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的脸红起来,结婚的时候客人来的很多,她不可能记得每一个人。而汉密尔敦夫人是自己婆婆的朋友,那她也算是长辈,米拉做出用来唬人的高傲气势顿时消失了,她根本不会在长辈面前颐指气使,她礼貌的对汉密尔敦夫人说道:“不好意思夫人,那么,请叫我米拉。”
“哦,好姑娘!”汉密尔敦亲切的挽住米拉的胳膊,将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让她坐到沙发上,而她自己却靠在办公桌站着。不知为何,米拉感到汉密尔敦夫人有些紧张,可是米拉更紧张,她直感到要有重大事件发生了!
汉密尔敦夫人亲自为米拉倒了杯咖啡,这才挨着米拉坐下,轻轻的问道:“那么,你今天来是?”
“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叫‘绮思。怀特’的女士?”米拉开门见山的问道。
“哦 ̄”汉密尔敦皱着眉头,回到她的座位上,双手叉起来放到嘴边,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把双手放到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名字的?”
米拉紧紧盯着汉密尔敦夫人,她耸耸肩膀:“一封邮件上,事实上是好多封邮件!”
汉密尔敦夫人惊讶的望着米拉,问道:“一封邮件?是谁给你发的?”她见米拉摇头,用更惊奇的语气说道:“难道你也不知道谁给你的?”
“不知道,”米拉重重摇头:“已经很长时间了,每天都会收到一封,嗯,信息越来越详细,我不得不怀疑什么。对了,我母亲,她的中文名字就叫‘白思琪’,英文直译就是‘思琪。怀特’,跟邮件里提到的‘绮思。怀特很相近是不是?”米拉略带颤抖的说道,越来越激动,看上去马上就要哭了。
汉密尔敦夫人张张嘴,本能的想否认什么,但看到米拉激动的样子,却又闭上了嘴巴,她沉思了更长的时间,心想:“好吧,德尔玛,好吧,该来的总是挡也挡不住的!”她对米拉说道:“我先打个电话,相信我,很快!”然后当着米拉的面拿起手机,拨了几个号码:“伊丽莎白,我想,你应该来我这里一趟……是的,”汉密尔敦夫人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眼里却十分焦急的米拉,继续说道:“来吧,米拉在这里!”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一时间,俩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各怀心思。
实际上米拉现在的心情十分繁杂又十分麻木,她预感到事实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同时,她心底深处隐隐觉得这真相恐怕对她来说难以承受!但,米拉暗自咬牙,再难接受也要得知事情真相!米拉顿时一阵针扎似的头疼,但她毫不示弱的笔直僵硬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麻木的等待着命运女神的安排。
汉密尔敦夫人心中十分忐忑,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却发现已经冰凉,偷眼看米拉僵硬倔强的样子,心下暗叹一声,“这场风暴迟早要来,作孽啊 ̄可怜了孩子们 ̄”当然,她心目中的孩子还是文森特和米拉。
就在米拉和汉密尔敦夫人干坐着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伊莉莎白。摩根终于匆匆赶来!
伊莉莎白一向最注重仪表,属于那种房子着火了她还要穿戴整齐顺便抹上口红的那类细致女子,当她出现在米拉和汉密尔敦夫人面前时,照样打扮的一丝不苟,没有任何让人挑剔的地方。只是,汉密尔敦夫人眼尖的发现,自己的老友口红的颜色与衣服颜色根本不搭配,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也稍显凌乱。琇書蛧
看到伊莉莎白赶来,汉密尔敦夫人赶紧迎了上去,米拉也想站起来,可一起来差点没跌倒,她的腿僵硬的已经不会打弯了。
伊莉莎白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米拉就感到伊莉莎白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冰凉,颤抖。米拉“哇”的一声就哭了,她反抓住伊莉莎白冰冷的手,攥得紧紧的,抽噎的大声说道:“伊莉莎白,你知道事情的对不对?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琦思。怀特就是白丝琪,是我妈妈对不对!”
伊莉莎白的司机兼保镖并没有进来,办公室的隔音很好,汉密尔敦前扶住梨花带雨的米拉,伊莉莎白一下子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几岁,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嘴唇哆嗦着。汉密尔敦夫人赶紧将伊莉莎白扶住,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沙发上。
米拉用仅存的一点理智停止哭闹,她跪在伊莉莎白面前,双手扶住伊莉莎白的腿,恳切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原因的!我现在只想赶快见到她,见到我的母亲!”随即的,伊莉莎白好像缓过神来,她伸出手臂,用出奇的力量把米拉拽起来,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定,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的孩子,我只想说,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米拉一下子就愣住了,她大声反问道:“我只想见到我母亲!不管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只要她安然,我什么都不在乎的!”
伊莉莎白眼泪夺眶而出,她倔强的用双手死死抓住米拉的双手,尽管颤抖的厉害,却丝毫不放松,“不,孩子,别这样,我,我带你去见她!”
米拉脑袋晕沉沉的,踉踉跄跄的跟着伊丽莎白和汉密尔敦夫人走着,她们穿过大堂,走过走廊,又穿过一个漂亮的大花园,走了十几分钟这才来到一个隐蔽的房间门口。
经过这十几分钟,米拉想了很多,最让她迷惑的是如果母亲白思琪还活着,为什么她不来找她,找她们?还是,她已经失去了行为能力?那场实验室爆炸……还有,伊丽莎白看样子应该早就知道实情,那么文森特知不知道?她或他们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米拉边走边默默掉泪,她心里明白,最好的结果恐怕就是妈妈还活着,但,甚至,瘫痪,失忆,毁容,种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想法跳进米拉的脑海,让她既难过又害怕,她很怀疑自己现在的心境:
“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什么会这么害怕?”米拉在心里这样问自己,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伊丽莎白已经打开了那扇门,米拉只在门口稍稍犹豫了两秒钟,就迫不及待的迈了进去。
……是一个带卫生间和一个厨房的套间,房间很漂亮,很干净,实际上是过于干净了,甚至连一点有人居住的痕迹都没有。
“妈妈 ̄妈妈!”米拉叫着,跑进每个房间都找了一圈,并没有人。
“我妈是出去了吗?”米拉鼻头冒着汗,有点心虚的问伊丽莎白,一种不祥预感浮上她的心头,但她还是满怀希望的望着伊丽莎白和汉密尔敦夫人,恳求的目光星星点点,她在心里向上帝祈祷着,祈祷着伊丽莎白嘴里说出:“是的,你妈妈刚出去,让我们等等她,应该一会儿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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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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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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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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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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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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