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子从木工司回来,气急败坏地向诸葛黑道:“这小子太损了,让我做裁员的主考官,那些被裁之人,背后不定怎么骂我和白梓穿一条裤子!”
诸葛黑听罢,摇着扇子笑道:“哈哈,妙哉妙哉。”
凿子不解地看着诸葛黑道:“先生为何发笑?”
诸葛黑道:“老夫笑白梓太幼稚,只会耍雕虫小技的小聪明。官场最忌讳的是做事引起手下人众怒,那些被裁减之人,岂会善罢甘休?”
凿子半信半疑道:“先生这么肯定?”
诸葛黑信心十足道:“公子若不信,可到钱员外府上探听一二。”
未等凿子去钱员外府上,钱员外主动找上门来。那些被白梓裁掉的冗员,好几个是钱员外的朋友,他们一起见钱员外商量,如何对付白梓。钱员外安抚几句,迟早会和白梓算这笔账,让他们先回家听信。
凿子、诸葛黑和钱员外密谋,欲给白梓设套挖坑。
却说在后宅给白梓父子做饭的于厨子,每天早起到菜市场买菜。今天来到菜市场,那些认识他的菜贩都不卖给他。于厨子纳闷,问为何不卖?菜贩们说,不卖就是不卖。
一连三天,于厨子都没买到菜,眼瞅着家里的青菜断顿。于厨子让家丁齐正替自己买菜,菜贩们还是不卖。
江厨子没招了,将此事告知老白。老白纳闷,亲自到菜市场。老白平时几乎不逛菜市场,菜贩不认识他,老白买到菜。
过了两天,于厨子又去菜市场买菜,又无人卖给他,齐正亦如此。老白不信邪,二去菜市场买菜,空手而归。
老白觉得蹊跷,向白梓说起此事。白梓打扮成走街串巷的木匠,来菜市场打探。有菜贩悄悄告诉白梓。他们受到威胁,谁敢卖给白家蔬菜,会被砸摊子驱除市场。白梓问是谁,菜贩不敢说。
白梓换个策略,假装要在菜市场卖劈柴,打听都有什么规矩。有人告诉他,想在这个市场做生意,必须向马三爷交份子钱。白梓又打听出,马三爷的后台是钱员外。
老白分析,此事应和木工司裁员有关。白梓想好对策,让于厨子从明天开始,不再开火做饭。
“不做饭,这几口人吃什么?下馆子又贵又不对胃口。”于厨子疑惑不解。
白梓神秘道:“本官自有办法。”
第二天清晨,凿子尚未起床,看门的家丁敲门通报:“老爷,白尚书带着白师爷还有厨子、家丁求见侍郎大人。”凿子猜不出白梓要干什么?穿好衣服出来迎接白梓。
白梓看见凿子,拱手道:“天驹侍郎早,家里的厨房坏了,烟囱不出烟不说,还望厨房内倒烟,不能开火做饭,下馆子太贵,只好来侍郎家蹭顿便饭。”
凿子不相信白梓说的话,可又一时猜不透白梓打的什么鬼主意,陪着笑脸道:“尚书大人客气了,大人来下官家吃饭,是下官的荣幸。”遂吩咐仆人,马上准备早餐,招待白大人全家。
中午,白梓又带着老白、于厨子和齐正来凿子家蹭饭,凿子备上酒席热情款待。连着三日,天天如此。白梓告诉凿子,过几天是老白的寿辰,要是家里厨房还没修好,还得来凿子家摆酒席。
凿子心里犯嘀咕,向诸葛黑讨教,白梓要闹哪样?诸葛黑思忖道:“老夫猜测,白梓已知菜贩之事。”
凿子问道:“我该怎么对付白梓?”
诸葛黑道:“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通知钱员外撤销菜贩禁令。”凿子找来两个泥瓦匠来木工司后院,要给白梓修灶门和烟囱。白梓告知凿子,已经修好,不再去蹭饭。待凿子带人走后,白梓吩咐于厨子去菜市场买菜,于厨子抱着白去一趟的心态,来到菜市场,出乎他的意料,先前不卖他菜单小贩们,主动打招呼卖菜。xǐυmь.℃òm
白梓也在凿子面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向凿子道谢:“感谢魏侍郎几日来的盛情款待!”凿子心里气得鼓鼓的,脸上还得挤出笑容,说客套话。
凿子不甘心吃亏,和诸葛黑商议,再给白梓挖更大的坑。有太监来传话,九千岁要见凿子。
魏忠贤接到告发白梓的黑状,听罢凿子讲述白梓裁员详情,默不作声,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眯缝着眼睛好像在想着什么事。
凿子试探道:“义父千岁,该如何处置白梓?”
魏忠贤想好了主意,睁开眼睛慢条斯理道:“木工司冗员之多,为六部之首,早有都察院路御史写奏折弹劾此事,皆被杂家压着。白梓如此裁员不为过。”
凿子见风使舵道:“孩儿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白梓目中无人,不把义父千岁放在眼里,孩儿咽不下这口气。”
魏忠贤道:“白梓是万岁钦点的状元,昨日万岁还提起他,欲召他进宫切磋木艺,被杂家敷衍过去。”
凿子听出魏忠贤的话外之音,不想公开和白梓撕破脸皮。“孩儿在想,若义夫白梓为义子,岂不是锦上添花两全其美?”
魏忠贤沉吟道:“不妥,会遭人猜疑。”
一计不成,凿子又献上一计:“义父千岁可赐婚联姻。”
魏忠贤听罢,心动道:“可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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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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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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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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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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