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走廊和摆设莫名让人浑身不舒服。
李夏推开了一间房门,里头的交谈声立刻顿住,目光纷纷望了过来。
陈言看清楚了里面情况。
一张红木圆桌,旁边坐着大概六七个人,有男有女,中间主位坐着的是一个女人,保养得很精致,但眼角细纹出卖了她的年龄。
李夏引他进去介绍。
“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如姐,她很喜欢你主演的电视剧,特意叫我帮忙引荐,想见你真人一面。”
“你好,不用叫姐,叫我阿如就可以了。”
女人笑得温和柔软,嗓音放得很平缓,陈言朝她微微颔首,礼貌地打招呼。
“如姐好。”
她听完脸上闪过丝异样,也不恼,笑吟吟的让他坐下,旁边是李夏和另外一个男人。
两人隔着张桌子,遥遥相对。
“这家的刺身是最新鲜的,你尝尝。”
那个叫如姐的人转动着桌子,把一盆冷冻的刺身拼盘送到了陈言面前,他礼节性地夹了一块,放到嘴里。
“谢谢。”
“怎么样?”她还在等陈言回复,脸色带着笑意。
“不错。”陈言稍微颔首。
“那你就多吃点。”
这样的饭局让人无比不适,陈言除了别人招呼,几乎全程都在默不作声地吃东西,而那个女人除了一开始主动和他说了两句话之后,一直都在和其他人聊天。
这让陈言感觉轻松了几分。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陈言原本就已经吃过晚饭,此刻又吃了一点,感觉胃里有些饱胀,再加上也待的差不多了,他便放下了手里筷子。
“吃饱了吗?”如姐立刻注意到了,出声问他,陈言点点头,回答。
“嗯,来之前在家里吃过一顿。”
“那真怪我没有提前预约了。”如姐笑眯眯的说,接着举起手边的杯子。
“好不容易见到你一面,我敬你一杯,喝完就让李夏送你回去。”
陈言原本欲推辞,被她这么一说话到了嘴边又回去,踟蹰两秒,端起了旁边的杯子。
“谢谢今天款待。”
两人轻轻一碰杯,陈言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吧。”
他刚一坐下,如姐就微笑着巡视着桌上一圈问道,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吃饱了。”
“今天菜太丰盛的,满足。”
“如姐,那我去结账。”她旁边一位穿西装的男人站了起来,如姐点点头。
“去吧。”
陈言坐在那里等待着散场,众人还在进行着最后的寒暄,那位像是助手的男人再次进来,附在如姐耳边说了两句。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大家早些回家吧。”
她听完笑着一点头,桌上的人三三两两开始告别,陈言正欲起身,忽又听到她叫他的名字。
“陈言,今晚机会难得,能不能帮我签名合个影啊。”
这是合理的要求,如果大费周章只是叫他过来吃个饭,陈言或许还会觉得奇怪。
他不过迟疑了两秒,便点头。
“好的。”
陈言这是今晚第一次站在她身边,有陌生的香水味传来,近了看,她脸上皱纹更深,皮肤也有些松弛,虽然上了细致的妆容,看起来也有了老态。
不知为何,他莫名想到了那天清晨苏繁在早餐桌前对他说的那些话语,心中盘旋了一整晚的怪异不舒服感到了极致。
就在此刻,那个女人微微侧头朝他靠近,手轻轻搭上了他手臂。
陈言几乎是强忍着甩开她的冲动,抑制住浑身不适望着镜头,助手似的西装男人站在前头举着手机拍照,李夏在旁边候着,陈言却感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不对。
他酒量不错,一杯酒不至于让他晕成这样,脚下都快站不稳。
陈言回忆着之前的种种细节,那杯酒是李夏端给他的,但和其他人都是从一个瓶子里倒出来。
除非…杯子里有问题。
陈言神色大变,目光直射向李夏,她面目顿时变得慌张,心中猜测立刻得到了证实。
陈言一把推开了旁边的女人,踉跄着往门边走去时,却被那个西装男人阻挡住。
整个人昏昏沉沉,四肢无力,意识却是无比清晰,陈言想去掏手机,然后旁边的女人已经扶住了他的手。
“哎呀,怎么喝这么点就醉了,小张,帮我一起送他去楼上客房休息一下吧。”
刺鼻浓烈的香水味让人作呕,陈言伸手去推她,却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这两个人带出门。
他茫然回头一看,只见李夏握着包站在那里,既愧疚又松了一口气。
