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最终,箭矢还是堪堪划过风沧澜一侧的脸颊,那张美艳至极的小脸上,顿时现了一道血痕。
宗正昱眸色瞬间沉了,眸底一瞬泛了嗜血的光。
就在这刹那间,越来越多的箭矢飞了过来!Χiυmъ.cοΜ
他一手护住怀里的女人,广袖一挥,那些箭矢直接在半空折断!
外面埋伏的刺客看到此等情况不由生出退意,终于看清了眼前局面。
他们,根本不是宗正昱对手。
“撤!”埋伏在外面的刺客头领一声令下。
不曾想,未及转身,已经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量点住了穴道,竟是一步不能挪!
“来了,就别走。”
屋内就在此时传来一道冰冷至极的嗜血嗓音,众人脸色更是戛然大变。
然而,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屋内的宗正昱不过又是一道掌风,便将所有人都震倒在地!
口吐鲜血而亡!
四周终于安静。
落针可闻的寂静。
新房内,浓郁的血腥味却直冲云霄。
宗正昱坐在尸骸血河中,明明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该面色的模样,一双眸子,却仿佛炼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低下头,他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吓到呆愣的模样,黑眸不由点了笑意。
目光落在她颊上伤痕上的瞬间,却又染了点点幽寒。
“来人。”
他突然对着虚空叫了一声。
不过片刻,屋子里已经跪满了暗卫。
凤沧澜看得那叫一个震惊。
“主子!”
“收拾干净。”
男人冷声吩咐,嗓音格外冰冷。
“是!”
等到这群暗卫将屋里屋外的刺客收拾干净之后,天都快亮了。
“王爷,沧澜害怕。”
凤沧澜回过神,又开始摇着男人的手臂,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转动轮椅正要离开的宗正昱,捏着轱辘的手指关节突然泛白。
停顿片刻,继续离开。
风沧澜拧眉,什么情况?
刚才还处处护她,怎么突然一下又变脸了?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之前一直找的一个药方里面的最后一味药,好像就在摄政王府中。
原本想着装乖卖傻,好好讨好这位爷,药材就有了。
不曾想,他竟是这般阴晴不定的性情。
看来想从他这里拔毛,道阻且长。
风沧澜快步跟上,宗正昱不搭理她,她也不在意。
只一个劲厚着脸皮喋喋不休。
“王爷刚才真是太厉害了,以一敌十,还保护了沧澜。”
“我就知道,我喜欢多年的人一定是个大英雄。”
“王爷的武功整个天下估计都无人能与之匹配。”
“……”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她还是得讨好他啊,讨好他才能拿到药。
拿到药她就走,谁还稀得他是谁!
熟料,坐在轮椅上的宗正昱,突然一个阴冷的眼刀朝她甩了过来!
呜~~~!
风沧澜一瞬合上了喋喋不休的小嘴!
又怎么了嘛?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这位爷这么难伺候啊?!
“呜~~~~”
“王……王爷,好疼啊。”
“沧澜受伤了,毁容了不漂亮了。”
她摸着自己脸上的伤,开始委屈巴巴装可怜。
豆大的泪珠更是说滚就滚。
看得宗正昱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短短数个时辰,要不是他定力强,只怕已经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好几回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
他于是一瞬拧眉,冷声呵斥,“闭嘴。”
风沧澜顷刻止住了声,哽咽抽泣,眼睛泛红、鼻子泛红噘着嘴好不可怜。
“聒噪。”
宗正昱扔下冰冷的两个字,有些仓皇地离开了。
再留下来,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开口安慰她。
甚至帮她擦眼泪。
见鬼了!
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搞得心神不定!
他想着,脸色更臭了!
风沧澜望着进入黑幕的身影颦眉。
都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这个宗正昱变脸比女人还快。
她叹了一口气,碰了碰脸颊上的伤口。
这伤是白受了,还以为多多少少能博点好感。
结果一点用没有。
也是,宗正昱身为摄政王,在朝堂上摸爬滚打,老狐狸堆混迹的人,哪能那么容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仰头看着头顶泛了鱼肚白的天,风沧澜无声叹息。
想拿到那药材,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王妃。”
“啊!”
风沧澜吓了一跳,陡地看向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暗卫。
妈妈呀,这样神出鬼没真的好吓人啊!
那暗卫眸色微微一凝。
看着眼前一惊一乍的王妃,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吓到她了。
他长得,好像也没那么丑吧?
他一边纠结着,心底又突然想起主子方才的吩咐,连忙敛了眉眼,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道:“王爷吩咐了,让您跟属下移步沧海一粟,今后,那里便是王妃的院子。”
“好。”
风沧澜回过神来,连忙点头。
很快跟他来到一个院子。
到门口,暗卫止步,“侍女明日就会送来,属下告退。”
“等等。”风沧澜出声阻止,“不必送侍女过来,我的陪嫁丫鬟过几日便会过来。”
“是。”
暗卫应声隐匿在黑暗中,风沧澜推开院门直奔屋内,看到整洁、精致的屋子很是满意。
她躺在床榻上,双臂枕着,悠悠然正要入睡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跟着风疆回府后,她那个便宜老爹待她的确不错,但他第二年就被皇帝调到边疆去了。
将军府自此由继母掌管。
本来将军当年续弦的目的是因为原配夫人死了,自己战务繁忙找一个夫人照看小女儿,管理将军府。
寻续弦的时候就明确说了这点,更言明以后不会再要孩子,放低了门第。
所以就有了风氏一个七品小官之女嫁给一国将军。
结果这风氏野心大,一心想要个孩子。知道有原主在没有可能,就故意设计她走失的假象。
即便是如此,她的计谋也没成真。
风疆在风沧澜走失后便一心寻找,找回来后更是对她宠爱有加。
风氏见此,便又开始转变了计谋。
表面上,在风疆面前对她有求必应。
背后,却是几次三番想弄死她。
脑海里浮现痴傻这段时间受尽的欺辱,风沧澜黑眸之下隐藏着骇人的戾气。
风氏!
回门之日,老娘定会跟你好好算算这笔帐!
书房
宗正昱坐在案桌旁,手中书写着什么,字字刚毅笔锋苍劲,如野马奔腾。
屋内一片寂静。
黑暗中一道声音响起,似有疑惑,“风沧澜怎么回事?”
宗正昱笔下一顿,一滴墨汁落下毁了整片书画。
“不是说是傻子吗?而且我已经确认过死亡,怎么会……”
宗正昱剑眉下凤眸掀开眼帘,将毁掉的书画揉成一团扔在旁边。
他捻搓着食指,良久才低笑道,“傻子?呵。”
“她既不傻那万一,泄露了秘密怎么办?”男子提出怀疑。
宗正昱却语气冷淡,“她不敢。”
“万一呢?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万一?”宗正昱放下手中朱笔,墨瞳深处藏着骇人漩涡。
“那么,泄露之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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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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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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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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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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