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想当咸鱼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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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宇大厦后的一大块空地上。

　　《一起去旅行》节目组早早来到这里布置现场，搭起了拍摄开机仪式的摄影棚，做着拍摄前的准备。

　　准备得差不多以后，工作人员边吃早餐边聚在一起闲聊。

　　有个短头发的小姐姐拿着出场嘉宾的演员表，看了一遍后，有些奇怪地问，“乔奚奚是谁啊？”

　　《一起去旅行》节目组一共请来了六位嘉宾。

　　三男三女，名气都不是很大。

　　其中，咖位最大的那个，要属刚刚凭借着一部小成本古装剧的女配角色，有了热度与流量的杨荷露。

　　这些时日，杨荷露的势头正猛，娱乐圈里混的人，就算不认识她，好歹也从周围人口中听到过她的名字。

　　比起杨荷露来，乔奚奚就是个圈内圈外都查无此人的小糊咖。

　　工作人员里面连乔奚奚的名字都没听过的，不止这个短发小姐姐一个。

　　短发小姐姐旁边，是个穿格子衫的摄像大哥，和一个娃娃脸的妹子。

　　摄像大哥解答了她的困惑，“乔奚奚啊，青山娱乐的，没什么代表作。”

　　短发小姐姐打开微博，搜索了一下乔奚奚的名字。

　　看着接连跳出来的“作精”“表现欲强”“耍大牌”的字样，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她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神情，“这个乔奚奚，观众缘也太差了吧。”

　　她将手机递出去，“你们看看网上说的这些，上回她参加那个综艺，人家老戏骨都早早到了，就她一个人迟到搞特殊，萝萝，那个综艺你是不是也待过？乔奚奚是像网上说的那样，回回都迟到吗？”

　　被喊作“萝萝”的娃娃脸小女生点了点头。

　　短头发小姐姐一脸哀怨，“完了完了，上回好歹还是个台综，我们只是个网综，那她又得迟到了，到时候因为她一个，拖到顶着个大太阳开机，真是受罪。”

　　她忍不住抱怨，“这么难伺候的嘉宾，节目组怎么请她来啊？”

　　“便宜啊。”萝萝检查着摄像设备，瞄了她一眼，“经费都用来请杨荷露了，结清了杨荷露的出场费之后，就没剩下多少，也就请得起乔奚奚了。”

　　摄像大哥也慢吞吞地补充，“其实，有乔奚奚这种嘉宾呢，还真不一定是件坏事。”

　　“节目组需要话题，乔奚奚要是被骂上热搜，到时候白赚一个热搜的是我们这个节目，请她不仅不亏，还血赚。”他解释。

　　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一下，她们在心里琢磨了琢磨，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节目组花最少的钱请来乔奚奚，要是网友们真的把乔奚奚骂上热搜，而节目组趁机收割流量红利，那这乔奚奚，拿的是妥妥的祭天剧本啊！

　　这么一想，她们不由得对乔奚奚多了几分同情。

　　但又一想，迟到耍大牌这种事，都是乔奚奚自己作出来的。

　　又没人逼着她迟到，被网友骂，只能算她活该。

　　她们的同情心瞬间就淡了。

　　“好像有嘉宾过来了。”

　　摄像小哥的眼尖，最先看到了出现在马路对面的人影。

　　“这么早啊？”他刚说完，短发小姐姐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当马路对侧那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时，短发小姐姐笑了起来，“好像是步行过来的，哪家明星这么接地气啊？”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明星，但好感度显然已经拉满了。

　　几人已经做好了和她打招呼的准备。

　　…………

　　乔奚奚不知道自己的系统抽得是哪门子的风，之前它只会在她努力想要提前到达节目录制现场时，惩罚她迟到，不是路上堵车，就是遇到交通事故，还真没有一次是惩罚她“准时”的。

　　不过乔奚奚懒得思考背后的逻辑，既然开机地点就在她出租屋所在小区对面的广宇大厦，那她直接过去就是。

　　能省下打车费，乔奚奚表示很快乐。

　　打车费-100

　　小猪苗+1

　　耶耶耶！

　　一想到能把赚来的钱用在刀刃上，乔奚奚就油然而生一阵快乐，脚步都轻快了。

　　到节目现场后，见摄影棚里有三双愣愣的眼睛盯着她看，乔奚奚被他们盯得心里直泛古怪。

　　坏了。

　　她不会是又走错地方了吧？

　　乔奚奚早有这个经验，熟门熟路地找到摄影机旁的人确认，“请问这里是《一起去旅行》节目的开机现场吗？”

　　短发小姐姐先回过神，对着乔奚奚点点头，“是的，这里就是。”

　　居然没走错地方。

　　真稀奇。

　　“你是第一个到达的嘉宾。”短发小姐姐说。

　　乔奚奚眼睛都要睁圆了，第一个？

　　要不是清晨的凉风吹在脸上，凉丝丝的，她甚至以为自己正在做梦。

　　而短发小姐姐看着乔奚奚，同样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是……乔奚奚吗？”

　　眼前的女孩和微博上乔奚奚的照片，有点像，但又不太一样。

　　她就像那些照片的高配版，只梳着个简简单单的马尾，没有什么妆容，却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乔奚奚点了点头。

　　闻言，摄像三人组面面相觑，三脸尴尬。

　　还是乔奚奚率先打破了这迷之尴尬的气氛，她问，“我可以进摄影棚了吗？”

　　“可以可以。”几人忙不迭地答应，乔奚奚微微笑着朝他们比了个OK，弯腰进了摄影棚。

　　等乔奚奚走后，摄像三人组彼此之间看了一眼，感叹着，“和网上说的不太一样啊。”

