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厨房小门,几个高高大大的人影鬼鬼祟祟的在那转悠,手里还提着东西,不知道在干什么。
“让你去就去,你还敢不听话了?!”一人揪着另一稍矮一点的那人耳朵,拧着转了一百八十度个弯。
“哎哟,斌哥你松松松手,我去,去,”被拧的人顺时发出痛苦的抽气声,捂着耳朵直哆嗦,“我就问问,没说不去,你别拧了。”
“哼,量你也不敢,”那人放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眉目周正的脸上尽是嫌弃,“你这油耳朵几天没洗了。”
矮个头一边揉其实并不怎么痛的耳朵,一边不好意思笑笑,“就,就一个周。”
斌哥顿时觉得手上的不是灰而是屎,嫌弃的在矮个头身上擦,擦了半晌突然想起来,“你这衣服几天没换了?”
矮头继续不好意思,“就,就两个周。”
斌哥眼睛一瞪,举拳就要打,“我打死你个邋遢鬼。”“斌哥斌哥,小点声,小点声,”矮头抱紧头,还不忘提醒他。
“算了,”斌哥见他这副小身板,怎么可能承受得住他的拳头,呵斥,“还不快去。”
“去哪?”有人发问,声音有点细。
“你个蠢货!不让你去扛人吗!你这个智商怪不得你不想高考,”那个斌哥听到话气不打一出来,两手齐上抓着矮头耳朵狠扯。
矮头抱着耳朵拼命求饶,“诶诶诶,斌哥你松松松松手,不不不不是我问的。”
“啊?”斌哥松手,清咳一声,转而瞪大眼睛看向另外几个人,“你们谁问的?站出来。”
另外几个人纷纷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嘿,还奇了怪了,”见没人承认,斌哥挽起袖子双手叉腰,扮猛老虎状,“竟然没人承认,敢阴奉阳违了是吧,你们自己说,谁问的?不承认所有人回去都给我挑粪!”
“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了话语,齐齐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斌哥眼瞪得溜圆,不敢相信,“好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竟然学会骗人了,满十八了吗?毛长齐了吗?”
苏婉在旁边默默的看了许久了,从他们刚刚来就一直看着,希望有个人能发现自己,结果这些人眼睛就像瞎的一样,就是看不到,她刚才忍不住发了声,想不到他们自己人倒起内讧了。
她无语的抚抚额,深刻怀疑青辰会的人不会都这种智商吧,青辰会是怎么称霸清水镇的,她看不下去了,清咳一声,不再为难他们的智商,“是我问的。”
终于有人承认了,斌哥果不其然的去看,“好啊,你个小兔崽子终于认了,老子,谁?”他看着突然出来的苏婉,戒备登时拉起来,他竟然都没听到她的动静,看来她的功夫远在他之上。
“斌斌斌哥,怎怎怎怎么了,”矮头听到斌哥发问,两手两脚并用爬到他身上,把头埋在他脖子里,浑身哆哆嗦嗦就差直接尿了,“是是是是有鬼吗,鬼,鬼在哪儿。”
其他几个高大的男人一听鬼也立刻跑到斌哥这,团团将他围住,抱头的抱头,抱脚的抱脚,本来想学矮头男子挂在他身上的,但挂不下了,只能缩着脖子往他衣服里塞。
“扑哧,”好久没见到反应这么搞笑的宵小之辈了,苏婉畅意的笑了出来,一弯眉目在月色下比月亮还亮。
然而这时候没人去看苏婉的美色,听她的美喉了,矮头男子更加抱紧斌哥,恨不得自己躲到他的身体里去,“斌斌斌哥,你,听听听!女女女鬼的声音!!!我们快快快,快跑吧!”
“鬼鬼鬼你个头!”斌哥挣扎许久终于将嘴上的手放下,河东狮怒吼,“你们特么的给老子下来,看清楚这是谁!”
“啊?谁,谁啊,”其他几人艰难的抬头一看,发现是个女的,还有影子,还会笑,被吓死的心终于活了过来,坐在地上喘气,“不,不是女鬼就好。”
“呼,呼,呼,”终于摆脱了满身大汉,斌哥也累得躬着腰大喘气,他也想坐在地上的,但他一个八尺男子汉在地上喘气成何体统。
“起来,起来!”他踢了踢地上的众人,虎着脸,“坐着干什么!孵蛋啊!”
矮头被斌哥踢起来,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吓得晕倒,太丢人了,立即跳起来,整整衣领,清咳一声,甩两下腿,四十五度脸脸朝天对苏婉,“你哪条道上的?我们青辰会的。”
现下乌漆麻黑的,手电筒刚刚情急之下也关了,谁也看不清谁,矮头下意识觉得苏婉也该是道上混的,因为那个普通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乡旮旯里晃悠。
那矮头虽然不高,但也和苏婉差不多高,现在还四十五度角望天,也不知他看不看得到自己,苏婉憋笑,努力让自己正经一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辰哥今晚让来掳的人应该就是我和我的学生。”
“斌,斌哥!就是她!我见过她!”矮头男子终于摸到了手电筒,打亮放下下巴上,照出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吓了斌哥一跳,跳起来对着他脑袋一痛揍,“你特么来凑什么热闹!吓死老子你负责!”
“斌哥饶命啊饶命啊!”矮头男子抱着头乱窜,等斌哥打累了终于放过他,二话不说扭头吩咐其他男子,“你们!上,先把她给我绑走。”
“咦?”按照刚才几人那愚蠢劲儿,苏婉还以为他们不会抓自己呢,想不到这斌哥也不完全糊涂嘛。
面对着同时朝她扑过来的几人,她身形一闪,避开朝她扑过来的人,旋即右脚一抬,咚咚咚,一脚一个,一阵灰尘之后,地上整整齐齐躺了五个男子,样式统一的抱着肚子,躬成虾仁。
苏婉朝抖成筛子的矮头和愤怒的斌哥扬扬下巴,挑衅道,“还来吗?”眉眼带钩,像个蔫坏的魔鬼。
矮头失力,一屁股塌到地上,狂摇头,“不不不,不来来了,”
想不到苏婉这么厉害,这刘辰立果然不是好东西,他就欠了他三件事,他竟然让他来做这么艰难的事,不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无所畏惧的直起胸膛,捏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噗,”面对他气急如雷的攻势,苏婉根本没动,眼睛淡淡的瞥他一眼。只轻轻的踢了踢左脚,一颗石子飞起,正好砸中斌哥的肩,斌哥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僵直着身子倒下了。
“斌哥!斌哥!”矮头男子见斌哥倒下,以为他死了,连滚带爬跑到斌哥身边,眼泪鼻涕登时就流了出来,抱着他的身子使劲摇,“斌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那斌哥僵直着身子,像石化了一样,只有两只眼珠能转,拼命的朝矮头使眼色。
然而矮头没注意,仍在拼命的左右摇晃,见左右摇都不行又剧烈的上下摇,哭得悲惨极了,“斌哥你别吓我啊,你死了我怎么办!”ωωω.χΙυΜЬ.Cǒm
他是这个月才加入青辰会的,本来是高三的学生,临近高考,各种复习卷子压力纷至沓来,老师的压力加上和同学家庭的矛盾,他一意气用事就不读了,跑出来加入了青辰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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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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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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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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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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