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年素来喜欢这个小侄子,单手将沈崇抱了坐在自己腿上道:“崇儿想去相州?”
沈崇点点头道:“崇儿听大伯说过,相州有山,山里有老虎,崇儿想看大老虎。”
沈世年笑道:“崇儿太小了,等崇儿长大了再和大伯去打老虎!”
正说着,两位妇人带着两个半大的小子来了。
“崇儿快下来,大伯身上有伤呢。”说话的妇人是沈世济的原配夫人于氏。
沈世年笑道:“没事,他才多大点儿。”并没有让沈崇下去,又对同来的两个少年道:“子元和少凌来了。”
“大伯。”“世伯。”两小子行了礼。
“大伯,让我跟您一起回相州吧。”说话的是沈世济的二儿子,沈子元。
“你去做什么?不读书了?”沈世年道。
“可总不能一个人回去吧?”于氏说着胳膊碰了碰旁边的妇人。那妇人似才醒过神来一样:“要不,我和少凌陪沈大哥一起回去吧。”
沈世年忙摇头道:“谁也不用陪,难道谁还敢动我不成?”
那名叫少凌的少年听到沈世年说不用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看样子他并不想去。
“喻兄弟把少凌托付给我,可不是叫他跟我回乡打猎的。少陵要留在京里,好好用功。弟妹只管在将军府住着,好好照顾少凌要紧。”沈世年道。
喻少凌直点头道:“定不辜负世伯教诲。”
这对母子是沈世年当年的副将喻成海的的妻儿,喻成海在平南蛮的战场上牺牲了,临死前把自己的妻儿托付给了沈世年,沈世年这一照顾就是十多年。
“行了,都散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事,等子元和少陵成亲我就回来了。”沈世年道。
“崇儿成亲回来吗?”沈崇仰着头问。这一问把在坐的人都问笑了。
沈世年笑道:“回,肯定回!”
“那大哥您就真的不娶亲了吗?”沈世济道。
“娶!肯定得娶!可怎么也得娶一个身子骨好,又不怕我的吧。”沈世年哈哈一笑,其实没往心里去,不过是不想叫自己兄弟担心。
沈世济两夫妻对视了一眼,于氏道:“那我给大哥留意着,有信儿了通知大哥。”
沈世年没接话,和沈崇在那翻手玩呢。
众人见沈世年不想多说了,便要散了。于氏把沈崇抱了过去,沈世年便也起身走了。
沈世年回了自己屋,进了卧房的内室。沈世年三任夫人的牌位供在这里。沈世年看着牌位,都记不清这几位夫人的容貌了。沈世年常年在外征战,每次出征,丈是打赢了,夫人却没了。距沈世年娶最后一位肖氏,已经过了八年了。沈世年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每次出征前都好好的妻子,等他回来人就没了,自然也没有留下子嗣。世人都说沈世年杀戮太重,遭了报应,可沈世年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大成朝。他不去上阵杀敌,就有更多的大成朝子民被杀。沈世年自己觉得亏欠几位夫人的,便把几位夫人的牌位包了起来,准备带到相州去,好歹上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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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咱们这是去哪啊?”
周毓箐主仆四人上了马车,周毓箐只吩咐福星往南城门去。
到了城门边上,周毓箐叫玉巧下车买了些好带的吃食。才到八月,天气还热着,玉巧只买了十几张胡饼。
“去相州。”周毓箐吃了一口胡饼道。
“相州?是夫人的老家么?好远啊。”玉翠道。
周毓箐撩开马车上的帘子,冲外面的福星道:“福星,你最远去过哪里?去相州,你敢不敢?”
