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挺直腰,目光沉凝,试图从这简短的信息中翻译出更完整的线索,便用很低沉的声音对着空气问:“你是谁?”随即考虑了一下,又换一种语气,声音很空透地回答,“我是另一个”
正推门而入的几个队友就看到这一幕,空气有一瞬间凝滞了下来。
“姐,你还好吧?”阮景唇角微翘,有点压不住想笑的念头,事实上他在说完话之后就背过身笑出声了。
宁音没好气,坐到床边,将钢笔递给他们:“你们看看。”
大家拿过钢笔后看到上面的英文,也就明白刚才宁音是想找出上面暗藏的线索提示。
言时神情专注,双手非常缓慢地转动着钢笔,仔细看了几眼,钢笔的英文字是后来刻上去的,他抬起头看向几人:“批准纸条上有一个提示:请记得你的名字。而这支钢笔也提出一个问题:你是谁,然后回答另一个,另一个到底指向什么,还是说另一个谁,这或许是很重要的线索。”
“你的意思是?”
他见五人的视线都投落在自己身上,语气无比的认真:“两个线索都是指向身份问题,这个身份很重要,应该也是解开这个密室的一个关键点,牵涉到恐怖源头,然后又扯上第八病栋。”
宁音他们都沉思了起来,言时的推测已经是最合理的了。
“你这么说,也可以反过来推论吧,第八病栋制造出异度的恐怖源头,一个女人的形象,她跟第八病栋的病人又有很大关系,是保护者与虐杀者,又或者是逃离者和清理者,异度就是个不让病人逃离的清理场。”易临说道。
“可以。”言时微微点头。
易临笑了:“行,你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除此之外,还有那张纸条,宁音将两个物品放在一起比较,大家看着,再回想在异度找到的那些物品,拼出来的一个比较完整的线索是:她一个人很害怕,我们要保护她,但她想杀死我们,我们要逃出去,不然会死。
“之前我们推测过这个她可能是恐怖源头,就算不是,也跟恐怖源头有关。”
温暖听着几人讨论出来的线索,结合言时刚才说的,她不由提出自己的猜想:“那个……另一个谁,会不会是秀语?还有那些物品线索,这个她会不会就是恐怖源头?”说到这里,温暖语速忽然慢了下来,“完整来说,秀语会不会就是这个密室的恐怖,但因为精神病的原因,她自己不知道。”
阮景应和一声:“有可能。”
“不管怎样,我们最好将她带在身边。”唐再川建议。
大家都是这样的想法,毕竟秀语似乎有些奇怪的地方,不过宁音没有感觉到她的恶意,说她是恐怖源头实在很难想象,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们推测出来的线索总有些怪异感,或者说是不完整,有些地方像是缺失了,恰恰缺失的这部分是最关键的,到底是什么?
之所以会有那种怪异感,应该是这诡异的第八病栋给她的一种感觉。
宁音转头望出窗外,外面是白天,她又打量一眼病房,这才收回目光,看着队友,他们还在商量着,她一时间没有出声说话。
听着他们商量得差不多了,几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宁音点了点头,简单总结他们说的:“我们进入这个密室后,一直是围绕第八病栋、恐怖女人和病人这三者来进行探索,第八病栋的存在先不说,恐怖源头是一个女人,秀语可能就是这个密室的恐怖,或是跟恐怖有关。然后是病人的精神疾病和身份问题,被关进来的病人都是患有精神病的,但精神疾病不明,至于身份,都很正面,而且想保护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可能是秀语,她一个人会害怕这点,应该是符合的,再反过来推测,他们要保护的女人,或者是秀语,她想杀死他们。”
“其中有两个关键点,第一,身份问题,不管是病人,还是秀语;第二,到底是什么精神疾病。”
温暖眼帘轻垂,思考了一下,抓住了关键:“精神疾病,另一个,会是……人格分裂吗?”
