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雪仔细一看,眼睛睁大了不可置信地说:“紫芝!你们从哪儿得来的?这么大的一棵,我还从未见过!”
“运气罢了,区区一棵灵芝,哪及小雪姑娘救命之恩,还请小雪姑娘笑纳。”
宁小雪看着杨续,好一会儿开口道:“那……多谢二位了。”
“何足挂齿!”宋子昭上前道:“小雪姑娘,后会有期!”
“再会……”
四人出了茗雪居,秦思俏一步三回头,不停地朝宁小雪招手道别。而宁小雪一直站在门外目送四人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小姐,咱们进去吧!人都走了!”四月嘟囔道。
“哎……”宁小雪难掩心伤。
四月见了不服气地说:“那个秦思俏不过是个小捕快,平凡至极,连小姐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杨公子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辜负了小姐一番美意,他一定会后悔的!”
“四月……你这张嘴越发没遮拦了!”
“本来就是,小姐对他们可有救命之恩,他们却留下一根破草甩手走了!四月实在气不过!”四月跺着脚。
“你呀!不学无术!去给我将‘百草录’抄一遍,五日后交给我。”wWW.ΧìǔΜЬ.CǒΜ
“啊?”四月气势汹汹的表情顿时垮了,惨兮兮地哽咽道:“我不过是为小姐不值,为何如此重罚四月。”
“连紫芝都不识得,也不知都学了些什么!”宁小雪板着脸训斥道。
“紫芝我怎会不识,咱们这座山头可正不是多产此物么,他们不过是碰巧找到棵大的!有什么稀奇的!”
“那你可知此物多产于何处?”
“在……山上……高的地方呗……”四月吞吞吐吐地说,“小姐说过,露水越多,药材越好!”
宁小雪目光投向远远的山峰上,“百年紫芝难得一见,只因多长于悬崖峭壁、毒蛇盘踞之处,哪能随便就碰上。”
“那也是小姐应得的,他们是习武之人,摘个灵芝,易如反掌!”
“那你怎么不说,我是行医之人,救几个人命,轻而易举?”
“我……”
“好了,快去抄来,不得偷懒!”
“是……小姐……”四月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瓜子,下回长记性,再也不乱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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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兔和宋子昭早前送信探过下山的路,所以四人一路畅行无阻,在山间走得如履平地。
“小雪姑娘真是个菩萨心肠的大好人!”秦思俏感慨不已,看来世上还是好人居多的!
“待我们救出师傅,我便向陛下邀功求赏。”宋子昭笑道。
“你想要什么?”秦思俏问。
宋子昭冲秦思俏挑眉道:“让陛下将太医院的名贵药材全给我,送给小雪姑娘!”
秦思俏想了想说:“嗯……这主意不错!”
杨续在两人身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师傅人还未找到,就想着奖赏了,真不知这二人哪儿来的自信和乐观。
四人下了山进了山脚下的一个集镇,地少人稀,仅有一间客栈,本想直接赶路进城,可眼见着有一场大雨要来,遂决定还是暂避一夜。杨宋二人外出找马匹去了,只剩秦思俏和苏兔坐在客栈大堂内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
“这儿离云州郡还有多远?”秦思俏喝着没有味道的茶水问向苏兔。
“若得四匹良驹,两日之内便可抵达。”苏兔言之凿凿。
“可我瞧着这儿估计连两匹马都难找,别说良驹四匹了……”
“那也不过三日,此去皆是坦途……”苏兔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秦思俏腰间的鸣冤鼓,“只要没什么事情耽搁……”
说话间,外面突的一声惊雷,大雨随机倾盆而下,“哗啦啦”的声音盖过了二人的说话声,门外闪进两人,正是宋子昭和杨续。
“好险好险!”宋子昭擦擦脸上的雨水向二人走了过去。
秦思俏看向他身后的杨续,“马匹买到了吗?”
杨续点点头,“算是吧……”说着坐下倒了一杯茶。
“何谓算是?”
宋子昭不满地插话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小镇上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凑齐四匹马,还是瘦骨嶙峋、羸弱不堪的老马,我真担心走到半路趴了。”
“那倒不至于,我们明日进城后再换几匹好马便是。”杨续说着起身道:“明日我们还需马不停蹄地赶路,所以大家早些歇息,卯时出发。”
四人用了饭便回房躺下,伴着风雨声安然入睡……第二日一睁眼,发现天公作美,已经放了晴,便驱马上路,往城中赶路,一路上还算顺利,为了节省时间,都是在马上随便吃些馒头肉饼充饥,到了第三日晌午,四人坐于马上远远地就可见到云州郡巍峨的城门。
“这城门好气派!”秦思俏举目远望。
杨续引马行至秦思俏身侧,“的确,云州乃是重镇,城墙宽厚,三丈有余。城外有一道泗水河为天险,易守难攻,乃是一块进可攻退可守的宝地。”
“我有所耳闻,得云州者得天下!”
