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祁墨出现后,他的目光便一直放在云笙身上,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深邃如子夜般的双眸中,是任何人都看不懂的神色。
云笙不经意间与他目光交汇,不觉便被吸引住,难以移开。
院中的气氛很是紧张,而他们俩却旁若无人地对视,令气氛便得更加怪异。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地看着这一幕,沧止却趁这个机会,直接朝满脸阴郁的瑾珩手中的画夺去。
幸亏瑾珩反应快,下一秒便已使用轻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瑾阁主真不愿意将画交出?”
沧止满脸冷色地直视瑾珩,眸中多了些逼迫的意味,似乎瑾珩不交出画,他便不会这般以礼相待。
由于这一变故,被祁墨深邃双眸蛊惑的云笙这才惊醒,最后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后才移开目光。
除了祁墨的注意力还在云笙身上之外。所有人已经将注意力转向了僵持着的瑾珩和沧止。
也因这突发的变故,便没人注意到,一暗处的角落,站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他眸光带着杀意地直视云笙。
“这画本不该出现,毁了不是正好。”面对沧止的逼迫,瑾珩并不在乎,拿着画的手抬起,又运起了内力,又打算毁画。
沧止不由得大惊,朝空中打出了个手势便追了上去。
同一时间,院中出现多个黑衣人,也向瑾珩袭击而去。
云笙蹙眉,眸中带着些担忧。
对上他们,虽然瑾珩的动作很是游刃有余,但他比较还有伤在身。
卿相看着这一幕,脸上的淡笑更加浅了,眸中却略有深意。
慕黎清冷的神色却丝毫不变,微抬眼皮看了一眼,便再没有了动作。
而对那幅画不感兴趣的,只有祁墨。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云笙,似乎他只是借着对画感兴趣的目的来见她。
最终,瑾珩还是受身上伤的影响,渐渐不敌沧止,不得不拿出黑玉做的哨子,轻轻一吹。
又有几个黑衣人出现在院中,与沧止的人打在一处。
这时,一直不动的慕黎却有了动作,看见瑾珩的人出现,他走向前去。
“你不能去。”
云笙一直在观察着周围人的动作,见到慕黎即将行动,她拦住了。
现在沧止不能奈何瑾珩,瑾珩也无法做他想做的事,再参进去一个慕黎,那么瑾珩便会受伤。
“让开!”
慕黎清冷地瞥了一眼云笙,眸中是云笙从未在他眼中看到的寒意。
院中的卿相倒像是无事人一般,悠闲地注意着院中每一个人,不经意间,他的视线扫过了暗处隐藏的身影。
但他却没有动作,也没有什么提醒,眸中满是深意。
“慕黎,你真的不能过去,为了一幅画,你就要伤害你爱的人的哥哥么?”
云笙摇了摇头,故意提起了瑾沁,希望他不要掺和。
“……”
慕黎没有说话,到目光更冷地地打在了云笙身上,随后不容拒绝地将她拉开。
祁墨见云笙这般样子,眼眸微眯,眸中的神色更为复杂,他反射性地将脚步不稳的云笙接在怀中。
“没事吧?”
祁墨冷冽地瞥了一眼慕黎,随后问着怀中的人道。
云笙被祁墨抱在怀中,还是有些不适应,想起昨晚对他说的话,便更加的不自在。
祁墨见云笙这样,还以为她还在嫌弃自己,不由得苦笑了下,待她站稳后便放开了她。
云笙见到祁墨嘴角的那抹苦笑,便不由得想说些什么,随即又止住了。
她都已经决定了好了,何必再要去给自己和他希望?
他始终属于权力,并不属于自己。
原本见云笙快摔倒时,慕黎原本想要救她,可却晚了一步。
见云笙的神色,他的心中划过一抹异样,随即收回了手,再次向前走去。
云笙被祁墨放开后,随即想起她还没阻止慕黎,便又要去阻止。
“小心!”
“砰……”
正在这时,祁墨大呼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随之而起的是两掌拍在一起的声音。
云笙心惊地回过头,正好看到祁墨与一黑衣人刚击完一掌,受伤倒地的一幕,祁墨的暗卫立即追了上去。
黑衣人并不恋战,狠狠地看了一眼云笙后便离去。
祁墨只觉得体内五脏六腑都绞痛着,全身的经脉都隐隐发痛,一股腥甜已经到了喉咙处。
他在看到黑衣人袭击云笙时,便忘了为了压制媚药时,大夫嘱咐他不能动用内力的事。
“祁墨,你,你怎么样了?”
云笙见到祁墨为自己受伤,心里微颤,心中滋味五味杂陈,她顿下身子,手足无措地看着祁墨。
脸上的神色早已不是面对他故意做出的冷漠疏离,而是忍不住的心疼担心,还有从不属于她的惊慌失措。
“……”
祁墨看到云笙为自己担心的样子,他便心满意足,刚想说话,刚压下去的腥甜立即涌了上来。
他便没再说话,硬撑着推开云笙,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xǐυmь.℃òm
云笙刚想上前,脚步却止住了,脑海中,始终有个声音再提醒她,她若上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永远也斩不断。
云笙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不要上前去,可下一秒。
再看到祁墨喷了一口血倒地时,她坚定下来的内心立即被击馈。
“祁墨!”
云笙大叫一声,脚步蹒跚地跑了过去,小心地将倒地的祁墨抱在怀中,但他已经昏迷,听不到了。
“王爷!”
这时,在外面的严管家听到云笙的声音,立即担忧地跑了进来。
在看到祁墨的情况后,不由得焦急,立刻叫人将祁墨带走。
云笙在见到祁墨昏迷后,心中便再也装不下任何事,心急地跟着严管家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被一突然出现的一幕,惊到的人也反应了过来。
慕黎和瑾珩的看着离去的云笙和祁墨,脸上神色各异。
瑾珩甚至没了毁画的心情,看着院门有些心不在焉。
沧止却一直都注视着瑾珩,在反应过来后,立即使用轻功追上了瑾珩,夺了他手中的画。
沧止在躲得画之后,看了他一眼,立即离开,慕黎也跟着离开。
瑾珩却恍若发觉,手中一空,他的心似乎也一空。
卿相见这一场戏已经落幕,只剩下了瑾珩时,他脸上难得地多了几分嘲讽。
“动了情的暗杀阁阁主,果然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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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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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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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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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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