勾勾的盯着胤祐。
胤祐把它牵出来,解了绳子,让他在竹林里活动活动。跑了没两圈,胭脂就有点出汗,薄薄的皮肤下血脉喷张,皮肤又呈现出淡淡的粉色,笼罩着月色的清辉,整匹马都仿佛在发光,犹如天马下凡。
胤祐收了剑,把马拴好,回去睡觉。
小剑灵建议他可以修习心法,有益助眠。
这倒是个好方法,胤祐躺在床上,静下心来开始运气练功,不一会儿就忘记了腿部传来的疼痛,渐渐沉入梦乡。
胤祐长期遭受腿疼折磨,个头却蹿得很快。去一趟承露轩,皇贵妃就要感慨一句:“真是肉眼可见的长高了。”
不但身高变化快,身材也开始有了明显变化。小时候是圆滚滚的小团子,再长大些就是偏瘦一点的男孩子的模样。
现在却不同了,因为常年习武,肩背向两侧伸展开,腰部线条收紧,腿也拉长了不少。
再加上他平时就喜欢穿一些浅色系的衣袍,更显得少年人身姿挺拔,俊逸非凡。
皇贵妃拍拍他的脸:“都快跟我差不多高了。”
胤祐点点头:“快了,下次来见你就差不多了吧。”
皇贵妃有些惆怅:“怎么长得那么快?”
胤祐耸了耸肩:“因为吃得多吧。”
他吃得确实不少,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但因为他阿玛家大业大,养多少儿子都吃不穷,专程吩咐会计司提高了提高七阿哥的供应,让他敞开了吃。
每年春天,康熙都会腾出时间巡幸畿甸,也就是到京师周围看看农田耕种、巡视河工、南苑行围、拜谒皇陵、汤泉小住……
这个时间通常不会太长,只有十余日。一开始,只带着太子,突出皇位继承人,让他观摩皇父处理政务。后来渐渐加入成年皇子,也让皇子们了解民间,劳保性耕种的辛苦,以及河道治理事宜。
胤祐也跟着去过几次,从小时候看着他们用生土夯实铸造河堤,到渐渐地开始用混凝土修筑更加牢固的堤坝。
周遭农田从一开始埋头苦干,收成不稳定,到后来开始科学育种,插秧、施肥、插秧,灌溉、防虫……粮食一年比一年丰收。
康熙在群臣和皇子们的簇拥下,正在视察今年的稻田播种情况。
胤祐独自坐在田埂上,看着远处一群孩童嬉戏玩耍。那些孩子们衣着朴素,有些甚至连鞋子都没穿,有男孩儿也有女孩儿,有三四岁的幼童,也有五六岁、甚八九岁的大孩子。
不一会儿,三阿哥不知从哪儿走过来,也站在他身旁,问道:“小七在想什么?”
胤祐双手枕在脑后,半眯着眼,很闲适的模样:“我在想,这么好的年华,应该让他们去读书,而不是虚度光阴。”
听到这话,三阿哥有些错愕:“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听到小七劝人读书的话。”
“我虽然自己不喜欢读书,但时我希望别人能够读书。”
三阿哥说道:“他们的父母世代务农,种田娶媳妇生孩子就好。能吃饱穿暖就是最大的幸福,哪里有闲钱读书?”
胤祐扬了扬嘴角,但眼里的神色却没有一点笑意:“越是贫穷,越要读书,只是才能改变命运。不仅是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是改变国家的命运。”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学习科学知识,不是《四书》、《五经》。”
“……”
胤祐这话说出去半天,没等到三哥的回应。侧头一看,康熙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神色严肃,看起来还不怎么高兴。
三阿哥躬身,低头:“皇父。”
康熙眼睛只盯着胤祐,小家伙也自觉地站了起来,跟在三哥身旁。
康熙最终也没说什么,到了行宫,才把胤祐叫过去:“白天那番话,是谁教你的?”
胤祐还以为他叫自己来下棋,没想到是问这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话?”
“读书。”康熙提醒他,“是纳兰教你的,还是傅山?”
