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却无比坚决说:“这种事情是两败俱伤,得不偿失,小姐,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周妈无比的肯定,她似乎怕我继续哀求下去,竟然别过我,头也不回匆匆出了门,剩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望着。
为了怕引起穆镜迟怀疑,我并未在房间待太久,也匆匆去了楼下。
这顿晚饭竟然用的空前和谐,王芝芝不断再给我夹菜,还笑着嘱咐我多吃点,这样的王芝芝,让有些不适应,可我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低头吃着。
穆镜迟倒像是默认了王芝芝的行为,难得关怀了王芝芝几句,王芝芝略有些高兴却又显得拘谨的回答着穆镜迟。
吃到后头反而是我没了胃口,便早早的放下了筷子,王芝芝略惊讶问:“清野,你就不吃了吗?”
我笑着说:“有点饱,吃不下了。”
王芝芝还想劝着,穆镜迟倒是开口问:“可是零食吃饱了。”
我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他说:“果然,之前不应让你吃那么多。”
我吐了吐舌头说:“吃的都是水果嘛。”
接着我从桌边起身说:“那姐夫我先上楼了。”穆镜迟吩咐一旁的丫鬟说:“厨房内温着饭菜,小姐饿了时候吃。”
丫鬟说了一声:“是。”
穆镜迟才看向我,浅笑着说:“去吧,先别睡,等过两个小时再把晚饭补上。”
我不满的说:“吃不下就吃不下嘛,再过两个小时也吃不下。”
穆镜迟却不理我,语气没的商量说:“不准多言,过两个小时准时把晚膳用了。”
我只得撇了撇嘴,好半晌回了一句:“是。”便小跑着从他面前,朝着楼上爬去。
王芝芝在一旁说:“果然还是个孩子,吃饭也还让人盯着。”
穆镜迟目光落在我一路小跑的背影上,笑着摇头说:“不让人省心。”
之后我回到了房间,周妈没有办法只能跟着我一道进来,她似乎深怕我再提那件事情,目光一直闪躲着,可我却再也未跟她提过。
这件事情事情,我们两个人便再也没有人提起,时间过了很快,一眨眼便是顾惠之结婚日期,在结婚的前一天,我站在床边四处翻着衣服,正烦恼着该穿哪一件衣服才好,门口便传来穆镜迟一句:“这是在做什么。”
我回头一看,他正站在门口,我当即将手上衣服往床上一甩,然后朝他小跑着过去,拉着他说:“你快帮我来看看,明天我应该穿哪件衣服才好。”
他笑着任由我拖着,我将他拖到椅子上坐下后,便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在身上比试了一番问:“这件怎样?”
穆镜迟认真打量了几眼,却并未说话,而是笑着问:“怎的,你要当伴娘?”
我抱着衣服说:“才不是呢,只是别人结婚,总要穿得喜庆点才是。”
丫鬟端着茶上来,穆镜迟随手一接过,笑而不语,只是低眸拂着茶,我立马朝着他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问:“姐夫,你笑什么?”
接着他放下茶杯,伸手摸了摸我脑袋,眼眸里满是无奈说:“我的小姑娘果然还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他耐心替我讲解这其中的道理说:“参加婚礼不能穿白色,更不能打扮得太过抢眼,因为这样很容易在婚礼上抢新娘的风头。”他又拿起我手上那件大红色红色裙子,笑着说:“这一件太过张扬,不适合你年纪,自然也不适合那天的场合,若对方是西式婚礼,不知道的会把你误认为新娘。”m.xiumb.com
我解释说:“这件事情青儿和碧玉替我挑选的,她们都说好看,硬让我穿这件。”
穆镜迟瞧了碧玉和青儿一眼,又笑着说:“丫鬟们懂什么,颜色越亮,他们便觉得也喜庆越好。”他拍了两下我脑袋说:“再试试几件给我瞧瞧。”
我笑着说:“你帮我挑选?”
