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蒋知夏放低态度之后,温俗眼中的寒意不减反增,再开言更是简洁明了。
“跟我走。”
见温俗死活要拦在自己面前,蒋知夏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子不耐。
眼下她还有着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总是要以命令的口吻指使着她?
她不是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吗?
一刀两断,不再牵连。
温俗何必要对她如此苦苦相逼。
抿了抿薄唇,蒋知夏眼神渐渐冷了下去,“温总,不知道您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不过我现在真的有急事要处理,如果您不愿意让开的话也没关系,我走就是。”
说完这话,蒋知夏绕开温俗便要往另一边迈开脚步。
可这次同样还不待她走上两步,整个人却被温俗突然一把拦腰抱起,等惊吓中的蒋知夏回过神来,人已然被再次板在洁白的墙面上。
似乎温俗特别爱对她使用这种霸道又直接的方式。
扑通扑通的小心脏依旧跳个不停歇,苍白的脸色多了一抹绯红,蒋知夏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强装镇定道,“温总,你这是做什么?”
他这是在做什么?
温俗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眸越发靠近了蒋知夏几分,直到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才沉声反问道“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温热气息扑面而来,蒋知夏不由打了个冷颤,微微低下头避开温俗那深邃目光才开口道,“温总,算我拜托你了好吗?我真的有急事,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都得我做完这件事情之后再说好吗?”
蒋知夏说这话时几乎都带着些许乞求意味,眼下为了安晨,她必须忍耐。
可让蒋知夏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她话音刚落之时,温俗却淡淡应道,“我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过我告诉你,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一听这话,蒋知夏猛地一惊,随即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望向面前淡定如水的温俗,从那古今无波的眼眸中,蒋知夏看不到任何的情绪转变。ωωω.χΙυΜЬ.Cǒm
咬了咬薄唇,蒋知夏犹豫些许才发问,“温总,我不懂你刚刚话里的意思,你是知道了些什么?”
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知道了些什么?
是知道她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还是知道了她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患病的事情?或者是说已经知道了这所有的所有,包括她要给安晨捐肾的事情?
蒋知夏满心期待着眼前这个男人能够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
只可惜温俗眸光暗了暗,再开言却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任何危险的事情都不要去尝试,这是我的话,你要记住。”
她要记住?她要记住什么?
一丝莫名而来的苦涩滋味在心头缓缓流过。
蒋知夏不懂为何温俗总是这般理所当然的在她面前下达这听上去不容抗拒的指令,明明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不是。
一想到这,蒋知夏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自嘲般笑了笑,抬眸看向面前的温俗冷声问道,“温总,我真的很想问一句,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凭什么你要对我的事情管这管那?有没有危险,要不要去做,这不都应该是我自己个人决定的事情吗?什么时候这些事情都应该经过你的同意了?”
蒋知夏笑得清纯动人,同时也笑得生疏默然,笑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周身气息越发跌至冰点。
温俗的手指握得咯咯作响,片刻之后才强压住心中怒意道,“跟我走!”
这句话刚刚说完,也不容蒋知夏回过神来,直接扛起娇弱的蒋知夏就往医院门口处走去。
反应过来的蒋知夏自然免不了好一番垂死挣扎,可面对力量悬殊巨大的温俗,蒋知夏最终就如同一只蚂蚁般被温俗轻易的提到了车内。
被温俗重重摔在椅背上之时,晕头转向的蒋知夏正欲起身,温俗却是第一时间锁上车门,任凭蒋知夏如何拳打脚踢都不为所动。
“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救安晨!你放我出去!”
情绪激动的蒋知夏用力摇晃着车门把,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只可惜一旁的温俗始终冷眼旁观。
直到蒋知夏力气渐渐耗尽,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尖锐,一旁的温俗才沉默不语的将纸巾递到了早已哭花了妆容的蒋知夏面前。
只是一心牵挂安晨安危的蒋知夏此时根本无法原谅温俗的所作所为,猛地一把推开温俗的手,冷冷道,“你这个冷血动物!你赶紧放我出去!我要去救人,我要去救我的妹妹!你放我出去!”
眼前的蒋知夏衣裳凌乱,长发披散,俊俏的小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没了精致妆容的遮掩,憔悴神色一览无遗。
这冷淡的话语,倔强的眼神无一不是让温俗回想起四年前在阳台上救下正欲轻生时的那个蒋知夏。
一样的疯狂,一样的不可理喻。
不同的是,相隔四年,当年的蒋知夏是为了一个人渣才要死要活,此时却是为了自己同母异父的亲妹妹才要无私奉献。
当然这一切在温俗看来其实都并无差别。
相隔四年,蒋知夏依旧还是那般心善心软,却也太过容易付出真心。
这样的人活该被人戏耍。
温俗冷着一张脸回应着蒋知夏的冷漠,半晌之后才出声道,“我现在送你回家。”
一听这话,蒋知夏越发心急,安晨的手术迫在眉睫,她怎么可以临阵退缩呢?
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从眼前这个男人手中逃脱出去。
“我要出去,你让我出去,不然不然”蒋知夏焦急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想起背包中的手机,顾不得其它,正欲从背包中翻找出手机来。
一旁的温俗此时却微微偏头斜睨了她一眼随即出声道,“你最好不要指望警察这个时候能帮你。”
什么意思?
蒋知夏翻找手机的动作骤然一停,总觉得温俗这淡淡的话语中仿佛藏着某个惊天阴谋似的,抓着背包的手经过好几次犹豫,最终还是渐渐放松下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多可怕,她之前早就见识过了。
如果这件事情只是涉及到她也罢,偏偏她还有个妹妹牵扯其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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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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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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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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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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