“都不是。”其实是皇贵妃告诉他的,但是他不能说,于是面不改色的说道,“我自己是这么想的。”
康熙看着他:“那你知道读书人的想法有多复杂,所有人都读书识字,天下岂不是要出大乱子。更何况,你还不叫他们读圣贤书,学西方人那些奇技淫巧。”m.χIùmЬ.CǒM
胤祐大为震惊,但却没有再与他争辩什么。
西方科学在他阿玛眼里就是奇技淫巧,他只允许自己学习,却不让他的子民接触。
他学习科学也不是为了改善人们的生产生活,就只是为了自己的兴趣爱好,以及更好的统治他的子民。
这就是皇权,除了自己,希望全天下人都是简单思考的低等动物,致死服从帝王的统治。
胤祐问:“还下棋吗?不下我就回去睡觉了。”
康熙指了指炕桌对面,示意他坐下:“下两把。”
天气渐渐热起来,郊外蚊虫很多,巡幸畿甸也差不多进入尾声。
康熙带着儿子,去孝陵和景陵祭奠之后,又在汤泉住了一晚,这才回到畅春园。
然而,回到畅春园不久,他竟然就病倒了。
一开始就是畏寒,从四肢开始蔓延到背部、胸腹部、头部,以致全身发冷。皮肤起鸡皮疙瘩,口唇指甲发绀,面色苍白,盖了好几床棉被都不能缓解。
大家还以为这是出门着凉了,可是太医查过之后,再一商议,初步诊断有可能是换上了疟疾。
皇贵妃很快就赶了过来,立刻掀开被子,脱掉他的衣物,在腹部做了个触诊,摸到明显肝脾肿大。
太医的诊断没错,应该就是疟疾。
过了不久,冷感消退,开始出现高热,发冷越显著,体温就越高。
从畏寒开始,康熙就感觉很不好,那种病重感让平日杀伐决断的帝王无能为力,总有种自己大限将至的错觉。他变得固执又任性,身边除了皇贵妃不让别人靠近。
这是一个温热带地区高发的疾病,在京城感染,一般都是通过蚊虫叮咬,发病率不高,太医对此的认识也十分有限。但舌象脉象,症状体征都有热象,根据异病同治的方针,就按温热症开方。
皇贵妃知道西洋传教士手里有一种药,名叫金鸡纳霜,就是奎宁。用金鸡纳树的树皮磨成粉,有抑制疟原虫繁殖或将其杀灭的作用。
康熙的体温太高了,光是用手触摸,就知道不低于四十度,整个人都有点迷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唯有一只手紧紧地攥着皇贵妃的手,不肯松开。
胤祐听到阿玛生病的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这些年来,他经历过许多至亲之人病重,其中最牵动他心弦的自然是太皇太后和皇贵妃。
每一次,阿玛都放下手中所有事物,一心一意的守在她们跟前。胤祐一直觉得,阿玛就是真龙天子,紫微星下凡,永远威严,不可侵犯。
他从未想过阿玛也有病倒的那一天,生病的阿玛躺在床榻上,同样显得那么脆弱和不堪一击。
闻讯赶来的诸位皇子、后妃、大臣把清溪书屋塞了个满满当当。皇上危在旦夕,谁还管得了合不合礼仪,七嘴八舌,都在询问情况。
没过一伙儿,西洋传教士送来金鸡纳霜。本来想和皇贵妃交代一下用法用量,哪知道大臣后妃一拥而上,坚决反对给皇上使用西药。
他们守旧,不相信西方人的东西,皇上的龙体怎么能轻易用来试药。再说了,这些西方传教士如果没安好心,在药里下毒怎么办?
这时候,有人提出要为皇上试药,得到所有人一直拥护,大家踊跃报名,都不想错过这个为皇上舍身试药的机会。
皇贵妃都看傻了,心说帮不上忙就算了,还跑来添乱。这药虽然对疟疾有效,但副作用也不少,对心血管系统、呼吸系统、神经系统以及听觉视觉都有不同成都的损伤,是能吃着玩儿的吗?
胤祐还蹲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阿玛,一直陪着他。康熙昏昏沉沉的,体温太高,意识早已渐渐模糊。但还没有完全昏迷过去,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轻微的皱了皱眉头。
胤祐却忽然站起身往外走,太子看他面色阴沉,便叫了他一声:“小七!”
