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注意到张明岳床上的东西和打开的行李箱,都相信了他的说辞。
张明岳接着收拾东西,听他们说着后续的打算,本来他们把李明辉送回来后就打算返回山上的,不过刘明觉得既然快中午了,不如吃过饭再上山,大家商量了下就同意了。
张明岳自告奋勇地去厨房做饭了,说他们上山辛苦了,先休息一下。他其实是想他们越晚去厨房越好,这样可能留有的痕迹也会湮灭掉的。
张明宇在厨房做饭,隔着两道门都可以听见屋里的谈笑声,实在是声音太大了。
“听说过两天要各个队上轮流放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咱们这里,也不知道这次放的是什么。”这是李飞的声音。
“可别是地道战,我都看了两遍了,能不能来点新的。”李明辉说。
“说不定等你脚好了才来呢,到时候你都到家了,哪儿还顾得上电影呀。”刘明打趣李明辉。m.χIùmЬ.CǒM
“千万不要呀,我都好长时间没看了,地道战我也不挑了。快点来吧。”李明辉哀嚎着说。
“别听刘明哥的,现在就是传出来消息,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来呢,走之前看不上,说不定回来了就看上了。”柳河反而安慰李明辉。
“到时候我们再约上小丽姐他们一起去呀。”梁田宇期盼着说,这段时间跟女知青接触多了,有想法了。
“你小子思春呢,到时候女同志看电影,你看女同志,哈哈。”柳河用犯贱的口音说着。
“柳河你找死。”
“啊啊啊啊啊”
“别碰着明辉的脚,注意明辉的脚”刘明在旁边一个劲的劝着。
张明岳听着都特别的乐呵,电影呢,挺神奇的东西,他还没有亲眼看过呢。
吃过饭,除了李明辉,大家都摩拳擦掌打算下午大干一场,张明岳也去,说不定他今天来个双喜临门呢。
李明辉觉得自己可怜极了,哪儿都去不了,还没有人陪着,最后还是柳河可怜他,把自己的手风琴借给他。
柳河手风琴拉的非常好,空闲的时候喜欢在当街表演,吸引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喜欢,平时根本不让别人碰。李明辉已经眼热已经很长时间了,现在柳河允许他拉,也算得偿所愿了吧。
有了手风琴,李明辉再也不说自己可怜了,央求柳河教他拉。柳河也怕李明辉没个轻重损害了自己的心爱物,教得格外认真。
虽然日头还晒,他们也背着背篓出发了,还没等他们走多远,知青点就响起断断续续的手风琴声。柳河转头看了一眼知青点,差点想不去山上,宁愿陪着李明辉,省得他糟蹋自己的手风琴,可最终什么也没说,闷头跟着大家一起上山了。
等到了山上,好么,几乎是全村出动了。连刘明他们看到也吃了一惊,可想到李明辉的收获,谁也不会说不心动。张明岳也觉得,如果不是他今天得到金条,怕连午饭都不吃就会上山了呢。
“这么多人,都是冲着人参来得吧。”李飞说
“那当然,谁不想得到呢,马齿笕可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柳河自讽地说。
“人参是喜阴植物,喜散射弱光,怕直射太阳,如果咱们要去找人参的话,要去背阴地找。”张明岳介绍说。
刘明有点惊讶了,“你还懂人参呀?”其他人也支着耳朵想听张明岳说话。
“我祖父以前是大夫,我就跟着学了点。”张明岳谦虚地说。
“那明岳,你会看病么?”梁田宇紧接着问。
“小时候祖父教过我,可惜我只背了医书,从没上手给人治过病。”张明岳有点不好意思。
“哎,你要是会看病就好了,可以先申请去卫生所积累经验,要是表现得好,说不定可以调到县医院。这可是个不错的出路呢。”刘明惋惜地说。
梁田宇他们也跟着可惜,张明岳听着县医院倒是心里一动,可随后就放弃了,他不能用书上的文字给别人治病吧,毕竟有时候人命关天呢。
大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都按照张明岳说的,准备先到山的背阴面再做打算。刘明提议大家像上午一样集体行动,相互可以照应,毕竟有些地方谁也不熟悉,大家欣然同意。
背阴处以前少有人来,根本没有路,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根棍子,时不时地划拉一下草丛。
他们最终还是低估了大家的积极性,背阴面也有不少老乡在搜索着,他们不知道什么人参喜阴的道理,但他们知道每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路上碰见村子里的人,都是互相打个招呼,多的一句也不说各干各的。
王家庄背靠大山,不算太高,论高度在全国的山脉中都排不上号,但它属于群山聚集,往后延绵了几百里。
越往山的深处,遇见的人越少,张明岳一行人谁也没有发现人参,倒是时不时有人发现大片的野菜,或者是去年遗落的坚果之类。
时间不早,已经不能再往前行了,他们必须在太阳落山前至少走到大山外围,黑暗下来的山上充满了不为人知的危险,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停留在山上。虽然没有发现人参,但每个人背篓里都放了不少野菜、果子啥的,也不算空手而归。
