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回说:“这有什么,我说的也是事实不是。以前我还觉得遗憾,你学过医,再不济也有基础,能到卫生所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张明岳连连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这段时间我把以前祖父教得都记在本子上,没事儿的时候就翻翻,想起来不少。”
刘明一脸赞同,“这很不错,到时候医院培训的时候好好学,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要是我们生病了可就找你看了。”
“呸呸呸,刘明哥,有你这么盼着自己有病的吗?我呀,宁愿这辈子都不用找他。”柳河强烈抗议刘明的说法。
“哎,人吃五谷杂粮,那有不生病呢,要是不舒服还是赶紧看医生,可不能讳疾忌医。”姚小丽力挺刘明的话。
其他人有同意柳河说的,有赞同姚小丽说的,乐乐呵呵地就过去了。xǐυmь.℃òm
因着还有几天时间,张明岳倒是不着急,慢慢地整理东西,他已经打听好了,医院统一住宿,到时候听从安排就是了。
晚上,张明岳挑灯看书,他想在培训前多看看,列出不明白的到时候好请教人,正看得入神,突然隔壁响起了啪啪敲门声。
张明岳想着有人找李大娘,低下头重新看书,可耳朵边却隐约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连忙出屋看看。
果然,刚到院子里,就听李大娘说:“张知青,有人找你,开开门。”
张明岳答应一声,心里疑惑这个点谁来找他呀,还不知道他住哪边,就边开门边问:“谁呀。”
外面人回答:“表哥,是我。”
门开了,外面站着刘大姨家大表弟,建国。
张明岳一看着急了,“建国,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事了,外公怎么......”
建国打断张明岳的话,“表哥,没事,舅姥爷和明秀都没事,我家也没事,我来是县城招工的事。”
张明岳一听,连忙把建国让进屋,给他倒了碗水,还特意加了白糖,“你先喝口水,慢慢说,县城招工怎么了?”
建国真是渴了,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水才开始说话,原来他是替明秀过来的。
明秀之前来村里住,跟姚小丽她们处的都不错,知道她们都盼着县城招工,每天下班了都特意去厂区门口看看。
今天下班也不例外,先到纱厂,发现有不少人围在门口,就赶紧去看,果然,招工告示已经贴出来了。再一看,不得了,明天上午九点就要考试。
又去了五金厂,玻璃厂,都贴了告示,应该是商量好的,也是明天上午九点考试。
明秀赶忙回到家跟外公说了这事儿,说不知道队上得到消息没有,要是没有,这次可就全错过了,还说她想过来通知张明岳。
老爷子也觉得招工是重要的事,说一声比较好,可眼见天要黑,哪儿放心让她来,就去了刘大姨家想让姨夫跑一趟。
赶巧,姨夫今天值班没回来,最后,是建国自告奋勇来报信,他是听了明秀的描述摸索着过来的,大致路没错,就是拍门拍错了。
张明岳想起今天没有听到任何人提及县城招工的事情,要是有信儿,队里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那还会这么安静,应该是招工告示贴晚了,老韩头回来得早就没看见。
现在既然都知道了,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张明岳立马带着建国去知青点。
到了知青点,张明岳上前敲门,是李飞应声开的门。
“明岳,你怎么来了,这是谁呀?”李飞好奇地问。
张明岳回道:“这是我表弟,建国,大家都在吧,我有事说。”
李飞让他们赶紧进来,说:“都在呢,什么事?这么急。”
这时候,刘明他们听见动静也出来了,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来是县城招工的事,咱们到刘明哥屋里说。”张明岳挑明了话题。
“招工?县城招工开始了?老韩头今天回来不是说,唔唔唔”梁田宇嚷嚷道。
柳河上前就捂住梁田宇的嘴,“小声点,你想把别人都招来呀。”
“都别闹了,先到我屋里来。”刘明这时候发言了。
大家都随着刘明进了屋,李飞等不及了,问:“明岳,是不是县城招工出现变故了,要不然你表弟不会大晚上过来。”
“县城招工已经开始,而且明天上午九点就考试了。”张明岳开门见山,把建国之前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柳河惊呼道。
“是呀,怎么这么突然?明天就考试。”梁田宇也惊讶了。
刘明看得明白,“怕是之前说的扩大生产没有达到预期,招不了那么多人,就故意晚发通知,紧急考试。”
张明岳赞同刘明的观点,“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没有达到预期,后续再招工怕也不容易,这次的机会实在难得。”
李飞庆幸了一下,说:“多亏了明秀还有建国小兄弟,要不是咱就错过了,建国兄弟太谢谢你了,我这厢有礼了。”
