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这句话一说完,我整个人彻底垮在地上。
王淑仪走远后,春儿快速从楼上跑了下来,见我正坐在地下,便赶忙上前来扶我,她说:“小姐,您没事吧?”
我抬头看向楼上书房,便从地下爬了起来,可还没走两下,整个人又摔在地下,春儿再次身手来扶我。
我站在那有些摇摇欲坠,不过却还是用身上仅有的力气朝楼上走,不过还没爬到楼上,我眼前一黑,便直接晕了过去。
我听见春儿在那大声唤了句:“小姐!”
我整个往地下倒。
我差不多晕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后,我才缓慢转醒,春儿一直守在我身边,她问我有没有好点,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呆滞的盯着头顶。
春儿见我整个人跟傻了一般,她用力摇晃着我说:“小姐,您别吓春儿,您好好的,怎就忽然这样了?”
我没说话,只是手抓着枕头,整张脸埋在枕头内,小声的哭了出来。
春儿见我哭成这副模样,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清楚自己趴在那哭了多久,没多久医生便过来了,便替我检查身体,我满脸麻木的躺在那,医生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很悲伤,他以为我是因为失去了孩子才会如此的悲伤,我便在那宽慰我说:“姨娘还年轻,孩子没有了,以后还会再有,现如今是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太过悲伤,反而对自己身子不太好。”
我没有回答医生话。
医生见我如此,便只能叹了一口气,放下我手,去一旁开方子了。
等医生开了方子后,屋内只剩下我跟春儿,春儿同样以为我是因为孩子的原因,才会如此的悲伤,她满是担忧的说:“小姐,先生说的确实不错,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如今您还年轻。”
她说到这里,又停顿了几秒,又神色犹豫着说:“而且……您现在因为孩子和先生产生了间隙,春儿觉得,在这也家无论如何,您可以跟夫人交不好关系,也可以和管事的王小姐处不好关系,甚至宅子内的下人,可您不能跟先生有嫌隙,若是您因为孩子的原因跟先生有了嫌隙,那些人不是越发的踩着您来吗?您本来就是孤身一人,今后可怎么办才好?”
春儿见我没有反应,干脆走到我床边坐下,她握住我的手说:“我是个丫鬟,我知道我没有什么资格来跟小姐说什么,不过春儿还是想跟您说,这个家无论怎样都是先生在说了算,无论如何,无论您想做什么,都应当和先生搞好关系,若是和先生搞不好关系,您只会让自己受伤,让别人欺负,您不知道这段时间那些丫鬟是怎么样在私下里嘲笑您的,现在没有了孩子,您更应该振作,不是吗?”
我扭头看向春儿,春儿眼睛里满是殷切,她的话我又何尝不明白,我和穆镜迟越恶交,便越是给其余人机会,也越把自己逼上一条死路,包括现在在穆镜迟手上的宋醇。
说不定,我性子不那么烈,像以前一般讨好着他,穆镜迟一个高兴了,便把人放出来了,可若是我和他硬碰硬,那么很可能这一点机会都没有。
道理我都懂,可是做起来,却是如此之难,我不可能像他手中的宠物一般,在他身下摇尾乞怜,我做不到,也更加做不到跟那些人去争风吃醋。
我将手从春儿手心内抽了出来,对春儿说:“你下去吧。”
春儿哭着说:“小姐,难道您忘了周妈的话了吗?您真要去南山寺?那种地方您怎能够去?您知道吗?夫人的姐姐,袁夫人便在那上头待疯了,您去那里可怎得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人提起王鹤庆,这么长时间了,再次得到她消息,竟然是疯了。
我瞪大眼睛看向春儿,春儿无比肯定说:“袁家败了后,夫人曾派人去南山寺把袁夫人接下山,可是袁夫人却突然疯了,因为会攻击人,夫人无奈之下,便又把袁夫人送回了南山寺上关了起来。”
春儿叹了一口气说:“那袁夫人走到这一步也算是罪有应得,只是夫人平常又是一个性子温柔的人,不知为何,对待这个姐姐却如此的绝情,现在除了每日派人上山送些东西过去,这一年多以来,也没见她上山去看过。”
听到这里,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冷笑的想,王芝芝哪里还有那个勇气去见王鹤庆,若是她还能够理直气壮的去见王鹤庆,我只能在心里赞叹她一句,她的心太强大了。
春儿见我沉默着,便又说:“您若是去了南山寺,肯定会在那遇见袁夫人,您可要想清楚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如今疯了,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躺在床上沉默的闭上了眼,春儿以为我是累了,便在我床边坐了一会儿,然后往我身上盖好被子,便悄悄退了下去,没有再在屋内打扰我。
从那天起,我便再也没有跟穆镜迟提过要去南山寺的事情,也没有出过房间,整体都待在屋内,春儿见我整日都坐在窗户处发着呆,脸上没有一点笑颜,似乎很怕我忧郁出病来,在一旁干着急。
时间过的很快,又是半个月过去,外面的天气越来越严寒了。琇書網
不知道是不是那次流产对于我身子的伤害太严重了,我整日卧病在床上,加上这连连的冷天,双腿的关节也开始隐隐作痛着。
我已经预感到身子的羸弱,这种羸弱是多少中草药都补回来的,我几乎可以预见自己不出三十岁后的自己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在这段时间里,穆镜迟没有来过我房间一次,就算是有一次,那一次他也只是在我床边站了几秒,我背对着,没有跟他说一句话,春儿站在床边却只能干着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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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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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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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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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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