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料定,祠堂开工之日,凿子肯定会请魏忠贤来奠基,向木匠说道:“先不要动锯,待九千岁来工地之际,大家一起锯这些潮湿的木料。”
魏忠贤近日非常高兴,做梦都会笑醒。自从浙江巡抚潘汝桢首倡为魏忠贤建生祠开始,九千岁的生祠遍地开花。最让魏忠贤满意的是凿子将要建造的生祠,皇上御赐匾额,何等的风光与荣耀!。所以,当凿子请他为生祠奠基时,魏忠贤愉快答应。
生祠开工这天,魏忠贤在义子干孙们的簇拥下来到工地,鞭炮过后,魏忠贤挥锹铲土。白梓一声令下,早就好准备的木匠们一字排开,双人一组开始拉大锯锯木料。因为木头潮湿,锯条嵌入木材,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魏忠贤听得耳鸣头晕,扔下铁锹,大声叫道:“停止拉锯!”
白梓示意木匠们停止拉锯动作。
魏忠贤问凿子:“拉锯的声音为何这么尖锐刺耳?”
凿子瞪着眼睛问一旁的白梓:“怎回事?”
白梓不慌不忙道:“回九千岁,因柳木潮湿,拉不开锯条所致。”
魏忠贤道:“为何不用干木头?”m.χIùmЬ.CǒM
白梓看了一眼凿子,说道:“回九千岁,干的是枫木,比潮湿的柳木更难拉锯。”
魏忠贤不悦道:“怎么不用别的木料?”
凿子见事情不妙,急忙道:“义父千岁,好的木料正在路上,这些潮湿木料本打算晒干后再用,都怪孩儿一时疏忽,忘了告诉工匠。”
魏忠贤告诫道:“万岁钦赐匾额的祠堂,不得马虎大意粗制滥造!”
凿子点头道:“请义父千岁放心,孩儿一定建造个精美辉煌的祠堂。”
凿子吃个哑巴亏,心中窝火。诸葛黑看出端倪,问道:“公子面有不悦之色,莫非又遇到不开心之事?”
凿子说了木料的事:“本想给白梓下个套,又让白梓给破了,差点惹恼九千岁。幸亏本官反应快及时补救,九千岁没有动怒。”
诸葛黑道:“恕老夫直言,公子不可在木料上自作主张,都交给白梓,然后让薛木匠找他的差错。”
凿子接受教训,不再干涉生祠的建造,暗中伺机寻找白梓的破绽。这日,凿子从祠堂工地回来,心里没谱,见薛木匠告知祠堂进展。“薛师父,怎么才能让祠堂倒塌?”
薛木匠听罢好奇道:“大人此话何意?”
凿子道:“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问问。”
薛木匠猜出凿子的心理,估计是担心白梓做什么手脚让祠堂倒塌。“祠堂坚固不坚固,关键在于柱子和房梁。做房梁的不能用来做柱子,反之亦然。两者用错,房屋必塌。”
听罢薛木匠的话,凿子心里还是没底,又向诸葛黑讨教。“薛木匠说得有道理,白梓若想暗算公子,必定在房梁上做手脚。”
凿子担忧道:“建造房屋本是大木工所为,我跟师父学的是小木工,对房屋建造一窍不通。白梓跟香山帮的木匠学过大木手艺,对付我轻而易举。”
诸葛黑给凿子讲个故事:“上古君王,有两位太子,都想继承王位。君王牵来一红一黑两匹宝马,将红马交给大太子,黑马交给二太子。让两个人赛马,谁得第一,谁就是太子。两个太子都没有上马比赛,公子可知二人为何?”
凿子思忖道:“都担心得不到第一?”
诸葛黑道摇着扇子道:“错,是不相信自己的马,都认为对方的马好。君王看出两位太子的心思,让二人换马,两位太子才扬鞭赛马。”
凿子明白了诸葛黑讲这个故事的用意:“谢先生指教,我知道怎么对付白梓了。”
到了上房梁之日,有两根房梁可选,白梓选中一根房梁,正要召唤木工们上梁,凿子叫停,说道:“等一下。”
白梓道:“监工大人有何吩咐?”
凿子盯着房梁道:“这个房梁不好。”
白梓道:“哪里不好?
凿子语气强硬道:“本监工看着不顺眼,换另外一个。”
白梓不服气道:“监工大人,本官为祠堂木工首,房梁是好是坏自有判断。”
凿子挺高嗓门,一副官大压死人的神态:“本官是监工,说换就得换!”
白梓道:“监工大人坚持要换房梁,本官不敢阻拦,请监工大人立个字据,若事后祠堂出了什么差错,本官概不负责。”
凿子心想:想用激将法激我,没用,不上你的当!“立就立,谁怕谁?”
有人拿过来笔墨纸砚,白梓见势不妙,口气软下来,一副心虚的样子:“我是说笑的,监工大人不必当真。”
凿子看出白梓心虚,二话不说,提笔写下字据。“本监工要求调换房梁,与木工首无关。”写罢,正言厉色道:“为九千岁修建祠堂不是儿戏,谁敢偷工减料,本监工定斩不饶!”
木工们将凿子挑选的房梁,架上屋顶。此时鞭炮齐鸣。白梓、凿子望着披红挂彩的房梁,各自露出满意的笑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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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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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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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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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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