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那点愤怒瞬间被楚大学霸整没了:“你能不能正经点?”
楚云生闻言,立刻正经地在他脸颊边偷了个吻。
林郎焦急地注视着舞台,根本没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儿,倒是岳群掀开帷幕钻到后台来,把稿子递到楚云生手里:“我把你之前竞选班长的演讲稿稍微改了下,应该能用。”
“多谢。”楚云生伸手接过稿子,依旧挂在周念平身上,西装的领子蹭得他脖颈很痒,忍不住去挠,结果刚抓两下,楚大学霸就自然而然地凑过去亲一口,“别抠了,全是印儿。”
周念平疤痕体质,指甲稍微划到皮肤,眨眼就能多道暗红色的印记,半天才消,所以随随便便挠两下,颈侧就被他自个儿抓得惨不忍睹。周念平不自在地偏开头,逆光看不太清岳群的神情,但总觉得他看见了。
“先让周扒皮表演,等会上台我去给你找场子。”楚云生察觉到了周念平的不安,松开他,规规矩矩地站好。
林郎跟着气鼓鼓地附和:“是啊,别担心,我们有录像在手里,不会让周扒皮随随便便冤枉你!”
他感激地拍拍林郎的脑袋,这小伙子立刻笑眯眯地凑过来,有点害羞地扯住他的袖口:“周念平,楚大学霸说你会烧鸡翅,我也想吃。”
周念平:?
楚云生站在一旁轻咳,满脸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很显然某学霸昨晚就按捺不住在群里秀恩爱的心,把周念平卖了个一干二净。
林郎还在哼哼唧唧:“周念平,我们的关系可比你和楚云生好多了,你不能偏心!”
“怎么说话呢?”楚云生听到这儿,终于淡定不了了,“什么叫你俩关系比我俩好?”
“你……你问周念平……”林郎哧溜一下躲到岳群身后嘤嘤嘤,“反正我和他的关系就跟我和岳群一样好。”
岳群听罢,神情古怪一瞬,连周念平都听得欲言又止,只有楚云生很欠揍地哈哈大笑。
“岳群你……哈哈哈!”楚大学霸笑得前仰后合,然后被周念平捂住了嘴。
干嘛——楚云生用眼神示意不满。
连周念平都能看出岳群神情中的不自然,他就不信楚大学霸看不出来,他觉得这人就是故意闹腾,唯恐天下不乱。
舞台上的周扒皮正讲到亢奋处,激动得嗓子都破了音,声音震得人头疼,具体讲了什么反倒听不清了,总归逃不过谴责周念平作弊的行为,即使只字未提他的全名,但所有人心知肚明周扒皮在骂谁。帷幕在风中微微颤抖,流动的光影仿佛海浪,劣质的扩音器时不时爆出几声炸音,周念平一瞬间仿佛感受到了时间的流淌。光突然轰轰烈烈地迎面而来,楚云生掀开了帷幕,在雷鸣般的掌声里走向了舞台,聚光灯追随着楚大学霸的脚步,楚大学霸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回头,对着站在后台里的周念平说:“等我。”
有什么温暖的情愫在他心底炸裂,紧接着盛开出无数迎风招摇的小花。
“唉,你俩感情真好。”林郎冷不丁地问,“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岳群怜爱地揉揉他的脑袋,把人拉到一边去了。
舞台上的灯光逐渐暗下来,只剩追光灯亦步亦趋地追随着楚云生的脚步,周念平的视线亦追着楚大学霸,连西装背后一条浅浅的压痕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像他能看清楚云生那颗略微别扭的真诚的心。平时在外人面前完美无缺的楚云生,在他面前却展现出另一面,有点烦,有点执拗,还有点让人无言以对的任性。
但这一切只会展露在周念平面前,唯有他才能看到,别人接触到的只是楚云生华丽丽的外壳,只有他触碰得到那颗鲜活跳跃的真心。
多功能厅内安静下来,楚云生握着话筒轻轻地笑:“大家好,我是高二一班的楚云生。”
有些人天生适合站在聚光灯下,不用任何人衬托,身上就有吸引人的光,楚云生就是这样的人,周念平捏着帷幕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楚大学霸的背影,后台的喧闹声远去,他听着扩音器里淡定自若的自我介绍,听着自信满满的竞选发言,最后随着舞台下的同学一起鼓掌。
“谢谢大家,但我的演讲还没有结束。”楚云生拍了拍话筒,将掌声压下去,“我下面要讲的内容与竞选无关,但关系到一个同学的未来。”
“在座的各位或许都经历过分班考试,你们有的轻而易举考进A班,有的稍微努力一下就能B班,有的可能根本不在乎分班的结果。”楚云生顿了顿,继续说,“每个人在人生道路上的选择都不一样,刚刚周老师已经亲自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
聚光灯突然打到舞台下的周扒皮脸上,周念平回头,看见林郎和岳群抬着灯座,全心全力地配合着楚云生。周扒皮被照了个措手不及,却又不能表现出不满,只能僵硬地笑笑。
“作弊是不对的。”楚云生将手背在身后,重复周扒皮刚刚说过的话,“作弊不仅对其他认真学习的同学不公平,也是一种自我欺骗,我们要坚决杜绝作弊行为!”
