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看电影一样,不仅看着梦里面的画面,大脑还能运转着。
而且这还是个连续剧。
楚星辰发现,这次的梦,居然是上次梦的延续。
而且楚星辰这次确定了——上次梦中出现的那个侠客,确实长了一张时涧的脸。
而现在,时涧……还在洗澡。
白皙漂亮的锁骨,顺势滑下的水珠,若隐若现的肌肤……
浴桶雾气朦胧,即使是在梦里,楚星辰莫名觉得脸上一阵热,
楚星辰眼睛垂了垂,视线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屋顶。
他望着天花板,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有些出神。
即使是在梦中,他好像依旧有着思考都能力,甚至是开始自我怀疑——
为什么他会梦到时涧?
而且,为什么每次做梦,都会梦到……时涧洗澡?
楚星辰觉得自己并不是那种会看人洗澡的人,之前时涧真的在自己家里洗澡的时候,楚星辰的选择都是转身离开,可是在梦里,他想转身,却连脚都挪不动。
他就像是被钉在了那里,仰着头,听着水声哗啦哗啦。
——或许这就是梦吧。
楚星辰在梦里安慰自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楚星辰神游天际的时候,偏偏听到了时涧的声音——
“你在门口杵着作甚?”
楚星辰愣了一下。
时涧的声音跟现在的声线几乎一致,只是语气冷冷清清的,好像那话中的透出的冷意,比现在更甚。
突然由观察者变成了入梦之人,楚星辰眯了眯眼,没接话。
“不沐浴吗?”楚星辰听到时涧淡淡问到。
“不用了,”楚星辰下意识回答道,说出来的话却跟他想的完全不同,“谢过兄台好意。”
“天色不早了,”时涧听罢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淡淡抬眼,定定地看了自己一眼,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却又很快又恢复了那没什么表情的脸。
时涧眸子中带着几分淡淡的寒气:“既然如此,那就去歇息吧。”
像是有人操控着自己一般,楚星辰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他感受到自己点点头,说了声好。
“可否与大侠一起睡?”就在楚星辰还在琢磨着的时候,再次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这不是他。
他不会说出这种话。
这个梦着实有些神奇,楚星辰感觉自己明明知道这个梦,却忍不住陷进去,甚至冥冥之中感觉,好像这里的一切……真实发生过。
楚星辰在说完这句话后,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淡淡地对着时涧解释道:“此地凶险,小心为上。”
“两人还能相互照料。”
“随意,”时涧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样子,桃花眼掀了掀,轻轻地瞥了一眼楚星辰,“那你去把被褥搬到这边睡吧。”
就在楚星辰感觉自己听到时涧这话,心中好像竟然莫名冒出了一丝点点完全不受控制的喜悦的时候,时涧的声音突然的再次传来——
“抱过来以后,”时涧的手轻轻指了下地板,“挑个地儿,打个地铺睡吧。”
楚星辰:……
楚星辰看着时涧,觉得自己应该扭头就走,但却依旧是不受控制地老老实实去隔壁屋,把被褥抱了过来,然后挨着时涧打了个地铺。
——甚至还顺手给时涧铺了床。
楚星辰琢磨了一阵,摸出了点门道来。
——梦里面的自己……好像对时涧又什么非分之想。
他轻轻地皱了皱眉。
“睡吧。”看着已经收拾好的床铺时涧微微颔首,语气虽然冷,但却缓和了许多。
说完,时涧一阵掌风灭了灯。
卧室瞬间失了光明,陷入了一片黑暗。
楚星辰躺在地铺上,饶有趣味地思考着接下来这梦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楚星辰的生活一向是规划性极强,这个梦算是个例外。
楚星辰的字典里,极少出现“例外”和“未知”着两个字,他永远会提前规划好一切,他针对出现的问题做许多预设和备案,也会一步步按照他制定的计划去完成每一件事。他厌恶一切在计划之外的人和事,平日里最不喜欢的就是突如其来加塞的活动和没有预约的拜访……
在楚星辰这充满计划性的生活中,好像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完全无法预知接下来会出现什么事情的情况。
但是……
听着时涧均匀起伏的呼吸声,楚星辰突然感觉,好像这种感觉……也没有那么坏。
他在黑暗中眨了眨眼。
或许是由于长时间收到目光的敏感,楚星辰总觉得,黑暗中,像是有无数眼睛向这里窥探。
楚星辰发现自己终于可以控制这身体,他起身,默默地环视四周。
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但楚星辰总感觉这黑暗里,潜伏着看不见的危险。