他点了点头。
我笑嘻嘻说:“那好,我这就去换给你。”
说着,我便从地下起身,跑到床边迅速拿起床上几件衣服朝着浴室去,穆镜迟见我这样急忙忙的模样,只是再度端起那杯茶,在品着。
这一次我换了一件水红色小洋裙,站在穆镜迟面前,撩着裙子问:“这件怎么样?”
穆镜迟没有说话,他没说话就代表不行,我又立马进了房间换下一件,这次是件天蓝色的,设计却有些露骨,露出后面大半个后背。
穆镜迟直皱眉,我吐了吐舌头,便捂着胸口,佝偻着身子便朝着浴室再次走去。
可我还没溜到浴室,他在我身后说了一句:“等一下。”我脚步一顿,他又说:“你过来。”
我扭捏了一会儿,才走了过去,到达他面前,他撩起我裙子看了一眼问:“我不记得家里有替你置办这种裙子。”他手指细细摩挲着裙子的布料,然后又抬眸看向我问:“国外置办的吗?”
我立马点点头,查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说:“国外舞会时置办的。”
他说:“那年你多大。”
我说:“十六……”
他冷笑说:“长本事了。”
一见他变了脸,我立马解释说:“国外都是这样穿的!”
他反问:“你当我没去过国外?”
我小声说:“可是那时候时兴这个嘛。”他神色没缓和,而是皱眉说:“去把裙子换下来。”
我捂着胸口怯怯的问:“这件……不行吗?”
穆镜迟反问:“你说呢?”
一听到他这句话,我当然是毫不犹豫进了浴室把裙子换了下来,碧玉赶忙也跟了进来帮我换下。
我对碧玉说:“他管的真多。”我还有些依依不舍的在镜子内打量着说:“这裙子我觉得挺好的,他一个男人懂什么。”
碧玉微红着脸,都不敢对我直视,她说:“小姐先生说的没错的,这个……尺度太大了些,您相当于就几块布料遮住了前面,后面跟没穿衣服一般。”
我转过身去看镜子内的自己,手指在光滑的后背处抚摸着说:“你懂什么,那几年这种露背装国外可流行了。”我想了想,又笑的得意说:“反正我穿都穿过好几回了,他不准穿也无所谓了。”
碧玉又替我换上一件周妈递进来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哪一件,我穿上后,看着镜子内的自己,裙子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便出了门站在穆镜迟面前问:“可好。”
穆镜迟点了点头。
我说:“会不会太普通了?我好歹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穿这件衣服肯定得被淹在人堆。”
穆镜迟又朝我招手,笑着说:“你过来。”
我撩着裙子便笨拙的朝他走了过去,他将我拉到腿上坐下后,便抬手往我脖间轻轻套了一串冰冰凉凉的东西,我侧头往镜子内看,是一串精致的钻石项链,设计得极其精致又精细,带在脖间,闪闪烁烁,竟然会发着光一般,将我这件普通的裙子,一下就衬托上去了几个度。
我手指抚摸着那上面的碎钻,朝着镜子内笑了笑了,他拥着我,在我颈脖上吻了两下,低声问:“喜欢吗?”
我笑着说:“喜欢。”
穆镜迟轻笑,只是细细吻着我的颈脖上,我觉得有些痒,便圈住了他肩头,将脸埋在了他肩头,不知道何时,丫鬟竟然已经从屋内退了出去,他将我给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身体顺势朝我后背压了下来。
他唇顺着我颈脖的背脊一直往下,我身上的裙子被他褪去一大办,我趴在床上绯红着脸,莫名觉得全身发软又无助,想要用被子去挡,他手忽然往腰上一圈,我身体便和他紧紧契合着,只觉得脸颊发着红,穆镜迟将我越抱越紧,我从来没经过这样的方式,整个人敏感的都不行。
觉得羞耻无比,只能喘着气艰难的对穆镜迟说:“不要,我不要这样。”
我想朝他索吻,穆镜迟却只是将我往床上狠狠一压,脸同我颈脖处挨在了一起,我听到他暗哑的沙哑声说:“不要什么。”
我绯红着脸说:“反正、反正、就是……”
我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穆镜迟今天晚上格外的动情。
他忽然毫无预兆的沉了一下,彻底挤了进去,我抓着被单闷哼了一声,我不想发出声音,只敢死咬着唇任由他折磨着。
他一直都知道我是故意忍着的,可每一次都用手段哄骗我,他将我唇掰开,深入的吻了进去,吻了我好久,吻得我几乎有些受不住了,细细哭着时,他低声说:“乖,给我听。”
我说:“我不要——”
可话还没说完,我闷哼了一声,那种感觉让我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等缓解过来,我哭着说:“你出去,疼。”
他在我颈脖处低哑着声音笑着说:“那我轻点?”
