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坐在你那个刘明哥旁边的,穿红蓝格子的那个女孩儿,挺漂亮的,本来已经到他们那桌敬过酒了,她还专门追着你敬了一杯。”苗群群详细描述了一下。
听她一说,张明岳有个印象,“你说的是王云霞吧,也是在王家庄的知青,她特意谢我,说我给了她机会来县城工作,可能是跟之前我通知他们考试时间有关吧,她虽然没考上,可我听说她靠着考上的人,现在也在纱厂当正式工了。”
“原来是这样,那怎么知青里女孩儿就她来敬酒呀?”苗群群又问。
“女知青里比较熟的是小丽姐,就是刘明哥的爱人,她怀孕了,没来,剩下就她年纪大点,听说还没有对象,可能是想多沾沾喜气吧。”张明岳说。
“这样呀,有机会我见见小丽姐吧,桌上另外两个女孩儿是谁呀?她们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两个人还嘀嘀咕咕的。”苗群群问出心中的疑惑。
“另外两个是田思雨和钱芳莉,看你的眼神有点奇怪?有这事吗?我当时就看你了,没注意呀,肯定是看你太漂亮,羡慕呗。”张明岳仔细想想,一点印象都没有,但不妨碍他夸自己媳妇儿。
“净瞎说,没注意就算了,我们看电影吧,要开始了。”苗群群转向屏幕,心里偷着乐。
没一会儿,苗群群陷入剧情专心看电影,张明岳呢,真正的实践了一把“她在看电影,而我在看她”,散场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电影里演的什么,气得苗群群说下次再也不跟他看电影了。
张如良和明秀是在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回来的,明秀满脸笑意,张如良也表情轻松,可见这次的会女婿比较满意,估计很快就可以听到明秀的好消息。
转天上午,张明岳夫妻和明秀、乔学文在火车站送走了张如良,张如良上车前对张明岳说:“我回去就去老房子那里收拾,你们尽快确定回京都的时间,到时候给我发电报,我好接你们。”
第三天,张明岳带着苗群群回门,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尤其是钱明菲,早早就在大门口等着呢。
这次回门宴苗家只请了亲近的几家人,钱医生夫妇,苗文清堂兄家,以及婚礼上见过的那位老人。
经苗文清介绍这位老爷子姓陈,在林县杏林界算是最老的一辈了,跟苗文清的父亲是莫逆之交,是苗文清学中医的师父,同时也是张明博的姑姥爷。
午饭过后,钱医生夫妇和其他客人都离开了,只剩下陈老爷子还在,跟苗文清在书房说话。
张明岳有点心痒痒,两个医学大家在说话,会不会讨论医学方面的知识,这要是能听听岂不快哉,这个想法就像长草一样在他心里越长越高,可他也不好意思去叨扰,就在那里纠结。
苗群群看出来他的想法,遂提了暖水瓶到书房敲门,“陈爷爷,爸爸,我来给你们添水。”
得了允许,苗群群进了书房,给两位长辈续了水,“陈爷爷,爸爸,你们在聊什么呢?能不能让阿岳进来学习学习呀?会不会打扰您们?”
苗文清没说话,抬头争取陈老爷子的意见。
陈老爷子呵呵一笑,“不是说这个孩子也是学医的嘛,进来吧,正好一起听听,相互佐证。”
苗群群高兴地说:“谢谢陈爷爷,谢谢爸爸,我这就叫他去。”
“真真女生外向。”苗文清指着苗群群笑着说。
张明岳向苗群群暗中竖起了大拇指,跟着她进了书房,谢过两位长辈,在旁边坐下。
钱老爷子和苗文清没管他们,接着未完的话题往下说,果然讨论的是医药方面的,比张明岳平时接触的都深,理解起来比较困难,可他一直聚精会神本着能学两点绝不学一点的精神,整个讨论就让他给听下来了,有的地方本来有疑惑现在疑惑更浓,有的地方有茅塞顿开之感。
张明岳低着头琢磨两个人的话,太投入以至于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谈话已经结束了,苗群群想提醒他,被苗文清阻止,让她出去再烧点水过来。
等张明岳醒悟过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抬头见两个长辈都看着他,忙站起来,“陈老先生,爸,对不起,我想事情太投入了。”
陈老爷子示意他坐下,说:“不用拘谨,看来你有所收获,可见平时功底不浅。”
“您夸奖了,我是沾了爷爷和爸的光,要不是他们,我就没有那些医书,也不会有现在的水平。”张明岳谦虚地说。
“话是如此,可谋事在人,你也付出不少艰辛,听了我们的谈话,你都了解了什么?”老爷子慢条斯理地问。
张明岳看了看苗文清,对方示意他大胆说,他就知道现在不是腼腆的时候,大胆说了自己的看法,“我听出来您二位在探讨一个理念,就是中西医本可融为一体,中医说药方中存在君臣相佐,其实治病时中西医两方也存在君臣相佐,根据病症,或以中医为主,或以西医为主,两者相辅相成,才是根治之法。”
陈老爷子轻轻拍了一下桌子,说:“不错,能有这样的觉悟,今天的话也算没白听,文清呀,你这女婿不错。”
苗文清听了张明岳的话很欣慰,现在听了陈老爷子夸奖的话却谦虚地说:“您过奖了,只希望他以后能有所成就。”
陈老爷子接话说:“莫欺少年穷呀,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你以后多带他到我那里看看,我那里的医书呀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的,就是珍藏的药材也可以让他看看,中医式微,多学学莫忙了根本呀。”
苗文清站起来,给张明岳示意,“明岳还不赶紧谢谢你陈爷爷,他那里的都是好东西,平常人可没资格看的。”
张明岳没想到回门之行不仅听了一场盛宴,还有此意外惊喜,他明白这是苗文清给他创造机会呢,连忙道谢,“谢谢陈爷爷,谢谢爸,我一定好好学。”
从苗家出来张明岳一直处于激动的状态,今天又结识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夫,认清了学医的理念,似乎自己的发展方向更加明朗了。
回到家中稍作休整,转天,张明岳销假开始上班,苗群群顺着就休了寒假。Χiυmъ.cοΜ
中午,张明岳出来去找张明博,打算跟他多了解了解陈老爷子的脾气,在走廊上就看见对过柱子边,安萍正聚精会神地朝着胡医生的休息室方向看去。
张明岳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走到安萍后面,顺着她的视线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张明博在写东西,不时挠挠头想一想,脸上的表情一会儿苦恼,一会儿高兴,跟他平时一点儿也不一样,要不是了解他,还以为他在写情书呢。
张明岳看得正起劲儿,不自觉就笑出了声,惊动了旁边的安萍,“张明岳,怎么是你,看什么呢?”
