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刚好是中午头上,王芳肚子饿手还酸,就想着到食堂打些硬菜吃。正好张明岳过来,两个人就又去光明大饭店吃饭。
张明岳看王芳精神不好还专门要了两个好菜说是给王芳补补,还把大白兔奶糖给她让她没事儿甜甜嘴。
饭桌上,王芳很是吐槽了田玉梅的所作所为,说道狠处还咬牙切齿的,张明岳都觉得王芳是把红烧肉当成了田玉梅,狠狠咬了再吞下去。
张明岳对这些女同志之间的矛盾也表示素手无策,以前在侯府姐妹间的争风吃醋他都是绕着走的,千万不能掺和进去,掺和了就是当炮灰呀。
张明岳就坐着听王芳念叨,没说别的,就说王芳怎么做他都支持。
王芳也没有指望张明岳给出主意,就是想发泄下情绪。她正情绪高涨地准备和田玉梅斗志斗勇呢,不过看张明岳支持她,心里比吃了奶糖还甜。
随后几天,张明岳都在忙活着他的“脸部大业”,刘明他们看着张明岳做雪花膏,都觉得他有点疯魔了,这是好做的吗?
张明岳解释了是从张祖父那里听到的方子,问题不大,可大家都觉得不靠谱。
女知青那边倒很是期待,毕竟商店里的雪花膏价钱都不便宜,如果张明岳真的能做,最多就花些猪油的钱,肉还能吃呢。
女知青们的态度,倒给张明岳带来不少紧迫感。原来就自己试试,一次不成就下次,可加上别人的期待,张明岳就觉得颇有些压力。
张明岳用的方子是他知道的最简单的一个,可也有六种材料混在一起,知青点能借用的工具还不多,最后是女知青那里贡献了自己的才凑齐了。
第一次毫无意外地失败了。第二次看着还成,就是有一股异味,有点刺鼻,第三次居然没有凝结成霜。期间有的材料用完了,张明岳还上山又采了一些。
第四次,不管是材料比例还是火候张明岳都觉得掌握的差不多了。果然,出来的成品跟商场买的差不多,就是没有味道,后面就是看效果怎么样了。
出来的成品不多,找了几个掌心这么大的小瓶子装了。给了姚小丽他们每人一瓶,感谢她们借工具给他,还说让她们先用来擦手,看看效果,没问题了再用在脸上。姚小丽他们兴高采烈地,说要是好用,下次他们买肉,请张明岳帮着做,张明岳欣然同意。
女知青都送了,自然忘不了男知青这边,可除了柳河拿了一盒儿之外,刘明他们都拒绝了。
张明岳也是先用来擦手的,感觉效果跟姨娘说的没有出入,手变得滋润细腻了,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就把雪花膏替下来换成了自己的面脂。
过了几天,女知青们那里也反响良好,一个个地把张明岳夸得像朵花儿一样,张明岳居然觉得自己很享受这种恭维。
可这样的悠闲日子也没有几天了,进入六月,田里的麦苗泛黄,麦子垂下了他们饱满的头部,队上开始组织准备双抢了,磨镰刀,收拾麦场,检查压场的碾子,准备种子秧苗,队上这时就像沸腾的湖面一样,再看不出来前段时间的安逸。
这时候,王队长收到一封信,是李明辉写来的。信上说,他回到家里后才发现母亲生病已不足以支撑正常上班,大哥在新疆回不来,小妹还太小。家里就决定让母亲退下来养病,由他来接替母亲的工作以便照顾家里。等他母亲病情好转后,他就过来队里办理手续。后面还感谢了队里对他的照顾。
知青们有自己的门路回城,队里自然是不会拦着的,就等着李明辉过来办理手续了。王队长还特地到知青点,通知了大家李明辉的情况。
等王队长走了,大家都沉默了,既羡慕李明辉的好运道,又哀叹自己的处境,连着几天知青点的气氛都比较消沉,据说钱芳莉还偷偷哭了好几次。
可不管大家怎么想,知青点的生活还在继续,队里也不会因为李明辉的回城有丝毫波澜。
这一天,在热气与骄阳笼罩下,双抢正式开始了,男知青们都被安排到地里割麦子,女知青们则把他们割下的麦子运到麦场上。
原主去年来得晚,没赶上双抢,不知道里面是怎么样的艰辛。现在张明岳知道了,烈日炎炎之下,带着草帽,弓着腰,手持一把铮亮的镰刀顺着麦子根部一一割倒,转身一个方向码放好,一整天都持续着这样机械式的动作,汗水顺着太阳穴滴滴塔塔地落在泥土里,有时候顾不上擦,扎的眼睛发疼。口鼻干燥,嘴里要不停地分泌唾液抵抗着四周一阵一阵地扑来的热浪。而尖利的麦叶还会在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的痕迹,有点发痒,有点疼。
到了晚上,腰酸背痛,身体像散架一样,整个人差不多累得虚脱。第二天还得继续,要以最快的速度收了麦子,碾成麦粒入仓,不然,一场大雨下来,麦子会被打到地里,发霉生芽,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张明岳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到极限了,全靠意志在支撑着双手活动,实在不行了,张明岳一下坐在麦杆上,擦了擦汗,拿出旁边的水壶喝了几口水,长舒了一口气,耷拉着头休息。
这样的工作强度完全超乎了张明岳的想象,之前他以为开荒都是最累的了,现在才知道那是小巫见大巫。