我意识有些模糊,脑袋有些混乱,下意识胡乱的点点头,我一点头,他便吻着我,将我那仅剩下三分的意识,再次吞噬了个干净。
后来我完全没有了自主意识,被他折磨得细细碎碎哭着。
他哄着我唤他郎君,唤夫君,唤他哥哥,这些话我平时是轻易不肯说给他的听的,如今这一到这事情上来,我完全毫无招架,被他哄得一句一句往外冒,一句比一句软,一句比一句动情。
他满意的很,和我身子相拥深入时,他总是挨在我耳边说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然后教着我,说出来给他听。
我已经没了任何分辨的意识了,他教我说什么,乖巧的很,他听了会格外的温柔。
他那天晚上似乎是为了裙子那件事情而折磨我,一个晚上专注着我背脊,早上醒来后面的几乎全是欢爱过后的痕迹,完全不能看的。
碧玉早上替我换衣服时,脸红得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她比我大,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反而是我觉得无所谓很镇顶的让她给我穿衣服,等我从房间内出来了,穆镜迟也起来,他正在穿衣服。
想到他昨天晚上哄骗我说的那些话,我便不打算理,闷闷的坐在一旁生着气。
丫鬟服侍了穆镜迟穿好衣服后,他朝我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我了下来,搂着我问:“生了一早上的闷气,还没停消?”
我说:“你就是个骗子。”
他低笑。
我扭过头背对着他说:“反正你不正经,我不想理你。”
穆镜迟又朝我靠近,在我耳边笑着说:“打算不理我多久。”他手替我捋着缠在钻石项链上的发丝,我恨恨的说:“一辈子,一辈子都不理你。”
穆镜迟在我耳边轻笑说:“傻姑娘。”然后将我从床上给抱了下来,替我理着衣服说:“晚上我过去接你。”
我摇头说:“不要,我要自己回来。”
他说:“真不要。”
我点头说:“又不是小时候了,别人还以为我断不了奶呢。”
穆镜迟笑了两声。
因为时间不多了,周妈在一旁提醒说:“小姐,我们要下楼用餐了,不然赶不上婚礼。”
穆镜迟便牵着我说:“走吧。”我便跟在他身后,到达楼下时,佣人正在布置着早膳,我跟穆镜迟一起吃的早餐,等吃了个七分饱后,车子已经在外头等了,我放下手上的勺子,便从餐桌边起身,周妈将我手包拿了过来,可还没那拿到手包,因为踩着高跟鞋,地下又是大理石瓷砖,我鞋子一撇差点摔了下去,还好身边的周妈一把扶住了我。
穆镜迟坐在餐桌便皱眉看向我,我笑嘻嘻说:“地太滑了,有点踩不稳。”
我想起什么,又冲到穆镜迟身边,在他脸上快速落下一吻说:“姐夫,我先走了!”接着便开心的往外奔,穆镜迟在我身后说了一句:“好好走路。”
我也没有理他,进入车内后,便让司机开车。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穆家宅子,碧玉坐在我身边,今天我是带着她的出的门,碧玉显得有些兴奋,反而是我淡定不少,只是觉得有些累的靠在那,看着外面的风景一处一处往后倒,车子离那宅子越来越远。
碧玉察觉出来了,扭头问我:“小姐怎么了?刚才不是还高高兴兴的吗?”
