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急赤白脸地说:“在查案的时候,她也有很大嫌疑,可她都有不在场证明呀。”
张明岳嘲弄说:“那是你无能,没查出来。”
张明博想了想,推测说:“田思雨心脏位置被刺,她认为田思雨必死无疑,又创造了不在场证明,一切高枕无忧;现在听说田思雨脱离危险,只要醒过来她就无所遁形,没办法了,想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这也太......”小刘看了一眼张明岳,满脸尴尬。
“早跟你说过问案不能太情绪化,你就是不听。”张公安假意数落小刘,转头对张明岳说:“张医生,现在既然有人自首,我们要回去调查核实情况,不过自首的不见得就是真凶,也可能是替人受过,一切以证据说话。刚才我们只是例行询问,小刘语气不好,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张明岳哼了一声,说:“算我倒霉,不过我能问一下,她有没有交代为什么刺伤田思雨。”
张公安示意了一下新来的公安,“如果有,可以跟他透露。”
新来的公安说:“钱芳莉说田思雨纠缠她对象,一时气愤就刺伤了她。”
张明岳点点头没再说话,等他们都走了,才沉重地坐在椅子上。
张明博坐到他对面,“现在事情都清楚了,你怎么还是心事重重的?”
“那个钱芳莉,跟田思雨一样,我们都是一起的知青,关系也算不错,以前她们可是最好的姐妹,一早我刚听说她们因为一个男人翻脸了,现在就听说钱芳莉要杀田思雨,我心情能好吗?”张明岳低着头情绪低落。
“这人都是会变的嘛,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说不定这里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呢,也有可能她就是代人受过呢。”张明博站起来给张明岳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
张明岳拿起杯子握在手里也不喝,转来转去想着事情。
“别想了,你已经尽自己所能救了一个人。这样,你还没有吃饭吧,我也没吃,正好咱们去食堂看看有什么吃的,吃完了再想别的,说不定到时候田思雨就醒了,你所有的疑惑就都迎刃而解呢。”张明博拿过张明岳手里的杯子,拉着他出门去食堂吃饭。
到了中午,刘明、柳河、李飞,还有王云霞都来到了医院,他们都听说了,来医院探望田思雨,还想跟张明岳多了解点情况。
“我对事情的发展也很吃惊,我回家路上救了田思雨,早上听说钱芳莉去自首,说因为感情纠葛伤了田思雨,不过现在田思雨还是昏迷不醒,事实真相如何还是扑朔迷离。”张明岳说,“王云霞,你呢,你跟她们都在纱厂上班,听说他们因为一个男人闹得很难看,你知道吗?”
王云霞连连摆手,说:“我跟她们两个关系都不好,她们的事情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参与,我不清楚情况。”
“可是我听说你的工作是田思雨帮你找的,关系不好能这么帮你?”柳河突然出声。
“还有这样的事,云霞,你又是什么情况?”刘明在旁边问。
王云霞满脸尴尬,偷瞄了张明岳好几次,就是不说话。
张明岳自然察觉到了,“是跟我有关吗?有什么你趁早说,我现在情绪很不好,要是让我从别的渠道知道,后果你要掂量掂量。”
王云霞抿了抿嘴,低着头说:“田思雨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招工的消息,那是我用一封信威胁她的,那是封情书,我以为是你写的,不过她说情书不是你写的,是别人写的,就是这么回事。”
张明岳指着王云霞说:“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人怎么就那么关注别人的事情,清楚也就罢了,不清楚也胡乱猜测,凭空想象,捏造事实,还拿自己的揣测去肆意伤害别人,我说我结婚的时候你怎么感谢我呢,原来应在这里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以后别说咱俩认识过。”
刘明他们也在旁边谴责她,王云霞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可事情实在太讨人厌,都没人劝张明岳收回刚才说出去的话。
之后两天,派出所陆续有消息传出,已经确认是钱芳莉刺伤田思雨,事情经过清楚,凶器也找到了,她是自首而且认罪诚恳,派出所对她的量刑还在商榷,另外还要看田思雨醒过来后的态度。
消息一出,张明岳他们是一片哗然,之前他们甚至觉得事情会有转机,心存侥幸这里面或有误会,可派出所已经证实并发出消息,他们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就是纱厂也闹成一片,尤其是被牵扯进去的那个小伙子,他父母都是纱厂职工,还有点职位权势,到派出所闹,要求对钱芳莉重判,说:我们家孩子招谁惹谁了,本来就是钱芳莉自作多情,我们家孩子已经多次拒绝,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去伤害别人,连累我们孩子抬不起头来,这种人就不配生活在这个世上。
他们这样闹了一天,还是派出所的所长出来连吓带劝才让他们走了,真是让人可怜又可叹。
第三天,刘明带着姚小丽去探望钱芳莉,回来到家里跟张明岳说:“她见着小丽就哭,说自己有罪,希望能得到田思雨的原谅,还说自己做下的错事不能给父母蒙羞,恳求咱们不要跟她家里人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想起来不对,早干什么去了,就是咱们不说?那派出所和纱厂呢,难道也不去通知吗?”张明岳问。
“据说钱芳莉跟两边也都恳求,甚至下跪了,派出所和纱厂最后也答应不通知她父母。”姚小丽脸色难看,挺着大肚子喘气都比原来短。
“归根结底这是钱芳莉和田思雨两个人的恩怨,最后结果还是要看田思雨的意思,她要愿意调解就另当别论。”苗群群在旁边说。
刘明听了点点头,问:“现在田思雨怎么样了?”