稍事休息,张明岳起身站起,舒展了一下腰和肩膀,开始了新一轮地劳作。
“呀,思雨。”
“快来呀,思雨晕倒了。”
背后传到惊呼声,张明岳他们赶紧去看,就见田思雨倒在麦田里,双眼紧闭,脸色煞白,钱芳莉抱着她的头在喊叫着。
“怕是中暑了,赶紧的,把她背到树荫底下。她的水呢,赶紧带上。”刘明安排着。
梁田宇弯腰背起田思雨,王云霞和钱芳莉在两侧护着,踉踉跄跄地把田思雨背到了地头的树下。放下她后,姚小丽赶紧用水打湿了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旁边钱芳莉拿着草帽给田思雨扇凉,其他人尽量远离田思雨,保持她身边通风。
很快,柳河找来了秦大叔。秦大叔检查了田思雨的情况,说就是中暑了,赶紧送回知青点让她休息吧,不会有其他事。
梁田宇再次背起了田思雨,钱芳莉跟着回知青点,一会儿梁田宇回来,留了钱芳莉照顾田思雨。
这时候秦副队长过来了,嘱咐大家多喝水,要是感觉不好就赶紧休息,尤其是割麦子的人。说是旁边三里屯大队有个知青热得发晕,镰刀不小心割在了腿上,血流如注,差点废了一条腿。琇書蛧
秦副队长的话警醒了大家,没有人敢大意。
傍晚,直到快看不清手里的镰刀时下工了。等到了知青点,田思雨已经醒过来了,脸色还不太好,钱芳莉已经做好了饭。因为双抢,两边就合在一起,女知青们分担做饭的任务,可以晚点去地里。
第二天早上,刘明发现张明岳没有出来吃饭,到他房门一看,铁锁把门。自李明辉走了后,张明岳就把箱子上的锁头放在门上,只要出门就上锁。
“谁看见明岳了,这一大早就出门了?”刘明回到厨房问。
“早上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他了,他说上山一趟。”回答的是姚小丽,今天她做饭。
正说着呢,张明岳从外面进来,放下了身上的背篓跟着一起吃饭。边吃边说:“小丽姐,我在山上采了些草药,一会儿我告诉你怎么熬,今天大家就喝熬出来的药水,解暑的。”
“行。”姚小丽痛快地答应了,昨天大家商量她晚去地里照顾一下田思雨,她可以顺便把水熬了。
“明岳,用不用跟王队长说说,村里也熬点水。”刘明有些迟疑地说。
张明岳明白他的顾虑,“不用了,前段时间上山的时候我看见村里有人采这些草药,要不是田思雨中暑了,我还想不起来呢。”
听他这么一说,刘明的脸色一黯,没再吭声了。
之后,有了解暑的药水,田思雨很快好了,又加入了抢收队伍里,其他人也没有出现过中暑的迹象。
终于,在大家都瘦了一圈,晒得脱了一层皮的时候,所有的麦子都入粮仓了。当最后一斗麦子入仓后,那份丰收的喜悦弥漫心头,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王队长在现场讲话,说连日辛苦,大家可以修整两天,三日后统一安排点玉米种子。
等回到知青点,每个人都扑向床上,狠狠地休息了一段时间。张明岳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有人喊他吃晚饭才起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休息的两天张明岳哪儿也没有去,都窝在知青点里,睡睡觉,看看书,彻底地放松了一下。
后续,张明岳又跟着种了玉米、高粱,插了红薯秧,还体验了一次交公粮,这一次的双抢活动就算过去了。
期间,李明辉从家里过来办回城手续,因着不太忙了,王队长还特意给知青们放了一天的假。
张明岳很伤感,从他醒来就跟李明辉住在一屋里,虽然有时候有点烦他,多数时间还是把他当弟弟看的。现在虽然互通了地址,可李明辉回去后,天隔两方,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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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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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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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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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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