　　短发小姐姐悄悄补充了一句，“还比网上的照片好看……好看多了啊。”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窝，“她刚刚冲着我笑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这个颜值，不火简直没天理。

　　…………

　　《一起去旅行》是一档户外综艺，开机仪式采用了露天的形式，全程直播。

　　摄影设备早早地支了起来，就等第一位嘉宾到这儿，正式开机。

　　乔奚奚一到，设备就运转了起来，直播间里渐渐有了观众。

　　不过这些网友显然都不是乔奚奚的粉丝，一进直播间，就开始寻找自家的爱豆。

　　见自家爱豆还没出现，而屏幕里面只出现了乔奚奚一个人的身影时，有些人愤怒了。

　　【琥珀樱桃】：露露居然还没到呜呜呜我好难过

　　【煲仔饭】：这个小姐姐是谁！好漂亮

　　【耳东不陈】：不是吧不是吧？我起了个一大早就让我来看小作精在节目组胡作非为吗？不会以为糊，互联网就对她做的事没记忆了吧？

　　【琥珀樱桃】为露露来的，早知道这个节目有qxx，我就不看了

　　【qxx退出节目我下楼口口】：改ID了

　　【耳东不陈】楼上你被口口了

　　【qxx退出节目我下楼裸/奔】：好了

　　乔奚奚不看手机，更不在意弹幕说什么，她在来到综艺现场的第一刻，就开始盼望着收工。

　　PD拿着个小喇叭，按着台本念道，“恭喜乔奚奚，成为了第一个到达节目现场的嘉宾，奖励小金蛋一个。”

　　PD将小金蛋交给乔奚奚，乔奚奚有些意外，“这个，归我了？”

　　PD点了点头，乔奚奚眼睛一亮，十分期待地问，“是真金的吗？”

　　PD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想什么呢。

　　一个贫穷的节目组怎么可能负担得起纯金金蛋那么昂贵的道具？

　　别说金蛋了，多请一个乔奚奚，都能让他们本就不富裕的经费雪上加霜！

　　知道了金蛋不是真金的后，拥有它就不再令乔奚奚快乐。

　　换不了小猪苗的金蛋不是什么好金蛋。

　　她那高涨起来的热情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迅速瘪了下去，从小心翼翼用双手捧着这个金蛋，变成了像拎垃圾袋一样，把它随手抓在左手里。

　　非常散漫，非常不上心。

　　PD有些看不下去，拿着他的小喇叭朝乔奚奚喊道：“友情提示在场嘉宾，小金蛋对之后的游戏环节有着重要的作用，请嘉宾好好保管。”

　　言外之意，带着这个小金蛋，找到更多的小金蛋，对游戏环节更有利。

　　综艺节目里，能找到更多的游戏道具，自然而然的，镜头也会更多。

　　这几乎是娱乐圈里的常识，把话说到这份上，PD就差明示乔奚奚要好好对待游戏道具，然后争取更多的镜头了。

　　唯一的在场嘉宾乔奚奚：“哦。”

　　仍然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PD：……

　　【一个钢镚】：太真实了，其实我在知道了这个蛋不是纯金的之后，也对它失去了兴趣

　　【开飞机的舒克】：yue了，大早上的，乔奚奚能别那么丧气吗？

　　乔奚奚当然知道拿到游戏道具意味着什么，导演不说她也知道。

　　多参与游戏，能带来更多的镜头，这点道理，娱乐圈里没几个人不懂。

　　乔奚奚对此心知肚明，她只是单纯地不想要那么多的镜头。

　　作为一个炮灰，镜头越多，骂她的越多。

　　辛辛苦苦拼搏一整天，给自己多打拼出来几个黑粉，那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这种事，她才不干。

　　乔奚奚翻了翻背包，找了个角落，随手把小金蛋塞了进去，再也没多看一眼。

　　也不打算再把它拿出来了。

　　在手机上确认了一下其他几位嘉宾到达的时间，见一时半会人聚不齐，PD举着小喇叭继续和乔奚奚搭话，“奚奚在想什么？有什么话想对网友们说的吗？”

　　乔奚奚本来正掐指云计算收工的时间，被PD一打断，前面算出来的数字全忘了。

　　乔奚奚叹了一口气。

　　打工人太难了，来得太早的后果就是其他的打工人没来，只有她一个被PD抓住尬聊，逃也逃不走，躲也躲不掉。

　　她在想什么？

　　她想回家，想早点学习养猪技术。她一个小炮灰，要是没个正儿八经的一技之长，如何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

　　作为一个有忧患意识的炮灰工具人，乔奚奚想早点学习新技术，早日成为养猪大户，靠双手养活自己。

　　但这种话，乔奚奚就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真说出来，估计她就不止是网友心里的小作精了，还是个急需治疗的小精神病。

　　这个世界里，觉醒炮灰意识的，说不定只有她一个。

　　乔奚奚看向PD，唇畔挽出一个非常标准的营业式假笑，充满斗志地说道：“我在想，要怎么好好奋斗，赢下这场比赛！”

　　她朝着镜头的方向笑着挥手，“我会努力的！”

　　PD：……

　　【耳东不陈】：笑死，金蛋她都不管，还想赢下比赛

　　【qxx退出节目我下楼裸/奔】：带ID，不想看见小作精了

　　【煲仔饭】：天呐，小姐姐颜值真的好高啊！笑起来好甜美

　　【只有勇敢的打工人】：不知道为什么，乔奚奚让我看到了年会被老板叫起来做新年计划的我的影子

　　【只有勇敢的打工人】被迫营业，脸上笑眯眯，心里哭唧唧哈哈哈

　　【光波biu】纯路人，我觉得plmm挺可爱的呀，期待表现

　　【柯基四条腿】哈哈哈哈今年最大笑话：qxx可爱！楼上等着被打脸吧！

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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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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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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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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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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