楚星辰轻轻起身,想悄无声息地四处探查一下。
却在刚起来之时,就愣住了。
他听到一阵细小的声音,像是箭矢划过空气的声音。
“时涧。”他低声推了推时涧,试图把对方唤醒。
果然——就在楚星辰听到声音没多久,一根箭就从窗户中冲了进来,直直地刺在了墙壁上。
那淬了毒的箭头,在月色上发出来淡淡地冷光。
楚星辰抬头,借着月色,他看到黑暗中万箭齐发,数不清的箭从窗户中射出来。
楚星辰环视四周,准备找个地方让把自己和时涧藏起来。
——不然,以这个箭的数量,他和时涧迟早要被射成刺猬。
楚星辰转头。时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正在眯着眼睛悄无声息地打量着自己。
楚星辰怕出声暴露两人的位置,只是手指伸了伸,让时涧看清现在外面的情况。
看着即将要漫天飘落的箭羽,时涧立刻起身,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头发都没扎,直接拔起床头的剑,立刻抵挡起来。
楚星辰只是看到一阵银光闪过,那些箭便齐齐地转了个方向,向着地面栽去。
——不仅如此,时涧还顺手把床掀了起来。
时涧紧急,楚星辰没空琢磨时涧这个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看着时涧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知道两人的武艺水平的差距,迅速作出判断。
——躲到旁边的衣柜里,防止自己在关键时刻拖时涧后腿。
时涧看着楚星辰的动作,原本还挡着箭的动作突然加快,在下拨箭羽来临之前,把楚星辰给拽了回来。
身体陡然腾空的楚星辰:???
——又来?!
时涧单手拎起来楚星辰,三下五除二塞到了床底下。
“这里比较安全。”时涧声音淡淡地解释道。
楚星辰:……
“别出声。”时涧一个飞踢,把床板盖上了。
一切恢复如初,从外边看不出一丝异样。
时涧的床设计精巧,四面都镶了板子,从外面完全发现不了床下面藏了一个人。
床下的空间不算小,楚星辰发现了一处裂缝较大的木板,透过这个缝隙,观察着外面当下的情形。
外面的打斗格外激烈。
在时涧打掉了那些箭矢以后,一群黑衣人直接破窗而入,像是在搜寻着什么,一边围攻着时涧,一边对着大型的柜子拼命砍。
楚星辰屏住呼吸,看着那些黑衣人的动作,呼吸一紧。
——只差大柜子……这群黑衣人,是在找人。
如果自己没推断错误,这群人……应该是在找他。
楚星辰垂了垂眼,继续看着双方的一举一动。
他看到时涧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剑光闪烁,挥出一片绚烂的银色光幕,像是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
时涧以一敌多,却举止从容,在黑衣人中灵活地厮杀着。
零距离看现场的冲击力,饶是心里承受能力强的楚星辰都感觉眼前的场景有些惊心动魄。
黑衣人一部分对时涧下死手,一部分用剑劈开柜子等能藏东西的地方。
“找何物?”时涧的剑指着对方一黑衣人,声音淡淡,“或者说是……何人?”琇書網
时涧的推测跟自己一样。
楚星辰屏住呼吸,继续看下去。
“少管闲事,”黑衣人声音狠戾,“就是在这边,给我搜!”
黑衣人说完,楚星辰看到有黑衣人挥刀向时涧头顶砍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张口,却想到出声会暴露位置,立刻闭上了嘴。
只有眼睛紧紧地盯着那距离时涧越来越近的刀。
“那我就……不客气了。”时涧淡淡地笑了声。
他声音中带着足足的冷意,桃花眼中不带什么情绪,看向眼前这群黑衣人的眼神……像极了看死人的眼神。
时涧不紧不慢地举剑,却在剑举起来后动作招式快到看不清,他只用一招,就把黑衣人挡了回去。
而后楚星辰看到时涧拿着剑手腕轻轻一转,直直地向黑衣人小腹刺去。
时涧手法又狠又快,手起剑落,解决完一个黑衣人后,然后轻轻一跃,跳到另一个黑衣人身后,挑开黑衣人的刀,刀锋忽地转而向黑衣人脖颈挥去。
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剑毙命。
楚星辰看着时涧的动作,感觉自己心跳的有些快。
他就这样透过缝隙,看着时涧解决淡定地手起刀落。
像是一场极具美感去又血腥的电影。
一个,两个……
直到最后一个黑衣人。
“说吧,”时涧的语气依旧是不紧不慢,剑尖滴着点点红色,“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黑衣人没说话,有些怨毒地咬破了嘴里的毒药。
——但是楚星辰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等所有黑衣人都死了以后,楚星辰看到时涧眸子轻轻垂了垂,然后快步走过来,掀开了床底。
“他们是来找你的,”楚星辰看着时涧的桃花眼盯着自己,微微眯了眯,眼神中带了些锐利的打量,“所以……你到底是谁?”
