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没藏讹庞刚睡醒,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在下人的侍候下,没藏讹庞洗簌更衣,打算用膳后,便去皇宫继续给大宋皇帝施加压力。
此时,一个侍卫冲进屋中,向国舅跪地行礼,汇报来意。
“参见国舅大人,一个叫柳剑的人求见。”
“嗯?”没藏讹庞微蹙眉,在脑海里细细思索了一遍。他从未听说此人,便大手一挥,言道,“无名小卒,不见不见!”
“可那柳剑自称是莺歌公主在大宋的好朋友,说是有关公主遇害的要事相告。”
莺歌的好朋友?
对方还有关于凶案的线索?这般思忖着,没藏讹庞便让侍卫领人进来。
“让他进来吧。”
“喏!”
应了一声,侍卫退了下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侍卫已带着阿婴与柳云懿来到房门前。侍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阿婴与柳云懿步入房中,而侍卫留在了房门外守候着。
一步入房中,柳云懿便瞧见,没藏讹庞端坐于桌几前,握住一只茶盏,悠然地喝着茶水,她们乖巧地行了个礼。
“参见国舅大人。”
“嗯!”没藏讹庞淡淡应了声,语调里毫无波澜地问道,“尔等有何贵干?”
“我们乃是国子监的学子,莺歌公主生前的挚友。”柳云懿向没藏讹庞自我介绍,而后,神情变得悲伤哀戚,“莺歌公主惨死,我也伤心欲绝。”
话落,泪水湿了眼柳云懿眼眶,悄然溢出眼眶,一滴一滴滑落。
在柳云懿以衣袖擦之泪水之际,她偷偷瞄了眼一旁的阿婴,瞧见阿婴似还愣在原地,她赶紧偷偷拉了拉阿婴衣袖,阿婴立即反应过来,也同她一起哭了。
这二人越哭越汹涌,哭得梨花带雨。
听着,没藏讹庞一阵心酸。他以衣袖擦了擦微红的眼,轻叹一声道:“柳公子对我国公主情深义重,实在难得。”但他的眼底下,却毫无无悲伤之意,而是一片冰冷。
然而,柳云懿并未发觉。她抹去脸上眼上的泪水,抽噎着:“莺歌公主死得这么惨,我恨不得将那凶手煎皮拆骨,才能解我心中之恨。”说得恨恨的,咬牙切齿的,倘若凶手此时就在她面前,她真的会扒了对方的皮,拆了对方的骨。
一抹冷笑从没藏讹庞的唇边一闪而过,他点头称是:“柳公子所言极是,本国舅就是如此打算,正要前去皇宫,要大宋皇帝将那杀人的五皇子给交出来。”他的神情里透着冷意与悲愤。
柳云懿忙擦了擦眼泪,理了理情绪,佯装一副惊讶万分状称道。
“这就怪了?”
没藏讹庞忙追问道:“怎么怪了?”他一脸疑惑地望着柳云懿。
柳云懿惊诧万分地望着没藏讹庞的,直言道:“我可是得到消息,杀人者不是五皇子,而是另有其人。”
“这不可能!”没藏讹庞摇头惊呼,忙询问道,“柳公子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消息来源可准确?”
柳云懿径自坐下,替自己倒上一盏茶,问道:“不知国舅可曾听说过丐帮?”怎么说,丐帮是第一大帮派,没藏讹庞应当是听过吧?她在心中这般暗想着。
如柳云懿所料那般,没藏讹庞应道:“本国舅虽然不曾踏足过中原,但也略有耳闻,丐帮乃是中原第一大帮。”他的脸上浮现一丝疑惑,似在问,你说的消息该不会是从丐帮口中得知。
柳云懿一拍手:“这就对了。我的消息正是丐帮弟子打探得来”柳云懿不忘对阿婴使了一个眼色。
接收到指示,阿婴忙上前附和:“当时我也在,亲耳听到丐帮人说起。”
“此言当真?”没藏讹庞怀疑地看着她俩。
柳云懿信誓旦旦地说道:“绝无半句虚言。听到这个消息!我还很吃惊呢。为此,我还吩咐他们,如果有新的情报,立即来告诉我。”
“哦,哦!”没藏讹庞恍然一悟地点点头,随即,他似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问道,“你们和丐帮什么关系,丐帮凭什么把如此重要之事告诉你?”
“国舅莫疑。”柳云懿淡淡一笑:“我乃江相派帮主,我爹当年曾经救过丐帮金老大一命,因此,丐帮才予我这个面子。”
“如此啊。”没藏讹庞恍然的样子。“只是,你说的话无凭无据,教我如何信你?如你有真凭实据,我自是相信五皇子的清白。”
“国舅所虑在理。”柳云懿说道,“我已吩咐丐帮弟子,若有最新线索,立即来报。”话还未说完,便被屋外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打断。
只见,一身着银色铠甲,手持佩剑的侍卫从屋外走了进来,向没藏讹庞行了个礼,随后汇报道。
“启奏国舅,门外有两个乞丐,非说要见柳剑。”
来得正是时候,柳云懿在心中一阵暗喜,立即接口道:“是啦,是啦!一定是丐帮派人来通知我看了。”
没藏讹庞自是不好拒绝,只能对侍卫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又是鞠了一躬,侍卫便退下去。
不消片刻功夫,侍卫已将人带至屋内。
只见,两个乞丐年约二十五六,身材消瘦,破烂的袍子挂于他们身上略显宽大,顶着一类似鸟窝般凌乱的头发,浑身有些脏兮兮,且散发着淡淡的难闻的味道。他们局促着,对上没藏讹庞难以掩饰的嫌恶的脸时,他们把头埋得更深了,手指交错着把玩,不敢开口。
柳云懿问道:“有新消息了?”
