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一路向暖>Chapter 43 你他妈睡醒没有
  温浅放下画笔,伸着懒腰走到窗边,拉开那道遮挡严密的高遮光窗帘。

  此时熹光还微弱,天边刚卷起一抹浅橘色的云雾,整座城市尚在沉睡,静匿且空幽。

  画室窗外是别墅的后院小花园,入秋后都变成了荒地,枝桠落败,满目岑寂。

  她站在窗口,高仰起头,阖着眼睛揉了揉酸胀的脖子和双肩,又将窗帘拉好。

  熬了一整夜,小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歪倒在贵妃椅上熟睡过去,这模特做的也是不称职。

  温浅帮她把掉了一半的毯子捡起来盖好,走回画板前,最后浏览一遍已经全部完成的整幅作品,想了想,提笔在右下角写下落款,《遗世—安然》,W。

  不出意外的话,这会是遗世系列的终结篇。

  同时又很庆幸,她笔下的这三个孩子,都得到了上天的怜爱,他们会拥有全新的生活,他们会拥抱一份属于自己的,平淡却鲜活的未来。

  她本以为,自己在这种心情和环境下是画不出来的,可看到路御和路鹿拥抱在一起的那一幕,她听到,心脏很用力的跳了几下。

  那是一种共鸣。

  这里面,有一大半,是温霖带给她的温情与触动。

  路御这一夜同样没怎么睡,一直守在客厅,这会听到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的声响,立马醒了过来,起身把客厅的顶灯打亮。

  温浅放缓脚步,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用口型念给他,“我得回医院了。”

  路御把放在矮几上,提前准备好的一部手机和车钥匙拿给她,也知道她心情迫切,并没有多做挽留,送她到别墅门口,诚恳地道过谢,“我的手机号已经存在里面,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任何事情都一样,温小姐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尽管开口。”

  温浅低眼,看了看自己身上里里外外换过的小鹿的衣服和鞋子,忍不住笑了,“好啦,我也得谢谢你呢,把我们从半路捡回来,这车我用完就还你,估计也就三两天的事儿,手机就谢谢咯,我老大的手机摔坏了,这我就不推脱了。”

  路御笑笑,没说话。

  温浅拉开车门坐进去,打下车窗跟他摆了摆手,“小鹿去北京之后就交给我来照顾了,放心,她会好起来的。”

  昨天下午的时候,她收到温霖的邮件回复,让她在西昌等待接应就行,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就能跟他派来的人碰面。

  哦,还有一句,温霖说,她好像变乖了。

  这是对她最后煽情又肉麻的那句,哥,我想你了的回复。

  她心道,随衍估计马上就要玩完了。

  从路御家出发开到医院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温浅强忍着大脑袭来的阵阵困顿和瞌睡,一路加速飙到了医院。

  天色刚大亮,初阳明媚,云团浅薄,医院休闲区也陆陆续续开始有了病患在散步锻炼。

  温浅把车随便摆进一个车位,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沿甬路转过两个弯,拐进了最后面的那栋住院楼。

  其实老大有没有醒过来是其次,最主要,是分开半天零一夜,让她格外不习惯,还生出几分蠢蠢欲动的想念。

  哪怕他还没醒,还想继续睡两天,无妨,她在旁边守着,能随时看见他在,就行。

  这种像是恋爱了,又像是暧昧不明的萌动,她觉得心里很痒,又十分享受这个过程。

  电梯停在四楼,温浅朝病房方向跑出几步,想起什么,又停下,掏出手机,翻开相机功能,仰脸捏着下巴看那块结痂的伤疤痊愈到了什么程度,有没有特别影响颜值形象。

  事实证明,她沮丧了,因为那块薄薄一层的伤痂非但没有脱落的迹象,反而颜色还深了两度,变成了暗红?!

  她对着屏幕上脸色黯淡无光,眼睑泛着两片乌青的自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真像一张纵欲过度的脸。

  她揉了揉头发,泄了口气,慢吞吞地推开病房门。

  白纪然正靠在床上侧头看着窗外,身上已经换掉了那套病号服,额角的绷带也拆了,只剩额发遮挡下,若隐若现的一角白色纱布。

  听到房门被推开,他沉着一双深眸看过来。

  那视线审度,冷而锐利,莫名的压迫。

  温浅有想过他可能已经醒了,但此刻看到他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仍旧是愣了一下,不过两秒钟,又欢欣雀跃地喊了一声,“老大!”

  嘴里喊着,同时撒腿就朝他跑去。

  她是真的想他了。

  白纪然起身,两步朝她走近,在她舒展着胳膊抱住自己之前,脸色一沉,先一步捏住她的下巴,力度极大。

  温浅不明所以,下巴传来的疼意让她忍不住皱了下眉,她眨了眨眼,却见白纪然眉心紧紧地蹙着,那双眸凉的骇人。

  “昨晚去哪了?”他低脸,看了眼她身上里里外外换过的那套衣服,捏住她下巴的力度骤收,眼圈迅速泛出几丝发了狠的猩红,“跟他回家了是吗?对他有感觉是吗?”