福星小子才十七,是个孤儿,被周毓箐捡回来的,小小年纪别的不会,赶车是把个好手。
“敢!夫人叫我去哪我都敢!”福星说着,抽一鞭子马屁股,“啪”一声,马嘶叫了一声奋蹄直奔。
“憨福星。”周毓箐笑道。玉巧合玉翠都跟着笑。
玉巧和玉翠心里对周毓箐是相当佩服,一个才和离的女人,一点都看不出伤心,说走便走,不点都不含糊。
“夫人,咱们就这样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玉巧指的当然是范启智和秀红。
“便宜?傻丫头,这叫止损。眼前我是吃了亏了,可是再和那样的人纠缠下去,我才真是吃大亏了呢。你们不懂。”周毓箐道。
“我懂。老爷看着风光,可那些掌柜的都听夫人的话。夫人走了,老爷不知道怎么后悔呢。老爷就是傻子。”玉翠道。
“还是你这丫头聪明。”周毓箐面上笑着,心里却还是在意的,到底是自己一手创下的家业,尤其是养老堂和育婴堂,不知道她走后,会怎么样呢?周毓箐想着叹了口气。
两个丫头以为周毓箐伤心了,便没再说话。
眼下四海升平,周毓箐他们一路倒是平平安安,车行了七八天,到了相州。
一路上两个丫头和福星不但没叫苦反倒很开心。
到了相州地界,就离周毓箐要回的地方不远了。周毓箐原先在那村子里还有房子呢,不知道过了这几年,还在不在了。还有原先的那些邻居,有不少给过他们帮助的。
“咱们找个客栈住一晚吧,马儿也累了,人也累了。”周毓箐道。
“好嘞!”福星说着放慢了速度,路两边打量着有没有合适的店。
周毓箐一路上都向他们几个灌输“穷家富路”的思想,这一路的吃住倒真是比周毓箐在范府讲究多了。
“对了,到汇通银号先停一下。”周毓箐想着自己身上带的都是大额银票,到了小地方恐怕化不开。
“夫人,咱们银子够么?”玉巧怕范启智没给周毓箐多少银子,担心地问。
“够不够要看干什么。就养咱们几个,肯定够了。放心吧,夫人我不会叫你们饿着的。哪怕夫人现在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也不会饿着你们的。不想想范府那么大的家业,是谁挣下的。”周毓箐道。凭她想赚多少钱赚不到?只是她现在志不在此了,她只想找到回去的出口。
“夫人,汇通银号到了。”福星勒紧了缰绳,把马车停下了。
“好的,玉巧玉翠,你们和我一起去。”
玉巧先下了车,把周毓箐扶了下来。
周毓箐进了银号,走到柜台前道:“我要兑一万两小额银票。”
掌柜的一听一万两,忙打量着周毓箐,穿着打扮也不像大富大贵的,心生警惕,忙道:“不知夫人要怎么兑?”
周毓箐想了下道:“两张一千两,六张五百两,剩下的都换一百两一张的吧,再留五百两现银。”
周毓箐说着随手从腰上的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掌柜的看傻眼了,哪有人把一万两的银票这么随便一塞的。掌柜的接过银票看了又看,是真的,原来是京城来的,这就不奇怪了。掌柜的又打量了周毓箐一番,心里想着果然人不可貌相。
周毓箐接过换好的银票,银子就叫玉巧两人拿了。
几人回到马车上,玉巧道:“夫人,原来您带了这么多银子呢!就这些银子足够咱们花一辈子了。”
周毓箐笑笑没说话,心里想着这才是哪儿啊。
汇通银号过去不远,就有一家看上去比较阔气的客栈:享来客栈。
周毓箐几人进了客栈,忙有小二过来招呼:“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要两间上房。”周毓箐道。
“我随便住就行了,睡马车也行。”福星忙道。
“说什么呢,马车叫店里看着就行,好生歇着,这一路可辛苦你了。”周毓箐道,“两间上房,带我们去吧。”周毓箐对小二说。
“好嘞!客官们楼上请。”小二带着几人上了楼。
那边另一个小二,也带着几个人往楼上去,也要了上房。
两拨人上楼,到了楼上分叉口,不知谁踩到了周毓箐的裙角,周毓箐一个不稳朝后倒,顺手拉到了一个人的包裹。
周毓箐倒了下去,那人的包裹也散在了周毓箐身边。
“哎哟!”周毓箐倒下的同事叫了一声。
“夫人!”玉巧见周毓箐摔倒了,忙去扶。
周毓箐只见一个人迅速地收拾起了地上的包裹,不过周毓箐还是看到了,那竟然是几个牌位,还都是先室开头……
周毓箐不知道一时怎么想的,竟开口问了那人一句:“这都是你老婆啊……”
那人黑着脸,恨不得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丢到楼下去,冷冷地道:“不然呢!”不是沈世年又是谁!