时涧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又是谁?”楚星辰一时忘记这是在梦里,像是完全入了戏,也只是笑了笑,反问着对方。
“我啊,”时涧收了剑,轻轻地笑了一下,桃花眼中依旧是盛满了冷冽,“时涧。”
时涧。
听到时涧名字的那一瞬间——
不知道为什么,楚星辰好像莫名听到了自己如雷似鼓的心跳。
*******
第二天,楚星辰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才蒙蒙亮。
他看着窗外有些雾蒙蒙的天,倒了杯温水缓了缓心神,然后不紧不慢地带上了金丝眼镜。
昨晚的梦,醒来依旧如此清晰。
楚星辰有些微微愣神。
醒来后心跳依旧是有些快。
是因为最近跟时涧合作有些太频繁了么?
楚星辰感受着自己有些不正常的心跳,默默沉思着。
楚星辰不紧不慢地拿出笔,飞速地记录着昨天的梦的内容,一条条罗列着,做完这一切后,他从书架上找出了那本有些褶皱的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默默翻开了起来。
与此同时。
另一边,时涧也起了个大早。
——作为武林之人,早功已经成了刻入骨髓的习惯。
只是今天练功没有了剑。
因为拍戏结束,时涧一直用来联系的道具剑被没收了,而这里四处都没有卖剑和淘剑的地方,所以时涧只能练练拳法。
时涧看着外面雾气缭绕,有些迫不及待打开阳台门,外面的雾气丝丝缕缕地涌过来,甚至有种仙境的感觉。
他以前练武的时候,最喜欢林子里的雾气。
那雾气带着青草的清香,湿湿润润的,练完一套剑法,正好树林中的雾气也可以渐渐散去,时涧特别享受那种雾里练功的感觉。
这里虽然不好找树林,但是遇到一个起雾的天,时涧的心情还是有些激动。
他站在雾气朦胧的阳台上,联系了一整套拳打。
时涧练了一阵,感觉嗓子干干的,喉咙也有些发痒。
他本以为是拳法不对,重新换了一套以后,依旧觉得不对。
时涧干脆坐下来,运气吐纳,静心凝神。
只是时涧越吐纳,越觉得不对——
嗓子痒的更厉害了,鼻子也痒痒的,甚至有一种想打阿嚏的冲动。
时涧看着这雾气,桃花眼中充满了警惕。
这雾气确实之前在林子里练习的有些不同。
这雾气没有什么青草的香气,更没有湿湿润润的感觉,干干的,甚至有些呛人。
他本没在意这细小的差别,但是身体的反应让时涧立刻警觉起来——
来这一段时间,他已经初步摸清了这里的的情况,除了祝辰逸,甚至连个会武艺的都没有。
理论上这里应该不会有危险,但是为何这雾气如此奇怪?
时涧再次谨慎地吸了一口这没什么味道的雾气——
这里面的确没有什么毒药的味道。
时涧没有嗅出任何一种毒药的味道,只是闻出了一种……淡淡的土腥味,还混合着一点奇怪的油味。
就在时涧沉思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之时,王黎明进来了。
本想着让时涧早起的王黎明,看到已经起来的时涧,脑袋有些发懵。
——时涧之前不是赖床专业户吗?
怎么今天好不容易休息,气的这么早?
这不科学。
不仅如此。
王黎明看着站着雾霾中间,吸了吸鼻子,然后立刻打了一个小阿嚏的时涧,更愣了。
——时涧这是在干嘛?
细细品味雾霾的芬芳?
还是通过阿嚏来锻炼面部肌肉?
“今天重度污染,”王黎明虽是疑惑,但还是把阳台窗户关了,“你还敢吸雾霾?”
王黎明看向时涧,一脸关爱傻子的表情:“雾霾指数都爆表了,你一个人是净化不来的。”
“行了今天你就先在这呆着,别开窗户也别出去了,”王黎明白了时涧一眼,“除非你想吸出病来。”
雾霾?
