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殿下还是挺幽默不羁的,如此说来,那来这里还是从宫里偷偷跑出来,一睹小女的……”
杨艳也感觉这司马炎不但年轻,而且长的也不错,虽然大耳垂肩,两手过膝,但眼神炯炯,鼻翼匀称,面若桃李。
还有那说话风趣幽默,性格磊落沉稳,这些都让她飘然心动,比起那个体胖猥琐,却可称为叔的司马伦不知好几百倍。
“听昨日舅母说,那个司马炎才二十二岁,比自己才大二岁,这才是金玉良缘呢?”
一嗔念,两腮霞飞,杨艳马上姗裙上前,走到从椅子上起身的司马炎面前。
“殿下,何必如此慌张,我看就在这府上小憩一天,明日再走不迟。”
这诡谲精灵的杨艳,其实是想把这司马炎彻底据为己有。
“这……,这如何能麻烦杨小姐!”
司马炎不禁心慌意乱,这次虽然偷偷出宫,但是不回去一天应该不会被晋王和母后发觉,在自己的宫殿内还有太仆和卫尉,都已经交待过他们,如若透露了自己半点消息,不但会被司马炎给捽起杖打,有可能还会直接一刀给斫刺了。
所以这些顾虑正常是不会发生的,除非是天意不可违。
司马炎立刻从半点的分神过滤里,摆正了英姿纶巾。
“这个倒可考虑,但是身边的几个宫内之人,我怕会搅扰了这里的安宁。”
“不会的,虽然下榻处有限,也可以挪一挪的,不碍事。”
段夫人一见小女杨艳竟然娇容赧然,主动请缨,还对司马炎含情脉脉。
“殿下,我和裴楷没事的,随便有一榻能寝就行,这宫里都憋屈够了,难得在外放松放松。”
骠骑将军王济也属野性之人,上次在赵俊家就是因为想在外面多溜达几天,才在赵府里吃吃喝喝也住了两天。
“对,对,殿下,我看难得出来一趟,住个几天应该不是问题的,这大将军也不会说啥的,再说府内又有卫尉和掾属在,替你诳过大将军应该不成问题。”
裴楷见司马炎迟疑不决,也给司马炎打了一强心针。
司马炎当机立断,声音气贯如虹。
“好,好,就依了你们各位,还有杨小姐的盛情,我司马炎就在这住下了。”
这下府院内开始忙碌起来,至司马炎于昨晚偷偷出宫,又经过几个时辰的飞马驰骋,坌塵落定,这段府院落,已成自己的瓮瓿爇镬之地。
这晌午太阳,可谓骄阳,初夏的天气可谓不愠不火。
热中有凉,凉中有氲。
朦胧里万丈层光,廛廊飞檐,清风徜徉。
摆设好了午饭的筵席后,段夫人说了几句话也就回后房休息去了。
几个侍女和家丁在一旁伺候着,这筵席馔鼎芗脯,酾酒匏樽,簠簋饔菜,贮盏豆豉,釂侑觥筹。虽然与宫殿那盛肴不可媲美,但落差几乎不分上下,何况饴糖之宴胜却王家无数。
“司马炎殿下请,虽然厉阳尚未褪去,但初夏心头烦沾,这美酒佳肴刚好让心情放松快乐。”
杨艳坐在司马炎旁边,这位置的摆设,是段夫人提前设计安排的,有种未到先有两成双的摆设。
“好,好,杨小姐,贵为天人,不是我王济口若悬河,随便说说的,今日盛情款待,能当面和杨小姐一起共聚筵席,也实属荣幸之至。”
“过奖了,王将军,我先于司马炎殿下饮了此杯,以表示内心的焦灼和激荡不平。”
杨艳直接在身旁的司马炎手里的杯子一碰,就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该你了,司马炎殿下,我杨艳从不喝酒,可是滴酒不沾的,今日就破了例,和殿下盏杯共饮。”
司马炎边看边思忖,不过又愀然一陬,心想:“这杨艳,被王济说成天人,高贵至极,有鸾凤之相,父王又强迫自己娶了这杨艳,这其中到底又有什么细处……”
“干了,司马炎殿下……”
杨艳还在思眸里的司马炎,被唤醒般晃过神来,惊讶道:“好,好,王济你先来,我要看看你的诚意如何,说实话,一切都因你而起的,这个酒责你先来担当。”
“好,好,不过你可千万别有意见,跟杨艳小姐喝酒那是千载难逢,我知杨艳小姐从不喝酒的,其舅赵俊可不是乱说的,还有杨家从东汉就为官,四世三公,可不是一般的家族,其叔杨骏等皆为朝中重臣。”
“你喝够就是了,现在嘴巴是用来喝酒的,别以说话来代替。”
司马炎无心理会这些,碰上跟王济在一起,知道他一股脑儿就是酒字,并且与酒交融,还酒话连篇。
“殿下,你也喝一点了,现在反而闷闷不乐的,怎么回事?”
