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美斯没有对她解释。
密道内刚好容得下两个人并肩前行。
普拉美斯牵着她的手,走在安西德莫耳后面。
今天安西德莫耳不过是在吃过烤鸡之后,出来散步消食。
没想到竟然让他在大街上遇到了普拉美斯。
这世上对安西德莫耳而言,最重要的人就是普拉美斯。
想到今天晚上又能在普拉美斯怀里睡觉,在前面领路的安西德莫耳就像是一只欢快的小兔子蹦蹦跳跳。
密道很长。
但却因为安西德莫耳与普拉美斯对条弯曲的密道极是熟悉,他们中途没有任何停顿直接走到密道的尽头。
从密道的尽头里出来,亚发现自己仍旧和普拉美斯在一间茅房中。
只是比起肉铺的茅房,现在她所身处的茅房却比她与阿缇娜在梅布尔府邸的住处还要大。
这便是贵族与奴隶之间的区别。
但是现在亚并不在意这样的区别,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安西德莫耳的脸上。
这张脸她越看越觉得像普拉美斯的脸。
感受到亚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安西德莫耳不由抬头看向亚。
安西德莫耳朝着亚眨了眨眼:“喂,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和父亲长得很像。”
这算是令安西德莫耳至今最为自豪高兴的事。
对上安西德莫耳那双与普拉美斯一眼湛蓝深邃的眼,亚只觉自己的心闷得更难受。
见亚盯着他不说话,安西德莫耳皱了皱眉,诧然问道:“喂,你在想什么?”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先出去再说。”
安西德莫耳话音刚落,他的耳边随即响起普拉美斯不悦的声音。
安西德莫耳“哦”了一声,他以为太好奇他父亲的女奴,差点忘了他们还在茅房中。
安西德莫耳挠了挠头发:“父亲,我这就去让葛翠给你准备晚餐。你先回房休息休息。“
安西德莫耳说完,立即捂着鼻子从茅房内冲了出去。
亚抬头看向普拉美斯,正好触及到普拉美斯眼中宠溺的笑。
这样的笑,并不是对她,而是对着安西德莫耳快要消失在茅房中背影。
心,很难受。
亚蓦地将自己的手从普拉美斯手中抽出。
而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跑出茅房的安西德莫耳又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
“喂,你的扇子。”
安西德莫耳说着仰头将之前亚因为撞到普拉美斯后背上而不小心撞掉的折扇递到亚跟前。
亚怔了怔。
不等她伸手去接,见亚磨磨唧唧的模样,急着去厨房的安西德莫耳直接将布折扇塞进亚怀里。
安西德莫耳:“父亲,你的女奴怎么比阿杰塔还要木讷。找个激灵点的女奴不好?”
不去看普拉美斯的反应,安西德莫耳知道他的父亲对这女奴的感情很不一般。
如果他现在朝他父亲看去,只会被他父亲狠狠瞪一眼。
他又何必找瞪?
父亲很少会吃他吃过的食物,除非他硬塞入他的口中。
刚才在外面,他不能直接扯下父亲裹在脸上的黑布围巾,只是随手将吃了一半的太阳果塞进父亲手中。没想到父亲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下虚扯开围巾低头吃下太阳果。
这说明父亲应该很饿。
父亲要是被饿肚子的话,他是会心疼的!
他得赶紧去厨房让葛翠给父亲做好吃的!
从密道到黑堡,普拉美斯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完全不在意亚刚才甩开他的手,普拉美斯再次牵着亚的手拎着她从茅房里走了出去。
普拉美斯:“你很在意安西德莫耳?”
清冷的孤月挂在天边,空旷的走廊上响起普拉美斯性感的声音。
亚语气酸酸的说:“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有儿子。”
月光倾洒在走廊上,普拉美斯纤薄的唇微勾起一抹弧度。
普拉美斯:“所以呢?”
所以呢?
普拉美斯是在问她什么?
亚紧攥了攥她拿在手中的布折扇。
普拉美斯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难过吗?”
当然难过。
她却在普拉美斯的注视之下用力摇了摇头,冷笑着否认说:“我为什么要难过?”