建国大大咧咧地说,“不客气,咱都是好兄弟,为兄弟两肋插刀。”
众人都乐了,俩人插诨打科,倒把刚才紧张的气氛给驱散了。
柳河开口说:“现在咱们已经知道了,明天咱早点去,看能不能再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刘明点点头,“只能这样了,三个工厂同时考试,咱们肯定得选好了,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这样,柳河,你去把小丽她们喊来,咱们商量商量。”
“那还跟王队长他们打个招呼吗?”柳河问。
刘明说了自己的意见,“打个招呼吧,毕竟这个消息是王芳透露的,要不咱也不会关注,老韩头每天都看,要是他们得到消息,我相信王队长也不会对咱隐瞒的。”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也都同意了刘明的意见。这样,柳河去叫姚小丽她们,李飞去通知王队长。
两个人都出去了,张明岳起身也要走,“刘明哥,消息我也通知到了,我还得送表弟回去,他明天还上课呢,我明天早上到工厂那里看看,要是有新消息一定告诉你们。”
刘明没有勉强,“那行,明岳,咱哥俩就不客气了。建国小兄弟,再次感谢你大晚上专门来给我们送信,今天晚了,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不用,不用,我就是跑腿的,你们要谢就谢明秀吧。”建国一个劲儿推辞。
刘明起身,“走,我送送你们。”
刘明送到门口,开口问:“明岳,明天你会去考试吗?”
张明岳没有犹豫,“不去了,我已经得到卫生所的名额,就不跟大家抢了,再说,我还是喜欢做医生。”
说完带着建国就走,骑着自行车回县城了。
第二天,天色还早,张明岳先到了五金厂,门口已经站了十几个人,看来得到消息的还是不少的。
他又去纱厂、玻璃厂转了转,听了听消息,心里有了底,就到王家庄至县城的必经之路等着。
没等多少时间,就隐约看见有人骑着自行车来,近了一看,是柳河后面带着刘明,紧跟着的一辆是王伟带着王刚,另一辆上分别是秦家人和李家人,张明岳赶紧迎上去,“刘明哥,柳河,你们来了。”
柳河他们也看见了张明岳,骑车到他跟前停下,互相打了招呼,刘明上前关心说:“明岳,你等很久了吧。”
张明岳回说:“我也刚到,其他人呢。”
刘明说他们是打前站的,其他人都跟着骡车过来,有四十多号人,又问了张明岳有没有新情况。
张明岳给他们介绍,“我已经在纱厂,五金厂,玻璃厂转了转,打听过了。纱厂招人最多,招七十个人,不过里面女工就招五十个;五金厂招五十个人,男工占四十个;玻璃厂招人最少,就招二十个人,都是男工。三个厂考试都是两个小时,九点到十一点。据说每个厂的考题都不一样。”
刘明他们听过心里有谱了,他们要在这里等着其他人过来,商量完了再分别去各个工厂。
张明岳自觉能做的已经做到了,没等其他人,就托词亲戚家有事先走了。
刘明他们等到大部队过来,跟他们说了情况,女同志都说要去纱厂应聘,男同志除了个别去纱厂和玻璃厂外,都聚集到了五金厂。
等大家亮出了自己的意愿,自动分成三组,就向工厂出发了。
到十一点,三个工厂的钟声同时敲响,不管做完没做完的,都得停下笔,卷子全部收走,要求他们尽快离厂,三天后到厂门口看录取名单。
王家庄大队的人又聚到了一起,里面有兴奋的,有平静的,还有沮丧的,不管怎么说,前期该努力地该做地已经做完,只静等结果了。
第三天,又是他们六个打前站的来县城看结果,三个厂都转了一遍,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知青里面被录取四个人,刘明和柳河被五金厂录取,刘明还是排在第一名的;王思雨和钱芳莉被纱厂录取,其他人都落榜了。
村子里有五个人被录取,来的四个人都没在名单里,倒是其他的两个王家人,两个李家人,一个秦家人榜上有名,有男有女,倒是都没有落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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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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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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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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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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