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错凰绯清了,知道她生性凉薄,心狠手辣,对待身边的人根本没有半点情谊可言。
可慕云擎万万没想到的是,凰绯清竟然卑鄙到伪造这些莫须有的罪名陷害侯府,难不成她觉得慕氏一族会落得像信都侯府一样的下场吗?
拉拢不成就毁掉,这个女人果真是疯得紧。
“慕云擎,你发什么疯,我有那么闲去陷害你?”凰绯清卧了个大槽了,这家伙不仅是缺根筋,现在脑子也不好使了。
她一把夺过慕云擎手中的供词,冷冷的说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父皇南巡期间,他们那点破事迟早瞒不下去,如果你还有点脑子,现在就该好好想想怎么大义灭亲。”
“当然了,如果你害怕去做这个坏人,我也不是不能替你去做这个坏人。”凰绯清把话撂这儿了,“你得想清楚,你自己去,还是我去其实还是有差别的,你自己去那叫大义灭亲,父皇不仅不会怪罪,反而会更加重用老侯爷。”
可一旦这件事是凰绯清,亦或者是旁人捅出去的,效果是截然相反的。
慕云擎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垂头丧气的坐在一旁静默了好久,才道,“供词上说的,都是真的?”
“不然我骗你好玩儿?”
她有那个闲心,也没有那个闲工夫。
慕云擎面色沉沉,半晌之后,才道,“你给我一天的时间,待我处理好了手头上的事情,一定会亲自到陛下面前请罪。”
“不仅要请罪,如果可以的话,你还得想方设法的让父皇更加信任你,你得明白,我能够拿到这些,其他人也可以,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慕家,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了吧?”凰绯清索性再提点他一下,免得他一股脑的撞得头破血流,连被谁暗算都搞不清楚。
慕云擎一个头两个大,暴躁道,“敢情是有人想要搞我啊。”
“准确的来说,是想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
额,这个词语让慕云擎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经历,尴尬的岔开了话题,“算了,不管怎么样,我会去陛下面前坦白的,还有啊……这次的事情多谢了。”
“没什么好谢的,只要你老实本分一些,不要在阿景面前乱说话,很多情报其实我们是可以共享的,至少眼下你没必要将我当做仇人。”凰绯清推开窗,眺望着天边明亮皎洁的月色,懒懒的说了句。
“慕云擎,你是个成年人了,未来要肩负慕氏一族的兴衰,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如何选择,都可以来找我。”
这句话,无疑一个承诺。
只要慕云擎愿意,她的大门随时向着他敞开。
“算了吧,你们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我懒得参合,你只要好好对阿景就好了,少给我到处沾花惹草。”
该说的该做的反正慕云擎传达到位了,趁着并没有其他人察觉,他从哪儿来便回到了哪儿去,若不是桌面上多了一杯未喝完的茶,甚至凰绯清都以为慕云擎来过是一个错觉。
……
“刺客,有刺客,抓刺客!”
“来人啊,少城主受伤了,赶紧去叫大夫。”
这会子刚过了三更天,凰绯清躺下准备闭目安寝,外面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银杏,银杏。”
朝着外面喊了两声,银杏很快就推门进来了,紧张道,“公主,怎么了,是不是吵醒你了?”
“可不嘛,好不容易刚睡下,外面吵吵嚷嚷的做什么呢,抓贼?”
随手捡了一件厚实的衣服裹在身上,银杏的手脚很麻利,不仅快速点好了灯烛,趁着说话的功夫为凰绯清倒了杯热茶。
“听说是有刺客,许少庄主还被刺客刺伤了,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看外边的架势应该闹得挺大的,我瞧着来了不少的大夫,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
银杏喋喋不休的将知道的全部说了,只见凰绯清的脸色越来越沉。
“银杏,替我更衣,我得去看看。”凰绯清联想今夜发生的事情肯定与许熠脱不了干系。
如果她是许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要让许邯有去无回。
“不是,公主,你去干嘛啊,这种时候我们也帮不上忙。”银杏是知道凰绯清与元景的关系的,而许邯近日对自家公主那么殷勤,她可没瞎。
“有热闹可看,我当然得去看看,再者,动静闹那么大我们装作不知情也不好,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去关心一下。”
许邯这个人是不中用了点,对凰绯清是极好的,相识一场她全当是积德行善好了。
顿了顿,凰绯清走到门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你去,把慕云擎也给我叫过来一趟。”
眼下,主客厅内乱成了一团,四五个大夫进进出出,染红了的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元帝与明妃是第一时间赶到的,与许庄主,庄主夫人坐在一处,脸色都十分苍白得很。
“许老弟你也不用太担心,许邯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一定不会有事的。”元帝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到。
许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苦涩道,“但愿如此吧。”
“对了,我身边倒是有一个医术不错的小子,要不然让他来看看。
元帝作为客人暂在山庄小住,本已经够添麻烦了,如今许邯出了这样的事,脑海里第一个便想到了慕云擎。ωωω.χΙυΜЬ.Cǒm
“真的吗,那简直太好了。”许老爷子一听眼睛都亮了。
眼下自己的儿子生命垂危,叫来的大夫人数虽多,可看样子没有一个是顶用的,老爷子哪能不害怕会不会耽误到许邯的黄金救治时间。
元帝的身份老爷子是知晓的,宫里的医官再怎么不济,那也总比外面的强,元帝如今开了进口,许老爷子自是求之不得。
“徐福盛,你去将慕云擎那小子给我叫过来。”元帝扭头低沉的命令道。
徐福盛颔首,赶忙朝着门口走去。
不料凰绯清这时候已经领着人到元帝跟前来了,乖巧的行了礼,道,“爹爹,女儿听说许公子受了伤,特意带了慕云擎过来,希望能够帮上点忙。”
“好凰儿,朕……额,为父正想差人寻你们呢。”
元帝欣慰的揉了揉凰绯清的脑袋,脸上的温柔在面向慕云擎的时候骤然收敛,并冷沉命令道,“你去看看许邯怎么样了,想尽一切办法将人救回来。”
不然,提头来见。
最后一句元帝没有直接说,慕云擎却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杀气以及压迫感,哪怕再不想去救那个混小子,此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遵命,我一定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少庄主。”
慕云擎收敛起了吊儿郎当的姿态作了个揖,然后遣退了房间里乌七八糟的碍事人,唯一留下来帮忙的就是凰绯清了。
“扫把星,你身上不是有那什么……麻沸散吗,给我来点。”
一只手贱贱的伸到了凰绯清面前,被凰绯清狠狠拍了一掌,“谁跟你说我有那种东西了,而且,他这种情况压根用不上好不好。”
床榻上,许邯是脱掉了上身的衣服昏迷不醒的趴在床上,引入眼帘的是背部一个血淋淋的伤口,看似很恐怖,其实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不过如果认真仔细的观察,便能够从他的伤口看出……
里面似乎藏了些蠕动的小虫子,还不止一条,背部的伤口之所以恶化得越来越严重,只怕那些虫子才是罪魁祸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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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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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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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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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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