“没错,云州素有中原第一城池之称,又因出产玄铁,遂有‘铁打的云州’一说,云州地处京城西北部、‘天下粮仓’里郡东南部,沪江北翼,北倚翠螺山,西连上沛城,更有联通东西南北各要塞的大运河从中穿过,“南船北马、三郡通衢”,自古便是兵家必争、商贾云集之地,城内堆金积玉、人才辈出、百姓安乐。”
“所以……”宋子昭忍不住说道:“陛下才会派德高望重、文武双全,知人善任,又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南康王爷来管辖此地!”
秦思俏心想:能得宋子昭如此心高气傲之人推崇的,必定有过人之处。便出言询问,“南康王爷是个怎样的人物?”
“我对他并不了解,只听长辈们提起过,南康王爷是陛下胞弟,先帝的第七个儿子,如今已年过半百,他自幼敏慧过人,素有仁义之心。有趣的是,无论君子小人,无一不对其心悦诚服、赞不绝口,据太子殿下所言,他的这位七叔出口成章、敦厚温良……对了,年轻时还是京城内外有名的美男子,不过素来洁身自好,与王妃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几十年如一日,膝下仅有一女,先帝及陛下都曾劝王爷纳妾,王爷却都婉言谢绝了,独爱王妃一人,传为佳话。”
杨续眼中亦有钦佩之情,“师傅对王爷也是赞赏有加,先帝即位时,南方六郡虎视眈眈,竟集结一百万精兵造反。国难当头,是这位王爷披挂上阵、亲率大军击退叛军,这才有了今日的国富民强、天下太平,为彰其功,先帝钦授‘南康’封号。都说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可南康王爷却是十全十美的英雄人物。”
秦思俏听到此处已忍不住催马,她要看看这云州到底是个什么风水宝地,若是能一睹南康王爷的风采,那就更是三生有幸了。四人进了城,特意下马步行,可走了好半天却没见到几个人影,连宽阔的街道旁都只零星地开着几个店铺,多处大门紧闭,正应是热闹的时候,却这般冷清,连找人问个路也难,四人疑惑不已。
“出了什么事了?”秦思俏左顾右盼,“气氛怎么如此沉重……”
杨续也皱起了眉头,“是有些怪异,按理说应是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如我们再往前走走。”
“嗯。”
四人牵着马在笔直的道路上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竟未见一车一马,只熙熙攘攘走过些老人孩童,心里疑惑更甚。宋子昭忍不住上马道:“我去前边看看,你们先在此处候着。”说着策马向前冲去。可没走多远就被人拦了下来,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在路边喝了一声,“小子!快停下!”
“吁……”宋子昭慌忙勒住马,见那老者头戴青纶,佝偻着背怒视着他。三人见他突然停下不知发生何事,急忙跟了上去。
“这位乡老方才喝停了我的马。”宋子昭下马对三人解释道。
“你们几个不是我云州人?”那老者瞅着眼上上下下打量四人。
杨续躬身行了一礼,“这位乡老,我等初来宝地,不懂规矩,还请见谅。”
“哦……原来是外乡人啊……不知者无罪。”那老者面色稍霁。
“敢问这位乡老,为何街上不见行人,也无车马?”秦思俏问道。
“哎……今儿是澄观师傅的头七……”那老者说着拭起泪来,看着十分伤心。
“请乡老节哀,这位澄观师傅是何许人也?”秦思俏追问道。
“澄观师傅是我们云州的活菩萨啊!哎……”老者哭着说:“师傅……是善因寺里的首座,七日前……圆寂了……今日全城闭门一日,不得骑马……”看老者哭得如此悲戚,四人也不好细问,忙告罪道别,那老者临走前还再三嘱咐不得骑马、快跑、大声喧哗……四人一一应下。
待那老者离开,秦思俏开口道:“一位首座和尚圆寂了,竟要举城默哀……你们可知这位澄观师傅?”
杨续摇摇头,“未曾听闻……不过善因寺是座千年宝刹,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出过数十位闻名于世的得道高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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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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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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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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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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