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睨了眼灵芸,李莺歌的唇边闪过一抹诡笑,她轻推了推身旁几名女子,指了指场上的赵允初,带着她们一同高呼。
“小王爷!小王爷!”
一声高过一声。
如李莺歌所预料的那般,灵芸一张小脸气得涨红,愤恼地瞪着她:“不许你替我初哥哥加油!”
“我就不!”李莺歌挑衅地望了眼灵芸,直呼,“小王爷!小王爷!我们爱你!”
“我不许你这么喊。”灵芸气呼呼道,“小王爷是我的。”
“凭什么?”李莺歌挑了挑眉,辩驳道,“小王爷英明神武,谁都能爱!你们说,是不是?”她还不忘借助群众之势力。
“是啊,我们就爱了怎么地?”
“凭什么,只能你一人喜欢啊?”
“再说,小王爷尚未娶妻,人人都有机会,是不是?”
“……”
众说纷纷,无一例外,皆是指责灵芸。
她那一张秀美的小脸,被李莺歌气得青一阵白一阵,一双小手紧握成拳,尖利的指甲快要将她掌心刺破。她小小的身子在空中微微颤抖着,再也不可抑制,怒吼道。
“不许就是不许!再喊我便撕烂你的嘴。”
“小……”
还未等李莺歌话说完,灵芸如疯了般,朝她扑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旁人纷纷躲闪开,立即形成一片空地。李莺歌与灵芸,两国的公主,如街上的两泼妇般,扭打在一起,毫不顾忌形象。
而赵允初从始至终,未曾向她们这边瞟上一眼。即使她俩为了他打得热火朝天,他的目光未曾挪动,依然放于柳云懿身上。
瞧见,柳云懿大步上去,如他人那般拾起弓,取出箭羽架与长弓之上,动作一气呵成。唯独,到了拉弓弦时,她死活拉不开。也是,她本是纤纤女子,不会半点功夫,更干不了力气活。
这破弓……柳云懿累得手臂都麻了,干脆将长箭放于桌上,一脚踩着弓,以双手拉弓弦,方才把弓拉开一些,可这般怎么射箭靶呢?
她只得向阿婴求助。
然后,阿婴负责拉弓,柳云懿负责拉弦,她费力地把箭羽放于弓上,使出吃奶的劲儿,放才把弓拉至满弦。
在她即将放手的瞬即,她和阿婴因承受不住弓的反弹力,两人竟拉着弓箭晃晃悠悠地转起圈圈来。
那箭头,一会儿指向东,一会儿指向西。
这可把周围的学子们吓坏了。
“喂喂喂!别乱指啊!”
学子们吓得纷纷躲在或树木后面,或桌子下,或房屋柱子后,就怕她一箭射来,要了自己小命。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那箭头指着指着,就追着赵祈不放了。
他吓得魂儿都没了。
“喂喂喂,柳剑,干嘛都指着我!我们化敌为友啦!别指啦!”
赵祈一会儿躲东,一会儿躲西,死活没躲开。
干脆,他躲到赵允初的身后。这小王爷有神功护体,用来当挡箭牌再合适不过啦。
果然,当箭头指向赵允初时,他冷眉横对,怒斥一声:“滚!”
许是被他的霸气给吓着了,柳云懿和阿婴身形一松。
“嗖!”那支箭羽竟飞了出去!
却并未朝着箭靶方向射去,而是直奔李莺歌与灵芸。
“哇!”似定格了般,几乎所有人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那支箭朝李莺歌与灵芸飞啸而去。
大脑片刻的空白,李莺歌与灵芸忘却了惊叫,忘却打斗,眼里只剩下那支离她们越来越近的箭羽,就连呼吸也都一同忘却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如仙人般,落于李莺歌与灵芸前方,对着空中一抓,竟徒手抓住了那支箭。
而那人正是,布教头!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李莺歌与灵芸才长松一口气,双腿一软瘫坐与地上,怔怔地望着前方。
天啊!差一点,她们就一命归西了。
而肇事者,柳云懿与阿婴两人也吓懵了。阿婴把弓一扔,甩锅甩得很干脆:“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书童而已!”
剩下柳云懿被众人敌视,也蛮不好意思,冲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大伙儿吐了吐舌头。
“实属意外!实属意外!”
意外你个头!要不是看在她是江湘派帮主的面子上,她估计已经被众人围殴成猪头了。
带着箭羽,布教头重回射箭台,本打算训斥柳云懿与阿婴一顿,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挥了挥手,示意下一个上。
只见柴司羽略怯懦地从人群中走出。他来到射箭台上,拾起弓和箭,使出吃奶的劲儿,方才将长弓拉开。
见此,布教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行至柴司羽的身边,手把手地教着他如何握弓,摆箭,拉弦,发力。
一箭飞出,竟射穿箭靶红心。m.xiumb.com
众人惊呼不已,柴司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却也不多做言语。他只是感激地向布教头望了一眼,因他知那一箭是布教头帮他调整方向,替他暗中发力,才射中靶心。
这一幕,令赵祈越发的不解,他偷偷地问赵允初:“这布教头好像对小柴王格外偏心,为何呢?”