“是的。回柳公子。”两个乞丐用力地点点头,“金老大特吩咐我们来告知,那凶手现就藏在国色天香楼里。”
“此话当真?”没藏讹宠忙问。
两乞丐信誓旦旦:“丐帮弟子从不妄语!”
凭着丐帮天下第一大帮的名号,没藏讹宠却也没有起疑。ωωω.χΙυΜЬ.Cǒm
柳云懿朝阿婴使了计眼色,阿婴立即会意,行至俩小乞丐面前,掏出些许碎银子赏给他们。
待两名乞丐离去,柳云懿趁势说道:“国舅,事不宜迟,快领兵去国色天香楼逮那真凶。迟了,怕是要逃啊。”
“柳公子所言极是。”没藏讹庞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喊来一帮侍卫:“你们随我去!”
一行人朝国色天香楼出发。
国色天香楼位于京城烟柳之地,是城中最有名的青楼。
今日倒也怪。偌大的大厅,仅有十来桌客人在用膳,总觉有道不出的空寥之感。尽管如此,柳云懿带着没藏讹宠还是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喊来小二,为自己点上些吃食。他们此番入来,乃是便装。没藏讹宠也就带了两三个贴身侍卫。这样做,主要是怕打草惊蛇。而其他侍卫,早就暗中就国色天香楼围个水泄不通了。连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见小二退下,没藏讹庞单刀直入地问:“柳公子,那凶手在什么地方?”
柳云懿摇摇头,直言:“我也不知,且让我们静观其变,说不定那凶手就会露出马脚。”她举起茶盅,将茶盅的水一饮而尽,一双眼在在大厅四处张望着。
没藏讹宠没辙,只得跟着等待。
时间悄然流逝,桌上的吃食少了大半,没藏讹庞见柳云懿口中所谓的凶手,还未出现,渐渐生不耐烦。
似乎随时要一拍桌子,他便起身要离去。
自知不能再等,柳云懿刚要有所行动,没藏讹庞却没再忍着,面露不悦之色,当即开口问道。
“柳公子,我们已等了大半天了,真凶还未出现,你的消息准确吗?”
柳云懿拍着胸脯向没藏讹庞保证:“准,当然准确,我丐帮的兄弟自是不会骗我的,我想那人应该快出现了,扰烦国舅大人再等等。”
“你……”
没藏讹庞刚吐出一个字,便被突然出现的老鸨给打断。
只见,一个风韵犹存半老徐娘,出现在大厅正中间表演台上,对着地下十几桌的食客,嬉笑着说道。
“诸位看官,现在有请我们青楼头牌吕烟雨,为大家曲一首可好?”
底下一众食客拍手,叫好!
唯有柳云懿与阿婴不同,闻此名时,心下是一片的惊。
不,应当不她吧?她们不自觉地惊慌地摇了摇脑袋,并在心中极力否认,此吕烟雨非她们所识得的吕烟雨,大概是重名。
对!一定是重名了。
她们在心中这般想着,期盼着,然而,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们耳光!
只见,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她面容依旧精致小巧,眉眼如画,朱唇一点红似一朵红梅,美若画中人。
她着白色绣着淡粉色荷花抹裙,腰间系百花曳地裙,外披薄雾烟白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纤纤葱白玉手怀抱一面琵琶,折纤腰款步姗姗向表演台走来。
真真是美极了!宛若是步入凡间的仙子。
只是在这份美之下,比往日多了份楚楚可怜,拒人之外的冷淡,与与之微微矛盾的微微媚态,叫人真真想把她拥入怀中,好生怜之,爱之,宠之。
真的是她!这不正是扬州吕府千金吕烟雨吗!
惊异万分之际,柳云懿与阿婴吓得微微侧转身子,尽量可能地背对表演台,并以手挡其面。柳云懿更是满脸懊恼,压低声音道。
“真糟糕,吕小姐怎么落难至此处?”
“我也不知道啊!”阿婴哭丧着脸,焦急地说道,“要是被她发现了,指不定得怎么地。”
“那我……”柳云懿话未说完,便被突然开口的没藏讹庞打断了,“你们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
柳云懿连连摆手,否认道:“没,没什么。”
“真的?”没藏讹庞露出明显不信任,却也不多言,便转头继续看着表演台上的美人儿。
“此女真是天仙下凡啊!”连见多识广的没藏讹宠也被吕烟雨的美貌惊呆了。
“可惜啊!”他叹口气:“可惜是个烟花女子。不然,本国舅定带回西夏去,让她享尽荣华富贵!”
一旁,柳云懿与阿婴咂巴咂巴嘴,不敢多言,悄悄朝台上瞅了一眼。
却发觉,吕烟雨正朝着边看来,她们心头猛然一颤,慌忙撇过头去,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柳云懿的嘴巴向一侧努了努,阿婴连连点头。
两人立即起身,刚要走时,在她们身后响起熟悉的没藏讹庞的声音:“柳公子,你要去哪儿?”
两人身形不禁微微一颤,僵硬着转过身,脸上挂着僵僵的虚笑。
柳云懿挠了挠头,尴尬地解释道:“我去茅房。”却在心里暗自懊恼,怎么看到吕烟雨就自乱阵脚,忘了还有没藏讹庞这茬,还好刚刚反应及时。
“哦!”没藏讹庞淡淡应了声,对她俩摆了摆手,“你们去吧。”
得到应允,柳云懿与阿婴便头也不回,一溜烟地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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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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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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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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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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