周毓箐话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周毓箐点点头,她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了,那么冒失。现在想想那人的脸色,怕是气着了,唉,把人家老婆们的牌位给摔了,真要被人捉住打了,也是白打。想想刚才那人魁梧的身材,周毓箐莫名觉得自己身上疼,好像已经被打了一样。以后还是小心些吧!
周毓箐他们第二天一早就继续赶路了。边走边歇脚,过了两天才到周毓箐的“老家”,相阳镇。
周毓箐拉起帘子朝窗外看,这个镇子比她当年来的时候热闹多了。
“夫人,这镇子还挺热闹的。”玉巧道。
“嗯,比我当年在的时候热闹。”周毓箐道。
“夫人家在哪?在这镇子上吗?”玉翠问。
周毓箐有点尴尬,当年她和范启智确实造了房子,只是想着不长住,房子造得也不大,如今他们多年没回来,也不知道房子还在不在了。
“不在,在下面的村子里。咱们先在镇上找地方住下,回头去看看老房子还在不在。”周毓箐道。xiumb.com
“夫人老家没人么?”玉翠问。
“没有了。”周毓箐叹了口气,不管是哪个老家她都没有亲人了,即便是回到原来的世界,她也没有亲人。
“夫人不要叹气,我和玉巧还有福星都是你的亲人,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就成。”玉翠道。
周毓箐笑笑,觉得自己把他们几个带着是带对了。
“福星我记得前面有一家客栈,咱们住下吧。”周毓箐拉开帘子道。
“好嘞!”
不一会儿福星就停了马车,说到了。
周毓箐下来一看,相阳客栈,倒是个省事的名字,几人进了客栈。
“夫人,没想到这小小的镇子,还有这么好的客栈。”玉巧道。
“几位是远道来的?咱们相阳镇虽然不大,但是咱们镇子后面有相山啊,咱们相山可是不让五岳的好山……”迎上来的店小二道,“怎么几位客官不是来游山的?”
“话真多,快给我们开两间上房。”玉翠道。
店小二也不恼,嘿嘿一笑:“好嘞,楼上请。”
周毓箐几人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驾了马车去相山脚下的卢家村。一路上周毓箐就没放下帘子,到了村口周毓箐看到他们原先的房子还在呢。
“福星,那边离着别人家远一点的就的咱们家了。”周毓箐道。
玉巧和玉翠都朝那边看去,一座普通的农宅。玉巧想着难怪夫人平日那样不讲究,原来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要到家了周毓箐的心莫名地突突跳。
福星把车稳稳地停在了院门口。
早有看热闹的村民围了过来,周毓箐心里紧张,道:“玉巧玉翠,你们下去。”
玉巧玉翠下了车,周毓箐调整了呼吸,掀开帘子,玉巧忙上前把周毓箐扶下车。
“咦!这不是范家娘子嘛!”围观的人里,有人认出了周毓箐。
周毓箐朝那人看去,是隔壁卢四嫂子,原先和周毓箐关系还不错。其他人也都眼熟,见到熟人,周毓箐忙笑道:“卢四嫂子,是我。”
“哎呀,回来好。”卢四嫂子笑道,围观的人也附和。周毓箐也不记得他们每个人只和他们笑笑。
这边正说着话,院门开了,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出来吼道:“哪个不开眼的在我家门口吵吵!”
玉巧几个面面相觑,夫人不是说老家没人了么,怎么出来个泼妇?
周毓箐也不是好欺负的,忙道:“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那妇人脸色一变:“谁说这是你家了!这是我家,赶紧给我滚!”妇人说完一甩院门,进去了。
“哎!你怎么这样,这是我们夫人的房子!”福星到底是个小伙子,忙去拍院门。
周毓箐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多年没回来,房子空着被人占了。周毓箐问卢四嫂子:“嫂子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她怎么住我家?”
