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在襁褓中看到阿姒起,孔正削就觉得阿姒长大后,一定会是一个好看的姑娘。
果不其然。
阿姒如今才不过三岁。
但她笑起来的模样,却比她拿在手中大红花还美。
“阿姒。”
看到爹爹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孔正削伸手刮了刮阿姒小巧如玉珠的鼻尖。
孔正削吩咐道:“回家之后,若是你娘亲问起这花是哪里来的,你得说是爹爹摘的。”
咦……
这是什么情况???
她向来正直的爹爹想要占她的便宜吗?
阿姒不开心的微微嘟嘴。
虽然阿姒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但却是孔正削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阿姒在想什么,孔正削心里再清楚不过。
孔正削又稍微一用力,在阿姒鼻尖上一刮。
“怎么?你觉得爹爹是想占你的功劳?”
阿姒瞪大她的铜铃大眼望着孔正削。
难道不是吗?
阿姒却听到孔正削解释说:“阿姒。爹爹虽然不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字。但是有这花的附近就会有一种叫做翠的毒蛇。虽然被这种毒蛇咬伤不会致命,但是却会浑身麻痹,大半天都无法动弹。”
“原来我刚才放走的毒蛇叫翠啊。”
阿姒眨了眨眼。
难怪爹爹要揽去她的功劳。
如果让娘亲知道她因为采花而差点被毒蛇咬伤的话,就算毒蛇没有致命的危险,娘亲也不会再允今后她去花田中玩耍。
阿姒在权衡一番利弊之后,用力点头就像捣蒜。
“爹爹,这大红花是你采的没错。”
看到阿姒不在嘟嘴,心甘情愿地这样对他说。
孔正削也不再刮阿姒的小鼻头,而是吧唧一口亲在阿姒脸上。
“我孔正削的女儿真真聪明伶俐!”
孔正削爽朗的笑声在阿姒耳边响起。
“爹爹,你的口水脏!”
余辉下,阿姒再次嘟起小嘴,嫌弃地说。
“不过!”
就像刚才孔正削用力刮的她鼻头一样,阿姒用力扯出孔正削的脸,让孔正削的笑声停下来。
“爹爹,说花是你采的可以。不过女儿有一个条件。”
孔正削神情一愣。
没想到阿姒小小年纪就跟他谈条件。
孔正削诧然好奇问道:“阿姒,你有什么条件?”
阿姒眨巴着眼说:“爹爹,这花虽然是你采的,但是你得说,这花是我发现的!”
孔正削闻言一怔,随即再次爆发出爽朗的笑声。wWW.ΧìǔΜЬ.CǒΜ
孔正削再次笑着说:“我孔正削的女儿真真聪明伶俐。”
这天孔正削按照阿姒说的做,在吃完饭之后,阿姒看到自己的娘亲又是替爹爹捏肩,又是捏腿,而且还对她说改明儿给她做一件更好看的裙子。
看来她想得这个办法还真是好用。
她和爹爹都从娘亲那里得到了好处。
时间就在平静的生活中,一点一滴的过去。
等到阿姒长到八岁的时候,正躺在花田中晒太阳的阿姒无意间听到从小道上路过的两个妇人的对话。
“你看看孔家的阿姒,小小年纪长得就像狐狸精一样。”
说她是狐狸精?
这是李大婶的声音。
李大婶是在夸她吗?
下一瞬,只听一声冷哼。
“你也不想想。这阿姒到底是谁的孩子。哎!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孔正削当年因为这事儿,差点就把村长一拳锤死了。”
这是王大婶的声音。
“怕什么!这里又没别人在。你看看孔正削长得三大五粗,孔大嫂虽说不丑,也没有到好看的地步,只能说是相貌平平。你再看看那孔阿姒。小的时候长得就像是大师手中的瓷娃娃,现在更是了不得。不过才八岁,就已经比画卷里的仙女还要美。你说说看,她怎么可能不是女鬼的孩子。”
“哎。”王大婶又叹了声气,“我们一村子的人又不是瞎子。有次张大喝醉酒,我听张大说,那天是孔正削在山洞里发现女鬼,然而也是孔正削听到山洞里女鬼的哭声,最后也是孔正削半夜跑去山洞。孔大嫂不会生育,这事儿我们全村的人都知道。你说孔正削一个血气方刚大男人半夜你往山洞里跑,不是想和女鬼行那等事,还是为什么!”
“好在啊。这八年来,阿姒也没给我们村子带来灾难。孔正削也向我们承诺过,等到阿姒十三岁那年就把她嫁到隔壁村子里去……”
李大婶和王大婶越走越走,最后躺在花田中的阿姒已经没听清她们在说什么。
清风袭来,阿姒静静地躺在花田上,大概是入夏的阳光太刺眼,害得她在抬头看向阳光的一瞬间掉下眼泪。
她怎么会哭?
娘亲待她极好,乃是这世上最好的娘亲。
她亦是爹爹的掌中宝,心头肉。
清风习习,花香阵阵。
落下眼泪的阿姒立即闭上双眼,不再让自己掉下眼泪。
良久。
等阿姒睁开眼时,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丝毫悲伤与泪光。
等到日落时,她奶声奶气地哼着小曲,抱着野花回到家中,送给自己的娘亲。
阿姒的反应一切如常,好似她不曾听到李大婶与王大婶之间的对话。
只是没有人知道,阿姒每天却野花田里采野花时,都会在心里默默祈祷。
希望接下来的五年不要过得太快。
然而时间好似偏偏与她作对。
四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眨眼间,还有一年的时间,她就要被爹爹嫁去隔壁村子里。
“阿姒。今天的天真蓝。”
阿姒躺在花田里望着天边的流云发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衣料拂过野花发出簌簌声。
下一瞬,阿姒看到一灰衣少年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而后躺在她的身旁。
灰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在她三岁时,冲着她大喊说长大后要娶她做娘子的张赤。
“张赤哥哥。”
听到阿姒甜甜唤自己的名字,刚躺在花田中的张赤转头看向阿姒。
十二岁的阿姒虽然还没张开,却已经比天仙还要美。
一双前琥珀色铜铃大眼就像是一泓秋湖,清秀的鼻如同玉雕,当张赤的视线落在阿姒比娇花更鲜艳欲滴的双唇上时,出于男人的欲望,张赤喉头下意识滚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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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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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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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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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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