我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有些累。”
碧玉说:“您才刚起,怎会累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外头发呆。
顾家并不远,当车子停在顾家的院子外头时,那里早就停满了车,有招待员在门口接待,我带着碧玉走了进去,走到门口,碧玉便将手上的我请柬给了招待员,那招待员认识我,似乎也是顾家特意嘱咐过的,见我来了,便笑着唤:“陆小姐。”然后引着我朝里头走。
我和碧玉跟在那招待员身后游着园,这顾家的园子倒是大的很,全都是园林式的设计,到处均可见假山亭榭,还有石桥,倒是美的很。
今天天气也给力的很,下了这么多天雨,今天出了一场大太阳,我和碧玉走累后,我便随处找了个长廊坐下,长廊上也坐了不少的人,都在歇息着,看着景色。
我和碧玉坐了差不多十分钟时,我抬眸问那接待员:“你们这里可有电话?”
那招待员看向我,笑着说:“有的。”
我说:“能带我过去吗?”
那招待员便领着我起身,碧玉在我身后问了一句:“小姐是要给家里打电话吗?”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随着那招待员走着,他将我带到了一间房间,大约是间客房,供人休息的,里面很安静,没有人。
我回头看了那招待员一眼,笑着说:“多谢了。”
那招待员笑着说:“那我在外头等您,您打完电话,若是觉得累,也可以在里头休息一会儿。”
我笑着说:“好。”接着又对碧玉说:“在外头等着我。”
碧玉说了声是,便随着那招待员在外头等着,并且替我关上了门。
等我到达房间那一刻,我再也没有在犹豫,拿起了那只电话,便迅速播着那通在心里拨了千百回的号码,可是拨了过去后,电话那端不是无人接听,就是打不通。
外公的号码是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的,我又拨宋醇的,毫无悬念,宋醇的也断了,两个电话同时断,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我将电话缓缓扣上,坐在那发了一会儿呆,起身便朝外走,碧玉见我出来了,便笑着说:“小姐,要开席了。”
我没有理她,而是径直往外走,可是走到一半,我停了下来,看向了碧玉。
碧玉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便小声又迟疑问:“小……姐,怎么了?”
我说:“碧玉,帮我去个地方。”
碧玉看向我。
我又问:“我信得过你吗?”
碧玉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一头雾水看向我。
可走到这一步,根本容不得我再拖拖拉拉下去,有些险是一定要冒的,我拉住她,将她拉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然后对碧玉写了一个地址,我说:“你现在立马去这个茶庄,问问那里的老板,可有春雨过后的龙井茶买。”
碧玉不解的问:“小姐,您怎的,突然想起要买茶了?家里不是有龙井吗?”
我说:“你别多问,现在就去。”
碧玉见我脸色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她没有迟疑,拿上我写给她的地址转身就想走,不过在她要离开的那一瞬间,我又立马拽住了她。
碧玉回头看向我,我握住她的手说:“记住多注意路边的行踪,千万别人跟了,一定要小心。”
碧玉重重点头。
我说:“去吧。”
接着碧玉跑了出去。
没多久宴席便开了,那招待员领着我去了宴席,我一眼便看到了顾惠之,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新浪站在她身边,两人一起敬着宾客。
敬到我这边时,她一眼就看到了我,迅速拉着新郎过来和我打招呼说:“清野。”
我也立马站了起来,端着酒杯笑着说:“惠之,恭喜了。”
她今天很开心,二话不说便将手上那杯酒给喝了下去,然后笑着对我说:“你今天能来,我真的很开心。”
我说:“咱们好歹是同学嘛,应该的。”
顾惠之说:“今天我爹爹得知你要来,不断说着要来和你打个招呼,我怕他们吓着你,便一直拦着,他们又非得给你派个招待员,他招待可怎样?”