普拉美斯深邃的眼紧锁在她的脸上,仿佛要看穿她的心。
就在亚觉得她的伪装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普拉美斯这才将他深邃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去往卧室的一路上普拉美斯没有再说话。
心思再乱,但亚也很快发现这黑堡很……阴森。
没错!
就是阴森。
虽然这黑堡内的装饰华丽,堪比梅布尔的府邸。但是从普拉美斯牵着她从茅房里出来之后,她竟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甚至周围一点声响都没有。
唯剩她和普拉美斯的脚步声。
“吱嘎。”
普拉美斯牵着她走到走廊尽头,随即松开牵着她的手,推开房门。
一股很久不曾有人住过的冷清味迎面而来。
里面漆黑一片。
普拉美斯却轻车熟路地走进房间,从柜子里拿出火折子点亮油灯。
房间被油灯昏黄的灯光所照亮。
亚惊讶地发现这间房间内的装饰风格竟然跟她在皇宫中所住的那间房间一模一样。
“这段时间,我们暂时住这里。你在这里休息,我会让葛翠将食物送过来。”
普拉美斯说完,没有再看亚一眼。
他将亚独留在房间里,转身离开。
“父亲!”
当普拉美斯出现在大厅时,正在大厅内摆放餐具的安西德莫耳立即迎了上去。
发现亚没有出现,安西德莫耳歪了歪脑袋,诧然问道:“父亲,你的女奴呢?”
普拉美斯没有拒绝安西德莫耳揽住他的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普拉美斯没有回答安西德莫耳的话,而是说:“她叫腊梅。”
安西德莫耳在普拉美斯怀里悠悠“哦”了一声。
“腊梅……”安西德莫耳默了默,“父亲,这名字是你给那女奴取的?”
安西德莫耳虽是在问,但语气却是肯定。
不等普拉美斯回答,他突然憋着嘴说:“父亲,我把你和女奴,呃……你和腊梅的事情告诉葛翠,葛翠说让我今天还是一个人睡。说你会睡女奴。父亲,我不懂这女奴到底有那点吸引你的,你宁愿睡她,也不愿睡我。”
“咳咳……”
一阵苍老的咳嗽声在客厅内响起。
只见一白发苍苍的老人端着一盘外皮金黄,肉香四溢的烤鸡走进大厅。
听到安西德莫耳如此惊世骇俗的话,老人不慎被口水呛到,忍不住开始咳嗽。
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安西德莫耳口中所提到的葛翠。
听到咳嗽声,安西德莫耳立即从普拉美斯跟前探出脑袋看向白发苍苍但却身体健硕的葛翠。
安西德莫耳朝着葛翠叹了声气。
“葛翠,你说,父亲他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女奴?那女奴瘦瘦弱弱,就像是一根细木棍,没胸没屁股。就连葛翠你找男人睡觉都要找胸状臀翘的。为什么父亲却要找一根细木棍?”
“咳咳……”
安西德莫耳话音一落,葛翠又是一阵咳嗽。
但老人似乎完全不在意普拉美斯是什么身份,她竟低下头认真看向自己端在手中的烤鸡沉吟说:“安西德莫耳,你喜欢吃烤鸡吗?”琇書網
安西德莫耳想也不想立即回答说:“当然!和父亲一样,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葛翠你做的烤鸡。”
葛翠:“可是我最喜欢吃的却是你最讨厌吃的阿罗菜。”
没错。
阿罗菜味道有些苦涩。
安西德莫耳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葛翠会喜欢出阿罗菜。
葛翠继续说道:“所以我就算喜欢胸状臀翘的壮汉,也并不能代表普拉美斯会喜欢性感的女人。安西德莫耳,这是要看个人口味的。”
是这样吗?
安西德莫耳在普拉美斯怀中挑了挑眉。
所以按照葛翠的逻辑,普拉美斯在对女人的选择上面,他是喜欢阿罗菜的?
