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澜儿重过一切,重过留沧,重过星云国,甚至重过他自己的性命。
他无法忍受,澜儿因为其他事,对自己不负责。
看着他一脸严谨认真,风沧澜只感觉呼吸沉闷。
一直知道宗正昱的爱很偏执,很疯狂,她也在慢慢的适应慢慢调整。
直至今天,她发现她还是小瞧了宗正昱对她的那份感情。
太压抑,太沉重。
让人浑身不适,生理性想要逃避。
察觉到风沧澜的退缩,宗正昱瞳色微滞,敛起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偏执。
“我……我可能表达不是很明确,我的意思是,澜儿你在我这里重要过一切。”
“让你歇息,是担心身体承受不住。”
说到此处,他微红的眼梢似乎有些水润,“澜儿,你救回留沧就完全把我忘了。”
“现在才想起来,我就是有些生气,胡言乱语表达不清晰。”
这件事上自己理亏,宗正昱如今又是弱者控诉姿态,风沧澜刚生出的抵抗心态退了下去,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抠,“这件事我的确是处理不当。”
“但当时我也是气过头给忘了。”
“没事。”他上前一步,将风沧澜拥入怀中,双手不断缩紧恨不得将其揉入骨离合二为一。
“你抱太紧了。”
宗正昱不断缩紧的手陡然松开,黑沉的瞳仁也恢复了些清醒,“留沧还好吗?”
“嗯,没什么大碍。”
“轩辕沉应该是想绑了留沧威胁我,所以就没敢虐待孩子。”
“绑了又如何,我就算答应了又不是不能反悔。”那位指点江山的幕后之人,到底想干什么。
弄的她越来越迷惑了。
“没事就好。”他松开风沧澜,牵着手紧紧扣住,“下次不许把我忘了。”
“一定。”她眨巴着眼睛,一扫之前阴霾情绪。
四方赌楼九层顶端
风沧澜趴在摇床旁,观察睡的贼香的小家伙,宗正昱则是坐在旁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留沧越长越像你了。”
“也像澜儿。”
两人静静待在一起,风沧澜不厌其烦的看着留沧。
宗正昱坐在后面双眸漆黑摄人。
澜儿的羽翼太丰满,随时都能扑翅飞走,让他忍不住想折断。
这样才能留在身边。
可是不行,澜儿会生气的。
要怎么样才能让澜儿,心里眼里身边只有他呢?
宗正昱靠近两步,一手搂着腰一手抱着大腿。
突然失衡风沧澜受惊一叫,赶紧压低声音,“你干什么?”
“留沧睡着了,你这样会影响他睡觉。”
宗正昱说着就往旁边的床榻走,将人小心放上去,“天色已晚,早些睡吧。”
话毕,转身放下窗幔。
九层之上,皎洁月光穿过床扉洒在屋内。
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舆论的热度也到达了一个高潮。
有说月夜国先企图绑架风沧澜,后又绑走小殿下,这是罪有应得。
也有人说,轩辕翼跟轩辕沉犯错,不应该牵连月夜国。
双方各执一词,争吵的不可开交。
今日是第七日
风沧澜跟宗正昱如约来到跟月夜国的交界之处。
对面城楼,月夜皇帝居高临下,“风沧澜!你身为一国之后,没有慈悲善良的心,公然挑起战火,是天下的罪人!”
风沧澜轻嗤一笑,“慈悲善良的心?”
“月夜皇你是在跟我讨论佛经吗?”
“我是一国之后,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慈悲善良的心都出来了。”
风沧澜勒住缰绳,虽然身处下方,其实却丝毫不输。
“月夜皇想好开城门投降?还是说让我四方城的铁蹄踏破你月夜国的城门?”
“狂妄!”月夜皇怒斥一声。ωωω.χΙυΜЬ.Cǒm
风沧澜抬头,眸中寒气四溢,“月夜国是我一手扶起来的,就算是毁也只能毁在我的手里。”
“初生牛犊!”
月夜皇挥手,后面的将领把几个束缚捆绑的人推到城楼之上,“风沧澜,你可认识他们。”
秦老太太、秦冕、秦渊,秦家整整一家都在被押了出来。
每人嘴里都塞着布条,月夜皇扯开秦冕嘴里的布条,“大才子,同你表妹说说,让他救救你。”
秦冕下颚紧绷,眺望而下,视线落在骏马之上的风沧澜。
“说!”
“让你说话!”
秦冕不开口,皇帝满是皱纹的脸上狰狞而阴狠。
从将领手中拿过抽马的鞭子,用力摔在秦冕背上。
破风声响起,长鞭落下,皮开肉绽。
秦冕咬牙闷哼,全程没喊一个疼,更没有同风沧澜求救。
秦夫人看到自家儿子被打的皮开肉绽,泪流满面,挣扎着想上去阻拦却被狠狠摁住肩膀无法动弹。
上面的血腥暴力,没有对城楼下的风沧澜有丝毫影响。
她百无聊赖的扭了扭手腕,看着秦冕背打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本来跟秦家人就没什么感情,就算有层血缘关系,那也是原本的风沧澜而非她。
加之监牢一事记忆深刻。
秦家一家人,她没有着手报复已经是仁至义尽。
秦冕脸色苍白,整个人被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是血。
“唔!”
“唔!”
秦老太太疯狂挣扎,月夜皇眼神暗示,将军把老太太嘴里的布条拿开。
“啊——”
“造孽啊!”老太太哭天嚎地,月夜皇眉头一皱,闪过一丝烦躁。
“老太太,你是风沧澜的外祖母吧?”
“来,跟风沧澜求救,她什么时候开口。”月夜皇指着秦冕,“他什么时候就不用挨打了。”
老太太哭嚎的厉害,看着城楼下的人立马端出一家长辈的模样,“风沧澜!你表哥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快让他们住手!”
“快点让他们停手!”
命令,呵斥的声音传入风沧澜耳中,她双手枕在脑袋后面懒洋洋开口,“你是谁啊?”
秦老太太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抹黑,众目睽睽下风沧澜竟然说出这种话,让她瞬间觉着颜面全无。
声音就越发严厉起来,“我是你外祖母!”
“外祖母?”她展颜一笑,“我自小流浪长大,后被画书清收养,哪里来哦外祖母?”
“怎么以前没听过?”
她说的委婉,意思确是很明显。
以前在哪去了,现在来攀关系,她不承认!
秦老太太也听出了话里哦弦外之音,瞬间觉着一家长辈的面子被拂,声音越发尖锐,“你这灾星!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这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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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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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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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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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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