台下掌声雷动,楚云生话锋一转:“但是,如果一个同学没有作弊,却被扣上了作弊的帽子,这算什么呢?”
“污蔑同样能毁掉一个人的一生,我想这么简单的道理,周老师不会不明白吧?”
聚光灯再一次打到周扒皮脸上,将他僵硬的神情照得一清二楚。
楚云生了然一笑,转头望着台下的同学:“我相信大家对最近年级里的传闻都有所耳闻,我并不能左右大家的想法,我只想让大家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认认真真备考,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不对,还未得知成绩的情况下,就被所有人否定。”
“你的努力,你的抱负,你付出的心血,你心头小心呵护的理想一夜之间被践踏得一文不值,无论你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那种孤独无助是多么痛苦。”
多功能厅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聚光灯暗了下来,林郎和岳群被后台的工作人员一手一个拖走了,几个老师焦急地聚集在舞台下,试图把楚大学劝下来。
而楚云生的声音还在继续:“现在就有这样一位同学,他的努力或许你们没有看见,我却看见了……我也很庆幸我能看见,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要为他讨回公道,我只想问问你们,你们真的相信莫须有的传言吗?”
“楚云生!”周扒皮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你疯了,你是指责我故意往周念平身上泼脏水吗?”
楚云生闻若未闻,他定定地注视着多功能厅里黑压压的人海:“你们真的想因为毫无证据的传言毁掉一个人的一生吗!”
几个穿着工作服的老师从周念平身后冲出去,抓住楚云生的同时,关掉了舞台上的所有灯光。
黑暗中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楚云生抓着话筒,急切地喊:“我愿意相信他,你们呢!”
——啪嗒。
话筒掉落在地上,越来越多的工作人员涌上舞台,周念平被撞得踉跄了几步,他试图找到楚云生,可舞台上太混乱了,不仅话筒被关掉,连灯光都彻底黯淡下去,整个多功能厅里只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牌闪着幽幽绿光。
台下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周念平的心缓缓沉入谷底,他明知道单凭楚云生的话并不能让大家相信他,却在无人表态的情况下控制不住地失望。
原来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让大家对一个人彻底失去信任。
周念平死心了,他摸索着往舞台上走,舞台下却忽然亮起一道微弱的光芒,像是黑夜中的一颗星,执着地闪烁。
“我相信他!”熟悉的嗓音宛若平地一声惊雷,陈晨从看台上站起来,举着手机,语气是惯有的冷漠,“我相信他没有作弊。”
紧接着像是起了连锁反应,属于周念平的“天空”被接二连三亮起的手机屏幕点燃,大部分同学虽然没有说话,却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对他的支持。
“周念平,你看!”林郎兴奋的叫喊声从黑暗中传来,混杂着老师恼怒的呵斥。
林郎提醒他:“录像……录像!”
对了,录像!
周念平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人影在他身前摇晃,手机屏幕的灯光汇成了光海,照亮了他前行的路,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逆光而来。
楚云生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倒进后台,不知怎么的就钻进了更衣室。很可能是楚大学霸故意的,但他已经不在乎了,周念平抓着楚云生的手结结巴巴地呢喃:“他们都相信我……都相信我!”
黑暗中传来沙哑的笑声,楚云生的声音回荡在他耳畔:“你要怎么谢我?”