我和顾惠之的家人并不熟,正想着他们为何要跟我打招呼时,我忽然想到了穆镜迟,瞬间便笑了,光穆家和袁家这两层身份,就足够顾惠之的父母来亲自招待了,我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便笑着跟顾惠之说:“不用太客气,就平常对待好了,我今天本来就只是来参加婚礼的。”
顾惠之说:“他们都是一些俗人,我才不在乎这些,清野,我还有别的地方还要去招呼,就先不和你多说了。”
我微笑的说:“好。”
接着,她又挽着新郎偏偏离去,接着我便坐了下来,不断低头我看手腕上的时间,碧玉还没有回来,我端起手上的酒杯,猛然给自己倒了下去,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碧玉匆匆从外头赶来,到达我这边的席后,她喘着气挨在我耳边说:“小姐,您给我写的那家茶庄关了门,听说不再营业。”
我直接从桌上一冲而起,带动一桌子酒水都在晃动,所有人全都看向我,可是卧顾不得他们的眼神,而是皱眉问:“怎会不营业,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碧玉说:“没有错的小姐,我都走了好多遍了,隔壁的阿婆说,那间茶庄便在帮个月前不营业了。”
我说:“可有说何缘故?”
碧玉说:“没有,阿婆说她也不清楚,前一天还正常营业,挂了新上市的茶的公告牌在门上,可是第二天,茶庄便再也没有人来过。”
听到碧玉的话,我整个人摔在了椅子上,碧玉冲上来一把扶住了我,她焦急的说:“小姐,你没事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不营业?
当天晚上还挂了即将上市的新公告牌子,第二天就没人来营业了,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那间茶庄是绝对不可能被关的。
我脑袋一片混乱,此时我连自己要什么了都不清楚了。
碧玉焦急的问:“小姐,您到底是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平息了一会儿心情,我抓紧碧玉的说:“碧玉,先扶我下去休息。”
碧玉见我脸色青白,当即也什么都没说,便快速将我从席间给扶了起来,我们离开了席间,回了之间的休息室了,我坐在沙发上不断在脑海里转动着各种可能,可是转来转去,我都想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最坏的结果我根本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我对碧玉说:“碧玉,给我一杯水。”
碧玉听到后,立马端起了一旁的茶壶,哆嗦着手倒了一杯,然后递了过来,端住一口喝了下去,压住心内那不断往上腾升的酒气后,我平静了几分钟,又站了起来,对碧玉说:“走吧,不能缺席太久,不然不礼貌。”
碧玉完全没料到我会恢复这么快,她说:“小姐,您真没事了吗?”
我没有看她,而是直接朝着外头走去,可是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了歌声,隐隐约约,我停了下来问碧玉:“你可有听到什么吗?”
碧玉不明白的看了我一眼,过了一会儿,她也听出来了,她说:“是歌声!”
是从这条走廊最顶端的一间休息室发出来的,是一首天涯歌女。
在这样的场合下,这样的日子里,怎会有天涯歌女这首靡靡之音存在,而且现在是宴席的时间,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大厅用餐,怎会有人躲在这里听这种歌。
我带着碧玉朝那端一步一步走去,越接近歌声越清楚,房间内有人拨着琵琶唱:“人生呀,谁不惜呀惜青春,小妹妹似线郎似针,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这歌声清丽却又缠绵,在琵琶的伴奏下,扣人心弦,锁魂的很。
当我要推开那扇门时,碧玉一把拉住我的手说:“小姐,这是别人的休息室。”
我没有理会碧玉,只是朝她伸出手,朝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悄悄推开了那扇休息室的门,门开了一丝缝隙,正好看到有个男人坐在椅子上,正陶醉的听着,而幕帘内席地坐着一个人影,隐隐可窥探是个女人。
歌声酥软,又甜蜜。
