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见他如此问,便忙说:“我领您过去?”
穆镜迟点头说了句:“多谢。”
老板娘便引着穆镜迟朝前走着,朝我这边走了过来,因为杂物间就在我身后不远去,当那老板娘停下后,便指着里头那小且杂乱的房间说:“她、她的房间就在这里。”
穆镜迟看到那间狭小而且没有一丝光线的房间,没有说话。
这时,虞助理便赶忙问:“还有别的房间吗?”
老板娘问:“你们要住吗?”
虞助理说:“是,干净一些,大间一点的。”
那老板娘有些为难了,不过当虞助理再次拿出几块大洋后,她立马伸出手握住虞助理手上的大洋,笑着说:“有的有的,当然是有的,两位请随我这边来。”
她说完,将大洋迅速往口袋内一揣,然后对那些正在围观的人甩手说:“让开让开,赶紧的让开,都围在这做什么!”
那些人在老板娘的驱赶下,迅速朝后退着,自动让了一条路来。
这个时候穆镜迟走到我身边后,便停下了步子,侧脸看了我一眼,他依旧什么都没说,而是用冰凉的手牵住了我的手,便带着我朝前走。
一旁的人目光全都落在我跟穆镜迟身上。
那老板娘带着我们上了三楼,三楼还有一间大方,有一扇大窗户,里头的装潢比一楼二楼都要好上不少。
她带着我们在门口停下后,笑着问虞助理,这间屋子怎样。
虞助理见里头干净整洁,便对那老板娘说了句:“多谢,还请劳烦再拿两件干净的衣服上来。”
她一时没听明白衣服指的是谁的衣服,目光便在我跟穆镜迟身上来回看了一眼,最终她落在我身上,她问虞助理:“您指的是这位小姐的?”
虞助理说了句:“是的。”
她赶忙说了句:“好的,我现在就去。”
接着,她立马朝着楼下行去。
等那老板娘走后,虞助理便赶忙将身上的披风披在穆镜迟身上说:“先生,您身子不适,还是快些进屋吧。”
穆镜迟用手挡住鼻尖,在那低咳了两声,他便牵着我朝里头走。
虞助理没有跟进来,而是立在了外头。
穆镜迟拉着我进入屋内后,我便开始反抗,试图将他的手从我手上挣脱开来,不过穆镜迟握得很紧,我有些没挣扎开。
最后我实在没有多少力气了,便停止挣扎,目光倔强看向他。
穆镜迟问:“疯够了?”
我说:“我没有发疯,你放开我。”
穆镜迟却没有放开,而是目光落在我身上说:“你知道现在的你像什么吗?”
不用他说我都知道此时的自己像什么,我已经许多天没有洗澡了,身上依旧穿着那天我逃出来的衣服,头发现在如一团杂草一般盘在头上,此时的自己看上去跟疯子没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说话,穆镜迟大约不想跟我计较,瞧见我狼狈成这副模样,他拧眉说:“等衣服上来,好好把自己清洗一番,看你都脏成什么样了。”
就在这时,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虞助理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他在外头轻声说:“先生,衣服已经送上来了。”
穆镜迟便偏头说了句进来,没多久虞助理自然从外头走了进来,在虞助理进来后,我趁穆镜迟不注意时,直接将他的手给甩开。
虞助理也正好看到这一幕,而穆镜迟对于我这粗鲁的动作,并未有多大反应,只是声音微带着一丝沉,对虞泽说:“把衣服给她。”
虞助理点了点头,便拿着干净的衣服朝我走了来,他将衣服递到了我面前。
衣服全都是崭新的但是码数有些大,显然是那老板娘的,我在那瞧了一会儿,一言不发的从虞泽手上接过,便进了浴室。
之后我便合上了门在里头洗漱着。
我全身太脏了,我几乎用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将身上的异味彻底清楚干净,等我出来时。
虞泽已经没在屋内了,穆镜迟正坐在沙发,用帕子捂着唇低咳着,外头的雨虽然停了一会儿,不过又渐渐有大雨来临的趋势。
这场大雨将本该炎热的天气,浇得冰冷无比,屋内竟然还生着温暖的炭火,穆镜迟坐在炭火旁,他见我出来了,便又回头看向我。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寻到我的,竟然还亲自寻来了这里,我站在那瞧了他一会儿,便朝着他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直接坐下说:“木村的尸体是不是已经被你们处理了。”
我语气非常的平静。
穆镜迟将手上的帕子握在手上,他看向我问:“如今在你心里,只有他的尸体最重要吗。”
我说:“是你杀了他。”
他反问:“那又如何?”
我笑着说:“对,又如何,反正在你眼里,杀个人轻而易举。”
我将毛巾丢在沙发上,起身要走时,穆镜迟坐在那说:“他尸体还没做处理,已经运回了金陵的冰库。”
听到他这句话,我动作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他。
他说:“空运过去的。”
我捏紧的拳头,略微松懈了几分。
他端着桌上的水,饮了一口润着嗓音说:“能够为你做的,我都做了。”
我说:“是啊,都做了,可还有什么意义,人是你葬的,不还是死在你手吗?”
