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不想在我面前流泪,便仰着头强忍着眼泪说:“他一直都是我心里的一个梦,走到这一步了,这个梦终于变成现实了,我以为,我们之间会如我想象中那样,相夫教子,夫妻恩爱,可走到这一步我才发现自己错了,你嫁给他又如何,以前隔的远,他说什么,想什么,我都不在乎,而如今,反而隔得近了,才发现他所说所做所为,反而每天没晚都在给我成吨的伤害。”
王芝芝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也许成为穆家夫人,本身就是一种错误,若我还是像以前那般,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不争也不抢,也许也好过现在吧。”
她嘲讽一笑说:“人,也许就是这样贪心不足吧。”
我说:“你就那么爱他?”
王芝芝见我如此问,她无比肯定的说:“我爱他胜过爱自己,为了他我可以变得不像自己,你说我有多爱他?”
我说:“所以现在的你怎会那么容易被打倒?”
王芝芝微眯着眼眸看向我。
我推着轮椅在房间内转悠着说:“是爱一个人确实容易被对方所伤,有时候别人一百句话都未必能够将你击倒,可你所爱之人的一句话,便一击即中,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可若是如此,不是更应该给更振作吗?”
王芝芝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停了下来看向她说:“只要你再忍忍,这里的一切都会是你,他会是你的,穆家会是你,若你再等等。”
王芝芝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说些这样的话,你不是很恨我吗?”
我说:“恨,我当然恨,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我反而没有对王淑仪那样的恨意,我反而更希望你能够照顾好他。”
王芝芝看向我。
我笑着说:“其实我并不恨他,从前到现在,只是我清楚的明白,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可能,他放不下一切,我也放不下,若是要装作没事人一般,像现在这样生活,我想要做到一辈子是不可能的吧,有你在他身边照顾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倒放心不少,你陪着他,至少他不会那么孤独。”
我红着眼睛说:“我是真的想要离开,不是假的。”
王芝芝深吸一口气,摸着脸上的眼泪说:“可那又如何,你知道现在的我就算是敢帮你,也帮不了你,而且镜迟要是知道我把你弄走,我的下场是什么?”她嘴角牵扯着几分笑。
我说:“若是你想永远的得到他,这些险都不敢冒,你还敢说爱他吗?”
我朝她靠近了一些,跟她保持着一臂的距离说:“任何事情,你若想得到更大的利益,便要去冒更大的险,付出和回报都是成正比的,姐姐在这方面可一定要想清楚了才是。”
王芝芝望着我没有说话,话说到这里,自然我也没有再说下去,我转身转动着轮椅的轮胎,正要离开的时候,王芝芝说:“我能够帮你什么,现在的我。”
我手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去看她,好半晌,我低声说:“替我好好照顾他,没有别的。”
王芝芝目光落在我身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走过来一个人,是赶回来的孙管家,大约是丫鬟通知的,他侯在门口说:“姨娘,您还是请出来吧。”
我望着门口的孙管家,没有说话,正转动轮椅的时候,我又停了下来,对孙管家说:“我再跟姐姐说两句话。”
孙管家自然是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他抬眸看了我一眼,一眼过过后,他说了一声:“是。”
便从门口退了出去,等他离开后,我才又转身看向王淑仪说:“我知道你人脉广,我想去欧洲。”
王芝芝和我对望着,我最先移开视线,便推着轮椅朝前走着。
没多久,走廊外的丫鬟便朝门口围了过去,很快,王芝芝的门便被再次关上了。
孙管家站在前头等着我,我朝着他移了过去,到达他面前后,孙管家说:“这件事情我不会跟先生提起的,但是也希望您这是最后一次,毕竟在穆家,没有谁敢破先生的规矩。”
我看了他孙管家一眼,便说了一句:“感谢。”
说完,便继续推着轮椅朝前走着,之后便入了房间。
穆镜迟是乘坐火车去的西北,所以时间上比较久,不过晚上的时候他还是打回了一通电话,那通电话正是我正准备睡的时候。
接到他电话,我表现的相当兴奋,趴在床上在电话内开心的问他那边景色好不好看,如今火车走到哪了,什么时候才到,可有在火车上吃到那边的特色菜。
穆镜迟见我叽叽喳喳的问了一堆,他在电话那端低笑着说:“不是带你去过西北吗?”
我笑着说:“我也好奇嘛。”
穆镜迟那端是火车的轰鸣声,他声音略显得有些小,不是很清晰,但足够让人听清楚,他说:“下一次等你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便再带你过来游玩如何?”
我说:“好啊,什么时候?”
穆镜迟笑着说:“等这边的事情平定后。”
我趴在床上开心的说:“那好,你可一定要说话算数。”
穆镜迟低笑着:“嗯,没问题。”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药吃了吗?”
我今天乖的很,他问什么便回答什么,我说:“吃了呢,刚刚吃完。”
穆镜迟听了,大约是在那边看了一眼时间说:“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明天再给你电话。”
我有些舍不得,我说:“就要挂了吗?”
他说:“嗯,你该休息了。”
我说:“可是我还不困嘛。”
穆镜迟笑着说:“不困也该休息了,让桂嫂记得给你温碗粥,晚上要是饿了,便用些,记得盖好被子,不要因为现在天气渐暖,便把腿伸出来,不然会着凉明白吗?”
我趴在那说:“知道啦,知道啦。你怎么比桂嫂还啰嗦,这些话桂嫂刚才也跟我重复了一遍。”
穆镜迟见我声音有些不耐烦了,这才放过我说:“嗯,早些休息,明日到了便给你电话。”
不过,他刚说完这句话,我便听见他低咳了一声,我当即便问:“你感冒了吗?”
他克制住声音说:“没有,只是有些不适应这边的天气而已。”xǐυmь.℃òm
我说:“有医生在火车上吗?”
他说:“嗯,韩医生在。”
我说:“你可不能冻着,你别光说我,自己也要多穿些衣服,要是感冒了,你就惨啦。”
穆镜迟在电话内听我唠叨着他,他竟然在那端低笑。
我立马又问:“你笑什么?”
他止住笑声说:“有点欣慰。”他停顿了一秒,又说:“倒是知道关心我了,不只会惹我生气了。”
我说:“那是,你看我现在多乖,都不气你了是不是?”
穆镜迟说:“嗯,还真是。”
我见他声音里藏着一丝疲惫,又说:“那你快去休息,我不跟你说了,我也要睡了,桂嫂要催了。”
我刚要放下电话,穆镜迟忽然又在电话那端唤住了我,他说了两个字:“等等。”
我的手又立马停住。
他在电话那端又说了句;“答应我一件事情。”
穆镜迟难得和我说这样的话,我拿着话筒的手,下意识僵硬了两下,我沉默了几秒问:“什么事呀?”
可话一出来,电话那端却是沉默,一秒两秒过去,我正要开口问时。
他开口说:“记得增添衣物,天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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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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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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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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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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