杨艳心若慊慊似的放下匏樽,见司马炎心不在焉,好象有什么心事一样,但又不好意思相问。
“我只是觉地时间过的好快,过去那少年不知愁滋味,将一去不复返了,所以顿时觉地惆怅!”
这时杨艳才知道原来司马炎是恧恧过去,面对现在时使自己的心里疙瘩尚没解开,这或许是碰到了选择之时,而该有的迷惘错乱心结。
“先喝酒……,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再有烦恼,何不现在及时行乐……”
“对,对,杨小姐说的在理,应该及时行乐,在这静谧悠香的府院里,难得的抛开烦恼和桎梏,置身事外、馔酒飨食,返璞归真。”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来……,不愠不火,不亦君子乎,我看王艳小姐这么盛情的留宿殿下,并且共同酾酒斟酌,我看殿下还是喝一点吧!”
少府裴楷也一下子变的情绪低落,本来还觉的那种既来之则安之,并且鼓瑟吹笙,我有嘉宾的那种其乐融融,在宫殿里一时半会是无法找寻的那种感觉,一下子被阻隔在壅塞处。
……
“我也没什么可以惆怅,只是心中突然莫名的忧伤,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忧伤!”
司马炎眼神惘然,还挂落下几滴湿泪,然后又微闭眼睛,静默了少顷,嘴角扬起皲皴似的揄笑。
“喝酒,喝酒,都给我狠狠的喝,千万不能对自己吝啬,要大喝特喝,把杨艳小姐准备的酒都全部喝完,不喝完不准离开这筵席,否则就算不敬之罪,当辱胯下责罚。”
“好,好,不喝个痛快,就罚胯下之辱,裴楷你要好好陪着殿下,别吝啬自己的酒量。”
“只要殿下说了,我哪会缩手缩脚的,放开喝就是了,不喝哪对的起这芬芳的美酒。”
被司马炎这么一确定,这筵席气氛才又恢复了生机,并且涟起的几滴多愁善感的眼泪,为摒弃自己的疑惑彻底的划上了句号。
“杨小姐,刚才我欠你的一杯我喝了,对不起,扫你的酒兴,请恕我无礼之过。”ωωω.χΙυΜЬ.Cǒm
“不用的,这有什么好计较的,不过是有那么一点,不过后来就一点不在意的,因为我知道你肯定想到了什么,让你一下子感怀起来。”
“嗯,你说的对,原本府上人都认为我司马炎很专横独断,虽然表面不敢箴言相说,但心里总有这种想法,你说是不是裴楷……。”
司马炎转眼看了看左侧的裴楷,这桌案为长四角桌,次座可坐三个人,主座可坐两个人,王济和裴楷分别在次座,杨艳本想也坐次座,让司马炎殿下一个坐主位,但后来一想:“这宴席,不能按贵贱来分,何况这司马炎特地来造访,肯定是来观察观察我的,如今何不趁此机会把他灌醉,就算我是无礼把他灌醉又能如何?谁叫他刚进门时跟母亲刀兵相见,搞得满堂杀气腾腾,以为我们这些弱小人家很好欺负,现在这样我这口气先替母亲出了,看他以后再这么蛮横无理。”
所以段夫人提前就把杨艳的位置和司马炎并在了一起。
起先司马炎还很奇怪,纳闷着这杨艳怎么如此胆大,竟然还豪不羞涩的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并且不当一回事情似的。
本欲想问一下杨艳,为何坐在自己的身边,但又发现颦笑之中的杨艳两眼赧然如荧,眼神又洁净如玉,不留一点瑕疵,如清水芙蓉,天然美艳。
这让原本不吐不快的想法一下子哽咽在喉的下半部,只好在尴尬里付之一炬,把那猜测给爇得一干二净。
“殿下,我可不做表达,保持沉默,先喝我的酒,这才是殿下的命令,是当务之急,其它现在一概不论。”
“你倒挺会缄口不言的,好!这次算我是有言在先,以喝酒为己任,不谈其他,不谈其他。”
这样你来我往,觥筹交错,这桌上杨艳准备的醁酒几乎快消灭殆尽,人影婆娑,醉意大浓。
匏樽觥觞里的酒都也摇摇晃晃,嘴巴亦不听使唤,昏昏沉沉在这流光溢彩的几案上。
“王济,你们……,你们喝畅快了吧!”
