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鲜卑兵经过隘口的一阵厮杀,还有一路的夜行颠簸,已是饥肠辘辘,困倦不堪。
正在营帐内大吃大喝,这酒肉飘香,恣意的大快朵颐,完全不顾外面的风吹草动。
“爽快,哥们,今日总算可以歇息了,乃乃的,不远千里来到这里,还在隘口厮杀一阵,差点没命,现在不吃饱喝足,等见了阎王都说你是个饿死鬼!”
“哈哈……,来,一起喝,明日拂晓,太子殿下肯定会令我等夺了这个鸟关,还什么……什么栈门关……”
说着说着突然营帐起火,顿时狼藉一片,如豕突嗥噭,慌忙扔了椑榼瓮瓿、簋盏齑臼,纷纷逃出帷帐,在外面乱成一团。一些将领立刻组织起人马进行反击,可就是找不到人影。
“唉……,一群窝囊废,东北角谁带领的兵,给本殿下缉拿过来斩了!”
慕容廆一听东北角营帐又起火,皆为烈火脂油,烧死兵士无数,遂愤怒不已。
“东北角营帐乃太子殿下的六弟慕容敛,其一时疏忽也在所难免!”
帐内一幕僚揖作并面色窭陋的告知慕容廆。
“这个慕容敛,简直就是目无军法,给我拖出去大打五十大板,已安军心!”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如今两军对垒,岂可自挫了锐气,这慕容敛将军固然有错,但也是一时疏忽,卑职觇察既然晋军敢于在东北角来偷袭,当然知道我们的弱点,才敢于如此贸然行动,在下已派人偷偷去侦查了,发现东北角果然有车辙印,还有屣履的痕迹……”
那幕僚乃是慕容廆的帐下谋士,姓郭名扬,是原冀州袁绍帐下谋士郭图的后代。
“后随着这车辙和脚印,发现东北面果然有问题,是栈门关的边门,在下看不如趁敌人还未发现我们的意图,就从东北角的小门攻入,则栈门关必然一战而定!”
慕容廆觉的这郭扬说的振振有词,还是有一定的道理,既然晋军敢来劫营,虽然侥幸取胜,但也自己留下了破绽,如此正好可以趁其不备,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气呵成杀向东北门,这个完全是可行的,遂同意了郭扬的这个计策。
公孙浪带着一千精兵立刻绕道到东北角的陴堞女垣下面,见城墙果然低于正门墙垣,并且新旧甓石相接,分明是有过修缮的痕迹,还发现墙面有些地方皴裂。遂下了立即攻城的决心。
他先令云梯队立刻攀爬而上,不料城垣上探出头来,并且把云梯推倒。
“有鲜卑人偷袭攻城……”
雉堞城垣上立刻大喊大叫,原来于化进城后,发现这深秋的东北角城外,由于地势偏低,又皋埠不平,地形邍隰,不远有一汲水小河,所以河涘旁边难免有些浞湿,于化见军士和车辙都有痕迹,怕鲜卑军会尾随而来,虽然立刻用笤枝稍微清理了一下,但是慌乱之中难免留下缺漏。
于化在城头一声令下,只见城头箭弩齐发,锋镝铦兗如雨点一般。xiumb.com
下面鲜卑军士皆被射成刺猬一般,丢下云梯在月光下如黑黝黝的螨蛸,丢盔弃甲、慌忙抱头逃窜。
公孙浪大怒,用佩剑怒斩逃兵,并大声呵斥:“谁给我逃跑,定斩不饶!”
鲜卑兵又硬着头皮折返,用盾牌下上而挡,缓缓扶梯而上,不料女垣上倒下滚热的沸水,烫的鲜卑军士嗷嗷直叫,从城头跌落下来,摔的椎骱脱臼、头破血流。
这一千军士经过一番折腾后,只剩下了五十不到,并且都筋疲力尽,瘫倒在地上,脸上不是灰就是烫伤的烤肉味。
哀嚎遍地,凄厉寰空。刚出云翳的半规月宛然如珩,在静静的啣光剡照。
“报,太子殿下,公孙浪将军在东北面城墙遇到事先有备的晋军,一败涂地!”
“啊……,原来已有防备!你……,你……你这郭扬,居然同你祖先郭图一样如此愚笨,害的我鲜卑慕容如此狼狈!来人啊,拖出去给我斩了!”
“慢,谁给斩我鲜卑谋士啊!”
突然一影子罣于廙壁几案,縠纱颀长,砦营帘帐还摇摇晃晃、沙沙作响。
“父亲,这……,你们来了!”
“什么事情啊!太子殿下,父王至此,怎么你就一肚子的窝囊气!”
慕容涉归中军到后,就先急急的来前军营帐,向慕容廆问明战事如何。
“父王,这栈门关一时难以攻取,刚才东北角城门又有晋军重兵把守,公孙浪去偷袭,反而遭遇箭弩流矢的攻击,五百精兵伤亡过半!”
“胜败乃兵家常事,现在已通过隘口,兵临栈门关,只要静下心来,勘察揆格地形,定可找到破城的计策!”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慕容涉归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踱步到慕容廆的面前,用手轻拊了一下慕容廆的肩膀说道:“这栈门关今晚一定要把它拿下,否则齐王司马攸的后军一到,臣相孛扎木的阻击肥如过来的晋军如果一旦奔溃,则我们隘口又走不出去,两面受敌,必如瓮里醯鸡,坐以待毙!”
“大单于说的对,如果臣相孛扎木后军的防线被从肥如过来的晋军击溃,那隘口就会被呛住,所谓扼其喉而不能进,就是如此,而司马攸的接应军队一到,两面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公孙浪看了看摆在桌面上的地图,用马鞭柄一箠地图上的山丘、河道、城池,并且把目光聚集在肥如城,然后若深眸揆思度量,突然一豁然思绪而来。
“卑职以为今晚必须把栈门关拿下,司马攸本来就是想以栈门关做诱饵,把我们吸引到这里,然后和我们进行决战!”
“有道理,肥如和昌黎、还有栈门互成掎角之势,而这里的隘口,则如同一瓶颈,如果把这里呛住,而又出不了栈门关,后果……”
慕容涉归终于看出了端倪,遂狠下心来,要立刻发起攻城。
“这样,刚才郭扬说东北角有一边门,晋军从那里出来劫营,并留下了车辙,说明那里地势偏低,靠近旁边的还有河道!”
慕容涉归用手指一点地图里的河道,这河道果然离东北角城门较近,然后回过头看了看慕容廆。
“这个地面土质比较软,我看就在营部掘地三尺,一直挖到栈门关内,则一战可定!”
“可是这时间偏长,并且地面的镢刨声被栈门关内的晋军发现,那可是得不偿失。”
公孙浪锁眉提出了这计策的一点,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我刚才在东北角攻城时,发现陴堞女垣乃新旧青甓互相垒起来的,说明这墙垣是老墙,是刚修缮的,所以可以在不远处放重型投掷器投掷那处,则此城墙必会坍塌,然后一鼓作气,冲入城内!”
“对,就按照这么办,不过也可以佯装攻栈门关的正门,声东击西,使晋军首尾不得相顾,现在迅速赶制投石器,还有镝兗火箭,于二更开始攻城。”
这样吩咐下去后,都各回砦营集结军士,忙里忙外,准备二更攻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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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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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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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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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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