胤祐没理他,大步走到外间,先把皇贵妃护到自己身后,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要吵去外面吵,药由我来试,我阿玛有个三长两短,我陪他。不用你们操心了,该干嘛干嘛去!”
他说完拉着皇贵妃就往屋里走,把一群大臣晾在身后。
碍于这位七阿哥自小就是个不讲道理的,回一趟盛京不仅揍姐夫、擒叛贼,还当着皇上的面把人店铺砸了,是个不好惹的主。大家心里虽然不满,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这时候就该胤祐的舅舅们出场了,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把人全都请到了院子外,再往清溪书屋门口一站,谁敢擅闯试试。
皇贵妃调配好了药端到床前,太子将康熙扶起来,胤祐伸手去拿额娘手里的杯子,皇贵妃把他的手打开:“你要做什么?”
胤祐说:“让我试试。”
皇贵妃狠狠地瞪他一眼:“要试也轮不着你。”
太子说:“我来!”
“别添乱!”皇贵妃把杯子凑到康熙嘴边,哄着他把药喝下去。一向谨慎多疑的帝王,在至亲之人的跟前倒是变得听话起来,让他张嘴他就张嘴,让他喝药他就喝药。
吃了药也不是立刻就能好,皇上依旧高热,意识昏昏沉沉,除了儿子和皇贵妃,谁也不让靠近。
皇贵妃走不开,一直用酒精和温水给他物理降温。只能拜托儿子:“小七,你把皇玛嬷送回宫去。”
胤祐看阿玛不见好转,并不想离开,但是额娘发话了,他也只能照做。
太后和胤祐走了,屋里除了重病躺在床上的康熙,就只有皇贵妃和太子。毕竟不是亲生母子,多有不便,太子也只得退至外间。
在外间坐了一会儿,他心里还是担心皇父的身体,感觉屋子里闷得慌,打算出去透透气。
刚走出门不久就遇到了索额图,索额图就站在青溪书苑的外面候着,看着胤祐将皇太后送走,猜测一会儿太子就该出来了。
果不其然,太子很快就出来了。两个人在清溪书屋旁边,一处树丛掩映的地方说话。
现在已经是夜里,太监们拎着灯笼站在远处,旁的人轻易发现不了他们。
索额图显得比太子还要心忧,一直在关心皇上的情况。折腾了这么一天,太子也有些乏了,并不想说话。
但索额图却很着急:“太子,不管情况是好是坏,您总要给臣一句准信。”后面的话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太子耳语:“臣也好早为您做准备。”
太子皱了皱眉头,退开半步。尽管索额图一心为了他着想,但这话听着很是刺耳,他的皇父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索额图竟然胆大包天,说出这样的话。
“皇父服下传教士献的西药,病情已有好转。”太子显得极不耐烦,“索大人大可放心。”
索额图倒也不是真的希望康熙死,只是以防万一,康熙撑不过去,那就要为太子登基做筹备。其他阿哥尚且年幼,最有威胁的就是大阿哥,还有……
想到这里,他又问道:“现在只有皇贵妃一人陪在皇上身旁?”
太子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嗯。”
索额图又开始着急:“那您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来,既然圣体有所好转,您更应该陪在皇上跟前,不能任由他们母子二人守在皇上身旁,万一有什么不测……”
这话让太子更加反感:“索大人你操心得太多了吧。”
“皇上这些年来有意扶植佟家,我听说他还一直想要立后,不可不防。”
“防什么?”太子厉声责问,“防我的亲弟弟吗?”
“太子……”
太子没等他把话说完,声音愈发低沉:“除了皇父,小七是我最亲的人。我防着你也不会防着他。”
“太子你糊涂呀,”索额图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急得快要跺脚,“臣才是一心为您谋划之人,赫舍里氏才是您能够倚仗的外戚。”
太子越听越觉得此时此刻,说这些不忠不孝,兼职力普。不想跟他多说,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索额图叹口气,只能先行离开。
他自以为地方隐蔽,周围都是他和太子的人把手,没人有本事偷听。但他不知道的事,有些人耳力比他想象中好了许多,不用靠近也能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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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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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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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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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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