说出人格分裂的时候,所有人的呼吸都缓慢了下来。
过了一会,言时才低声打破这份沉重的气氛:“另一个的存在,患有人格分裂的可能性比较大,从那些死去的病人遗落的物品很多指向一个女人,而我们推测这个女人就是恐怖源头,可能是秀语大胆推测的话,就是秀语患有人格分裂,她分裂出来的是虐杀我们的恐怖女人,异度的第八病栋应该是恐怖女人的能力,制造一个清理场。”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但这都是我们不完整的推测,不一定准确,也许有遗漏的地方,还需要探索。”
“但我们要逃出去了。”阮景指着门口,提醒言时。
言时明白他的意思,他们要到第一层的第八病栋了,然后可以逃离,有关第八病栋的探索应该无法再继续下去。
这时,易临拿起床边的铁锤,在手里轮了轮:“所以几位队友,现在我们要去下一层了吗?”
“当然。”阮景左手搭在后颈上轻捏着,人已经往外走。
宁音也对言时他们说:“我们先去下一层,拿到批准纸条再商量逃离的事情。”又说,“带上秀语。”
一行人便快速往外走,另一边走廊,秀语瑟缩在病房门口,见到他们又要去往下一层,还没等宁音出声,她已经跟上,宁音就带着她,一起走去一楼走廊的尽头。
七人站在墙壁前,拿着铁锤的易临眯了眯眼,二话不说,提起铁锤就砸向墙壁,在巨大力量的冲击下,整面墙壁顿时从中心点开始裂开,砖头瞬间爆裂,墙体轰然倒塌,几人只觉得一阵强劲的灰尘顺着气流扑面而来。
“这铁锤有点厉害。”易临夸赞一声。
唐再川拍了拍他肩膀,然后走进下一层,跟在后面的阮景也拍了拍他肩膀,易临笑了笑,搭着阮景的肩膀,两人穿过墙壁。
看着队友一个个过去,宁音回头,随即牵着秀语去往下一层,就像之前那样,去往下一层的路上有片刻是会停滞在苍白的空间,然后才真正来到第一层的第八病栋。
宁音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寂静无声,没有医生和护士,天色十分明亮。
她坐起身,偏头望向旁边的床柜,上面出现了白色底黑色字的批准纸条,这是来到第一层就会收到第八病栋的离开批准。宁音伸手拿起来,低头看向上面的内容,这跟他们之前看过尤子术的那张是一样的,现在他们就可以持着这张纸条离开。
走出病房,站在泛着冷白光的走廊上,往外走就是一楼的大堂,而大门一直打开着的,这时候,言时他们也走出来,几人站在大门前,每一个人身姿站得笔直,凝神望着外面,秀语也跑了过来。
“姐,现在就可以离开,你怎么想?”阮景偏头问。
宁音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捏着手里的纸条,转身看向第八病栋。
因为是白天,显得格外光亮,反而有种冰冷的白,消毒水味就混在空气中,挥之不去,每一层都弥漫着一丝苍白死寂的气息。这一层护士站的两个值班护士坐在配药室的前面,身前的半米高的柜台遮挡着,偶尔两个护士会压着声聊几句,见宁音看过来,才静了声,安静整理着手头上的事情,而隔壁的医生诊室的门半掩着。
她又看向走廊的尽头,这才收回目光说:“大家商量一下吧。”
“宁队,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离开有问题?”唐再川观察入微,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多少了解宁音的行事风格,见她眉目间有一丝犹豫不定,也能猜出一二,他挪开目光,望着大门外的空旷,“不建议逃出去?”
“从这里逃出去,真的就逃出了吗?”
所有人都望向她。
宁音表情凝重,从进入第八病栋之后,她就对这个逃离方法产生不确定,她说出来:“我跟你们说过,我见过那个逃出来的解密者,他出了状况,成为被恐怖入侵的精神病人,被分部关在隔离区,假设当时他来到第一层,像尤子术一样,拿着批准纸条逃出去,但逃出去后却成了一个精神病人,这当中很明显是有问题的。”
阮景闻言,眉微挑,食指轻弹了下批准纸条:“姐,你是队长,你决定。”
宁音摇头:“不,如果我判断错误,要是现在逃出去是正确的,那么会错失逃出去的机会,毕竟批准纸条到半夜十二点就失效,大家又要再经历一个晚上的恐怖,我不能保证每一个晚上都能像昨晚那样安全。”
阮景耸了耸肩。
她转头问言时,这个男人之前也有过带队的经验:“言时,你想到什么?”