张明岳叹了口气,“还没有醒,不过胡医生说她的生命特征越来越正常,估计明天就可以醒过来。”
果然如胡医生所说,转天下午,张明博就过来通知,说田思雨醒过来了。
张明岳正好有病人等着,跟张明博说烦他照应一下,等这边病人看完就过去。
一直到快下班,张明岳这边的病人才全部看完,收拾一下,张明岳就去了病房,这时候张明博正在外面跟护士说话呢。
等他们说完,张明岳才上前搭话,“博哥,田思雨怎么样,方便去探望吗?”
张明博叫着张明岳去了休息间,让他坐下才说:“我找你的时候醒了,没多久又睡了,她身体虚弱,多睡觉有助于恢复。”
“我知道,她醒过来我就放心了,等她身体好点我再去探望她吧。”张明岳站起来就要走。
张明博拉住他,说:“你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完呢,要是只跟你说这些就不用来休息室了。”
张明岳顺势又坐下来,“博哥,还有什么事?难道是田思雨的病情有变化?”
张明博摇摇头说:“不是,她身体恢复挺好的,我想说的是她的精神问题,我觉得那个田思雨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她醒过来就问了是不是你救了他,关于钱芳莉一句也没有提,非常平静,平静得好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张明岳听了话不以为然,“钱芳莉已经在派出所了,按照法律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田思雨心绪平静也是正常的。”
张明博脸色纠结,“关键在于还没有人跟她说过钱芳莉已经伏法的事情,按理说,她被刺伤,还是心脏,如果不是位置特殊,她就死了,死了就是没了,不存在了,一般人醒过来能不激动吗?不会问凶手有没有抓住?可是她什么也没有。”
“会不会是她被打击狠了,心如死灰,已经失去了了解的欲望。”张明岳猜测说。
“不像。”张明博又摇摇头。
“现在钱芳莉已经自首,田思雨的首要问题就是养好身体,其他的都可以靠后。”张明岳再次站起来,“博哥,劳烦你多照顾她一下,尤其是你说的情绪问题,也得关注,如果她再醒过来,允许的话,我再来探望她。”
张明岳走了,张明博把他的话放在了心上,到转天上午,田思雨又醒了,这次的精神比第一次醒过来好多了,张明博想着检查完身体,如果情况允许,就让张明岳过来,没想到田思雨先开口了“请问,你认识张明岳吗?”
张明博边做检查边回答:“认识。”
“那你能帮我叫一下他吗?我想见见他。”田思雨请求说。
张明博检查完后,说:“可以,你的身体状况可以支撑说话半个小时,之后最好还是休息,你等着,我去叫他。”
没过一会儿,张明岳跟着过来了,看田思雨脸色虽然苍白,精神还好,“你看上去恢复都不错。”
田思雨扯了扯嘴角,说:“还得谢谢你救了我。”
张明岳耸了一下肩,“凑巧的,还在于你心脏位置好,要不然我跑的再快也没用。”
“这是阎王老爷可怜,不让事实真相埋没。”田思雨喘了口气说。
张明岳不知道该表达什么意见,没说话。
田思雨好像也不在意他的意见,咽了口唾沫,轻声问:“钱芳莉的家人有来吗?”
“没有,钱芳莉恳求不要告诉她家人。”张明岳回答。
“是吗?”田思雨闭上眼,眼角有泪流下来,慢慢地哭出了声。m.χIùmЬ.CǒM
张明岳靠近了安慰她,“你别哭了,容易裂开伤口。”
田思雨听了,慢慢止住了哭声,“张明岳,我有事求你帮忙。”
张明岳看了看她,说:“你说,有什么困难我能帮的一定帮。”
田思雨抬手拭去眼底的泪水,“我想你帮我联系钱芳莉的父母,让他们过来一趟。”
“为什么?”张明岳不赞同,“这是你跟钱芳莉之间的纠葛,我觉得还是不要牵扯到对方家人身上吧。”
“我没有牵扯到他们身上的意思,我只是有话跟他们说,我要确定一件事情。”田思雨往被子里缩了缩,好像这样可以给她更多的温暖。
“那等你好了,跟他们通个电话,或者让他们再过来。”张明岳劝说道。
“不行,我必须尽快确定这件事情,如果不,我心难安,根本静不下心来养病,张明岳,算我求你,帮我联系一下吧,不管是她父亲还是母亲,务必要来一位。”田思雨坚持自己的意思,甚至双手支撑身体,想坐起来求他。
张明岳赶紧扶着她躺好,“你别动,你这样不行,好吧,不过我没有她家的联系方式,我尽力联系吧。”
田思雨笑了笑,说:“我有,我知道她爸爸厂里的电话,你给他打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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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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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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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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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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