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娥,你想过离开平湖,到大城市里去吗?”
二流冷不丁的一句话,杜花娥也就这么摇了摇头。
“我爸妈不会让我去!”
杜花娥的父母都是县城户口,当初都有工作。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工作,怎么可能只生杜花娥一个?等这工作不顶用了,想要再生的时候,到是发现这老婆不顶用了,想生,竟然生不了了。
也就这样,俩人当然是把杜花娥当成儿子养,哪会让她一个人外出闯荡?一个不小心,外出跟着哪个外省的小子跑了。从此远离家乡,不但女儿一个人孤孤单单,就这俩老上了年纪,同样是孤苦零丁,无人问津。
所以说,杜花娥还真的没有外出的心思。或者说,杜花娥外出的心思已经被她的父母从小到大的教育给断绝了。
如果真有这个心思,杜花娥高考成绩不算太差。如果真的要补习的话,其实也可能考上大学。谁知道,杜花娥的父母根本不让她补习,直接让她在家待业了。xǐυmь.℃òm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生的儿子会打洞。”
杜花娥的母亲在县里上班,父亲在县城的食品站上班。
计划经济时代,这可是两个非常好的单位。不过,这两人到真是没有享受多久的兴盛,反而经历了它们的落败。说来也是杜花娥的父亲见机的快,单位不怎么样了,就跟屠夫一样,自己也支起了个摊子,开始杀牛了。
如果像花娥的母亲一样,继续拖着,估计这日子也就会变得非常艰难。哪像现在,小日子过的着实不错。
而这杜花娥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做生意到是有一套。
“二流,外面好吗?”
这个问题还真是很难回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
想着自己工作那一年,勉强混个温饱;想着自己那媳妇一个月光买的化妆品,就比自己的工资多很多,二流敢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吗?
当然了,精彩是别人的,无奈才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二流不由摇了摇头:“外面其实也很难混,远远比了家里好。”
“你看大川,这才几年,就赚了十多万。哪像我,好像读了个大学,涨了学问,可实际情况,只有我自己知道。工作了一年,到现在身无分文,也就填饱了肚子,你说外面好吗?”
“再看看你和欣雨,自己都开店当老板了。虽然我不清楚情况,可一年下来,总能赚个三五万吧?”
杜花娥没有吭声,二流也就明白了,事实确实如此。
而这三五万基本上可以说是纯利润了,自己呢?一年下来,在外面也有个三五万的收入,可真正能够剩下的,有吗?
今天晚上的二流想了很多原本没有想的问题。这一想,才发现,自己已经长大了;才发现,自己虽然读了大学,可看起来好像都比不了那些没有读大学的高中同学。
“走吧!回去了!”
江边的风虽然有些大,可这天气渐热,蚊子也多了起来。
二流没有多大感觉,可看到杜花娥在不停的挥动着双手,自然也就能够明白了。
年轻人的情绪就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二流心中虽然有着万般不舍,可知道,有些东西,总归不是自己的。哪怕自己曾经短暂拥有过,可终究逃脱不了世俗命运的轮转。
年轻的时候,看到了差距,想到的是如何一脚迈过去,把差距当成了自己奋进的动力;年老时,看到了差距,想到的是不看它,咱不把差距当差距,差距成了别人眼中的差距。
平湖的县城不大,不过,杜花娥家可是县城的“原住民”,自然住在了县城的中心。而二流家属于那农村人,后来来县城谋生存的一类人。虽然最后在县城扎下了根,不过,这房子也就建在了县城的边上,离中心可是有一段距离了。
家里的老黑狗到是没有能够判断出这摩托车声,依然“汪汪”的叫了起来。
一楼,田招娣准时的打开了灯。
“妈,你不用起来,我自己看的到,小心着凉了!”
二流的话不多,可田招娣听着却是如此的顺耳。
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就是这名字取坏了,才让二流现在一事无成!
“妈,快回去睡吧!今天是卖牛肉的杜大叔闺女请客,等过了几天,也就消停了。”
二流说完就想上楼,到是没有想到,这田招娣反而把二流给拉住了。
“哪能让人家闺女请客呢?咱们吃了人家的,怎么着也要还回去。”
说着这话时,已经从柜子里拿出了装钱的包,从里面给拿出了五百块钱,直接塞到了二流的口袋里。
自己的儿子,这会儿身上有多少钱?田招娣哪会不清楚。
给完了钱,田招娣回了房间,到是二流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刚才在河边那忍住的泪水,这会儿又有些忍不住了。
是啊!自己想要拼命的表现,装模做样,还真希望能够得到屠夫的认可,他们一高兴,一打赏,自己还真就宽裕了。
可现在,手中拿着田招娣的钱,二流第一次感觉到了窝心。
大川一个卖鱼的,手里都有十几万;杜花娥一个小姑娘,一年都能赚三五万。到是自己,读了大学,反而还要母亲给零用钱?你说,自己这是怎么混的?
浑浑噩噩的上了楼,直接躺了下来。
手机响起。
企鹅号里有了消息。
飞蛾:“睡了吗?”
望天一笑:“还没!”
飞蛾:“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
望天一笑:“我失恋了!”
……
二流不知道杜花娥会怎么想的?不过,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之后,二流感觉要轻松了不少。
到是可怜了人家杜花娥,一直以来,都很少跟男孩子聊天。如今,被二流一句“我失恋了!”,就弄的失眠了。
“失恋了?”
二流就已经谈恋爱了,谈恋爱是什么滋味呢?二流跟我说这些,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二流真的没有其它意思,就是单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六点钟,准时起床。煮好了饭,二流跑向了一中。
回到了家,饭熟了。
冲了个凉,做好了菜,二流提着饭盒来到了菜市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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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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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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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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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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