原来这是这种奇怪雾气的称呼。
这雾气,毫无毒药痕迹,却能把人吸出病来,不得不防。
时涧心中默默记下这个词,准备“百度一下”,对这“雾霾”做深入了解。
时涧现在已经增加了使用手机的频率,也逐渐觉得,这手机,好像真的有些厉害。
他在祝辰逸的安利下,已经学会熟练用搜索引擎,尤其是“百度一下”,这几天,他都热衷于研究这个搜索引擎,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在上面搜一搜。
这搜索引擎,就像是武林中那万事通,只是这“万事通”名字和用法有些奇怪,每次用之前都要特别大声地呼喊一下“嘿,siri”,语气要饱满上扬,声音要圆润洪亮,不然这“万事通”可能不会理睬你。
而且这“siri”,甚至比万事通还要博学,几乎没有他解答不了的问题。
——除了武林秘籍。
时涧来这以后,除了师弟,从未见过武林之人,他曾经尝试着问了“百度”,现在的武林功法和流派,却得到了一些极为古怪的回答。
“发什么呆,”王黎明把最新的舞蹈选秀节目《舞林大会》报名表推了过来,敲了敲桌子让时涧回神,“行了,不想参加也得去。”
“我已经给你报名了,后天去直接面试。”
“趁着热度还在,多曝光是好的,”王黎明苦口婆心,“我们也没法做到让你整天在热搜上挂着,选秀对你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这几天你正好拍完了戏,记得面试好好准备一下。”王黎明自从听到时涧想要“世界和平”不想选秀了论断就开始头痛,他差了一宿资料,正在滔滔不绝地给时涧灌输“选秀好,选秀妙”的思想。
王黎明甚至觉得,自己就差厚着脸皮说出“选秀是为了世界和平”了。
“这次舞林大会可是千载难逢的好几回,”王黎明看着一脸淡然,依旧不为所动的神情,对着时涧苦口婆心字字泣血,“你好好珍惜。”
“而且那边因为祖阳安的推荐,还有你最近热搜上的表现,对你很看重。”王黎明激动地补充道。
“你一定要好好准备这次的舞林大会……”
时涧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原本懒散的身子突然坐直了:!!!
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时涧眼睛一亮,看向王黎明。
——来这这么久,终于可以见到武林人士了。
“对,舞林大会,这次舞林大会,我听说特别来的头特别厉害,个个都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那种……”
王黎明看着突然积极的时涧,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却依旧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
时涧听到这久违的“武林大会”这四个字后,有些激动,甚至连昨天王黎明说不能喝奶茶这么奇怪的规矩,都没那么计较了。
——参加武林大会,不喝奶茶没关系,只要还能吃火锅麻辣烫干锅泡面就行。
“而且据说好像还有内定的皇族,”看着时涧好像终于对选秀提起来兴趣,,王黎明喋喋不休,“所以去参加我们可能也就是几轮就被淘汰了,咱们去见见世面也好啊……”
皇族啊。
时涧淡淡笑了笑,一脸不以为意。
皇族又如何?
时涧的桃花眼亮了亮。
来到这里以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痛痛快快地比一场了。
“怎么样?去试试吧?”
“拿不拿名次都无所谓的……”王黎明觉得有戏,趁热打铁地问道。
时涧看着一脸期待的王黎明,神色淡定地点了点头,脸上带了一些矜持:“既然是武林大会,倒是可以去看一看。”
“毕竟听你的意思,”时涧桃花眼眨了眨,无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腕,“他们三番五次的请我,不去也确实不好。”
时涧看着一脸喜色的王黎明,淡淡地笑了下:“不用怕皇族。”
“小鱼小虾而已,不足为惧。”时涧声音淡淡。
王黎明:!!!
好……大的口气。
不过王黎明没怎么多想,只觉得时涧好不容易答应了,怕打击时涧自信,王黎明点头附和了几句,给时涧打气道:“去之前,我们定个小目标吧!”
“定个小目标?”时涧看了王黎明一眼,眼神奇怪,“拿第一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吗?”
王黎明:……
他本想给自家艺人自信,但是……这自家艺人好像自信过了头?
“有目标是好事,”王黎明坚强地笑了下,鼓励时涧,“所以这几天你好好准备一下。”
“我们尽量不要浪费这次机会,有些人第一阶段就被淘汰了……”
“我已经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时涧淡淡地笑了下,桃花眼中泛起了淡淡的怀念,他转头看向眼神已经逐渐呆滞了的王黎明,“放心,武林大会,我比你熟。”
“不用准备。”
王黎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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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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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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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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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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