随后几天,村子里所有人都激情高昂地对大山进行了地毯式的扫荡,可别说高年份的人参了,连人参苗也没再见了。也不排除绝大多数人其实根本不认识人参,就是看见,也会当做野草忽略了。渐渐地,除了个别人还是不死心外,人们对大山都失去了热情,把注意力转向别的方向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只说张明岳,又等了两天,声称既然还是没有收到张父的信,他就按照计划去一趟县城吧。
草长莺飞,张明岳完全不同于上次进程的心态,觉得天更蓝了,阳光更明媚了,就是坐上两个小时的骡车到县城也不是事儿了,钱壮英雄胆,古人诚不欺我。
何况,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适应,张明岳觉得他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坐在骡车上,跟大娘、大嫂、大妹子神态自若地聊着天,现在他可不敢小瞧这样娘子军们,农忙的时候不比男人干得少,要不现在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呢。
聊天熟悉了,张明岳时不时地可以活动活动腿,等到县城的时候,张明岳觉得比上次状况好多了,至少腿不酸。
估计也有这段时间练拳锻炼的作用,这是南明侯府传下来的养身拳法,每个张家子弟都要练的,配合吐纳据说是可以延年益寿,真假不知,但张家子弟寿命长的确实多。李明辉见着还想学呢,说是可以当大侠,除暴安良。后来看就摆摆胳膊动动腿的,反口又说这是老年人才打的拳脚,他这个不到二十的小伙子就不凑热闹了,叫张明岳一顿好打。
张明岳先去邮局,老韩头也去。老韩头每隔两天都到邮局看看,有队上的信件、包裹都随手拿回去,邮局的人都认得他。
两个人到了邮局,老韩头去看看是不是有信件,张明岳直接到了前台说写信。
原主到了王家庄后,跟张父关系再不好,也拍了电报报了平安。尤其去年过年的时候,每逢佳节倍思亲,反而暂时忘却了张父的不好,处处想到张父的好,想着张父就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过了年又给张父单位拍了电报,张父倒常写信给原主寄钱、寄东西,表达拳拳之意,父子两个的关系好似又回到了张祖父去世前。
这次,张明岳决定写封信。他跟着报纸上的字已经练习了不少时间,写信没有问题。张父也不熟悉原主的字体,这也是张明岳敢写信回去的最大原因。
张明岳信中问候了张父的身体,告知张父他情况还好,知青点的同志相互照应,老乡也不错等等,都是一些家常话。正写着呢,老韩头过来了:
“小张呀,你家里寄给你的东西终于到了,这次是一个包裹。”
“您现在给我吧,东西不大,我放在背篓里就行。”张明岳接过来谢了老韩头。
老韩头理解,跟张明岳又说了几句话,就先走了,他还有别的事情忙呢。
张明岳跟前台打了个招呼,先把包袱拆开。里面放了一块儿白色的布,他知道是叫的确良的,还有两个肉罐头。打开布,果然里面有一封信,张父写来的,里面照旧夹着10块钱和一些票。
张明岳把东西放在背篓里,先看信,信里按常例关心了张明岳,说给他寄来一块儿布,可以做件短袖衣服,还解释了不知道他现在的体型就没做成成衣;肉罐头让他加菜吃;末了说他一直在努力,如果有机会就把张明岳调回来。
他知道调回去的话只是张父安慰他的。张父不过是肉联厂里小小的车间组长,能把自己的小家顾好,还挤出钱票接济他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有关系调张明岳回城。不过,张父一直有心,张明岳也当有这么回事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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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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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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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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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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