那男人背对着我们,只看见他的手,放在茶几上不断随着拍着扣动着,正当那女人唱到:“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人生啊,谁人不惜青春时。”
幕帘后的女人停住了拨动琵琶的动作,忽然缓缓挑开了幕帘从里头袅袅着走了出来,那女人脸上遮着一处面纱,只露出一双如秋水一般的双眸,双眸里的笑意,纯真又魅惑到了极致,她倒在了男人怀里,拿着手上的酒杯去喂抱住她的男人,在男人如痴如醉时,带着面纱的女人眼里忽然冒出了一丝阴冷,下一秒她捂住了男人的唇,手上端着的酒杯不知道何时变换成了一并锐利的尖刀,在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刀封了那男人的吼。
那男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身体抽搐了几声,忽然喷出了一口血在那女人脸上后,便瞪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那口血隔着面纱粘着那女人下半张线条姣好的脸,碧玉就在此时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当我想回头去捂住她的唇时,一切都来不及了,里面的女人发现了我们,等我拉着碧玉就要走时,门忽然破了,一柄刀直接朝我们刺了过来,那样快的速度,根本不是我们所能够闪躲的,可当那刀离我只有两三厘米时,我听见顾惠之忽然在我身后唤了句:“哥哥。”
那女人手里的刀急促促停了下来,她忽然改为将为一推,动作无比快速的冲进了一间休息室,破窗逃离了。
顾惠之完全没看到刚才发生什么事,只是撩着婚纱裙摆朝我们小跑了过来,她笑着说:“清野,你们怎么在这里。”
碧玉整个人如一吨石头一般,摔在了地上,顾惠之看向地下眼睛完全失去焦距的碧玉问:“你怎么了?你怎么摔倒了?”她刚蹲下,想要去扶碧玉,可还没有动作,忽然有血缓缓从那开了半扇的门内蜿蜒流了出来,顾惠之顺着那蜿蜒的血迹往前去看,里面躺着一具倒在地下的尸体。
“哥哥!”顾惠之发出一声惨叫。
接着她朝那具尸体飞扑了过去。
这婚礼上一片混乱,来了好多人,还有警察,我和碧玉当时不知道是怎么从那离开的。
这场婚事也从喜事变为了丧事,我和碧玉是顾惠之死亡的唯一见证者,顾家的人不敢审问,只是走了个过程询问了我们一些事情,便迅速喊来了穆家的车子把我们送了回去,当我们的车提前到达穆家宅子前后,我和青儿从车上下来,周妈出来迎接我们,笑着问:“小姐,怎的,您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没有理会周妈的话,只是朝前走。
穆镜迟正坐在客厅内一个人下着棋,他指尖正夹着一颗莹白的棋子,正在棋盘上举棋不定,思虑着时,他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微微一抬眸,见我和碧玉回来,笑着放下手上的棋子,看向我们问:“回来了?”
我没有说话,不过很快他发现了我脖子上的一丝划伤,隐隐有血迹渗透出来,他将手上拿着的白玉棋子往棋盒内一放,当即走过来,皱眉问:“出什么事了?”
碧玉一下哭了出来说:“先生,杀人了。”
碧玉的话刚出来,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昏天暗地,大约是太累的缘故,身体竟然直直的倒了下去,穆镜迟一把抱住了我。
第二天我醒来后,有医生在我床边,穆镜迟正坐那,见我醒了,便替我掖着被角笑着问:“醒了?”
我看向他。
屋内一室宁静,可我的脑海内的意识竟然还停留在昨天那混乱的一天。
医生提我检查完后,对穆镜迟说:“小姐昨天只是因为情绪太过波动,才导致晕厥了过去,除了身子有点虚以外,没有别的情况,还请先生放心。”
穆镜迟淡声说:“多谢。”
医生替我检查完,穆镜迟低眸看向我问:“可要用点粥?”
我摇头说:“没胃口。”
这次他难得没有逼我吃饭,而是抱着我,王芝芝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碗糖水,她递给了穆镜迟,穆镜迟接过,便喂着我。
我不想喝,所以闪躲着别过,他略有些严肃说:“不准任性。”
他手轻而易举的捏住了我下巴,便将那勺子糖水喂了下去,王芝芝在一旁问着说:“清野,你可有看到那凶手的模样?”
正当我王芝芝问出这句话时,忽然门外走进来一个仆人,她到达穆镜迟身边后,便轻声说:“先生,袁先生过了。”
王芝芝略微惊讶的唤了句:“姐夫?”
