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并不打算再与陈杰熙有任何工作以外的交集,可今晚的一番交谈下来,她不认为陈杰熙是个坏人。
至少在她心中,做不成恋人,也许他们也能做个朋友。
“听首音乐?”
陈杰熙这话虽是询问,话音未落却是直接打开了车内的收音机。
收音机内此时正在播放着的是一首缠绵悱恻的伤情歌曲,演唱者嗓音低沉沙哑,歌词动人心扉,不知不觉中,一旁的蒋知夏便湿了眼眶。
陈杰熙侧目望去,立即有些慌神,“知夏,你怎么了?”
然而一旁的蒋知夏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随即微微转过身去看向窗外,玻璃窗上清晰的映出她憔悴的面容,双眸无神,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都是一副苦不堪言的神情。
蒋知夏有些无奈,什么时候她竞变成了这样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了?
陈杰熙显然放心不下身边这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的蒋知夏,紧接着又追问起来,“知夏,你到底怎么了?如果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去医院吧?”Χiυmъ.cοΜ
“不用了,我没事的。”
陈杰熙的追问总算是得到了一星半点的回应,蒋知夏再次转身之时,眼角虽然还有未干的泪痕,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落在陈杰熙眼中却是让他好一阵心酸。
“蒋知夏,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你心里有事对吧?这事情也是跟温俗有关是吧?”
陈杰熙这突然冒出的话语显然说中了蒋知夏心事,微微征了征,刚想矢口否认,一旁的陈杰熙却再次出言堵得蒋知夏无话可说,“不要跟我说不是,我们今晚上一直以来讨论的话题不就是温俗吗?除了温俗,还有谁能让你这样魂不守舍?所以蒋知夏,你还想继续说你没事吗?”
“我”蒋知夏稍显犹豫,几番欲言又止下来,最终深深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继续隐瞒。
“好吧,反正你也看出来,我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我是心里有些不痛快,这痛快也的确是跟表叔有关,只是说出来都显得有些可笑,我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任蒋知夏如何心中烦闷,可要她将与温俗之间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与外人说个清清楚楚,眼下这似乎也是一件为难的事情。
一旁的陈杰熙闻言皱了皱眉,他很想帮蒋知夏扫除心中烦闷,可如果连蒋知夏都无法说清心中烦闷的缘由,他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在心内暗暗叹了口气,陈杰熙再开口之时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既然你说不清楚,我也不勉强,等你哪天想清楚又没有人可以说起的时候,记得有我。”
陈杰熙最后这话说得深情款款,蒋知夏当然也是明白陈杰熙一番真情实意。可她心中已然有了温俗的存在,对于陈杰熙的一番心意,最终也只能抱歉了。
从车上下来之时,蒋知夏明显比之前看上去要振作了不少,与陈杰熙一路上偶尔也聊起了些许别的话题,注定做不成恋人的两人当起朋友来似乎也不差。
长久习惯独自生活的蒋知夏忽然从陈杰熙身上体会到了朋友的重要性,临走告别时,甚至还难得的在陈杰熙面前展露了一丝发自内心深处的微笑。
这自然也是让始终放心不下蒋知夏的陈杰熙稍稍感到了些许安慰,一番告别之后,目送蒋知夏上楼之后,陈杰熙才依依不舍的挪动了脚步。
与此同时,回到家中的蒋知夏刚一进屋,一瞥客厅内那显眼的大簇蔷薇花,刚刚才略显舒展开来的眉头再次凝结成一团,默不作声地走到那鲜艳的花朵旁,略一思索,刚刚准备将花瓶中的花朵全都给抽离出来。
手刚一触到花瓣,手机铃声却是突然响起了。
现在时间也不算早了,谁还会在这个时间点给她来电话呢?特别是还在她刚刚才进屋的这一刻。
低头将背包中的手机拿了出来,一看手机上欢快跳跃着的那个名字,心中一动,连拿着手机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居然是,温俗!?
温俗为什么会打电话给她呢?而且偏偏还是她刚刚到家的时候?温俗是知道她刚刚到家吗?而且是和陈杰熙一起回来的?
所以这个电话是要干什么?质问还是关心?
一时之间,许许多多的疑问从蒋知夏脑海中冒了出来。
手机铃声依旧响个没完没了,也督促着蒋知夏不得不赶紧接通电话。
稳了稳心神,又深呼吸了好几次,蒋知夏才有些战战兢兢接通了电话,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可不知为何现在居然会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尤其是电话接通,听到从电话那头传来温俗那清淡问话之时,小心脏更是跟着抖了几抖。
“你刚回家?”
温俗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蒋知夏好一番不知所措。
对于她刚到家这个事情,温俗不应该比她还清楚吗?
“嗯”
犹如做错事般的孩子一样细不可知的应了一声,蒋知夏便再无答话。
紧跟着电话那头的温俗又继续问道,“和谁一起回来的?”
和谁一起回来的?
蒋知夏苦着一张脸在心里暗暗吐糟,温俗这摆明了就是在明知故问,偏偏她还得一字一句回答得清清楚楚。
“我,陈杰熙送我回来的。”
蒋知夏弱弱的声音听上去还真有几分可怜。
然而电话那头的温俗在听到蒋知夏这个回答之后却瞬间沉默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默让蒋知夏心内莫名不安,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刚想为这件有可能被温俗误会的事情解释一番,却不想电话那头的温俗却忽然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之后也不管蒋知夏作何反应,电话就这样被直接挂断了。
面对这莫名其妙的一通电话,蒋知夏稍稍有些失神,片刻之后又才后知后觉的看向手中的手机。
刚刚她没有做梦的话,温俗的确是主动打电话给她了,对吧?
虽然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却也让蒋知夏忽的笑出声来,可笑着笑着她又想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好像刚刚在电话里,温俗对于陈杰熙送她回来这件事情并不怎么心情愉悦,那她是不是该去解释一番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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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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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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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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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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