“你看什么。我就看什么。”张明岳打着哑谜说。
“我看什么你管不着。”安萍说完抬腿就走。
张明岳嘁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从这儿看能看到什么呀,就只能看见博哥呗。”
安萍顿住脚步返回来说:“整个医院就数你能。”
“嘿嘿,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张明岳嬉皮笑脸地说。
“是嘛,天老大,地老二,你老三呗,既然你这么有能耐,咋不给张明博找个对象呢,你都结婚了,他还单着呢。”安萍无理取闹地说。
“那是我没上心,现在我上心了,准给他找一个温柔漂亮的。”张明岳故意刺激安萍。
“哼。”安萍比划了一下拳头,离开了。
张明岳朝着安萍离开的方向诡异一笑,径直去找张明博,“博哥,写什么呢?这么投入。”
张明博看见他进来,抬头笑了笑,“胡医生布置的任务,我正做着呢,等一下,我马上就完。”
“胡医生真是严厉,连中午休息时间都不给你。”张明岳等他停下笔,才说话。
“哪有,今天我是有事耽误了,才挪到中午的。”张明博整理好资料,放在袋子里,“你找我有事?”
“我是想问问你陈老爷子的事,昨天我在岳父那里又看见他老人家了,说来日可以去他那里看看,我就问问老爷子有没有什么喜好,我需要准备什么不用。”张明岳坐到他旁边,说起自己的事情。
“姑姥爷就是看着很严肃,熟悉了就知道是个慈祥的长辈,放心,既然让你去,就是认可你,到时候直接去就行,你要太多礼,他还不高兴呢。”张明博说。
“那我心里有底了。”张明岳点点头,转而又笑脸问:“博哥,我刚才碰见安萍了,我记得你们挺谈得来的。”
“是呀,我们经常探讨病例,相互学习,她在骨科方面造诣很高,我学了不少。”张明博回答说。
张明岳又问:“那你觉得她怎么样?用一个男人的眼光看。”
张明博快口接着说:“啥叫用男人的眼光,我本来就是男人,也不能用女人的眼光看呀。”
张明岳有点无语,直接说:“我的意思是说,假设让你跟安萍处对象,你愿不愿意。”
“说啥呢,差好几岁呢。”张明博下意识地反驳。
“不就差着五岁吗?也不多呀。”张明岳真的觉得不是事儿。
“就算不多,我还订过婚,人家可没有。”张明博有点不自信。
张明岳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她没有,你忘了,培训报到那天,她打人的事儿,那说不定是她对象。”
“那不是,那是她表弟,想骗她卫生所的名额,因为通知时间的时候她不在,他表弟就故意说晚了几天,不过还好,最后她还是知道了,赶上了报名。”张明博解释说。
“博哥,你挺清楚她的事嘛。”张明岳觉得有门儿。
“哦,就是闲聊的时候提起来的。”张明博说。
“那我也跟她闲聊过,她怎么没跟我提过呀。我猜猜,你对安萍有点意思,可是碍于岁数,就不敢争取,但你也不想跟别人处对象,是这样吧?”张明岳几乎可以肯定。
张明博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嗯。”
“博哥呀,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到时候徒留遗憾呀。”张明岳劝道。
张明博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面对张明岳说:“还是算了,要是被拒绝了多尴尬呀,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
张明岳是很铁不成钢,心说,你转两圈就说个这,“博哥,我看出来了,你不是找不着对象,你是命中注定,光棍命呀。”
“真的?你从哪儿看出来的?”张明博紧张地问。
“这还用我看?你自己就说了,算了,这个算了,那个算了,不就算出光棍命了嘛。”张明岳说完站起来,“我回去了,你慢慢想吧,要不你还是回去跟伯父伯母说说,趁早给明霞找对象吧,等你呀,她都得熬成老姑娘。”
张明岳自开导过张明博后就一直关注着他的动静,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可是张明博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觉得自己就是那太监,不对,没有这么说自己的,反正比本人着急。
在他想再一次去推动一下的时候,老爷子却拿出两张东西,弄得他是措手不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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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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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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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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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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