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右转,第一间卧室,以前是她睡过的卧室。
只是,那时候,那间卧室,是她和陆修远的一起的卧室。
要以什么样的勇气,再走进这间卧室,而且不是以女主人的身份,而是以客人的身份?
宋薇站在卧室门口,推门的手沁凉沁凉的。
她颤抖着推开房门,熟悉的感觉像是潮水一样,扑面而来。
她往里面迈了一步,没有去开灯,往卧室的周遭看了看,虽然光线幽暗,但是屋内的摆设,一层不变。
依旧是清一色的黑白装修风格,他没有做任何变动。
也依旧是他们用过的床单被罩,桌台,贵妃椅,床,梳妆镜,连每个台面上摆着花草的位置,都没有做任何的挪动。
是陆修远懒得去动它们?
还是,他根本就是对他们以前一起睡过的房间,根本没有来看过?
她这才去开了灯。wWW.ΧìǔΜЬ.CǒΜ
她第一时间的,大步走到房间里面的衣帽间看了看。
衣帽间的灯又被她打开,灯光照着空荡荡的衣橱,陆修远的衣服已经被收走,只剩下她的。
不知何时,陆修远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来,看着打量着衣橱的她,“你走的时候,这些衣服都没有带走。正好可以换洗。”
都是他给她买的大品牌衣服,她不想带走。
以为他会收拾掉,没想到那些漂亮的衣服,还挂在这里。
“这间房不会有人来动。以后如果有回来,这间房就是你的。”他淡淡地说道。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后不会回来了。”
陆修远没有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半分钟。
陆修远又说,“如果要放烟花,就到楼顶的天台来。”
她没有回答他,看着衣橱的角角落落,也瞥见落地镜里,他的身影走向门外,越走越远,最后瞧不见了。
耳畔边,也没有他的脚步声。
她坐到了皮椅上,心里好难过。
也好累,心也累,身体也累,也就躺到了皮椅上,不知何时,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听闻烟花的爆破声,才慢慢睁开眼睛的。
她怎么在衣帽间里睡着了?
看了看手机,刚好零点。
除夕一过,就是春节了呢。
家家户户,都在点燃了烟花爆竹了吧。
她没有心情去天台。
她从衣橱里,拿了一套V领的系腰睡衣,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她在浴室里擦着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这间浴室,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了。
她在浴室里,偷看过陆修远尿尿上厕所。
厕所里没纸巾了,陆修远也给她拿过纸巾。
还有,他们一起在这里洗过澡,一起在这里缠绵过。
仿佛那还是昨天的事情。
转眼间,那些甜蜜和幸福,烟消云散了。
曾经恩爱缠绵的影子不见了,她抹开镜子上面的一层水气,看到的,只有孤孤单单和傻傻乎乎的自己。
浴室的门口,传来叩门声。
她一回头,就看见陆修远修长的身影,映在散着雾气的玻璃门上。
陆修远问,“你在洗澡,还是上厕所?”
“你怎么进来了?”
“门没反锁。”
“那你也不能随便进来。”
门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陆修远说,“抱歉,下次会注意。”
宋薇匆匆忙忙穿好了睡衣,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把擦头发的毛巾,搭在了脖子上。
好开了门,看见已经洗过澡了,换了另一身白色居家服的他。
他还是像个在校大学生一样,一穿上白色的休闲服,就这么阳光朝气,除了他眼里的淡漠神情以外,他哪哪都觉得阳光。
岁月果然是更偏爱男人。
男人三十,依然可以青春朝气。
但是今年二十七岁的她,却不得不每天都要敷面膜,用化妆品,来保养自己的肤色了。
而且,她面部的肌肤,还植过皮,每过一段时间,就得医院打针维持。
她看着他,“有事吗?”
“不去放烟花吗?”
“不去了,想睡觉了。”
“反正头发也湿着。”他说,“走吧。”
他离开了浴室门口,等她走出去时,他已经去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让她披上。
她接过衣服,“我自己来。”
陆修远看着她。
她穿的是V领的睡衣,脖子前挂着的项链,一览无余。
他问,“小猪佩奇的订制项链,你已经还给我了。这一条,为什么还戴在脖子上?”
“这一条是我自己买的。”宋薇手拽着项链,像是护着自己的宝贝一样,“为什么要还给你?”
陆修远看着她,不说话。
她想了想,她说的话不对。
项链不是她买的,项链上的吊坠才是她买的。
当初火灾过后,长胖了,手指也粗了,她以前买的婚戒,也就戴不了了。
陆修远重新订制了一模一样的婚戒,但是那个戒指,她放在行李箱里,一并还给他了。
这个戴不了的,做成项链吊坠的,她就自己留下来了。
只是,串着吊坠的链条,是陆修远买的。
她恍然大悟地要去取项链,“那我把链子还给你吧。”
“没让你还。”陆修远说了一句,她取项链的动作就便住了。
然后,听他又说,“喜欢就留着吧。不过,别把它当作什么纪念。能忘就忘了,你该开始新的生活。”
宋薇觉得好委屈。
她是要开始新的生活的呀。
她把微信号的密码都改了,新密码没有保存,就是不想去翻看过去的聊天记录,就是不想陷在过去的回忆里。
她也换了新的手机号,也是不想再跟他有联系。
是他自己,要留她在这里过年的,让她想忘也忘不了。
她好委屈,“陆先生,开始新的生活,就是与过去彻底告别。你这么冠冕堂皇地把我留在你这里过夜,你让我怎么与过去彻底告别?”
还说什么能忘就忘了。
他以为,她都跟他一样薄情,说放下,就真的彻底放下吗?
她又不是他,对待感情又不能像对待一场生意一样,那么理智和冷静。
她已经难过和委屈得要死了,他却风轻云淡地来了一句,“最好的放下,就是直接面对它,不再让自己的内心有任何波澜。”
(明天又周一啦,宝贝们要投票给我哟,今天更完了,等明天白天吧,时间不确定,但不是会多更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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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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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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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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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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