陈言这一刻脑中出现的全是苏繁的样子。
她冷眼生气,展颜微笑,眉目撩人,蓄意勾引。
还有像孩子一样发脾气在他面前闹。
种种画面如同走马灯在他眼里回放,陈言神色木然的被带到了三楼,一阵天转地旋,他被扔到床上。
那个如姐挥走了助手,笑容恣意的坐在他旁边,手指在他脸上缓慢滑动着,声音低柔缠绵,像是一条毒蛇在嘶嘶的吐着信子。
“陈言…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这么多小鲜肉就你一眼让我看中了…”
“本人比起电视上更加好看呢,吃饭的时候我忍呀忍,强迫自己不去看你,生怕引起你的警觉…”
“不过你最后还是逃不出我的手心。”
她得意又开心的笑出声来,手指下滑,顺着他的领口往里探去,陈言闭上眼,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胃里疯狂翻滚。
如果不是没有力气的话,他这一刻一定咬舌自尽了。
哐当——
绝望之际,门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身上的那只手动作顿住,陈言猛地睁开眼看过去。
那扇紧闭的门已经大开,苏繁站在那里,满脸怒气,其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抓住了那个女人的手,往下狠狠一折。
“陈如,我的人你也敢碰,真是天大的胆子。”
耳边响起惨叫声,陈如朝旁边求救,然而她的助手保镖却都被苏繁带来的人制住,她粗喘着气说。
“苏繁,你敢动我,我一定——”
“动的就是你。”
苏繁要不犹豫地掐着她的手往地上一推,然后叫过了旁边一位黑色西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吩咐。
“把她的双手给我废掉。”
“你敢!——”
陈如狼狈的摔在地毯上,闻言倏忽抬起头,发出尖叫声。
“我不会放过你的!——”
苏繁冷笑,昂起下巴,目光睥睨地看着她,像是看着一团垃圾。
“那就来吧,看谁怕谁。”
说完,苏繁不再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床上,刚消散几分的怒火又腾的一下冒了出来,她伸手去拉陈言。
“小小姐,我来吧。”旁边的一位男人立刻主动说,苏繁拒绝。
“不用,我可以。”
陈言落入她身前,熟悉的气味传来,脑中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懈,他极力稳住底下脚步,被苏繁扶着往外走。
踏出房间,身后尖利的惨叫声响起。
陈言上了车,苏繁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他靠在车窗上,昏昏沉沉,眼睛疲惫得快要睁不开。
车子颠簸了一下,他头撞到了窗户上,疼痛传来,刚想努力坐直,又是一阵颠簸。
“刘叔,怎么回事?”苏繁不满地开口,前头司机立即惶恐回道。
“小小姐,这一段在修路,马上就好。”
陈言的身体随着车子幅度左摇右晃,他连靠在椅背上稳住的能力都没有,身体酸软得不像话,意识却又无比清晰,只是无力。
失去思考的能力,行动能力,只能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苏繁看着他这幅模样,眉头一蹙,伸手拉着他的手臂扯了一把,陈言立刻软绵绵的靠在了他身上。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她垂眸看着肩头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的陈言,恨恨低骂。
今晚要不是系统提醒,估计就让那个女人得逞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任务过程中还有这么一出。
“你说什么?!”颜今今正在打游戏,来到通关最重要的点时,脑海中传来了尖利的警报声。
一时间,她还以为自己又触碰到了规则,就要任务失败死掉了
“一级警报,一级警报,男主正处在危险当中,请宿主立刻前往营救!立刻前往营救!!”
“什么鬼?!”颜今今刚放下的心又立刻提了上来。
陈言能有什么危险!他不是好好的在家陪父母。
740立刻上线解释。
“他被前经纪人骗出去了,现在不小心喝了下了药的酒,正被一个老女人往房里带呢!”
