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电话内的王芝芝下意识沉默,她没料到会是我接听的,一时没有说话。
见她如此沉默着,我笑着问:“怎么,姐姐要找的人不是我?”
王芝芝声音没有了之前的雀跃,反而冷淡了几个度说:“我打错了。”
她就要挂断电话,我在电话这边说:“你没有打错,这里确实是我们所住的地方。”我看向坐在我身旁的穆镜迟,又问:“姐姐要找他是吗?”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次王芝芝也不再跟我绕圈子,而是跟我直言,说了句:“是。”
我说:“他在洗澡,要不你再等等?”
我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给自己倒着水说:“他刚才有些累,所以去了浴室洗澡。”
王芝芝又沉默了。
我等了她一会儿,见她似乎没话可说,我正要挂电话时,王芝芝忽然在电话那端说了两个字,等等。
我挂电话的手当即一僵,然后便停下了动作。
王芝芝在电话那端问:“你知道他身子不适吗?”
我没说话。
王芝芝完全用训斥人的语气,对我说:“陆清野,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早些死?他死了你才痛快是吗?”
我坐在那吹着指甲,语气满是漫不经心说:“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王芝芝忽然一改之前对我的客气,直接露出了她对我最真实的面貌和嘴脸说:“别在这给我装傻!若是你有半点关心他,你又怎会做出这种逃走的戏码,陆清野,你就折磨他,我到要看看,你要折磨他几时!”
我说:“你现在是穆家的掌门人,我不跟你计较,你若是现在就开始拿你掌门人的身份来压我,那就抱歉,我懒得听你废话。”
我正要挂断电话时,王芝芝在那端冷笑说:“行,我们走着瞧。”
我笑着说:“你若是真急着找他,不如你晚些再打过来?”
她语气很是不好说:“不劳烦你,我会联系他的。”
听到她这句话,我笑着说:“姐姐不用再等下次再跟他联系了,其实他就在我旁边,实不相瞒,这通电话便是他让我接听的,可见他连你的电话都不想接,你有什么话,还是同他说吧。”
我说完这句话,也不管电话那端的王芝芝会有何反应,直接从椅子上起身,将电话塞到了穆镜迟手上,接着我便起身就走。
穆镜迟被我这一举动,扰得有些没回过神来,不过,很快,他扫了我一眼,便握住了电话朝电话那端的王芝芝喂了一声。
我站在那很是得意的瞧着,便继续回到沙发上翻着杂志。
穆镜迟这通电话结束的很快,通话时间并不长,大约还没三分钟,电话便结束,也不知道是谁先挂断的。
我本来翻书也只是做做样子,见穆镜迟放下了电话,便瞟了他一眼,果然他正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脸上虽然没表露出什么,可心里却难免有几丝痛快,便翻书的动作越发愉快了。
这个时候,穆镜迟未跟我计较,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在那咳嗽着,咳嗽声很轻。
不过,他咳嗽了好一会儿后,便将膝上的毯子拿了起来,放置在了一旁,他站立起来没多久,不知道是不是身子有些不适,他竟然有些站立不稳的晃动了两下,不过穆镜迟并没有在意。
等几乎稳了后,便继续朝前走着,可他还没走上两步,忽然他又弯曲着腰身,手一把抓住了不远处的椅子。
我一瞧他有些不对劲,翻书的手停了停,便立马朝他看了过去。
他手紧抓住椅子,脸色苍白的很,额头上还有层层的冷汗冒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我轻声问了句:“你怎么了?”
他说了一句:“没事。”
便又低咳了两声,手借助椅子,便艰难的想要站立起来。
不过他手才刚从椅子上离开,整个人忽然毫无预兆的往地下载了下去,我吓了好大一跳,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出于身体的本能,我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然后迅速朝着倒在地下的穆镜迟冲了过去。
穆镜迟脸色一片死白,躺在地下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那模样竟然跟死了没有多大的区别。
我又赶忙伸出手在他鼻尖探了探他的呼吸。
可是,他鼻尖竟然一丝气息也无,我又立马伸出手在穆镜迟身上拍了两下,低声唤两句:“穆镜迟、”
可躺在地下的他依旧是一丝反应也无,我完完全全懵了,一时间之间坐在那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我慌张了好一会儿,便又立马从地下爬了起来,跌跌撞撞朝着门那端跑,一边跑,一遍喊着:“来人啊。”
第一句没人听见,我又哭着喊了句:“来人啊!”
还是没人理会,我又大哭着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见竟然还是没有人反应,我刚想拉开门冲出去大叫着喊人,可我第三次大喊声还没彻底发出,我的身子便被人从后面一拽,甚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双手立马捂住了我唇。
我不知道从后面钳住我的人是什么人,第一反应便是大叫着,挣扎着,可我还没挣扎多久,忽然瞟到捂住我唇的人的半截衣袖,还没等我看清楚,我便听见那人在我身后笑着说了句:“是我,囡囡。”接着,我身子便直接被他给翻了过来面对着他。
看到的便是穆镜迟那张满是笑意的脸,一瞬间我便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我被他耍了!
我开始用力的推着他,捶打着他。
穆镜迟见我发疯成这副模样,只是笑,并不阻止,任由我在那捶打着,只是双手将我捆得紧紧地。
我没想到他竟然还笑得这么开心,不知道是真被他吓到了还是气极,我愈发没了规矩,抬手便要朝他脸上甩去,可手还没到他脸上,便被他一把钳住了,他脸上的笑虽未退去,可话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厉说:“让着你,倒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我气死了,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他,便跳脚般骂了句:“小人!你卑鄙!我刚才应该给你补上一刀,让你死透!”
穆镜迟笑着说:“是吗?我也以为你会这么做。”
我没想到他还来跟我说这些话,我又用力的挣扎,可挣扎不开后,一瞬间,我竟然眼泪狂流。
穆镜迟看到我脸上的眼泪,他这才发现我是真的在生气,便立马停止了脸上的玩笑,立马控制住我的脸问:“哭什么?”
他手指立马在我脸上擦拭着说:“只许你跟我开我玩笑,便不许我跟你开玩笑了?”
我气得又挥手想要朝他脸上甩去,可是这次我的手还没挥起来,又被他握住了。
他瞧着一脸愤怒的我,脸上的笑也渐渐匿了些,表情略带严肃的警告说:“不许胡闹。”
我的眼泪流得越发凶了,甚至还发出了哭声。
可哭声没持续多久,倒是案几上一个花瓶没摆放的好,竟然被我的哭声震得栽倒在地,摔了个粉碎。
接着,门便被人紧急推开,虞助理站在外头看向里头的一切,他一瞧见里头的情况动作,倒有些分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时间站在那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穆镜迟依旧握住我的手,对虞助理说:“没事,我跟她闹着玩,出去吧。”
虞助理迟疑了两秒,这才又退了出去。
穆镜迟才又双眸带笑看向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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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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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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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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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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