  温浅一分钟前还高涨的情绪立马扑了空,她肩膀松垮下来,笔直盯着他的眼睛,在刺探,在试图寻找那么一点,他只是吃醋,只是耍小性子的痕迹,但是没有,她只看到怀疑,不,是已经认定了某个事实后的厌恶。

  心口陡然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沉甸甸的盖过了一切。

  她低呵一声,大力甩开他攫住自己下巴的手,冷笑,“是啊,你看到的就是你心里想到的,你说出来的,就是你最开始认定的,白纪然,我对他有感觉,我跟他睡了,你想的,都对。”

  她腿有些禁不住地发颤,一下子坐到了身后的床边。

  她点点头,平静地微笑,“我他妈就是这种女人,”

  指着门口,她说,“滚。”

  白纪然眸色瞬间暗了下去。

  他轻吸一下脸颊,紧抿着唇,侧了下头,不知在看向哪里,视线停了两秒,又低下来看她,他抬手,压在她头上揉了揉,同样很平静地回答她,“好,我玩不起,我滚。”

  说完,他直起身,扭头大步走开,临了,终究是不甘心,又朝着门板狠狠地踹了一脚。

  理智是个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她抱了那个男人,他只知道,那个男人走开了,她紧跟在身后追了过去,他只知道,他等了她一夜,没有阖眼。

  温浅死咬着嘴唇,气的肩膀都在发抖,她从口袋里摸到那两管口红,甩手全部朝门口扔了出去。

  她摊平手心,看着指肚上那斑驳脏污来不及洗掉的油料,吸吸鼻子,身体慢慢就滑了下去,一屁股坐到地上。

  护士闻声赶来,看着紧抱膝盖坐在地上哭地一抽一抽的温浅,站在门口迟迟不敢上前,犹豫了半晌,才嗫喏开口,“您没事吧?”

  温浅红着眼圈抬头看她,平静地问,“这间病房的住院费交到了哪一天?”

  护士想了想,说,“明天。”

  温浅又一次埋下头,鼻音很重,“麻烦帮我把门关好,请勿打扰。”

  她摸到手机,边咬着嘴唇委屈地掉眼泪,边给温霖发邮件,哥,我要睡觉,我好累啊,你明天再让他们过来找我吧。

  她并没有哭很久,便蜷缩在床上睡了去。

  她从昨天吃过午饭,一直到今天早晨放下画笔,整整一夜零半天,片刻的休息都没有。

  不止手累了,脑袋还很疼。

  她不会草率地下笔,更不会草率地收尾。

  她生气,胸口堵着一股郁火,她想找人发泄,想骂街,甚至想打架,但她没力气了,又饿,又困,心里还渗着冷。

  白纪然不是第一次误会她了,但这次,是来真的。

  而且是误会她跟别的男人睡了。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在他心里变成了这种鬼样子。

  她只是喜欢他,喜欢就说出来,就去追,就想每天每天的和他抱在一起,这也有错了。

  哦,她该矜持一点,女人太主动了,会被人看轻,被人说闲话。

  这大概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至理名言。

  所以,还是那句话,白纪然就是肤浅!

  她发誓,等事情全部办完,回北京之后,她得亲自登门,把老大这爱称改了,改成老大爷!

  对,她跟他没完,才不会就这样完了。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该发的脾气,忍不了,该灭下去的火,也不会含糊矫情。xiumb.com

  温霖的邮件回复很快,要了她的具体地址方位,然后叮嘱她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太多。

  温浅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午夜两点。

  她已经一整天外加一个半夜没有进食了。

  床头柜上还放着路御前天来时打包的外卖。

  她捞过来看了一眼,都是中餐的菜式,倒是有盒流沙包,不过已经凉透,还有些硬了,没法吃。

  就剩那个果篮了。

  她靠在床头,安静地啃了两个苹果。

  算算时差,英国那边刚入夜,温浅又给温霖发邮件,叮嘱他天亮之后早点安排人过来,把这东西交接完,她好赶回北京,静下心来处理一下她跟老大的思想偏差。

  这次得考虑一下怎么能从源头解决了。

  她一直等到了凌晨四点,却奇怪的没有收到邮件回复。

  这次再睡去,便睡过了头,直接睡到了上午十点钟。

  睡眠太充足的后遗症大概就是思维混沌外加动作迟缓。

  温霖几个小时前便发给她一个地址,说是就在医院附近,让她把东西送过去。

  她对着手机屏幕呆愣了好久,硬是忘记问,为什么不直接叫人来病房取?