“把竞选搞成这样,学生会主席的位子肯定要丢了,你可千万不能怪我。”楚云生故意逗他开心,“念平,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周念平浑浑噩噩地点头,根本没有听清楚云生在说什么。他心里的喜悦无人知晓。活了两辈子,头一回活得孤苦伶仃,周念平知道自己蠢,识人不清,所以他认了,然而重生回来他从未奢望过能被大家接纳,就算和楚云生偷偷摸摸地早恋,他也没想过自己能和楚大学霸一样,被其他同学认可。
毕竟周念平是差生,是害群之马……
“你呀。”楚云生发现他的走神,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悄咪咪掀开衣摆,把周念平的手按在腹肌上,舒服地喘了口气。
他毫无察觉,站在漆黑的更衣室里,眼前满是星星点点的光,他想,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午后,这个楚云生送给他的、被所有人认可的午后。楚大学霸为他的人生道路打开了一道光彩熠熠的门,拉着他的手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哦,认可他的并不是所有人,还有气急败坏,站在舞台上暴怒的周扒皮。
灯光又亮了起来,后台闹哄哄乱作一团,林郎和岳群先被逮住拎到了舞台上,紧接着是试图溜走的楚云生和周念平,他们四个憋着笑,看周扒皮气得手舞足蹈。
“乱了套了!”周扒皮把头发揉成了鸡窝,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手臂,指着他们的鼻子骂,“连老师都敢质疑?”
“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还有你,一个吊车尾还想翻身?”周扒皮顿了顿,伸手想要推周念平,却被楚云生挡住。
“你……你还有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周扒皮后退一步,阴笑道,“等我把周念平作弊的证据找到,你们肯定全部完蛋。”
“证据?”周念平冷哼一声,“我根本没有作弊,你哪儿来的证据?“
周扒皮闻言,突然冷静下来,眼里闪烁着压抑不住的得意光芒:”你既然说自己没有作弊,那敢不敢把书包给所有的同学看?”
“分班考试的试卷如今只有各班任课老师有,成绩还没统计完,如果你的包里藏了试卷,肯定是考试前偷拿的!”
周念平装作大受刺激的模样跳起来:“看就看,我没作弊就是没作弊!”
他的反应正中周扒皮的下怀:“大家听听,这可不是我逼他给大家搜查书包,是他自愿的。”
“对,没错,我自愿!”周念平假惺惺地挥舞着手臂。
舞台下很快就有高二三班的同学自告奋勇,跑出多功能厅去拿他的书包。
周扒皮奸计得逞,不再说话,站在一旁抱着胳膊瞧他们,仿佛吐着红信子的毒蛇,视线阴冷无比。周念平背对着班主任,轻轻冷哼,就算被栽赃又如何?能证明他清白的录像已经有了,就算被发现包里有试卷,他也不怕。
同学很快回来,不仅带来了周念平的书包,也带来了他抽屉里的参考资料。
周扒皮推开凑热闹的学生,急切地扑过去,目标很明确,一把抓住二狗藏试卷的复习资料,狠狠地抖动了几下,叠成小方块的试卷在众目睽睽之下滚落到了地上。
“周念平,我看你还如何狡辩!”周扒皮嚣张到了极点,一边嚷嚷着让开,一边冲到他面前,当着一干师生的面把语文分班考试的试卷展开,举在他鼻尖前狠狠地抖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周念平,我以你班主任的身份提醒你,作弊的证据就在这里,你明天就给我退学!”
“周老师,你要让谁退学啊?”短暂的沉默过后,突然出现的男声盖过了多功能厅里的窃窃私语。
周扒皮面色微僵,转身谄媚地迎上去:“校长,我这儿教训学生呢。”
“谁啊?”他们学校的校长姓董,长了张和蔼可亲的圆脸,说什么话都带着点乐呵呵的意味,“我也来听听。”
周扒皮额头上渗出几滴冷汗,磕磕巴巴地把周念平作弊的事儿解释了一遍,临了还不忘加上一句:“校长,我觉得周念平作弊的事情情节恶劣,而剩下的这几位一班的同学,破坏竞选不说,还和作弊的同学一起捣乱纪律,我建议都给处分。”
董校长闻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有给周扒皮任何回应,却转身去问一直沉默的另一个人:“林先生,您觉得呢?”
林郎小小地蹦跶了一下,骄傲地嘀咕:“我爸!”
岳群嫌他丢人,把人扯身后去了。
林郎小同学还没嘚瑟够,扯着周念平的衣角兴奋地说:“我爸看过录像了。”他那几根手指头同时被岳群和楚云生盯住,好在这回林郎终于意识到了某个学霸的醋意,飞速地缩回手,猫在岳群身后闷声闷气地笑。
“本来学校的事情并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可是不凑巧,我意外看到了一份录像,趁着大家还没走,要不一起看看?”
