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铃之醒来望向窗外的天色,发现窗外竟然还是一片漆黑。
天还没亮?
端木铃之一怔,不由朝着木椅的方向看去,好在艾瑞的声音先传入她的耳朵里。
艾瑞:“醒了?”
四目相对。
端木铃之看到艾瑞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ωωω.χΙυΜЬ.Cǒm
还好。
艾瑞的先说话,否则她一醒来,看到艾瑞就像是野兽看到实物一样盯着她看,她恐怕第一反应会被艾瑞吓得惊叫出声。
端木铃之诧然发出声音:“你也醒了?”
不等艾瑞回答,端木铃之又道:“还是说……你根本没睡着?”
端木铃之浅棕色的眼中划过一抹愧疚,她看到艾瑞挑了挑眉:“你说呢?”
端木铃之:“呃……”
如果是她的话,要让她在椅子上睡两晚上。
第一天因为太累,别说椅子上,就算是睡绳子上,她也能够睡得着。
但如果连续两天让她睡椅子的话,恐怕就算她睡着,也会因为睡得不舒服而醒来。
端木铃之没有回答艾瑞,而是像弹簧一样,立即下了床。
她走到艾瑞面前,在艾瑞惊诧的目光下,用命令的语气对艾瑞说道:“现在去睡床。”
已经……
艾瑞已经不记得上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
看到艾瑞望着她沉默不语,端木铃之不由皱眉,用比刚才更低沉的语气对艾瑞说:“再不上床睡觉的话,后果自负。”
艾瑞闻言脸上的表情再次一僵。
艾瑞:“后果自负?”
他并不觉得困,更是好奇端木铃之到底要让他怎样后果自负。
艾瑞并没有起身,反而望着端木铃之挑了挑眉:“我等着后果。”
端木铃之:“……”
端木铃之不是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她抽了抽嘴角。
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打算怎样惩罚他?
打他?
以端木铃之的力道,就算打在他身上也跟挠痒一样。
骂他的话……
以端木铃之的口才,她只会被他反调戏的份儿。
就在这时艾瑞诧然看到端木铃之,搬了另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
端木铃之道:“既然你不想睡床的话,我就陪你坐着到天亮。”
端木铃之已经猜到艾瑞的反应,就像现在这样,盯着她看。
艾瑞是在琢磨着威胁她回到床上去继续睡觉的话。不过呢,她在说出让艾瑞后果自负之前就已经想好对策。
果然。
半晌后,她听到艾瑞威胁她说:“再说一遍。”
别说再说一遍,就算再说两遍,三遍她也敢说。
坐在艾瑞对面,端木铃之没有了以往对待陌生人拘谨,怎么舒服,怎么来。
端木铃之盘腿看向艾瑞,对艾瑞再次郑重其事地说道:“既然你不睡床的话,我就陪你坐着到天亮。”
就算艾瑞威胁她,此时在端木铃之看来,艾瑞最多也自己威胁她而已。
所以她渐渐开始打从内心不那么害怕艾瑞会对她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按照她所预料,艾瑞接下来说的话,肯定会是如果她再不上床去睡的话,他就睡了她。
不想艾瑞接下来说的话竟然会是:“也好。”
也好?
一抹诧然自端木铃之浅棕色的眼底划过。
艾瑞他什么意思?
艾瑞说完后没有在理会她。
原本她搬椅子坐在艾瑞对面的目的,是想看到艾瑞上床休息为止。
谁知……
没过多久,端木铃之竟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错觉。
此时坐在她对面的艾瑞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这是……
在玩木头人?
端木铃之一声轻咳:“你不困吗?”
因为房间很小,艾瑞现在又坐在她的对面,虽然外面的天色还是一片漆黑,但房间里却燃这蜡烛。
端木铃之不仅能够清晰看到艾瑞脸上的表情,甚至连艾瑞脸上的容貌都能够清晰看到。
她看到艾瑞深蓝色的眼底划过一抹浅笑。
房间里面没有,但触及到这抹浅笑的端木铃之仿佛感觉到了一股温柔的风迎面拂来。
下一瞬,她听到艾瑞用极其温柔,温柔就像窗外的白月光。
端木铃之不由在这一瞬看呆。
这女人……
接受到端木铃之望向他灼热的目光,艾瑞下意识皱了皱眉,再过不了多久,就会破晓,如果不是还有正经事要做,不管现在端木铃之是不是来了例假,他都会在这里要了她。
从未……
端木铃之呆望着艾瑞,只觉从未有那个男人长得像艾瑞一样,笑起来如此好看过。
但下一瞬,端木铃之发现她眼前的视线突然一黑。
是艾瑞将他的手罩在了她的眼睛上。
感觉到喷洒在她脸上的热气,端木铃之浑身一僵。
“端木铃之。”
艾瑞微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一瞬间,端木铃之微抿的唇被艾瑞撬开。
属于艾瑞的气息将她包裹,他的吻比起之前都要温柔。
端木铃之只觉自己好似坠入柔软的白云中,身体变得很轻,脑袋一篇空白。
端木铃之的唇总是有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草莓香。
艾瑞越是吻下去,越是恨不得将端木铃之拆骨入腹。
身体越来越无力,端木铃之庆幸自己现在是盘腿坐在椅子上,否则她肯定已经因为站不住而跌倒在地上,抑或被艾瑞拽入他怀里。
好热。
纳非安小镇就在幕松森林旁,入夜之后,暑气消散,变得凉爽。但是现在被艾瑞亲吻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滚烫。
不仅是她自己如此。
艾瑞罩在她眼睛上的手,同样变得滚烫。
除了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之外,端木铃之还听到艾瑞在她耳边急促的喘息声。
就算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她很清楚如果再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
迷蒙中还保持着一丝清醒,端木铃之发出沙哑的声音:“天……天快亮了。”
艾瑞亲吻端木铃之的动作一顿。
这女人……
她的双眼分明被他所蒙住,然而她对时间依旧敏感。
没错。
艾瑞吻了许久端木铃之,然而在艾瑞看来,这段时间不过是白马过隙。
他从不觉得时间过得像现在一样快。
艾瑞紧皱了皱眉,眼中写着不舍。
眼前比草莓更香甜的双唇,他舍不得离开。
就在艾瑞将他变得灼热的大手从她眼前挪开的时候,端木铃之听到艾瑞低低的一声叹息声。
当屋内烛火的光芒再次进入到她眼中时,她看到艾瑞正背对着她站着。
艾瑞的声音更她一样沙哑。
呃,不。
甚至比她更沙哑。
艾瑞:“时间差不多了。跟我来。”
端木铃之一怔,她的疑惑下意识脱口而出:“去哪里?”