  *****

  白纪然回到成都的时候没有买到飞北京的航班,最早的班机是第二天上午六点。

  他在机场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像是生病后还落下了后遗症,从站在前台选房型,取出身份证办理入住,到最后刷卡进了房间,甚至是洗完澡躺在床上,脑海里全都是那个女人一颦一笑,或张扬,或撒娇的音容笑貌。

  她蹲在客栈门口偷偷等着自己,她鼓着腮帮子气哼哼地绕过前台先自己上了楼梯,她不羞不臊地说和自己拼床睡,她说免费时的小别扭,她洗完澡,躺在床上俏皮笑,让他给她吹头发时的乖巧。

  白纪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无法安心地阖上眼睛。

  似乎有个什么细节,是被他们一直忽略的,这个想法出现的抓不到缘由,却在心里驱之不散,尤其是从西昌回到成都,又走过一遍这条路,这种感觉也开始越发强烈。

  如果真的有,那么,这个缺口,会是致命的关键所在。

  分开一整天,情绪该落得也落了,他觉得,自己办的这事儿挺不男人的,他是冲动了,没等她解释,就直接下了定论,以温浅的性子来看,她抓着你手,跟你解释,说不是这样的,那就真奇了怪了。

  她最后说了句什么,你看到的就是你心里想到的,你说出来的,就是你最开始认定的,白纪然,我对他有感觉,我跟他睡了,你想的,都对。

  她这是在嘲讽自己以偏概全。

  是他错了,错的荒谬不可理喻。

  白纪然倏地从床头坐起来,按亮床头灯,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半。

  他得回去找她。

  这种念头强烈且焦灼,烧着他,坐立难安。

  没顾上办理退房手续,他把房卡扔给前台就直接跑去了门口打车。

  司机睡眼惺忪地从后视镜看他,一听闻他的目的地是西昌,还有几分困惑,“我这不是拼车,您一个人去西昌?”

  白纪然蹙眉,语气很硬,“我赶时间,最快几个小时能到。”

  司机被他迫切低冷的语气激的清醒几分,揉揉眼睛开始调试导航,过了会儿才说,“最快也得中午了。”

  白纪然心脏一紧,大脑也跟着空了几秒。

  司机启动车子,打着哈欠说得含糊不清,“咱这不是跑车,要不然我加加油也能给你提前俩小时。”

  白纪然倏地想起什么,立马改口,跟司机报了另外一个地址。

  回到与温浅同住的那家青旅时,天色已经生出几分朦胧的亮意,白雾沉沉。

  前台值班的小姑娘见到他,印象还很深刻,见他脸色紧绷,抿了抿唇,把正要出口的寒暄省去,直接带他到车库取了车,把头盔交还给他。

  这玩意儿真快起来,不比跑车慢。

  白纪然迅速翻了下背包,钱夹和身份证件都随手扔进大衣口袋,剩下的那些衣物和日用品全部留在了青旅,分秒不容耽搁地戴好骑行装备,点火启动摩托车。

  昨天新买的那部手机安静了一整天,没有收到任何人的联系,这会正准备出发了,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白纪然看到是利秀的名字,犹豫两秒,扯下手套,滑过接听。

  “说。”他没什么耐心,冷冷地挤出一个字。

  “老大,我没什么事,就是看到我小姐姐新画的那幅画在网上又火了一把,我心里这激动的,一大早起就醒了,然后就想问问你们啥时候回来,我在家给你们准备火锅啊?”

  白纪然把车熄了火,蹙起眉,“什么画?”

  利秀懵了两秒,“你们不是在一起呢吗?小姐姐给那个叫路鹿的女孩画画的事情你不知道啊?现在微博热搜里都是我小姐姐的名字,叫路鹿的那个小姑娘都快成网红了,她昨天下午在自己微博里晒了一张我小姐姐以她为原型画的一幅画,我看了落款,就是遗世系列,叫《遗世—安然》,是小姐姐的字迹没错啊,难道这他妈是一次炒作?有人冒充我小姐姐了?卧槽!”

  利秀说到最后已经越来越激动。

  白纪然心口陡然泛起一阵密密匝匝的疼意,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也明白了大概。

  自己这事儿办的不仅不像个男人,简直就是个混蛋!

  “想办法联系那个女孩,”大脑混沌几秒又被迫冷静下来,他记起,温浅早晨走进病房的时候,指尖还圈着一串车钥匙。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稳着声音给他解释,“秀儿,温浅现在有危险,如果你办不到,就联系我哥,让他帮忙找到那个叫路鹿的女孩,然后查一下温浅现在开的那辆车,我要具体定位,待会发到我手机里。”

  利秀整个的懵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老大说了什么。

  白纪然重新点火,手抓在握把上反复拧到底,见那边迟迟没有反应,他一下就沉了声,“你他妈睡醒没有?没睡醒叫初言过来接电话!”

  利秀被骂醒,忙不迭地“嗯嗯”两声,再看,那边已经收了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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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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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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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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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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