言时也看得出她的迟疑,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随即再次提起之前说过的疑点:“批准纸条上唯一让人在意的是:请记得你的名字这样一看,逃出第八病栋应该需要记得名字,才能真的逃出去,而在逃出去的时间里,可能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名字应该就是这个时间里需要的,不过不能肯定是谁的名字。现在我们也来到第一层,也拿到批准纸条,分析下来,那个解密者估计是逃出第八病栋后,逃出密室之前这个时间出事的。”
“还有一点,第八病栋的探索还没有结束,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明白,与其说第八病栋批准离开,更像是一个陷阱。”
唐再川赞同他的推测:“也就是说我们最好探查清楚再逃离。”
温暖低语:“问题是现实的第八病栋没有任何线索,我们想要安全逃离,只能再进入异度的第八病栋寻找线索。”
“那大家统一一下意见,是不是先不逃出去。”易临出声。
几人都点头同意。
“这不就简单了,今晚再去一次异度的第八病栋。”阮景说完,又问宁音,“姐,你可以拿主意了。”
宁音当然觉得这是最稳妥的,她不相信第八病栋会让他们这么简单离开,突然之间,宁音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望向走廊尽头。
墙壁……
白天的时间,一切都可以看得很清楚,第一层的走廊尽头也封着墙壁,她忍不住走过去,抬起手,手掌心按在泛着冷白光的墙面上,定定看了一会,随即回头,望向跟上来的六人,目光在秀语身上顿了顿,一边说道:“这里也有墙壁,现在也是白天,按照一层层砸破走廊墙壁往下一层逃的方法,我有一个猜想……”
“第一层并不是最后一层。”
阮景微惊:“不会吧?”
“不是最后一层,还有下一层,也许还有无数层,直到走廊墙壁不存在为止。”宁音说道,也暗暗惊奇自己会冒出这样大胆的猜想,但她还是接着往下说,“今晚我们找一下武器,再试一试能不能砸破这面墙壁,看看能不能再去往下一层第八病栋,如果不行,那是最好的,我们到时候就从第一层逃出去,如果可以,那说明第一层未必就是逃出口,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我们都要在异度的第八病栋找到更多逃出去的线索。”wWW.ΧìǔΜЬ.CǒΜ
大家没有意见,正好他们也打算今晚再进一次第八病栋,只是再多找一下武器而已。
之后各自在病房中等待被拉进异度的第八病栋。
不过到了天黑的那刻,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被拉进异度,然后出现在一楼的大堂,这会儿四周昏暗寂静,但依稀可见,身后的大门紧闭着,对于这样的情况,大家都有点惊疑,不由面面相觑,又再转头看向四周。
这不同于之前的两晚,今晚不仅是一起进入,就连出现的地点也是一样的。
“看来我们不逃出去是对的,今晚的情况有些异样了。”唐再川沉声。
然后七人都望向护士站。
之前异度的第八病栋,护士站原本是应该没有人的,准确来说异度除了被拉进来的病人之外,就再没有人了,然而此刻那里站着一个护士,大半的身影埋在昏暗中,只有薄薄的一层光照出一点。
宁音他们对望一眼,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停在护士站台前,面色苍白的护士静静地望着几人,轻声叫道:“几位病人,你们想逃出去吗?”
几人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又想到这里是异度,后背的寒毛都竖起了。
“怎么逃出去?”宁音谨慎地问。
“这里。”护士将一张纸放在台面,轻轻划到他们面前。
七人顿时低头看向纸上的内容……
作者有话要说:不得不说二三事。
二:喜欢的恐怖小说都消失了……
三:推荐:周德东亲身经历的恐怖故事
2021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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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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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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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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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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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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