那仆人立马点点头说。
穆镜迟喂了我一口糖水后,便对仆人说:“去把九爷迎上来。”
仆人说了一声是,便匆匆离去,紧接着王芝芝在后面说了句:“我跟你一起去。”便也出了房间。
差不多两三分钟的时间,袁成军走了上来,才刚走到门口,便朝里内问:“清野,可好了一点?”
穆镜迟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擦拭了下手,从床边站了起来,朝袁成军迎了过去,笑着说:“好了不少,昨天应该是被吓着了。”
袁成军对穆镜迟说:“我是来问清野一点事情。”
穆镜迟说:“她刚醒,不过九爷有事要问,便先问。”
袁成军点了点头,便朝我走来,丫鬟们迅速搬了一条椅子在我床边,袁成军坐下后,丫鬟又端来一杯茶。
穆镜迟又再次坐在我床边说:“当天都看到了什么,如实跟九爷说,不用怕。”
他安抚着卧。
袁成军饮了一口茶便问:“清野,你当时可看到那人的脸?”
袁成军的到来,我这才想起,顾惠之的哥哥是在袁成军手下当官的,死的又是他的手下。
我点头说:“看到了。”
袁成军眉头紧皱问:“你可认识?”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是上次在金陵河畔刺杀金赤的舞姬。”
“什么?!”袁成军当即惊愕出声,估计连袁成军都没料想到,又是一次,又一次他手下的部下再次死于舞姬手上。
袁成军气得放下茶杯,起身说:“又是霍长凡!”
穆镜迟却没有动,而是再次问:“你可看清楚了?”
我说:“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我没有见过她的脸,不过依旧带着面纱,我认得出她的眼睛。”
袁成军站在那良久都没有说话,好半晌,他忽然对穆镜迟说:“镜迟,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穆镜迟点头说:“九爷,书房请。”
穆镜吩咐丫鬟们好好照顾我后,便带着袁成军出了我的房间去了书房。
他们一走,便剩下王芝芝在那,她问我是否想吃点什么,我摇摇头说:“我有点困。”
王芝芝知道我这是赶人的意思,她也没有多停留,便找了个借口说:“那我下楼去看看给你炖的汤我好了没。”
接着,她便快速离开了。
王芝芝一走青儿迅速关了门,我有些恹恹的睡了过去,可这一睡,又是噩梦连连,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再次被惊醒时,我人在穆金怀里,脑袋枕在他胸口。
他手上正翻着一本书,见我醒了便笑着问:“醒了?”
我抬头一看窗外,竟然已经到了晚上。
屋内无比的暖和,外面是风声,竟然衬托得屋内分外的宁静。
穆镜迟见我不说话,便也没有说话,而是替我将被子拉了拉,继续翻着手上的书。
我抓着穆镜迟衣服上的扣子抠了良久后,便轻声唤了一句:“姐夫。”
他嗯了一声。
我说:“你说那个舞姬会不会认识我?”
他翻书的手微微停了下来,低眸看向我问:“何出此言。”
我抬眸看向她说:“她明明有机会杀掉我的,可是等她看清楚我的脸,她刀忽然急促促停了下来,推开了我。”
穆镜迟听了,表情仍旧波澜不惊,他说:“你不是说是因为顾惠之赶来了,她没来得及下手吗?”
他又翻了一页书。
我摇头说:“不是,顾惠之那时候根本还没看到她,而她的刀几乎已经逼近了我的喉咙,如果她顺势给我一刀,然后再逃走完全是有充足的时间的,可是她的刀反而在我颈脖的几厘米处急促促停了下来,反而是多此一举了。”
我说到这里抬脸看向他问:“你说她为什么发出去的刀,却不杀我?”
穆镜迟合上了手上的书本,忽然叹息了一声,摸着我脑袋说:“也许是你的错觉,当时那样紧急的情况下,对于任何人来说,保命要紧,杀人反而没那么重要,不是吗?”
我说:“是吗?会是这样吗?”
他眼眸里含着浅笑说:“是你多想了。”他将我抱了起来,抱在他腿上坐着说:“这样的话,以后不要随随便便说出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那舞姬合谋,清楚吗?”
我说:“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没别的意思。”
他说:“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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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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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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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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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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