安西德莫耳还小,但普拉美斯丝毫不介意葛翠对安西德莫耳说这些。
葛翠回答完安西德莫耳的问题后,亲切的目光落在普拉美斯身上。
葛翠:“普拉美斯,趁热把烤鸡吃了。腊梅的那份,我这就送过去。”
亚坐在房间的大床上,如果不是因为从这窗外望出去看不到苹果树的话,她会真的因为自己是回到了普拉美斯在孟斐斯城皇宫内住处。
普拉美斯现在快二十岁,那小男孩看上去已经有五岁。也就是说,普拉美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和安西德莫耳的母亲在一起。
想到普拉美斯愿意让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想到在普拉美斯心中原来还有别的女人,亚坐在床边,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就连指甲陷入肉中,也全然不觉得痛。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陷入痛苦之中的亚这才回过神来。
敲门的人自然不会是普拉美斯。
整理好自己脸上的情绪,亚道:“进来。”
门被打开,亚看到白发苍苍端着烤鸡与肉汤的葛翠走进房间。
以为安西德莫耳口中的葛翠会是一名年轻女子,甚至是安西德莫耳的母亲。
在看到葛翠时,亚眼中神情一怔。
在看到亚之前,葛翠已经听安西德莫耳详细地跟她形容过亚的长相以及身型。此刻看到亚不同于他们埃及人的五官以及身型,葛翠并不会再觉得惊讶。
葛翠说着走到桌前,将食物放在桌上又说:“尝尝看我做的烤鸡合不合你的口味?”
就像普拉美斯说的,今天中午他们尚未从死亡澡泽中走出来的时候,她心心念念的食物就是烤鸡。
然而现在看到摆在她眼前的烤鸡,她却并没有食欲。
“谢谢你,葛翠。我一会会吃。”
见亚坐在床边并没有动,葛翠皱了皱眉。
她做得烤鸡没有人会拒绝,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对她做的烤鸡却根本提不起兴趣。
安静的房间内,亚听葛翠突然说道:“难怪普拉美斯会在意你。”
难怪普拉美斯会在意她……
亚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但却令葛翠感觉到她的苦涩。
亚的声音低哑:“那又怎样?”
他在意她,她却并不是他唯一在意的人。
没想到亚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葛翠怔了怔。
葛翠的声音变得很冷,全然不似她刚才的温和。
葛翠:“我收回刚才的话。庸俗的女人。”
砰地一声。
门被气愤离开的葛翠重重关上。
心中被苦涩情绪填满的亚完全不在意葛翠的愤然离去。
她唇边依旧挂着一抹苦涩的弧度。
在死亡沼泽中,听到普拉美斯宠溺的话,对上他深情的目光,她以为自己是普拉美斯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虽然她不止百次的告诉自己,她不过是在做梦,普拉美斯只是知道怎样撩拨她而已。
仅此而已。
现在知道普拉美斯心中还有别人,知道普拉美斯有一个儿子。
她不敢难过。
可是她能够管住自己的眼耳口鼻,却管不住只的心。
葛翠气愤地从普拉美斯的房间离开之后,她没有立刻回大厅见普拉美斯,而是径直去到底下密室中。
这叫腊梅的女奴一直跟随在普拉美斯身边,普拉美斯容貌的残缺,她定已经知道。所以才会因为普拉美斯容貌的残缺,而对普拉美斯全然不在意。
“这女奴不知好歹。活在这世上,只会伤害到普拉美斯。”
葛翠从密室的架子最高处取下一支有着月牙印记的银色小瓶,她墨绿色的眼底划过一抹狠戾。
普拉美斯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葛翠端来的烤鸡与肉汤依旧放在桌上,亚没有动过。
“我的腊梅。”
看到在床上装睡的亚,普拉美斯轻唤了亚一声,他随即将睡在床上的亚打横抱了起来。
“这么臭,你也能睡得着?”
耳垂传来一阵酥麻,亚无法在继续装睡下去。
她缓缓睁开眼,看向普拉美斯近在咫尺的脸。
普拉美斯挑眉问道:“没吃东西?”
对上普拉美斯眼中的深情,亚只觉自己胸口发闷。
她声音低哑地说:“太累。”
言下之意,她除了不想吃东西之外,还不想普拉美斯碰她。
普拉美斯眼底划过一抹浅笑。
他在她耳边亲昵地说:“我有办法让你不这么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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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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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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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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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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