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小宫女神色惊恐,焦急,哭得那么凄惨,被凰绯清踹了一脚始终不肯放弃。
元景顿了顿,蓦然将还在赌气的少女拉到身侧,既是无奈又宠溺的说,“事关人命,就算帮不上忙,我们也去看看吧。”
“那好吧。”凰绯清也想去看看慕云溪到底死了没有。
就这样,元景和凰绯清一同前往金溪阁,随行在侧的还有一个年纪尚轻却经验十分老道的医官。
等二人来到金溪阁的时候,还未进门,慕云溪娇滴滴,悲悲戚戚的哭声传了出来,一声还比一声大。
“陛下,我好疼啊,我会不会一直都是这样,如果治不好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胡说什么,一定会好的,医官呢,医官怎么还没有到。”
内殿里,元帝暴怒的咆哮声将整个大殿震了又震,凰绯清与元景双双而来,彼此心里暗暗有了一个共识。
凰绯清施施然行礼,“拜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臣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元景颔首道。
看着他们二人来到金溪阁,元帝愣了愣,脸色逐渐又紧张变得格外冷傲严肃。
“国师与凰儿怎么来了?”元帝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最近宫中盛传溪贵人与国师多有亲近,他虽相信元景的品性,却也是一个男人。
还是一个疑心重的帝王。
知父莫若女,元帝心里想什么凰绯清比任何人清楚。
遂,凰绯清抢先在元景的前头,微微一笑答道,“儿臣与老师听闻溪贵人身体不适,既路过,就进来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
“哦,对了,今早我刚嘱咐了林医官进宫给老师请脉,碰巧林医官还没有出宫门,便劳烦林医官随我们过来瞧瞧。”
凰绯清条理清晰,字字在理并没有一丝错处和不妥。
在她的授意之下,林医官果然不卑不亢的来到御前。
已经来到好几个医官给慕云溪查看,都一问三不知,元帝为此急在心头,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你且如看看溪贵人是怎么了。”
林医官颔首,“喏。”
只见林医官带着随行的药箱走向床幔处,借着红色的唯幔遮掩,凰绯清远远站在十米开外,虽看不真切慕云溪的样子,却有注意到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如同预料的那般不断往身上挠。
看上去十分的痛苦难忍。
“林医官,怎么样了,溪贵人到底是因何故浑身奇痒难忍。”
元帝心系美人儿,却很是忌惮慕云溪满是红疹水泡的样子。
如若是一般的过敏尚且还有得治,涂抹些药自然会好,元帝就怕它患上的是什么传染病。
“林医官,我到底是怎么了,你赶紧给我开个方子止止痒,太难受了。”
慕云溪藏于唯幔之后,身上穿着单薄透明的纱衣,衬着她年轻窈窕的身姿格外的诱人。
不过此刻可没有任何男人有心情欣赏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
因为,此刻的慕云溪浑身上下都是红疹子以及挠破了渗血的水泡。
只要水泡被指甲挠破,看似透明的水泡便渗出猩红的脓血出来,脓血流经之处不仅能够让皮肤慢慢溃烂,甚至海发出了阵阵让人窒息的恶臭。
林医官生平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忍着恶心,慢慢后退到外面回话。
“陛下,依臣之见……溪贵人,应……应该是中毒了。”
元帝拧着墨眉,沉声道,“既如此,有什么方法可以解。”
“这……”林医官犯难了,支支吾吾道,“陛下,请……恕臣无能,臣也不清楚溪贵人到底中了什么毒。”
他都不知道溪贵人中了什么毒,怎么可能知道怎么解。
完犊子了,早知道这个女人那么麻烦,他就不应该自告奋勇的出来蹚浑水。
不对,他是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进宫为国师大人请脉。
太难了我草!
“陛下,臣妾好难受,救救臣妾……”
床幔后的人儿裹着单薄的被单,三两步踉跄着冲了出来,距离最近的元景眼疾手快拽着凰绯清偏向一侧。
这个动作不由得生生扎进了慕云溪的心口。
他……在怕她?
凰绯清很明显一愣,似乎被男人的举动惊到了。
他是害怕慕云溪身上的毒会传染,所以是担心她的安危?
“你且站在我的身后,不要乱动。”元景汇上凰绯清呆呆疑惑的目光,格外压低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叮嘱他。
字里行间透着的关心,怪让凰绯清觉得暖的。
顺着慕云溪的角度看去,她不仅可以看到元景的表情神色,更是读懂了他的唇形。
阿景在关心凰绯清!
她都狼狈成现在这副样子了,他看都不看一眼,心里眼里关心的只有凰绯清!!
“陛下,臣妾好难受,救救臣妾,臣妾还不想死……”
慕云溪扑倒在元帝的脚边,白皙的爪子死死的抓着龙袍的一角,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她是陛下的女人,陛下不会放任着她不管不顾的,慕云溪在极度绝望之后能够依靠的只有陛下了。
“溪儿,你先不要着急,朕会想办法的。”
正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到底是宠了些日子的女人,元帝忍着极度的不适将人抱回到了床榻上。
“你乖乖不要乱动,更不要再伸手挠,听懂了吗?”
“嗯。”慕云溪很想挠,到底忍下了这种渴望,实在痒得不行只好在床上打滚。xǐυmь.℃òm
元帝说完后还是不放心,吩咐宫女将慕云溪的手脚都绑了起来,这样她便不自残了。
“国师,你见多识广,可知溪贵人到底中了什么毒。”元帝很了解元景,从他一进门开始,元帝心中便有了一种猜测。
元景以身护在凰绯清面前,清秀的眉微微一蹙,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
“林医官给娘娘看过了,既然他都束手无策,臣又能有什么办法。”
“国师太谦虚了,朕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元帝不肯死心。
倒是凰绯清慢慢悠的开口了,“父皇,溪贵人是中了毒,虽然我们不懂如何解,让林医官开个方给贵人止止痒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林医官以为呢?”
莫名被凰绯清点了大名,元帝锐利的目光顿然扫在林医官身上,“有办法止痒为什么不早说。”
林医官暗叫不爽,硬着头皮回道,“额……普通的方子恐怕是不行,现下倒是有个偏方,就是不懂溪贵人愿不愿意试试。”
“不管什么偏方我都愿意试。”慕云溪都快痒死了,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偏方不偏方。
凰绯清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纯良问,“林医官,你倒是别卖关子了,什么方法倒是说啊,不然溪贵人还得继续难受。”
“林医官但说无妨。”元景淡淡道。
林医官深呼一口气,一字一顿说道,“民间有一法子,金汁素有解百毒的功效,有人曾用金汁敷于伤口脓疮处,不消半日便好了。”
“金汁为何物?”慕云溪不是特别明白。
凰绯清抑制不住唇角疯狂上扬,还得故作惊诧的捂着嘴掩饰,“林医官莫不是搞错了,金汁不就是……”
“没错,正是七殿下所想的那个金汁,金汁又名夜香。”
也就是屎尿粪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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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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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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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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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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