穆镜迟瞳孔转冷,他语气带着不悦说:“你不用总是提醒我这点,你怪我也好,怨我也罢,这已经成了事实,更改不了,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他的话冰冷又无情,还没有温度,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眼里尽是酸涩之意,是啊,如他所说的那样,就算我再怎么不愿意接受,可也得接受,这件事情确实成为了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
我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不远处的床走去,接着,我在床上躺了下来,然后抱着被子,张着眼睛对着窗户那端呆滞的瞧着。
屋内只有炭火的燃烧声,穆镜迟坐在沙发那端也没再有动静。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穆镜迟从沙发那端起身来到了床边,他瞧见我满脸的眼泪我,在那立了一会儿,便在我床边坐了下来,一见他靠近我床边,我拿着被子就要蒙住自己的脑袋,可谁知道,下一秒,被子被穆镜迟一把抓住,我挣扎了两下瞪了他一眼,干脆又将脸别了过去,并不理会他。
穆镜迟望着我这副倔强的神情,他问:“你知道这几天我在家里什么心情吗?”
我没有看他,更没有理会他。
他也不需要我理会,而是自顾自的说:“焦急,焦灼,担忧,无措这是你从旅店逃掉后,我那几天的心情,我甚至气到想杀了那群连个人都替我看不住的狗东西们,可那又如何,你从来不会理解我的心情,你只会替别人担心,只会为了别人拿自己的命来威胁我,你可想过我也会难过,嗯?”
我想要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手还没来得及有动作,穆镜迟直接一伸手,强硬的捏住了我下巴,让我看向他。
他冷冷注视着说:“为什么不想听?你是害怕听到,还是抗拒?我告诉你陆清野,当你为了别人跟我拼命的时候,我的心情不会比你现在差。”
他皱眉问:“我为什么要杀他,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只要有他存在活着的一天,对于你的命就是一种威胁,你多大的胆啊,堂堂总理的姨娘竟然跑去日本,同一个日本人发生感情,你让我怎么保你,我只能拿他的命来保你。你以为我穆镜迟就真那么喜欢杀人吗?你真当杀人不用耗费力气吗?”
他说到着,冷笑说:“在你眼里,你怎么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你只会为了别人一次一次来跟我作对,因为你的失踪,我本躺在床上几乎都有些难以坐立,可为了寻你,我亲自冒着洪水来着地方寻你,你就用这样的脸色来对待我是吗?”
我下巴被他钳住了,所以动弹不得,我只能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看向他说:“是,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是这么没良心,你不是活该吗?这就是你的报应,穆镜迟,从一开始你真应该杀了我,你看你聪明一世,怎的就在那一天愚蠢了下来,不仅养着仇人的女儿,如今却还被她折磨,你说,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我低低笑着说:“我就是要告诉你,我可以为了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拼死拼活,可唯独你穆镜迟,永远都不可能。”
接着,我拽着他钳住我下巴手,可是拽了好几下都没松开,我愤怒的抓起他手狠狠往下咬着,就在我咬下去那一刻,穆镜迟坐在那幽幽的说:“可那又如何,你为此付出一切的每一个男人都死在我手上,不是吗?”
我咬下去的动作一僵,就在下一秒,我疯了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狠狠推着他,可还没推开他多远,穆镜迟又将我给拽了回来,他将我拉在他怀中说:“袁霖,宋醇,木村,还不够吗?真正杀死他们的人是谁,你不清楚吗?你心里不明白吗?”
我不愿意听他说这些,我用手死死捂住自己耳朵。
可穆镜迟却强制性的钳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掌控住我的后脑勺,不仅让我听,还让我看向他说:“现在是一个木村,下一个你还想是谁,嗯?我告诉你陆清野,他们每一个的死,你都在上面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你若是还想这样来跟我作对,大可来就是!”
我使劲挣扎着,大声叫喊着说:“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穆镜迟!”
我大哭着,挣扎着又想从他怀中逃开,可还没逃出多远,我又被穆镜迟抓了回去,我用力推着他,抓着他,尖声叫骂着,威胁着他。
可谁知道穆镜迟不仅没有松开我,反而将我身子抱紧在他怀里,他用力捆住了我,接着竟然撅着我下巴用力的吻了上来。
我惊了,瞪大眼睛看向他,更加用力的挣扎着,可谁知道,下一秒,他直接将我身子往床上一压,控制住我后脑勺,便挑开我唇抵开我牙关用力的吻了上来。www.xiumb.com
我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脸上狂流着眼泪,我干脆死死咬住他舌头。
我以为穆镜迟会用更加粗暴的方式来对待我,可他不仅没有推开,不仅没有松开我,反而捂住我脸,唇在那轻柔的吸允着我。
我身子僵硬了几秒,他竟然又再次深入的吻了上来,将舌头更加的深入在里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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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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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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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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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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