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别睡了。”有人吆喝道。
凿子抬头看,一名长相凶恶的泼皮手里提着皮鞭立在眼前。
凿子以为是找他干活的,急忙站起来,陪笑脸:“这位兄台,想打什么家具?”
泼皮骂道:“打个屁!谁让你在这揽活的?”
凿子诧异道:“没人说不许在这儿揽活。”
泼皮伸出右手掌:“拿来。”
凿子不解道:“拿什么?”
泼皮:“摆摊税。”
凿子央求道:“我刚来还没揽着活计,等我找到活赚了钱再给行吗?”
泼皮厉声道:“没钱马上滚蛋!”
包子铺的店小二骑着毛驴打此路过,一眼认出凿子,大声叫道:“这人花私钱,抓去报官领赏!”
泼皮听罢刚想伸手抓凿子。凿子迅速抓起一把土扬过去,眯住泼皮的双眼,凿子狂奔,没顾得看脚下,被裸露的树根绊倒。待凿子爬起来,两个凶神恶煞般的捕快挡住去路。
凿子被捕快关进牢房,里面有个干瘦留着一绺花白山羊胡的老头,问凿子犯了什么案。“唉,草民活着不容易啊!”瘦老头听罢凿子的讲述,感叹道:“我是饿得受不了,偷了财主家的一根玉米棒子,进来那年二十岁,现在六十岁。”
凿子吃惊道:“老伯怎么关了这么多年?”
瘦老头道:“没钱赎身,我是逃荒要饭的,偷鸡摸狗的案子太多,审案的老爷审不过来,我这辈子就在大牢过喽。”
凿子感到害怕:“我也没钱赎身啊。”
瘦老头安慰凿子道:“你年轻还有出路,待会有狱卒来问话,你就说有病干不了体力活。”
凿子疑惑道:“这么说恐怕不行吧,我就是饿的眼冒金星,没别的病。”
瘦老头摇头道:“千万别说没病,要不你就完了,凡是没钱赎身的,最后都被卖到砖窑做苦力,不是累死就是病死。”
凿子道:“我说没病,那狱卒能相信吗?”
瘦老头道:“你说有病,狱卒会让你在一张字据上按手印,保证没撒谎。千万记住,按手印的时候别犹豫,让你按你就按。昨天有个小伙子,不听我的劝告,罗里罗嗦要看字据上写的什么,惹得狱卒不耐烦,二话不说直接送到砖窑。”
凿子向瘦老头鞠躬道:“多谢老伯指点!”
瘦老头道:“不用谢,我这把年纪了,给自己积点阴德,能救一人是一人。”
二人正说着话,牢门打开,两个狱卒进来,果然和瘦老头说的一模一样,狱卒甲问凿子:“有没有病?”
凿子担心被狱卒看穿,心跳到嗓子眼,撒谎道:“有,有病,干不了体力活。”。狱卒甲不再问话,狱卒乙拿出一张字据,打开印泥道:“按个手印吧。”
凿子看了一眼瘦老头,见瘦老头向他使眼色,毫不迟疑地在字据上按了手印。狱卒乙收好字据,狱卒甲动作麻利,摘下挂在腰间的铁链子,迅速套住凿子的脖颈。“走吧!”
凿子大吃一惊道:“去哪儿?”
“换个好地方。”
凿子站着未动,看着瘦老头。“去吧,”瘦老头向凿子挥挥手,那地方比这地方强百倍。”瘦老头这么一说,凿子心里没底,还是迈开步子
狱卒甲拽了一下铁链子,不耐烦道:“走不走!”凿子只得跟着狱卒甲走出牢门,狱卒乙临出门之际和瘦老头四目相对,会意一笑。
“晚上喝酒吃肉。”狱卒乙说罢关上牢门。
两个狱卒押着凿子在监狱拐了两个弯,来到走廊尽头,顺着楼梯走进地下室。只见墙上挂着几盏灯笼,将地下室照得通亮,中央放着一张宽大的木案,四名壮汉分别立在木案四角处。
狱卒甲给凿子解开铁链子,喝令凿子躺到木案上。“躺着干什么?”凿子一脸懵懂道。
狱卒乙阴险道:“给你净身。”
“还要洗澡?”凿子不知道净身是什么意思,以为是洗澡。
狱卒乙忍住笑:“比洗澡还舒服。”
凿子爬上木案,未等躺下,四个壮汉迅速出手,分别按住凿子的手脚,用铁环扣住,凿子两腿叉开,身体呈大字型。
凿子预感不妙,大喊道:“干什么,放开我!”
两个狱卒和四名壮汉这才笑出声来。狱卒甲笑道:“傻小子,回头进宫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哥几个。”向后屋喊:“刀爷,货摆好了!”
“吱嘎”一声,五十出头的刀爷推开门从后屋出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凿子。“明人不做暗事,在下江湖人称一刀切,下刀稳准狠,不留后患,凡是经我手的,成事后都拿重金答谢。”说罢从挂在腰间的牛皮鞘中抽出一把长约十余寸,刀头凸起、背厚刃薄寒光闪闪的阉刀。
凿子这才明白了怎回事,语无伦次地大喊大叫道:“我没病,我是木匠,我没病!”
狱卒甲奸笑道:“嘿嘿,你小子可是自愿按手印的,现在反悔,晚啦!”
一刀切不耐烦道:“让他闭嘴,大喊大叫影响在下的刀功。”
两名壮汉按头堵嘴,另两名壮汉欲扒凿子的裤子。
“慢着!”随着一声吆喝,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面相富态、身材微胖,三十岁出头。
狱卒甲见此人急忙鞠躬施礼:“员外爷,才我还念叨您呐,今天这个品相好。”
狱乙搬过来一把椅子,“员外爷您请坐。”
钱员外没搭理两个狱卒,命令堵嘴按头的大汉松开手,问凿子:“你真的是木匠?”
凿子缓了一口气:“我要说假话甘愿千刀万剐!”
钱员外向一刀切道:“这人我要了,”又向两个狱,“收拾干净了送我府上。”说罢转身走出地下室。
众人发怔,狱卒甲打破沉默,向四个壮汉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放人。”
四个壮汉给凿子松绑,一刀切不满地将阉刀入鞘。“这叫什么事,我这把阉刀轻易不出鞘,出鞘不见血,不吉利。”
狱卒甲向一刀切赔礼道:“刀爷,对不住啦,钱员外是什么人您比我清楚,改日我们哥几个去府上给您老请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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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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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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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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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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