董校长听罢,直接说:“好,反正大家都没走,录像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不耽误的。”
“哎呀,董校长肯定看过了,这是在和我爸演戏呢。”林郎边听,边跟他们解说,“咱们可以走了,这下子周扒皮和苟力算是彻底完蛋了。”
“苟力的确完蛋了,但是周扒皮难说。”岳群平时话不多,但只要开口,说的话就绝对有分量,“录像里只有苟力一个人干坏事的证据,到时候周扒皮完全可以以被学生蒙蔽为由为自己开脱。”
周念平从舞台上蹦下来,点了点头,他深知对付苟力和对付周扒皮不同,并没指望通过这件事就能将周扒皮赶出学校,所以听了岳群的话并不失落,倒是林郎不满地踢了踢岳群的脚踝。
“周扒皮明明就是为了那个高级教师的名额才这么对周念平的,要我看,肯定是苟力家里有什么人在教育局工作,背后达成了某项交易,才让他们如此大费周折地害人。”
说话间,录像已经被投影到了多功能厅的大屏幕上,苟力偷放试卷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再现,周扒皮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捏着试卷的手止不住地哆嗦。
“好了,就到这儿吧。”董校长见好就收,将视频按了暂停,屏幕上也正是楚云生因为被偷亲,手抖的刹那,“周老师看清楚了吧?孰是孰非我就不花时间再说了,大家心里有数。”
董校长挥挥手:“小周同学没有作弊,我作为校长,相信他是凭借实力取得的考试成绩,也祝愿他今晚分班考试成绩出来以后,能如愿进B班。至于录像里出现的这位同学,我会和校董事会讨论处分,至于你,周老师……”
周扒皮浑身一抖,果然如岳群所预料的那样,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我对你很失望。”董校长叹了口气,“周老师,你当班主任的时间不短了,怎么能因为所谓的流言就认定一个孩子做了弊呢?还有这所谓的证据,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校长的语气并不严厉,周扒皮却汗如雨下,毕竟用来栽赃陷害的试卷来路不明,倘若追查起来,别说高级教师了,他连教师资格证都保不住。
“后续处理结果学校会在未来一周以内公布。”董校长的目光落在周念平身上,“加油。”
周念平心中微微一动,像是明白了什么,感激地点了点头。m.χIùmЬ.CǒM
一场闹剧最终以周念平彻底洗清嫌疑落幕,当他们走出昏暗的多功能厅的时候,天边已经烧起了灿烂的晚霞,楚云生和他肩并肩走在教学路下的小路上,问:“校长的话是什么意思?”
周念平抿唇笑了笑,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
楚大学霸一脸不爽,伸手勾着他的脖子,自然而然地挂在他身上:“念平,不许瞒我。”
其实周念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但他总觉得校长那个眼神是他考进了B班的意思,有的时候第六感虚无缥缈,所以他并不十分肯定。
“肯定是。”楚云生比周念平有信心多了,笑出一口白牙,“要我说,你再努力点,说不准就能来A班找我了。”
周念平斜眼瞥了楚大学霸一眼,懒得搭理这些胡言乱语。他俩正腻腻歪歪地斗嘴,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叫。
“楚云生,你给我站住!”
楚云生:?
周念平:?
陈晨跑得气喘吁吁,停在他俩面前举起手机:“你根本不是真心为周念平洗白,你只是想为自己的竞选拉票!”
手机屏幕上属于楚云生的票数正在飞速增长,不难看出刚刚的演讲取得了完美的效果。
陈晨一把将周念平扯到身后:“周念平你清醒一点,不要被感动了,这都是这些该死的学霸的套路。”
楚云生听得哑口无言,回应竟然有些有气无力:”我不是,我没有。“
“你被利用了啊!”陈晨根本不在乎楚大学霸的辩解,而是转身握住周念平的双手用力摇晃,痛心疾首,“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站在你身后,帮你对抗A班的霸权!”
“我不是,我没有……”周念平也迷茫了。
“不要怕。”陈晨拍他的肩膀,“我不知道楚云生对你做了什么,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你最坚强的后盾!”
周念平:……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他没被学霸威胁,只是和学霸偷偷摸摸谈了个恋爱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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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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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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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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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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