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后抵在门板上,面前是年轻男孩赤裸光洁的胸膛,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从明屹身上散发出来的、年轻肉体独有的热烘烘气息。
乔皙甚至都不敢抬头,因为她一抬头,鼻尖便会撞上他的胸膛。
只是她在心里却早已将大表哥骂了千遍万遍。
若是刚才大表哥让她出去,那她还有机会同祝阿姨解释清楚;可现在两人这幅衣衫凌乱的样子躲在洗手间里,简直是长了一身的嘴都说不清。
外面传来一声响动,祝心音已经推门进来了。
因此这会儿乔皙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全身僵硬的贴紧在门板上,脸蛋早已经胀得通红,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祝心音在外面问“你要洗澡”
明屹探身过去将淋浴头开关打开,然后“嗯”了一声。
紧接着外面又传来一阵开关衣柜门的声响,想来是祝心音正在帮他放熨好的干净衣物。
乔皙突然就心生愧疚。
她的日常衣物也都是祝阿姨帮她熨的,每次也都是祝阿姨帮她拿到房间里来的。
祝阿姨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躲在这里和她的儿子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乔皙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祝阿姨。
“哎呀”外面突然传来祝心音的小声惊呼,“你这地上是什么东西可乐泼了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就等着我来是不是”
明屹没说话,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面前的哭气包。
而哭气包,大概是因为害羞,这会儿连看都不敢看他,像只鹌鹑崽子似的垂着个脑袋,满脸通红。
在这密闭的狭小空间中才待了短短几分钟,乔皙便觉得脸越来越热,连鼻尖都沁出了细密的小汗珠。
当然,她是被热的。
明屹不知道是眼瞎还是手残,居然将淋浴头开关往热水的方向打开。
这会儿才放了一小会儿的水,浴室的温度瞬间就升高了好几度,又闷又热。
只是明屹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仍牢牢地将她禁锢在门板和自己胸膛之间。
祝心音还在外面,乔皙也并不敢说话,只得抬头看向明屹,用眼神朝他示意。
看着面前羞得满脸通红的哭气包突然抬起头来,明屹显然一愣。
哭气包的双颊沾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双眼水盈盈的,一张脸皱得可怜巴巴地看向他,活像是只家养的小动物。
明屹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当即便伸手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汗珠触手冰凉看来是有些虚。
明屹暗暗下了决心,以后要盯着哭气包吃饭,绝不能让她再挑食。
还没下完决心,面前的哭气包一眨眼,又是一滴汗珠顺着她又黑又长的眼睫滑落了下去。
明屹愣了愣,然后一只手抚着她的脸颊,大拇指轻轻在她的眼睛上蹭了一下。
他有些疑惑,压低了声音道“好好的怎么出这么多汗就这么怕”
乔皙被他气得想翻白眼,若不是此刻祝心音就在外面,那她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打这个大猪蹄子一下的。
祝心音叫了刘姨上来收拾房间里的地板,刘姨的动作很麻利,没一会儿便收拾干净了,但祝心音还是没走。
她有心事。
这心事已经不单单是自家儿子的性取向了,还有她同几十年老闺蜜之间闹的矛盾。
自从撞破了两个孩子之间的秘密,祝心音和宁母就一直十分忧虑,每天都商量着主意想让自家儿子早日回到正轨上。
只是今天两人见面时,却又因为这事发生了口角。
祝心音觉得,自己家儿子的朋友不算多,宁绎便是他这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
要说自家儿子变成如今这样,自然还是性格外向开朗的宁绎先被外面的不良风气带坏,连带着还传染了自家儿子。
听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诋毁,宁母自然十分不乐意。
当即她便连表面上的客套都懒得同这个几十年的老闺蜜维持,只是冷笑道“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你的儿子,跑到我的家里,来搞我的儿子不穿衣服的是他哎”
祝心音被说得有几分心虚,但面上仍不服输,嘴硬道“你们家儿子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宁母不甘示弱“那宁绎他之前的确是喜欢女孩子的嘛盛家的那个小胖头鱼,他以前不知道有多喜欢怎么现在突然就移情别恋喜欢你家儿子了还不是就是你们家儿子勾引他的”
祝心音当场差点被气得心肌梗塞,但为了找回场子,她仍迅速回击道
“你以为我儿子没喜欢的姑娘吗我们家皙皙,长得漂亮人又聪明,家里早给他们俩订娃娃亲了,每次看到她我儿子高兴的嘞怎么你儿子突然就来横插一杠子了”
此刻再回忆起来,祝心音自然知道自己当时的气话有多不理智。
但是若是能通过明屹对皙皙的态度,来观察他这会儿到底弯了几分,应该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因此,目送着刘姨出去后,祝心音立刻关上了门。
斟酌片刻,她开口了“明屹,皙皙在你们学校是不是很受欢迎啊”
明屹皱了皱眉,觉得这个问题颇有几分深意。
不过,想起那个姓韩的书呆子,奥数班上的那个蒋一炜,还有那群嚷着要来奥数班见“天籁妹妹”真人但都被他用口头暴力劝退的高年级男生明屹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哭气包,有些不高兴。
一天天招蜂引蝶的,想让她好好学习,比什么都难。
与此同时,僵立在那里的乔皙,同样十分紧张。
祝阿姨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已经发现自己就躲在浴室里面,所以才有意这样问的
当然,明屹已经拿出了十分拙劣的演技,很不耐烦地开口道“不清楚。怎么了”
放在平常,若是知道自家儿子心无旁骛,对男女之事全无心思,祝心音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这样才对嘛,在这种年纪就应该专心读书,谈情说爱的事情留到以后也不迟。
只是这会儿祝心音已经明白了,自家儿子对男女之事全无心思,其实是因为心思早已放到了男男之事上去。
因此一听他这样答,祝心音当场心里便“咯噔”了一下。
只是,祝心音并不打算叫儿子发觉自己正在试探他,因此后面的话还得圆回来
“没、没怎么,就是、就是皙皙不是总去院子里溜斑比吗,有好几家的太太瞧见过她,转头就来我这打听了,说是想预订儿媳妇我们皙皙的确是讨人喜欢啊。”
此言一出,明屹当即便皱起了眉头。
几乎没有思考,他下意识地便提高了音量,很不悦地反问道“谁在打听”
一听他这么大的反应,祝心音心中生出了几分渺茫的希望来。
她强压住心中的喜悦之情,嘴上仍像是开玩笑一般“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也喜欢皙皙啊”
被压在门板上的乔皙,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听完了这对母子的全程高能的对话。
她一脸懵逼的抬起头,一张嘴惊讶地张成“o”形,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明屹。
就在此时此刻,明屹同样俯低了身子,脸几乎要贴到乔皙的脸,两人的鼻尖紧挨着,彼此呼吸交融。
借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掩映,明屹低低地开口,音量只有近在咫尺的乔皙能够听清
“喜欢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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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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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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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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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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