赵允初也摇头,表示不知。
一回到斋舍,学子们便纷纷瘫倒在床,累得坐不起来。这苦,怎是他们纨绔子弟受得了的?
而这布教头究竟是何许人物?竟以面具掩面进入国子监。据说,他是由苏夫子推荐。既然是夫子推荐,应该不是什么邪道人物。只是,他训练方式太过严苛,令一众公子哥儿所诟病。
今日一训,已使他们累得浑身骨架似散了架,哪哪都是涨疼无比,就连一个翻身都觉得十分吃力。
而这对于娇生惯养的大皇子与五皇子而言,如同折磨——赵祈更是双眸里写满悲愤,仰天长啸。
“天啊,这苦日子,啥时候才到头啊?”
“今日仅是布教头来国子监第一日。”柳云懿白了赵祈一眼,继续道,“往后日子还长着勒。”
“啊……!”赵祈惊叫一声,慌忙叫道,“我不要,许一棍你快回来!!!”
现在,他们总算念起许一棍的好了。
“怕是回不来咯!”柳云懿轻叹一声,这许一棍受了重伤,没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说起来,那夜闯入国子监的黑衣人实在心狠手辣,出手之重,几乎令许一棍当场重创而死。若不是小王爷赵允初及时赶到,恐怕他已一命归西。
“这日子,可咋过啊?!”
赵祈可怜兮兮,如老宫女一般,唉声叹气起来。
此时的他,连抬手都觉十分费力,身子更似被马车一遍遍碾压过,说不出的难受和疼。
若是在宫中,自有太监宫女替他捶背放松,可惜这是在国子监……想着,赵祈忽然目光瞥向柴司羽,连眼皮都不抬,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唤道。
“小柴王,你且过来,帮本皇子捶捶背。”
瞥了眼欠揍的赵祈,柳云懿不悦道:“小柴王,不要管他。他自己有手有脚,让他捶个够。”
“可……”柴司羽又显怯懦的一面,要不是柳云懿帮他撑腰,他可就软下来了。
“他如何?”柳云懿许是因太累,语气中夹带着些许不耐烦,“你是个小柴王,不是下人。别管五皇子那种不入流的货色,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才有精神对付布教头!”
“嗯,我知道了,柳剑,多谢你!”
堂堂五皇子,竟成了她口中不入流的货色。搁往日,赵祈早发飙了,只不过,他被她这般损,仍笑得面带桃花,竟有那么一点贱兮兮,还盯着柳云懿看。
“瞅啥!信不信,我戳瞎你双眼!”
尽管她恶语相向,可赵祈就爱看她。越看,她好似长得越美。
想他五皇子一生阅美女无数,哪家的大家闺秀见了他,恨不得投怀送抱?偏偏她,不仅对他不屑一顾,反而冷言冷语。似极,那长刺的花儿,美艳却不可触摸。
老实说,柳云懿虽美,却还没达到天仙下凡的程度。她之所以吸引赵祈,主要是她骨子里那种气质,是赵祈从未见过的。亦是深闺千金永远不会具有的。
越是难得到的东西,越能勾起他的兴趣。
赵祈不再与柳云懿做作对,所以他放弃了辩驳,也不去使唤小柴王,而是闭上双眼,累得睡着了。
很快,伍班斋舍便陷入一片寂静中,静得只剩下学子们的轻鼾声。
不知过了过久,沉睡于睡梦中的柴司羽依旧深处一片白茫茫之中,不知路在何方,寻不得出路,心下是焦虑,急躁,无力最后演变成无望,似要把他吞噬。
就在此时,在他头顶上空,忽地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一遍遍地呼唤着他,周围白雾渐渐散去,四周忽越来越清晰——黑夜中,一双眼在黑夜中猛地睁开,紧张切茫然地环顾四周。
伍班斋舍仅有熟睡着的学子们,并无他人。
莫非幻听了?柴司羽揉了揉耳朵,声音并未消失还在响着,这到底怎么回事是呢?他面上浮出朵朵疑云,耳边再次响起那声音。
“莫要惊怪,这是千里传音,唯有你听得见。”
“哦,竟如此神奇。”
柴司羽在心中腹诽,未等他开口,那千里传音之人已先开了口:“你勿惊扰他人,自己一个偷摸着,来练武场后方半山坡,我在槐树下等你。”
“那……”
还未等柴司羽再问,千里传音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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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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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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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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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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