“我靠!”颜今今连睡衣都来不及换,扔掉ipad就往外跑,740还在脑中不停报告着实时状况。
“司机在楼下随时候着,马上打电话叫苏繁的保镖,这边过去飙车大概二十分钟…”
颜今今步子顿住。
“那等我到了那边黄花菜都凉了吧。”
“呃。”
“其实陈言才刚喝下那杯酒,我只是提前给你预演了接下来的画面。”
“……”
颜今今气得想打人。
她收回正要去开门的手,拿出手机通知完保镖和司机之后,匆忙找了件外套穿上,最后扔掉了脚下拖鞋,换了双七厘米高跟。
既然要去救人,那一定得有气势。
一路掐着时间,幸好及时赶到,那个女人只是摸了一下,颜今今就恨不得剁了她的手。
然而看着现在这个任人摆布的陈言,颜今今还是怒火中烧。
小心翼翼护了这么久的人,差点让别人糟蹋了,简直叫她七窍生烟。
她靠在陈言胸前,伸手去拉他的黑色长发。
“拍戏感觉怎么样?”颜今今懒洋洋地用食指卷起他发尾,在指间绕着圈。
“还行。”陈言垂眸看着她随意拨弄。
“有没有人欺负你呀。”
他用目光询问其中意思。
颜今今勾唇笑了下。
“有就告诉我,帮你撑腰。”
“不需要。”陈言别开眼回答。
心想,除了你,没有人能欺负我。
颜今今没在这边待太久,当天晚上便坐飞机回去了,740唉声叹气,感慨成功遥遥无期。
“其实我想了一下。”颜今今突然出声。
“问题的关键点并不在陈言身上,而是苏繁。”
“只有苏繁真心爱上陈言时,她才会真正的付出,而对现在的陈言来说,他根本抵挡不了。”
740惊呆了,像是第一次认识颜今今。
“你怎么知道陈言就一定会抵挡不了?万一更加排斥抗拒呢?!”
颜今今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
也没什么,就是陈言在片场看到她的那瞬间,谁都没有注意,包括他自己,眼睛突然亮起的瞬息光芒。
颜今今想,果然啊…
颜值既正义,苏繁的脸所向披靡。
赵熙说剧组每个月会有两天休息,通常是统一放假,而陈言为了履行他的义务,每次都会主动回到苏繁这里。
夏日炎热,A市更是如同火炉,苏繁房子里的空调永远是二十三度恒温,颜今今当晚临睡前把空调调到了十六度。
一早起来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凉风吹久了,颜今今约了赵粒去试品牌新款,顶着大太阳,没走几步就满头大汗。
赵粒脸上的妆没隔多久就要重新补一次,颜今今脸色却是越来越白。
回到家,浑身都是外头的炙热暑气,颜今今进了浴室,打开花洒冲了个冷水澡。
头发才吹干,整个人已经头重脚轻,颜今今吃力地爬上床,紧紧裹着被子蜷缩在里面睡去。
740被她这一系列的操作秀得目瞪口呆。
“你干什么!已经消极到要自杀了吗!”
“吵死了。”
颜今今蹙眉,有气无力的骂道。
“我睡一会,陈言来了再叫醒我。”
“你…”740还欲说什么,见她紧闭着眼虚弱的模样,还是安静了下来。
窗外亮色一点点隐匿,天完全黑了下来,夜晚降临。
偌大的房子没有开灯,漆黑安静,像是没有一个人,陈言提着行李推开门,有些疑惑地打量四周。
目光在苏繁房间那里顿住,她没有关门,那扇漆红色门大开着,里头一片漆黑,模糊映出大致轮廓,陈言靠记忆勾勒出房间里的样子。m.χIùmЬ.CǒM
他有些奇怪地走了过去。
“苏繁?”
“你在吗?”
