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杰,你告诉我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潘向萱一脸深情的看着我。
“我……”看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庞,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的脸我似曾相识,但是,那也只是一闪而过。
我,我真的见过她吗?
闭上眼睛试图去回忆,往事一幕幕的回放,却总有一片空白,像是覆盖了那段记忆,任凭我怎么去回忆,去想,就是想不起来。
大脑似乎到了极限。
脑袋疼的像是要炸裂开了一般。
“欧阳杰,你怎么了,欧阳杰。”
耳边能够听到潘向萱在叫我,但眼前的人和物却总让我感觉到天旋地转。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谁了。
我在哪里,以及这个美丽的女孩,她,她是谁?
黑暗向我袭来,天昏地暗,眼皮子也在开始慢慢的打架……
身子轰然倒地,当脑袋撞击地面,我所能感觉到,看得到的唯有耳鸣,回声,黑暗,还有远处的那道身影……
我从未有过眼下这般感受。无天无地,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身处在无法辨别光源的环境中,很快,不安的情绪将会占领你的主观意识。伸手四处摸索,却害怕在下一秒你会摸到可怕的东西。
恐惧,来源于未知。
就这样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我依旧没有碰到任何的东西,也没有看见任何的光源。
也许这里就是无休止的死路。
也许再也不可能走出去了。
恐惧慢慢转化为绝望,当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碎之后,我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欧阳……”
“欧阳……你快醒醒啊。”
“欧阳……”
我听到了一道声音,是向萱的声音,心中的希望再度死灰复燃。
“向萱,我在这里。”
我朝着周围喊道。
“向萱,我在这里啊。”
她没有给我回复。
我仍然不死心,就在我想要再次去叫的声。另外一道声音却是传了过来。
“别白费力气了,她听不到的。”
向萱仍在叫我。
我回过头,看见了不远处的一道光,光芒之下,一道窈窕的身影。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对着身影问道。她缓缓转过身来,俨然是潘向萱的模样,“向萱?”我心下一喜,本以为有救了,但是没想到她的模样居然改变了。
花婆……
阿童……
阿木……
郭才艺……
所项明……
……
他的模样接连变了好多个。
“你不是潘向萱,你到底是谁?”我略带戒备的问道。
“我有说过我是潘向萱吗?”他最终变回了自己的模样,是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他说:“人啊,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什么意思?”我皱起眉头。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应该很能够揣摩人的心理吧?”他露出笑容,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应该可以知道我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吧?”
我看着他,却一时间没有办法去揣测,毕竟心理医生和普通人其实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多了能够看人的优势,然而这种优势却是建立在对方也是人的基础上,眼下这个男人并不像是人,或者说是普通人。
“怎么?猜不出来了吗?”他一脸的嘲讽,“你这个心理医生不过如此嘛!”
“你把我带到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加大声音,问道。
“我把你带到这里?”男人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这个地方可不是一般人想来就就可以来的了的,若非心中有愧,又怎么可能见的到我呢。”他说完,将墨镜摘掉。
“你……”看见他的模样,我被吓了一跳,因为他长得居然和我一模一样,“你到底是谁?”
他将墨镜插在上衣的口袋里。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他抬头轻描淡写的回答道:“不过若要说出个前后来的话,我活在你的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Χiυmъ.cοΜ
“哎~”他叹了一口气,随即打了一个响指,我的眼前居然出现了一幕幕的画面,除了我所经历的,还有我没有印象的。
“人啊,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明明自己做错了那么的事情,心生愧疚,却碍于面子戴上虚伪的面具,去掩盖自己所犯下的过错。”
画面开始变慢。
男人被用火炙烤,女人被毒蛇咬死的画面开始呈现,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开始慢慢接受了画面中更为残酷的刑罚。心中的那份未能及时救下他们的愧疚也是越来越深。
“看看这些原本无辜的生命吧,他们可是这个世界上被滥用私刑,最后含冤而死的可怜的生命啊,看到这些你难道没有一丝的愧疚吗?”
他突然间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我着了魔似得,根本不受控制,点了点头。
“想要救赎吗?”他在我的耳边,轻轻的问道。
“我可以吗?”我麻木的转头,问道。
“当然可以,这里可是你的救赎之地啊。”突然间,周围变得灯火通明,我这个时候发现自己脚上踩着的竟是由骷髅头组成的长长过道,直通远处,看不见尽头。
“看看这里吧,一个人有多少成就,就会有多少秘密,同时也就会有多少悔恨,这是通往救赎的唯一通道,只要到达通道的尽头,那里是一片烈焰火海,跳下去,你的灵魂就会得到救赎,那些曾经被你害的可怜的灵魂也会随风而去。”
眼前像是可以看见那片火海一般,翻滚的岩浆,灼热的温度,一旦陷入就无法自拔,活生生的被火海吞没。
“火海真的是唯一的出路吗?”我喃喃自语道。
“怎么?怕了?”他像是看出了我的踌躇不定,嘲讽道:“口口声声说着要忏悔,赎罪,但是最后却被吓住了,连火海都不敢跳的人,谈什么救赎,要知道做大事的人都懂得一个道理,凡事要得到必先付出,没有什么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既然不想救赎,当初又为何不考虑好这么做的结果呢,总是东窗事发之后才想去弥补,但是却又碍于这个那个,不舍的去弥补,戴上虚伪的面具,试图将这些事情掩埋在心底最深处,却不知道秘密多了,它会慢慢的烂掉,最后腐蚀你。”
不得不说,他的这招欲擒故纵很让我受用,或许是出于对逝去的人的愧疚,我的心慢慢归于平静。
缓缓地踏着步伐,我向远处走去。
“这样就对了,想想那些可怜的灵魂,当你踏入火海的那一刻,你会无比的轻松,因为你得到了救赎。秘密每个人都可以有,但拥有救赎的机会,可不见得所有人都有啊,那些被内疚折磨,以至于最后死的那一刻都没能做出忏悔的事情来,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可以有忏悔的机会。只要让火海灼烧你的肉体,灵魂,你就摆脱了。”
我的眼前像是出现很多的人,事,物,回顾往生,原来无意间的自己做出过多的错事。
如今是时候去赎罪了。
很多人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机会对自己所犯下的错说一句对不起。
而我,如今却可以用烈焰火海,去焚烧自己的灵魂,虽然过程很痛苦,但也许这是最后的安排吧。
想到这里,我露出了笑容。
烈焰火海已然出现在了眼前,那里有一个楼梯,我踩在上面,只要几步我就可以拯救自己,就可以赎罪了。
我缓缓闭上眼睛。
被处以火刑,毒蛇的男人,女人,各种各样的人,还有……
潘向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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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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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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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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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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