艾瑞:“广场。”
天已经破晓,听到动静声,彼得睁开眼。
他打开门诧然看到端木铃之和艾瑞站在客房门口,并且艾瑞和端木铃之还背着包袱。
彼得紧皱着眉:“你们要走?”
他却听到艾瑞说:“去广场。”
艾瑞话音刚落,彼得就听到一阵从广场传来的钟声。
敲钟的声音很急。
一定是镇上出事了。
彼得动作比艾瑞和端木铃之更快:“跟我来!”
彼得急急朝着广场跑去。
听到敲钟声,正在睡觉的阿野也从睡梦中醒来。
“父亲,等等我!”
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的阿野也跟着彼得,艾瑞,端木铃之一行人跑去广场。
广场上一群人围在一起,不断发出惊讶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又有人死了吗?
端木铃之紧皱着眉。相比端木铃之神情凝重,艾瑞则是一脸淡然。
彼得正在拨开人群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说:“把棺材打开看看。”
棺材?
彼得神情一怔。
似乎想到什么,彼得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打开来看看!”
彼得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他拨开人群后,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发生了。
“谁也不许打开!”
彼得一声低吼,让广场变得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目光随之落在了彼得身上。
有的人已经注意到彼得情绪的不对劲。
安静之后,有人猜测道:“彼得,你难道知道里面是什么?”
彼得知道这棺材里装的是什么?
端木铃之触及到艾瑞眼中的淡然,她立即明白过来,这是艾瑞做的。
艾瑞肯定是在她睡着之后找到这口棺材的。
对了!
三楼!
彼得房子的三楼,艾瑞之前告诉她说三楼有古怪。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口棺材。
等等……
端木铃之浅棕色的眼中划过一抹诧然。
艾瑞他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彼得放置在三楼的东西是这口棺材,艾瑞又是怎么靠一个人的力量将这么大一口棺材在彼得不曾发现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放置在这广场中。
端木铃之还没有想明白,就听到彼得自言自语的声音。
彼得:“你们……不许碰她!”
还以为里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镇长好心提醒他们。正准备撬开棺材的人就像是触碰到瘟疫,立即松开了他们放在棺材上的手。
有人忍不住看向面色已经苍白如纸的彼得问道:“镇长,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到底装的是什么……
脸色苍白的彼得双手紧握成拳。
躺在这目光里面的人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十年前。
他并不是纳非安小镇上的人。
他是牧羊人,而萨曼莎是他从河边就回来的女人。
因为脑部在河中遭受石块撞击,清醒过来的萨曼莎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
小麦色皮肤却有着一双比大海更加清澈眼睛的萨曼莎在沉默良久后,对他说道:“我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要不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女人。”
被萨曼莎目光灼灼地盯着,彼得听到了自己变得剧烈的心跳声。
他点了点头说:“好。”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不再是孤独的牧羊人。
“彼得,你看这是我喜欢的玫瑰花。你说,是这玫瑰花美?还是我美?”
阳光下,看到穿着一身白裙,手里拿着血红色玫瑰花的萨曼莎,他没有回答她,而是在那草地上让萨曼莎成为了他真正的女人。
因为萨曼莎的出现,从此他的生活多了色彩。
他再也不是活着不知道为了什么的牧羊人。
听到他的心声,萨曼莎忍不住问:“那你现在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吗?”
彼得将一个温柔的吻落在萨曼莎的脸颊上。
他低哑的声音在萨曼莎耳边响起:“为了和你在一起。”
如果这一辈子能够和萨曼莎在一起,直到他们头发变得花白然后死去,彼得不会觉得这一生有什么遗憾。
然而……
事与愿违。
这天彼得去到镇上为萨曼莎买她喜欢玫瑰花种子,等到他回去的时候,看到萨曼莎衣不蔽体的躺在血泊中,她睁着眼睛却再也不会说话的模样,彼得只觉自己的世界在那一刻支离破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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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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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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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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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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