房间落地窗透出点点亮光,床上好像躺着一个人,陈言在门边打开了灯,眼前骤然大亮。
苏繁陷在被子里,脸色苍白,对身边的响动没有一丝反应,紧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陈言皱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触手滚烫。
“你发烧了,送你去医院。”
他眉头皱得更加厉害,把苏繁从被子里扶起来,颜今今此刻不需要740也被弄醒了,半睁着沉重的眼去推他。
“唔…”
陈言猝不及防,一个不查被她挣脱,眼睁睁看着苏繁滋溜一下又钻进了被子里。
“不去医院。”
她半梦半醒又坚定不移地说,陈言抿紧唇再次尝试,伸手去拉她,苏繁干脆翻了个身,紧紧抓住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蝉蛹。
陈言在床边僵持地看了她一会,终于妥协,出去给她助理打电话。
“苏小姐最讨厌去医院,谁劝都没有用,普通发烧的话家里有药,在柜子里第二层,你给她服下,然后烧点热水…”
对面的人思路清晰,条理分明,一步步告诉陈言该怎么做,显然是经常处理这种事情,不知为何,陈言心里莫名烦躁。
挂完电话,陈言在他说的地方找到了退烧药,端着热水进去时,苏繁却依旧睡得很沉,往日脸色总是挂着的骄矜自信此刻全无,只剩下虚弱和苍白。
陈言目光落在她脸上几秒,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柜子上,坐到床边弯腰把她从被子里抱出来。
“不去医院了,起来吃药。”
“不吃。”苏繁依旧不配合,发着脾气挣扎抗拒,意图像之前那样挣脱掉他再次钻进被子里。
只可惜现实不如她愿。
苏繁扭来扭去,却始终在他怀里闹,腰间那双手紧紧桎梏住了她,使得她整个人被迫背靠在陈言胸前。
“你好烦。”
她挣脱不掉,还累得头晕眼花,于是气得呜呜哭了起来,唯一自由的双腿恨恨踢着底下大床,发泄着心中不满怒气。
陈言终于明白了方才助理的最后那句话。
“苏小姐她…生病的时候有些不一样,特殊时刻你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就好了。”
确实挺闹的。
陈言等她作的没有力气了,方才端起旁边的水杯和药片送到她唇边,沉声开口。
“吃完就让你睡觉。”
“我不要。”
苏繁从小到大还从来没人这么忤逆过她,哪个不是捧着哄着,生病时哄得更甚,堪称千娇万宠,第一次被人用这种方式逼迫吃药,苏繁气得快疯了。
“不吃。”
她脸一扭,紧咬牙关,嘴巴闭得死死的,陈言手移过去,她又转到另一边,到最后,陈言手都快托酸了,苏繁依旧和他僵持。
也不知道烧成了这样怎么还有精力作天作地。
“那你告诉我,怎么做才能乖乖吃药?”陈言妥协,耐着性子和她讲条件,苏繁先是顿了一下,接着眼珠子转了转。
“那你哄哄我。”她得意洋洋,苍白的脸色透出几分鲜活气,就像平日里作弄自己一般。
“怎么哄?”陈言已经没了任何想法,只愿快点安抚好她。
话一出口,苏繁就抬眸瞪着他,像是指责他的不专业,眼见她又要发火,陈言踟蹰几秒,低下头凑过去亲她。
柔软的吻一个个落在她颊边,额头,还有唇上。
浅浅地碰触。
“好了吗?”陈言低声问,脸还没有移开,就像是贴着她的耳朵说话一样,比起方才声音低哑了几分。
“不行。”苏繁娇弱无力的说。
“不够温柔。”
陈言把手里的药和水杯放到了旁边桌上,接着托起她的脸,一点点轻柔地吻着。
苏繁从未被他这样对待过,跟以往的敷衍和被迫承受回应截然不同,陈言像是把她当做了捧在手心的珍宝,含着她的唇辗转吮吸,动作温柔得能把她溺毙在里面。
苏繁被他亲得迷迷糊糊,头昏昏沉沉,分不清东南西北。
突然,唇上一凉,她睫毛颤抖正欲睁开眼,方才湿热的唇又覆了上来,苏繁心满意足的抱着他继续亲着,然而陈言却好像抵着什么东西合着水推到了她口中。
“唔唔…”
苏繁推了他两下,却在陈言继续的攻势中沦陷,等亲完回味时才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亲我时把药给我吃了!”她睁开眼,不甘心地瞪着陈言,他脸上似是闪过一抹笑意。
“吃完药头就不痛了。”
他松开苏繁,起身欲下床,苏繁正被他抱得舒服,当然不肯,翻过身来紧紧搂住他的腰。
“不准走,陪我睡觉。”
“我去帮你拿退热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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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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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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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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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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