“一两句说不清,还是去我家坐坐说给你听吧。”卢四嫂子道。
周毓箐点点头道:“那多谢嫂子了。”
周毓箐跟着卢四嫂子去她家,围观的人也散了。
“都坐吧。”卢四嫂子搬了凳子,高高矮矮几个木凳子。
周毓箐坐下,玉巧玉翠只站在周毓箐身后,福星更是远远地站着。
卢四嫂子见状就知道那几个是下人,心里想着范家出去果然发达了。
“我去泡茶,你先歇歇。”卢四嫂子道。
“嫂子别忙,坐下吧,我不渴,车上吃了一路茶了。”周毓箐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范兄弟呢?”卢四嫂子问。
“和离了。”周毓箐轻描淡写回了一句,道把卢四嫂子愣住了。
“这……那你一个人的回来的?唉,你这妹子,怎么就和离了呢?”卢四嫂子问。
“感情不和。”周毓箐不想说是因为范启智要纳妾,随口说了一个理由。
卢四嫂子听了愣了一下,哪有人一句感情不和就和离的。不过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卢四嫂子也不是多话的人就没再问。说道:“那你是要搬回来了么?”
周毓箐点头道:“嗯,搬回来。我家住的那人是怎么回事?”
卢四嫂子叹了口气道:“我看你现在条件也不差,去镇上买宅子住也行,在村里重新盖也行。旁边那家,你还是不要去理比较好。”
周毓箐皱了皱眉头,买宅子是没什么问题,可凭什么叫不认识的人白占了自己的房子!周毓箐道:“他们是什么来路?”
“什么来路倒是不知道,我看像是强盗下的山!那个婆娘就是个泼妇,他们家男的就活脱脱是个强盗。你们走后第二年,不知道从哪来来的,本来住在山下的山神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住到你家去了。你卢四哥去找他们理论,还被那贼汉子给打了。”卢四嫂子咬牙切齿道。
周毓箐点点头道:“真是多谢你们了。卢四哥不要紧吧?”
“不要紧,你卢四哥也不是好欺负的。妹子,你听嫂子一句劝,可别去找他们,这几年他们在村里可是横行霸道,连里长看到他们都怕。”卢四嫂子是个热心人。
周毓箐点点头,那房子也不值几个银子,不过是心里气不过。眼下她还有要紧的事,暂且不与他们计较。
“多亏嫂子告诉我,不然我怕还真要吃亏呢。”周毓箐道。
“别客气了,你要不嫌弃,就先住我家,后面再做打算,总归日子要过下去的。”卢四嫂子道。
“多谢嫂子,就不叨扰嫂子了,我在镇上定了客栈。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镇上了,等我安定下来,再来找嫂子玩。”周毓箐觉得卢四嫂子真是个好人,以后倒可以走动。
“那留下吃个饭吧。”卢四嫂子道。
“不劳烦嫂子了。”周毓箐说着就站了起来。他们四个吃一顿,可要不要粮食,乡下人家,哪有那么多余粮。
“那我也不留你,你路上小心些。”卢四嫂子起来送周毓箐。
卢四嫂子把周毓箐送出了院子,还叮嘱她不要惹隔壁那家人,周毓箐也把卢四嫂子谢了又谢,才上了马车。
经过周毓箐家房子的时候,她掀起帘子又看了看,正好看到一个面露凶相的男人朝她看来。周毓箐忙放下帘子,本来她还有点不服气,看到那个男的,彻底不不想再要这房子了。卢四嫂子说的没错,这就是个土匪,一脸的歹相,那眉毛几乎是竖着长,眼睛也露着凶光。
“夫人,咱们不要这房子了吧,刚才那人看着真吓人!”玉巧也瞧见了那人,拍着心口道。
“嗯嗯,不要了。不值几个银子,那人确实吓人”周毓箐道。
周毓箐不由得想起那天在客栈撞到的人,那人看上去也有点凶,但是和这个霸占他们家房子的人却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人可以说是威武,但是不像个坏人,这人一看就是个坏人。
“站住!把话说完!冒冒失失的!”沈世年觉得沈涵实在是太笨了。
沈涵站住,一脸诧异地看着沈世年:“说完了啊,宅子要回来了啊,没事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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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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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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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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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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