“这不是你殿下说的,不喝醉就不许从这酒桌离开,否则当有胯下之辱!”
骠骑将军王济这酒量比较之下醉不可及,完全还是一个思路清晰的状态。
裴楷则已经在桌上趴着一动不动。
杨艳可能微醉,但她还是很清醒的,因为她使了心眼小计,提前喝了解酒药,所以并没有饮极而醉。
“殿下,我看还是就此摆手,这初夏已是骄阳容易犯困之时,先回房休憩。”
“王将军,我看我抚殿下上楼吧!你等会跟着这几个丫鬟去其他房间,把裴楷带过去。”
“这……”
王济疑惑不解,怎么司马炎要分开睡,这安全如何保障。
这一问,让杨艳顿觉不好意思,在嗑咽之间,凤眼羞怯。
她捋了捋垂在腮旁的鬓发,然后看了看王济道:“殿下不是带了校尉,一起去服侍保卫殿下不就是了。”
这句话里含沙射影着杨艳的掩饰,不过也带有疏忽的味道:“竟然没把王济给灌醉,这家伙怎么有这么大的酒量!”
被几个丫鬟抚到自己的闺房后,司马炎和衣而睡,几个校尉都站在了门外抚刀伫立。
杨艳则独自下了楼,去了段夫人的后房。
“你这裴楷,真的是无可救药,烂醉如泥,把你扔了都不知道!”
王济在客房间里抱怨四起,现在自己一个人没人可以说话,又睡不着,所以憋屈的很。
这几年他随军出征,在边疆之地,练就了钢铁之躯,拓跋鲜卑部时常以夜袭营寨,骠骑将军王济重任在肩,坚守砦营,并设伏将拓跋鲜卑击败,受到晋王司马昭的赏识和重用,并把常山公主许配给了王济。
傍晚时分,司马炎终于在困倦中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女子的房间里。
他立刻掀开小被,发现自己衣服未脱,才总算放心了下来,但又迅速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道:“这杨艳,竟然把我给灌醉了,还好是和衣而睡,不然必有蹊跷!”
“哈哈……,不过既然到了这一地步,也无所谓了,这杨艳冰清玉洁、天生丽质,我司马炎得之也算是金玉之合,相得益彰。这鸾翔凤翥……”
窗櫺外已经是晚风姗迟,夕阳在横山遮掩里渐渐弥失光亮,树梢上的残光霞晕,如荧荧之火在镬甑轻爇。
一时再无法入睡,司马炎轻掸着衣袂,从床榻上起身走到轩窗边,邈望那遥远的天际。
“这次来过,总算可以安静下心来,这杨艳也正合我心,彼此也心照不宣,上下默契,看来这母后是囚龙有方,终于给我找了个合适的,我也不会再府院深深,一个人阒静孤独了。”
司马炎思想开始转变了,以前他想的是不能再过无拘无束的日子了,现在反倒是有了羁绊和桎梏觉的是一种温婉和柔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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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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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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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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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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